打印

[原创全本] 【冷香谷】【全】 作者:花间浪子

本主题被作者加入到个人文集中
0
             第九章 三凤求凰

  白玉甫一听,立即有些紧张的压低声音说:「少谷主,我看你八成是有意要
斗斗这位女中豪杰吧。」

  蓝天鹏的一笑说:「小弟一直怀疑她是个又疤又麻的丑婆子,所以小弟再去
斗斗她,而且,我也曾向白兄夸过海口,小弟总有一天要揭开她的真面目……」

  话末说完,一旁已吃完什锦粥地双剑飘红,突然噗嗤一笑,风趣的问:「蓝
少谷主万你一细挑开了她的金大氅,发现她非但不疤不麻,而是一位绝色的大美
人时,那你又该怎么办?」

  蓝天鹏没想到双剑飘红会这么问,神情一愣,只得微红着俊面,摇着头说:
「我根本没想到这个问题……」

  白玉甫想是怕蓝天鹏太难堪,赶紧贫开话题,笑看说:「双方见了面,较量
个高低总是有的,并非揭开金线无影的金大氅,看看她长得丑还是美……」

  岂知话末说完,蓝天鹏却强的说:「不,小弟一定要用剑开她的金大氅。」
白玉甫和双剑飘红几乎是同时一愣,不由齐声惊异的问:「蓝少主和金线无影好
像有什么过节似的?」

  蓝天鹏心一动,立即颔首说:「不错,这是我们两人之间的事,不便对别人
谈。」

  白玉甫和双剑飘红一听,不由同时神秘地笑了,两人却齐声风趣地说:「你
们之间的事就是不说我们也猜得到。」

  蓝天鹏惊异的「噢」了一声,顿时愣了,因为他发现白玉甫的神情没有一丝
愤懑之色,假设他果真就是金线无影,又怎么会在别人面前打自己的趣?心念至
此,的确迷惑了,正感不解,白玉甫又宽慰的笑着说:「蓝少谷主,放心好了,
我们只是说着玩的,你们两人的事,我们局外人怎么会知道?你说是不是?」

  蓝天鹏一听,一颗心也就放下了,因为直到此刻,他才真正证实白玉甫不是
龙凤会的女龙头。于是,笑一笑,坦诚的说:「小弟下山以来,总是遇些扑朔迷
离的事情。」

  白玉甫一听,立即关切的问:「都是些什么离奇事情?」

  蓝天鹏笑一笑,说:「大都被我揭开了,说开还是怨小弟阅历浅,年纪太轻
之故。」说话之间,发现白玉甫和双剑飘红都已吃完,立即起身说:「贤伉俪有
马,可以慢慢走的,小弟要先走一步了。」

  白玉甫一听,即和双剑飘红同时起身,说:「既然都去龙凤会,当然一同前
去。」

  蓝天鹏自然的一笑说:「小弟来时,的确有马,但为了赶路方便,又还给了
人家了。」

  白玉甫立即正色说:「没马没关系,你可骑贱内的那一匹。」

  蓝天鹏一听,急忙慌声说:「这怎么可以,尊夫人移么办?」

  白玉甫赶紧笑着说:「她去不去都无所谓,也许去了还是累赘。」

  蓝天鹏一听,更加迷惑,但他却敏感的问:「白兄此番前去,敢莫是也要向
金线无影讨教?」话末说完,白玉甫已为难的笑着说:「她此番邀小弟去的用意
极为明显,就是人家不说明,我们心里也该明白。」

  蓝天鹏心地坦诚,看出白玉甫毫无制胜把握,但又不便多说什么,他只得暗
自决定,届时先向金线无影挑战。因为一般眼光锐利的高手,虽置身场外,任然
看出对方的剑路,尤其以习剑的高手为是,这便许多高手,非万不得已,不露绝
招的原因。

  蓝天鹏觉得,白玉甫虽然习扇,但对剑路的暗察默记,应该同样可以的。但
是,也正是因为他有了这个决定,同时也恍然想起兰香妃姬在天聪庄外墓地里,
一人对付厉山双魔两人的时候,曾经连番施展七招剑式的事?心想!莫非她有这
个用意不成?由于过份沉思,不自觉的脱口说出来。

  一旁的白玉甫一听,不由迷惑的问:「少谷主,你在说什么?」

  蓝天鹏心中一惊,急忙定神,赶紧笑着说:「没什么,没什么,既然金线无
影邀你去较量过仍然的扇法后,也许有意请你在龙凤会效力。」

  白玉甫信以为真的淡雅一笑说:「那边的朋友们,也确有这个意思透过来,
如果我在金线无影剑下,能走三招不败,他便给我个堂主。如果能支持六招,她
便给我个督察,专门在各地督导分舵的工作,及暗察各地徒众的善恶,以便整饬
纪律……」

  蓝天鹏心中一动,立即含笑郸插言问:「若是白兄胜了金线无影呢。」

  白玉甫立即兴奋的说:「那我是龙凤会的龙头了呀!你没注意她们的会名是
龙凤会吗?」

  蓝天鹏听得心中一沉,不自觉的自语说道:「果然是这样的,原来她早就知
道。」

  白玉甫一听,再度迷惑的问:「蓝少谷主,你到底在说谁?」

  蓝在鹏因为兰香姬曾告诉他,她曾和白玉甫斗过剑,所以不便谈起兰香姬,
是以含笑摇头说道:「没有什么,是一个位与师门颇有渊源的人。」

  白玉甫一听「与师门颇有渊源」,立即会意的笑了,正待说什么,一旁的双
剑飘红,已焦急的催促说:「有话你们途中再谈吧,玉甫,你已经耽误了一天行
程了。」

  蓝天鹏一听双剑飘红的口气,断定她已决心不去了,心想,他不去也好,这
正是证实白玉甫和兰香姬两人谁在扯慌的好机会。因为,照白玉甫自己说,他从
不用剑,如果稍时上马时,白玉甫不向双剑飘红要回那柄金丝剑穗剑,显然便是
兰香姬的扯谎是另有用意的。

  心念末毕,白玉甫肃手说:「少谷主请,我们走吧。」

  蓝天鹏一定神,顿时想起还没付早点钱,正待掏向腰际,白玉甫已指着桥靥
念笑的双剑飘红,风趣的笑着说:「我们这里押着一位大美人,还怕不抵两碗粥
钱。」

  蓝天鹏见白玉甫说得风趣,不由哈哈笑了,同时,笑向双剑飘红,说:「白
夫人,非常抱歉,要你委屈了。」然后接着对双剑飘红含笑关切的说:「白夫人
请放心,小弟回来时,一定还你个玉甫兄。」

  白玉甫一听反而哈哈笑着说:「蓝少谷主,这件事你千万不能夸下海口?」

  蓝天鹏听得一愣,不由迷惑的问:「为什么?」

  双剑飘红却骤然说:「他一天到晚梦想着那张龙头宝座,一有机会给他座,
你想,他还会跟你回来?」

  蓝天鹏早就看出白玉甫不怎么关心妻子双剑飘红,非但不拿她当妻子看,反
而当丫头从仆使唤。想是由于心里一时义忿,不自觉的脱口说:「白夫人,你放
心,好歹我也也得把玉甫兄给你背回来。」

  双剑飘红却幽怨的说:「到了那时候,恐怕你又不敢背了。」

  蓝天鹏听得一愣,不由得再度迷惑的问:「为什么?」

  白玉甫末待双剑飘红发话,已抢着阻止说:「好了!好了!你也别在那里担
心了,现在有蓝少谷主和我同去,龙头宝座哪里还有我的份?」说罢,又向着蓝
天鹏,肃手说:「少谷主,我们走吧。」

  蓝天鹏觉得这是人家夫妻间的事,最好少涉其间,于是和白玉甫夫妇,远向
门外走来。这时,店内的食客已寥寥无几,但他们仍对蓝天鹏三人十分注意,尤
其他们三人,在龙凤会的眼底下,竟无顾忌的谈论着争夺龙头宝座的事。

  走出店外,两个伙计早已拉马等在一侧。蓝天鹏看了这情形,也懒得去多想
这家小吃店的掌柜的,何以如此礼遇白玉甫夫妇。他由一个伙计手中,将双剑飘
红的那匹红马接过来,再向双剑飘红颔手致谢,并道珍重,才和白玉甫双认蹬上
马,迳向渡口走去。这时太阳早日高高升起,大地一片明亮,蓝天鹏在马上第一
眼看见的便是南方清晰可见的巍巍山势。

  蓝天鹏不由举鞭一指,不解的问道:「玉甫兄,那是什么山?好险恶的山势
啊。」

  白玉甫淡雅的一笑,不答反问:「你现在要去什么地方?」

  蓝天鹏听得一愣,不由惊异的说:「那就是括苍山?」

  白玉前颔首一笑说:「过了河,快马还需两个时辰才能到达山麓。」

  蓝天鹏有些不耐的问:「没有捷径近路吗?」

  白玉甫略微沉吟说:「据我在龙凤会的几个朋友说,确一道捷径通他们的总
坛中心,但是那是供他们的重要人员和密使通行的,其他人则不准走。」说话之
间已到了渡口,只见河滩码头上,仍有不少等候渡河的人,但根据人声的吵杂,
较之黎明时,显然少多了。

  到达河边码头上,恰发有一条车马船靠岸。蓝天鹏和白玉甫一等旅客下完,
立即随着其他旅客车马登上渡船。渡船离开码头,白玉甫甫先付了船资。由于风
平浪静,船行甚稳,加之旅客都静默不语,愈显气氛异常沉寂。

  蓝天鹏就立在白玉甫身侧,目光本能的滞留在白玉甫的俊美的面庞上。仔细
一看,白玉甫的面庞的确与一般少年不一样,他不但如凝脂,靥似桃花,而且在
他澄澈如水的明目上,有长细而密的睫毛。如果说他是女子,但在修长人鬓的眉
宇间,又隐隐透着慑人的英气。

  正打量间,白玉甫已似有意似无意的转过去,同时一指远处的括苍山,有意
压低声音说道:「远远看来,山势便如此巍峨,进入山中,还不知如何险恶?」

  蓝天鹏知道白玉甫察觉他在偷偷打量,只得谦和的应了声是,也趁势打量山
势。渡船靠岸,蓝天鹏和白玉甫依序下船,又穿过岸上的小镇,才放马向括苍山
的北麓驰去。一阵默默疾驰,山势依然是那么清晰,依然是那么遥远。

  蓝天鹏无聊的打量路上行旅,个个神情平静,并无胆怯疑惧之色,而在行人
中,也没有发现有龙凤会的徒众活动。看了这情形,蓝天鹏对龙凤会的印象,自
然较对崆峒派为佳。

  正在打量行人之际,并驰飞至白玉甫,突然优形于色的说:「小弟本来该昨
天中午赶到龙凤会总坛,如今却耽误了一天。」

  蓝天鹏一听,不由迷惑的问道:「怎么,他们邀请客人,还硬性限制到达时
间?」

  白玉甫一脸的懊恼,对蓝天鹏的问话似乎没有听见,依然自语似的说:「实
在说,这件麻烦的事,实在是我自己找的,唉……」

  蓝天鹏一见,只得关发的问:「玉甫兄,到底是怎么回事嘛,惹得你一直唉
声叹气?」

  白玉甫又叹了口气,说:「说来还是怨我自己,管他什么倩女罗刹玉女罗刹
的……」

  蓝天鹏听得心中一动,不由正色的说:「不弟也曾听说过这么一个新崛起的
女罗刹呀,他怎么样?」

  白玉甫懊恼的说:「其实,小弟也是听说,因为她的名气愈来愈大,手段也
愈来愈辣,所以小弟才对她注了意。」

  蓝天鹏一听,不由惊异的问:「怎么样?」

  白玉甫一脸正经的说:「听说这位倩女罗刹,人长得非常美丽,称得是倾国
倾城之色的,但她的脾气一发起来,可真不得了。」

  蓝天鹏听得有些不耐烦了,但仍耐着性子问:「是怎么个不得了法?」

  白玉甫有些紧张的正色说:「带有恶名的人遇着她,不是脸上划个疤,就是
削掉一只耳朵。」

  蓝天鹏一听,毫不迟疑的说:「那是当然,给他一个警告,免得他以后再作
恶。」

  白玉甫继续说:「如果是恶人,那可就更不得了,必然是手起剑落,决不准
活。」

  蓝天鹏也爽快的说:「十恶不赦之徒,杀了为百姓除害,那是应该。」

  白玉甫修眉一蹩,继续说:「还有,凡是对他多瞧两眼的男士,她都会出手
惩治一番。可是,像她那样的女孩子,身着劲衣,背插宝剑,绝色的面庞有若天
仙,哪个多情的男士不多看一眼?」

  蓝天鹏听得疑云大起,不由惊咦一声,目注白玉甫迷惑的问:「玉甫兄,可
是你……」话一出口,突觉不妥,以下的话赶紧佳住口不说了。

  岂知,白玉甫毫不在意的笑着说:「不是小弟我,是另外一位英俊浦洒,剑
术高绝的人。」

  蓝天鹏一听「剑术高绝」,精神不由一振,立即关切的问:「白兄说的那人
是谁?」

  白玉甫略微一蹩眉头说:「叫什么欧阳紫。」

  蓝天鹏听得目光冷电一闪,突然急声问道:「玉甫兄是何时遇见的那位欧阳
紫?」

  白玉甫毫不迟疑的说:「就是昨天嘛。」

  蓝天鹏一听,觉得他的想法又错了,欧阳紫果然是银衫剑客的儿子,并不是
他的妹妹欧阳姑娘。同时,他心中有一丝愧念,觉得不应该怀疑欧阳夫人是为了
痛爱女儿,故弄玄虑,百依百顺的。心念末必,蓦闻耳侧马上的白玉甫,已迷惑
的问:「蓝少谷主,你是怎么啦?」

  蓝天鹏一定神,只得坦诚的解释:「你说的那位欧阳紫,他是小弟的师门师
兄。」

  白玉甫一听,立即以恍然的口吻说:「原来是这样的呀,你可是为你的师兄
担心?」

  蓝天鹏冷冷一笑说:「我欧阳师兄的剑术,比我高明的多,那位情女罗刹,
这一次可算碰上对手了……嗯,说不定他们结成连理,配成一对夫妻也是有可能
的。」

  白玉甫一听,不由愉快的一笑说:「果真那样,他们倒真是天设的一对,地
配的一双呢。」说罢,两人同时愉快的笑了。

  旅途畅谈,最易消磨时间,两人定神再看时,崎险巍峨的括苍山,已雄峙眼
前,迄通而出的北麓山势,已经不远。蓝天鹏遥看山通形势,群峰林立,山林浓
翠;已经不远。蓝天鹏遥看膜膝云气,在峭拔雄伟中显得异常沉寂。俞是如此,
俞显得高深莫测,暗透着林严可怖,不可侵犯之势。

  蓝天鹏一面前进,一面凝神听着前面山口随时可能射出的响箭。同时,还要
察要山中左右的形势,有否暗桩埋伏,和滚木雷石。但是,他身侧的白玉甫,却
依然神色轻松,依然放马疾驰,看来毫不在乎。

  蓝天鹏看了这情形。心中有些不解,他初记得在摩天岭冷云山庄时,老父时
常告诫他的江湖规矩和禁忌,以及有敌意的拜山,应该如何的注意。继耐一想,
恍然似有所悟,白玉甫乃是被金线无影邀请的客人,当然不必处处小心,事事注
意。

  由于有了这一想法,心情较方才也好多了。看看到达北山口,斜岭上,岩石
后,非但没有动静,细察之下,连个人影也没有。

  蓝天鹏觉得奇怪,这哪里像是势力遍及大江南北的龙凤会的中枢领导重地?
就在这时,深处山道上,走来两个人。蓝天鹏心中一动,凝目一看,竟是两个抬
着一头山猪的青年猎人。再看两面斜岭矮峰上,竟是些自由自在,挥斧打柴的樵
夫。

  蓝天鹏看了这情形的确愣了,他还没有太多的江湖阅历,因为眼前的景象,
和老父与老蓝福等人所说的江湖情形,与占山为王的绿森好汉们建的大寨,却遇
然不同。

  据老蓝福说,他当年和老父闯荡江湖,投贴拜山之时,距离山麓尚远便有响
箭「警止」,经过盘问投帖,说明拜山,才准放行。进人山区,更是岗哨林立,
暗桩四伏,真可说是处处惊险,步不危机,怎地这个龙凤会的重要基地,竟是如
此松懈大意?

  心念间,蓦然传来一阵山歌对唱的清脆声音。乍然听来,不止一个女子,而
且,尚有男子的应和声。蓝天鹏一定神,发现山道的尽头,是一道谷口,那阵男
女合唱的山歌声,就在那道谷口内传出。由于距离的接近,而逐渐听清山歌的词
句,正在互送衷情!进入谷口一看,蓝天鹏的目光不由一亮。

  只见眼前好大二片绿谷,中央一道清溪,径由对面垢斜岭上流下来,整个绿
谷和四面的斜岭上,都是整齐油绿的稻田。数以百计的青年男女和年长的老者妇
女,各有其事的在工作着,有的分苗,有的插秧,有的改变水道,充满了农忙时
节的欢乐景象。

  蓝天鹏看了这情形,大惑不解,这哪里是绿林帮会盘踞的中心重地,这简直
是一处世处桃园嘛!由于心中的大感意外,他不自觉地去看白玉甫。

  转首一看,发现白玉甫不知何时已落地他的马后,看他神情,也正在为眼前
景象而感到迷惑。但是,在蓝天鹏的脸上,充满了惊异与不解,而白玉甫的面庞
上,在游目观察之际,朱唇上尚挂着一丝令人难测的微笑。

  蓝天鹏看了这情形,不由关切的问:「白兄可是也为此情此景感到意外?」

  白玉甫一定神,含笑摇头说:「小弟早已听友人说过,并不感到意外,只是
经自己怕眼晴证实后,感到龙凤会的规律和作风,的确与一般绿林帮会不同。」

  蓝天鹏也如此看法,因而点了点头,关切的问:「你那些朋友,怎么说?」

  白玉甫先策马跟上蓝天鹏,才正色说:「他们说,他们除了向各州各县的土
豪劣绅强征银两外,还要自食其力,开垦田地,种植小菜……」

  蓝天鹏一听,立即指着谷中稻田间的男女人等,插言问:「白兄说的就是这
些人了?」

  白玉甫看了农田中男女,略微沉吟,说:「这些人恐怕是山麓附近的村庄的
农家吧?」

  蓝天鹏「噢」了一声,不自觉地脱口说:「此地的百姓好幸运呀。」

  白玉甫一听,继续说:「幸运的事,还多着呢。他们可以深人山中取柴,甚
至可以至龙凤会的总坛附近去打猎。」

  蓝天鹏愈加惊异的说:「竟有这等事?这么说,金线无影虽是一位女龙头,
但蛮有治理的才能嘛?」

  白玉甫淡雅的一笑说:「有没有才能小弟不太清楚,但是小弟的那些朋友,
对他们这位女龙头,倒是十分尊敬的。」

  蓝天鹏缓缓点头,颇有同感的说:「我想你那几位朋友的办事能力,必然也
都极强。」

  白玉甫颔首一笑说:「那是当然,一个精明能干的首领,如果手下没有几个
得力的干部,即使再能干,也发挥不出最高效能来。」

  蓝天鹏听得心中一动,不由关切的问:「白兄的几位好友,在龙凤会中都是
担任什么样的职务?」

  白玉甫有些抱歉的笑着说:「除了知道双掌震禁宇担任总舵主之外,其余的
都不清楚。」

  蓝天鹏惊异的「噢」了一声,不由迷惑的问:「为什么?」

  白玉甫淡然一笑说:「据说这是他们会中的规矩,虽是至亲好友,也不可以
泄露他们的职位和身份。」

  蓝天鹏一听,不由震惊的说:「他们会中的纪律如此严?」

  白玉甫徽颔首,正待说什么,前面已传来一阵急的马蹄声。

  蓝天鹏心中一惊,断定是龙凤会的人物,而且快马不止一匹。举目一看,前
面峰角下,果然如飞奔出数点马影,竟有五六匹克多。

  打量间,蓦然身侧马上的白玉甫,惊喜的急声说:「啊,当前马上一人,可
能就是小弟的好友双掌震寰宇。」

  蓝天鹏凝目一看,不错,当前马上一人正是在高家楼金鸠银杖家中见过的龙
凤会总堂主双掌震寰宇。稍后二匹马上的两人,一个身穿墨蓝劲装,灰花胡须,
六十余岁年纪,方脸虎目,背后是一对黑油油的镇拐笔。

  另一人,年约三十余岁。蓄清短须,面如古月,两道人鬓修眉,身前月白长
衫,手持一柄长的尺余,寒光闪闪的亮钢铁骨精扇。

  再后一人,年约二十三四岁,生得朱唇玉面,朗国剑眉,着一身粉色亮缎劲
衣,背后竟有一对沉重的月牙虎头钩。跟在最后四匹马上的四人,年龄大都三十
余岁,一式蓝色劲衣,休一型胖瘦不等,使用兵器不一,想必是龙凤会的香主或
大头目等类人物。

  蓝天鹏打量未完,当前马上的双掌震寰宇,已兴奋的挥手朗声说:「白少山
主,您怎的今天才来,老朽等奉龙头之命,正准备下山探听您的行踪,何以昨天
未依约前来。」

  说话之间,一阵马嘶蹄乱,双方都到了近前,纷纷勒级下马。

  蓝天鹏见双掌震寰宇称呼白玉甫白少山主,这才想起自己,一直未曾问明白
玉甫的来历和家世。心念间,白玉甫已愉快的笑着说:「小弟为你们邀请了一位
贵宾来,因而来迟了一天。」

  双掌震寰宇一直在刻意打量蓝天鹏,这时一听白玉甫如此介绍,立即以恍然
的口吻,兴奋的说:「这位不是摩天岭冷香谷的蓝少谷主吗?」

  蓝天鹏赶紧拱手含笑说:「老英雄仍记得小可,实在荣幸之至。」

  白玉甫听得一愣,不由惊异的问:「怎么,你们原已认识?」

  双掌震寰宇豪放的哈哈一笑,说:「我们不但认识,还曾交过手呢。」

  白玉甫「噢」了一声,不由惊异的去看蓝天鹏。蓝天鹏淡雅的一笑说:「那
是在金鸠银杖寿筵上的余举节目中,表演两招助兴罢了。」

  双掌震寰宇指着旁边的人道:「这位庞家元,现在本会担任黑虎坛的坛主职
务。」

  蓝天鹏一听,赶紧拱手含笑说:「原来是庞坛主,久仰久仰。」

  白玉甫一等蓝天鹏话落,未待庞家元发话,又肃手一指身着白长衫的中年人
继续含笑介绍说:「这位也是小弟好友,姓詹,名秀,人称无敌扇……」

  一旁的双掌震寰宇依然含笑补充:「现在本会担任玉蚊堂的堂主。」

  蓝天鹏一听「堂主」,当然比庞坛主又高了一级,而方才白玉甫先介绍庞家
元,想必是因为他年事较长之故。心念间早已拱手含笑,故意说:「久仰久仰,
詹堂主的精钢铁骨扇法,想必远胜白兄的描金扇了。」

  无敌扇神色有些不安,显得有些尴尬,强自笑笑,不知说什么才好,但是白
玉甫却爽朗的一笑说:「我们是知己朋友,还没有对招过,但小弟有自知之明,
不说大家了知道。」

  双掌震寰宇等人,趁机掀起一阵哈哈大笑,有意冲淡突起的尴尬气氛。在场
的人都笑了,唯独那位玉面英俊身着粉衣,背插一对月牙虎头色的青年人,神色
不悦没有笑出声来。

  蓝天鹏并非不知那样说有些不妥,但他的目的相警告白玉甫,无敌扇詹秀尚
且不是金线无影的对手,连个总堂主还没升上,如果白玉甫的扇法,还不如詹秀
的话,稍时最好不要和金线无影交手,免得自取其辱。

  因为他觉得此后己没有警告白玉甫的机会,而真的当面说出来,又怕伤了白
玉甫的自尊,所以才趁机说出来。聪慧超人的白玉甫自然听得出来,所以他说话
的声调,也显得特别愉快。笑声甫落,白玉甫又肃手望着粉衣的英俊青年,转首
望着双掌震寰宇含笑问:「这位是?还请郭兄代我们介绍了。」

  话一出口,双掌震寰宇和无敌扇以及「笔拐判」,个都神情一愣,而那位英
俊青年也神色一变。双掌震寰宇一定神,赶紧含笑介绍说:「这位小老弟,姓方
名立津,人称神钩小太岁,现在掌理本会的玉驹堂。」说着,急对英俊有年方立
漳,暗含催促的口吻,笑着说:「方老弟,快见过蓝少谷主,少山主。」

  蓝天鹏一听对方如此年青,便担任了龙凤会的赫赫堂主,如非武功了得,便
是特别受到龙凤会的照顾。心念方动,神钩小太岁已向自己施礼参见。蓝天鹏赶
紧还礼笑着说:「方堂主如此年纪,便荣任堂主之职,必然艺业超群,实在令人
佩服。」

  一旁的白玉甫却含笑接口说:「蓝少谷主,年方弱冠,便震动了峻们派,也
是令人羡煞的呀。」

  蓝天鹏闹不清白玉甫的话意,正待思索,众人已哈哈一阵大笑,他自己也只
得随着众人一笑了之。

  但那四个一式蓝色劲衣的中年人,却俱都肃静的立在一侧,神色十分恭谨。
双掌震寰宇先敛笑,转身望着四人中的一人,说:「李香主,你快去报告龙头知
道,就说白少山主还特约邀来了一位贵宾,就是时下名满江湖的摩天岭冷香谷的
少谷主。」

  蓝天鹏一听,立即慌得急声阻止说道:「总舵主,怎的你可以这样报告贵龙
头?」

  双掌震寰宇爽朗的哈哈一笑,一面挥手示意李香主快走,一面笑着说:「蓝
少谷主难道真的不知道?时下崆峒派,大遗精英高手,到处寻找少谷主的行踪,
因而,蓝少谷主的大事赛,更为轰动,现在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呀!
哈哈……」

  蓝天鹏听得一愣,不由迷惑的问:「不知崆峒派找在下何事?是为了寻仇,
还是另有原因?」

  话声甫落,玉蛟堂堂主无敌扇詹秀,已含笑插言说:「此地距离总坛尚远,
途中再谈不迟。」

  众人含笑称好,纷纷认蹬上马,由双掌震寰宇引导着蓝天鹏和白玉甫在前,
黑虎坛坛主和王蛟,白驹两堂主居中,其余三个蓝衣劲装中年人在后。

  山道宽大,三骑并进足足有余,只是山道有时平坦,有对峙险,有时走在悬
崖之边的绝壁巅顶上。

  由于山间插身种田,打猎砍柴的景象不时映在眼前,令蓝天鹏特别注意了龙
凤会自己山中的建设,而忘了继续追问峻蝈派遣大批精英高手,四出找寻他的真
正原因。在他蓝天鹏自己判断,大概不外乎有关金刚降魔宝录和戏斗了尘和在梵
净山杀了他们峻帼派门人的事,因而也有意懒得问。

  蓝天鹏看了一阵,崎险耸拔的群峰和巍峨了山势,又被「咯咯」的铁蹄声拉
回现实,突然惊觉气氛沉默,即使自称老朋友的双掌震寰宇等人,也没有和他们
久别重逢的白玉甫叙旧了。

  迷惑之余,只得望着双掌震寰宇搭讪着说:「括苍山山势雄伟,风景壮丽,
隐隐中蕴藏着灵气,如今被贵会选为领导中心的总坛基地,可称得上是人杰地灵
之地。」

  双掌震寰宇含笑说:「这是我们龙头亲自选定的。」

  蓝天鹏会意的点点头,赞声说:「贵会龙头,可称得上是位有眼光,有魄力
的女中豪杰。」

  双掌震寰宇也毫不谦逊的说:「各派掌门长老,都这么赞誉她。」

  蓝天鹏听得很不快,不由「噢」了一声,问道:「不知贵会龙头今日可在总
坛?」

  双掌震寰宇赶紧含笑说:「方才老朽的向她请命接白少主时,她仍在总坛,
不过听说她接过白少山主后,就要下山办一件重要事情。」

  蓝天鹏听除心中一动,不由关切的问:「你们龙头还经常下山吗?」

  双掌震寰宇有些忧郁的摇着头说:「除非外面发生了重大变故,极少下山,
而且,大都是匆匆回来,她明后天下山要办的事情,恐怕就不是一天半日可办完
的事了。」

  一旁的白玉甫突然关切的问:「郭兄可知是什么事?」

  双掌震寰宇有些忧郁的说:「最近几天,在湘皖交界地区,一连发生了数起
怪异事情,竟有一名用剑女子,穿着与本会龙头同样的金氅,在这两省的地区滋
事。」

  白玉甫惊异的「噢」了一声,脱口道:「这事是真的?」

  双掌震寰宇正色说:「白少山主不是本会人,当然不知本会通信快速灵通的
情形,各地分堂分舵有了紧急事情,均以双线飞鸽通讯,接到消息的分舵,接到
讯鸽后,不但要迅速传递总坛,还要告发讯的分舵,消息已经接到了。」

  白玉甫惊然颔首,连连应是,说道:「这样的通讯方法,不但快捷,而极安
全。」

  久不发话的无敌扇詹秀,接口解释说:「两只讯鸽同时发出,免得被野鹰飞
鹞捕食,断了消息,接一消息的传达站,发回通讯鸽,也是防止两只讯鸽同时被
撤时或迷失而断了消息,而且也含有负责任的意思。」

  蓝天鹏听罢,颔首赞声说:「这种通讯方法,的确是安全迅速的一种,讯鸽
传讯,一日千里不知比马快了多少倍。」

  白玉甫对这位冒充金线无影的女子,似乎特别感兴趣,因而继续问:「那位
冒充贵会的龙头女子,可是利用贵会的名义在外胡为。」

  双掌震寰宇的摇摇头回答说:「为非胡为的事还没有,不过这对本会来说,
总是应该澄清的事。」

  白玉甫修眉一盛,不解的问:「听说贵会各地分堂的分堂主,大都是名重一
方的高手,难道任由她在湘皖一带活动吗?」

  双掌震寰宇有些黯然的说:「湘皖两地的高手,都不是她的对手。我看,只
有请我家龙头亲自出马了。」

  白玉甫「咦」了一声说:「奇怪,前些时传说出了一名嫉恶如仇,剑术不凡
的倩女罗刹如今,又出来一个冒充金线无影的女子。」

  久不发话的黑虎坛坛主「笔拐判」扬言说:「据外地的报告说,那个女子并
没有承认她是本会的龙头,也没有自称是金线无影,但她却穿着与我家龙头相同
的金氅和服饰。」

  蓝天鹏听罢,也不由迷惑的说:「这就奇怪了?她的目的安在?」话声甫落
前面已传来一阵急聚的马奔声。

  众人抬头一看,只见一匹快马径由前面一座巨石寨门内,如飞驰出来,上面
坐着一人,正是方才前去报告金线无影的李香主。

  蓝天鹏细看寨门,气势雄伟,俱用巨石砌成,建筑在一道夹谷口外,左右俱
是天然断岸,形成绝崎天险的障碍。

  这座夹谷口,好似一座横岭由中央用斧劈开,而左右两座断岭的外面,又是
天然的断壁绝崖设非绝顶轻功高手,休想攀崖进人。寨门上高建一只怒目张牙的
黑虎,油漆的乌黑发亮,利瓜,血口,白森森的牙,威怒雄姿,作着跃跃欲扑之
势!打量间,那位李香主已来到近前,就在马上躬身朗声说:「龙头业已下令,
亲率总坛内之堂主及内外三堂的香主大头目,出迎蓝少谷主和白少山庄。」

  蓝天鹏一听,立即慌声说:「在下冒昧造访,本应谨循武林规矩递柬拜山,
怎能再烦贵龙头劳师动众,率队出迎?」

  说此一顿,转首望着白玉甫,继续说:「这份光荣应该属于玉甫兄的。」

  白玉甫赶紧拱手谦逊说:「哪里,哪里,你我都有份。」

  双掌震寰宇等人,随之哈哈一笑说:「两位都是本会的贵宾,本会龙头,理
应亲迎。」说话之间,已到巨石寨门下,四个黑衣缀有白边的佩刀壮汉,纷纷躬
身抚刀迎客。

  双掌震寰宇立即介绍说:「这就是庞坛主的黑虎坛。」

  蓝天鹏颔首会意,游目一看,宽约数丈的夹谷两边俱都依山凿成两排石屋,
每间一门两个窗户,想必是给徒众居住。

  夹谷长约数十丈,地面平坦,十分光滑,左右断壁上虽然爬满藤萝和斜松小
树,但地面上却没有落叶,显得十分清洁。走出夹谷,蓝天鹏的目光不由一亮,
只见左右斜岭上,建满了无数栋木桩房屋,每座门前都有儿童玩耍,还有妇女走
进走出。看了这情形,蓝天鹏不由以询问的目光,迷惑的去看白玉甫。

  双掌震寰宇立即抢先含笑解释说:「本会除了组织一个庞大力量,遏止恶势
力的发展并对抗企图称霸武林的崆峒派外,并收容那些因正义而闻祸,以致流浪
街头,有家归不得的英雄好汉,经过本会的协助,将眷属家小接来总坛,给他们
建屋,教他们找猪种田,渐渐将这座山区!开拓成一片世外天国。」

  蓝天鹏听罢,对金线无影更加赞佩,因而指着斜坡上的房屋说:「这么说,
这两边的数十栋木庄房屋,都是贵会属下的眷属了?」

  双掌震寰宇颔首一笑,举手指着身后夹谷左右的斜岭说:「不错,黑虎坛的
弟兄们都住在斜岭上,除有眷属的香主和大头目或弟兄,可以下岭进人眷区外,
如未奉命,绝对不准下来。」

  说话之间,眼前视线突然开阔,除了阻在眼前的数十丈外的大树林外,相连
的拱形群峰,都在六七里外,这是一座少见的山区平原。在眷区与树林之间的土
地上,植满了农作物和各种疏菜,一道清溪,横流而过,一座石桥,建在溪上,
桥尾直抵林前。正打量间,林内又传来隆隆的马蹄声。

  双掌震寰宇首先兴奋的说:「本会龙头,亲来迎接少谷主和少山主了。」

  蓝天鹏一听,心情不禁有些激动,因为赫赫有名,剑术无敌的龙凤会女龙头
金线无影就要会面了。这是,他已推翻了种种假设和揣测,同时,也否定了兰香
姬认定白玉甫就是金线无影的说法。最重要的,还是他曾见过金线无影而且多少
能认出她的身段和声音,稍时一见面,便可认出真伪。心念间,又过了石桥,而
一片金光,和花花绿绿的男女,也由林内疾驰而来。

  双掌震寰宇一见立即谦和的说:「林内相见不便!请两位就在此停马吧。」

  蓝天鹏和白玉甫依言停马,静立观看。

  这时,红日略微偏西,看来仍在中天,在阳光的直射下,人群中那片金光闪
闪处,必是被簇拥而来的金线无影了。蓝天鹏的心情既急切又激动,他立即功集
双目,凝视要内,因而星目中冷芒闪射,眼神外露他自己却忽略不知。双掌震寰
宇是领教过蓝天鹏功力的,是以并不觉得意外。

  蓝天鹏一心想尽快看清金线无影,神能尽早揭开心中之谜,当他凝目一看,
不禁有些失望。因为坐在神骏黄源马上的金线无影依然是金氅罩住头脸和全身,
仅能看到她那闪闪生辉的眸子。根据对方的身段和足下登的金丝小剑靴与金花绸
裤来看,确有些与那夜在河边看到的金线无影相像。如今,只有等她稍时到达,
开口发话时,再由她的声音来证实了。

  跟在金线无影马后的,有男有女,个个劲衣,俱都携有兵器。当前两匹马上
是两位女子,左边穿绿衣,披黛绿短剑氅,背后插一柄绿鞘剑,柳眉凤眼年龄约
二十八九岁,雍容中隐透傲气。

  右边一位,是一个十七八岁的黄衣少女,披黄缎短剑塑,背插长剑,生得峨
眉细目,樱桃小嘴,文静中透着英气。在黄衣少女的马后,是一位身着亮缎红花
劲衣的青年,背后插着一柄单刀。生得虎眉细目,方额大嘴,白净面皮,眉透傲
气。

  跟在绿衣女子马后的是一位知穿深灰丝缎劲衣的浑猛人物,年约三十余岁,
宽大的英雄带上插着两柄八面描钉的大铁锤,生得虎头燕额,狮鼻方嘴,额下生
满了横飞胡须,一双豹眼,炯炯有神,气势十分慑人。其余人等想必都是高级人
物,但因金线无影已走出林外,无法再打量以后的数十人。

  只见金线无影勒绝停马,先以柔和的目光看了一眼蓝天鹏,就在金纪内伸出
一双玉手,拱手清脆的娇声说:「蓝少谷主久违了,本龙头未曾远迎,还望海涵
勿怪。」

  蓝天鹏听得心头一震,不由暗呼,不错,就是她。但他却迅即拱手含笑说:
「在下鲁莽拜山未备拜柬,失礼之处,还望大龙头海涵。」

  跟在金线无影身后的数十男女人员,一听蓝天鹏自称「拜山」,俱都神情一
惊,面色大变。由于金线无影有金氅罩面,看不出她脸上的表情,只见她又向着
白玉甫,一拱手,依然谦和的说:「白少主应邀前来,本龙头深感荣幸,昨日未
曾赶达,想必途中因事相羁,方才本龙头……」

  白玉甫未待金线无影话完,立即拱手含笑说:「在下来此途中,因遇一多年
好友,以致误了约期,还望大龙头勿怪。」

  金线无影格格一笑说:「此地非谈话之所,两位请至聚英厅待茶。」说罢,
立即拨马侧立相候,身后数十男女人众,立即分左右立于山道两侧,勒马端坐。

  双掌震寰宇一等人马分列两边,即向蓝天鹏和白玉甫肃手说「请」。蓝天鹏
也不谦逊,即和白玉甫催马向前。金线无影立即顺马,额首说请。于是,三人并
骑前进,沿着山道,径向深处走去。蓝天鹏端坐鞍上,扣缓缓行,对山道左右的
数十男女等,看也不看,因为,那些人听了他的自称拜山,每个人的神色都很难
看,显然暗怀着敌意,蓝天鹏当然未将这些放在眼里。

  金线无影和蓝天鹏、白玉甫三人在前,双掌震寰宇等人,依序跟三人马后,
徐徐前进,默默而行,气氛十分沉闷。树林俱是括苍山著名的极锣木,叶椭圆而
大,开满了白花,十分好看,深约数十丈,林荫蔽天。出了沙俊树林,蓝天鹏的
视界一阔,目光同时一亮。

  只见好大一片平原的中央,建了一座气势磅席的独立大厅。大厅高仅五阶,
但厅前有广台,光平无栏,通天红柱,画栋飞檐,除内厅有一座横长大屏风外,
门窗全无,四敞大开,是以,厅上早已摆好了数桌酒席和忙碌走去的徒众和女警
卫,均可清晰可见。

  在大厅别的广场尽头直达树林边缘,赫然矗立着一根大旗杆。旗杆高数丈,
上悬一面锦缎精绣大旗,中央三个大黑绒大宇——龙凤会。在旗杆附近的树林内
隐隐有数排房屋,想必是会中的弟兄居住。

  大厅后的数十丈外,在一片茂盛松林中,建有一片崇楼丽阁般的堂皂宅院,
地区极广,显然那就是金线无影的中枢所在。但在四周的峰腰斜岭上,仍有无数
房屋和独院,也许是其他各坛。

  蓝天鹏看了这情形,确信龙凤会没有称霸武林的野心,根据他们建寨的情形
看,显然是要括苍山的中心地带,开拓成一片世外乐园。将到庞大的敞厅前,立
即由厅内奔出十数蓝衣白边的徒手壮汉来,越过厅台直奔马前。

  蓝天鹏一面下马,一面看了一眼大厅飞檐下的巨匾,金漆黑字大书聚英厅,
真是铁笔银钩,气势浑厚,显然是出自对书法颇有造诣的人的手笔。在金线无影
的肃请下,蓝天鹏和白玉甫,随着金线无影,同时登阶,越过天台,径自进人大
敞厅内,双掌震寰宇等人,也纷纷下马,肃静的跟进厅来。

  蓝天鹏举目一看,神情不由一呆,因为在马蹄形有长桌中央桌后,赫然放着
两张金漆高背上饰锦皮的大蚊椅。

  跟在身后的双掌震寰宇,突然向前两步,靠近白玉甫,低声解释说:「少山
主最上首的那张大金椅,就是为未来的龙准备的,这便是老朽请少山主来原因,
希望您多努力。」

  双掌震寰宇的话,虽然说的低,但蓝天鹏却听得清清楚楚,他相信走在身侧
的金线无影必然也听得见。白玉甫听罢,修眉微蹩,会意的点了点头,看样,显
然是没有坐上那张宝座的把握,同时了转首看了一眼蓝天鹏,似乎在说:「这要
看你的了。」

  但是,蓝天鹏却在心中冷冷一笑说,我早已答应了兰香姬,即使我战胜了金
线无影,也不会坐那张山大王的龙椅子。同时,他也恍然似有所悟,金线无影确
是一个缺陷的女子,否则,又何必以一会龙头之尊作饵,诱那些武功高绝的高手
来和她比武定亲呢?

  因而,他断定这件事,在江湖上早已是公开谈论,人尽皆知的事,难怪兰香
姬特的提出来警告他,只是他自己还不知道罢了。心念间,已到了中央桌前,这
才看清,在中央长桌的两端,尚有两张特设的独立单桌,显然显为了他和白玉甫
特设的客座。果然,金线无影先向白玉甫一肃手,谦和的说:「白少山主,请上
坐。」

  白玉甫也不推辞,仅微躬上身称了声「谢」,径向最尊客位上走去。金线无
影又向着蓝天鹏,肃手一指次尊客位,依然谦和的说:「蓝少谷主请这边坐。」

  蓝天鹏也不为怪,微一颔首,径自入席。因为,照武林规矩,除非你是长者
或颇有地位的人,否则,应该以先被邀请的人为上宾。蓝天鹏是少谷主,而白玉
甫是少山主,地位平等,蓝天鹏是拜山之客,而白玉甫是被邀之宾而在年龄上白
玉甫也较蓝天鹏大两三岁,何况拜山之客,多含有敌对意味,金钱无影如此礼遇
蓝天鹏,已经算是优礼有加了。

  金线无影一等蓝天鹏人座,这才望着肃立席外的双掌震寰宇等人以目示意,
并和声说:「大家请人席。」说罢,径自进人中央桌后,坐在次尊大椅上,靠近
蓝天鹏的一桌,那张最尊的龙位大蚊椅,依然空着。

  众人一人座,屏后立即走出十数身着红缎劲衣的女警卫,端着酒壶菜肴,走
向各席前。在蹄形长桌的两边,尚有六张圆桌酒席,多是一些身着蓝黑衣的壮汉
和老者,显然是较低职位的人。

  靠近白玉前那边长桌上第一位是双掌震寰宇,依序是玉蚊堂主无敌扇詹秀,
玉驹堂主神钩小太岁方立漳,其次是黑虎坛主笔拐判庞家元,再其次是那位用双
锤的猛汉和背插单刀的青年。靠近蓝天鹏这一边的长桌上的几位,都是女性,第
一位是那位穿绿衣的女子,其次是那位穿黄衣的女了,再其次是三位中年妇人。

  三位中年妇人,一式宝蓝劲衣,俱都用剑,第一位仪态雍容,年约三十五六
岁,第二位四十余岁,渐失姿色,但双目却闪闪生辉,显示她的功力不俗,第三
位三十一二岁,倏眉微剔,明目吊起,狐媚中几分倔强气。蓝天鹏由于这些不知
身份姓名的女客,都是和他同一方而坐,是以不便一一看个仔细。

  金线无影一等左右六桌上的劲衣壮汉们的酒菜也摆好,立即起身说:「现在
让本座介绍本会几位重要职掌的人员与白少山主和蓝少谷主见面,不过其中玉彪
堂的王堂主,和彩堂的金堂主,都因公不在。」

  说罢,依然由双掌震寰宇开始介绍,介绍到身穿灰劲衣,虎头燕额猛汉时,
金线无影则说:「这位是捷豹坛的王大奎王坛主,人们又叫他王大锤,所以也成
了他的绰号了。」说罢一笑,又指着最末一位身穿亮缎红花劲衣,背插单刀,一
脸傲气的青年,继续介绍说:「最末那位姓陈名晋原,人称赛子都。他不但单刀
技艺高,马上长枪尤为精绝,现掌本会怒狮坛位居南山。」

  介绍完毕,欠身为礼,金线无影又望着绿衣女子这一面,介绍说:「第一位
是本会绿鹊堂的卓玉君堂主,第二位是本会丽营堂的苏小香苏堂主,其余三位,
均是内三堂的执事第一位姓张,这一位姓赵,最末一位姓钱。」

  金线无影介绍完毕,立即伸出一只玉手,举起酒杯来,愉快的说:「来,请
大家举起杯来,敬我们远道而来自少山主和特来拜山的蓝少谷主一杯。」说罢,
一等全厅人众举起杯来,将杯凑近唇处,一饮而尽。

  蓝天鹏也不客气,一饮而干,并和金线无影等人照杯示干。

  金线无影落座后,一等蓝天鹏和白玉甫三杯下肚,并吃了一些菜后,才端坐
椅上,看了左右一眼,和声说:「白少山主,文武兼备,年少英才,且为总堂主
诸位的好友,本座久有礼聘之意,但少山主要事羁身,未能应命,如今,特践邀
前来,实为本会全体同仁之幸,本座在此,特代表本会全体同仁,敬白少山主一
杯。」说罢,就在原座上,微微欠身举杯。

  白玉甫也在原座欠身举杯,谦逊的说:「大龙头如此夸奖,在下实不敢当,
贵会果真用得着在下之处,在下一定效劳,绝不推辞。」说罢举杯,和金线无影
等人同时一饮而尽。

  金线无影一等女警卫满上了酒,继续向着白玉甫,有些抱歉的说:「本会组
织,日渐壮大,分舵日多,其中龙蛇杂处,难免良美不齐,为了做剔顽劣,剔除
败类,本会特增设一位总督察,经常在外督巡,每半年回总坛报告一次,不知白
少山主可愿担任斯职?」

  白玉甫略微沉吟,肃容欠身问:「敢问大老头,这权责方面……」

  金线无影立即会意,立那解释说:「当然掌生杀之大权,无论何人,一经查
实,确为不可宽恕者,自然杀勿赦,如能解回总坛,公平会审,当然更好。」

  白玉甫一听,觑目看了一眼蓝天鹏,发现蓝天鹏自饮慢嚼,神色自若,对他
和金线无影的对话,似乎根本没有听到。于是,修眉一动,故意向着蓝天鹏,诚
意相询的问:「少谷主,你看如何?」

  蓝天鹏自然听到他们的对话,也看出白玉甫有意担任总督察之职,因而假装
一定神,急忙笑着说:「很好!很好。」席间的玉驹堂主神钩小太岁和那位善用
刀枪的怒狮坛主赛子都等人,不由满面温色的望着蓝天鹏冷冷一笑。

  白玉甫一听蓝天鹏赞好,立即望着金线无影,拱手欠身说:「在下愿意担任
斯职。」

  金线无影立即愉快的说道:「白少主愿意担任本会的总督察,那真是太好了
啊……」说此一顿,突然面现难色,歉然一笑,有些迟疑的说:「不过……按照
本会规矩……」

  白玉甫何等聪明,立即大方的一笑,说:「大龙头不说,在下也早料到,必
须经过那些人的试招方可通过,凑着大家饮酒兴高,就在席前试招,并为大家助
兴,岂不更好?」

  金线无影一听,愉快的说:「白少山主真是快人快语,本座最喜欢少山主这
等爽朗个性的人。」说罢,举目望着左右两桌,沉声问:「哪位愿意先和白少山
庄请教。」

  话声甫落,那位一脸横飞胡子的捷豹坛坛主王大奎,倏然立起,宏声说道:
「俺先来打这头一阵。」说罢离席,一个箭步,已纵到了内厅前缘,面向白玉甫
一抱拳,朗声说道:「恭请白少山主试招。」

  白玉甫淡雅的一笑,撤椅离席,径向内厅前缘走去。外厅是一个圆塔形的建
筑,中央五丈之内没有支柱,显然骤为了比武之用。这时全厅一片寂静,除蓝天
鹏偶尔小饮外,俱都停杯著,略显紧张的望着白玉甫和那王大奎。白玉甫走至外
厅,面向王大奎一拱手,谦和的问:「请问王坛主,你要比什么?」

  王大奎傲然一拍胸脯,粗豪的说:「俺主随客便,随便你说就好。」

  白玉甫淡然一笑说:「王坛主以一双铁锤威镇坛主,在下就请教王坛主几招
锤法吧。」

  王大奎一听,沉声应了声「好」,立即将插在英雄带上的一对大铁锤取了下
来,一个箭步退至一丈以外,同是,宏声说:「少山庄,您就亮兵器吧。」

  白玉甫含笑点头,右袖一拂,那柄不巧的描金招扇已退出来,接着待扇向王
大奎一拱手含笑说:「王坛主请试招。」

  王大奎也不客气,大喝一声:「少山庄小心,俺要放肆了。」

  大喝声中,飞身前扑手中一对大铁锤,上下飞舞,直扑过去。白玉甫见对方
来势汹汹,十分威猛,不敢大意,立即摆了一个斜走的门户。一等王大奎飞舞的
双锤,突然变成一上一下,径奔天灵和前胸,这才飘然斜走,格扇「刷」一声张
开,一招「怒挑滑车」,由下而上,幻起无数扇影,径切对方的肋肩。

  王大奎看来浑猛拙笨,实则身手十分矫健,一见白玉甫格扇切来,大喝一声
道:「来得好。」

  粗腰猛的一扭,双锤疾演「急旋风」击出的双锤原式不变,随粗壮魁伟的身
躯横扫过来,变招又狠又疾。左右六张圆桌上的壮汉们一看,齐声惊呼。

  蓝天鹏早已见过白玉甫的功力和身手,对付王大奎他自信白玉甫绰绰有余,
因而,他认为那些惊呼的人,未免有些故作紧张!

  果然,就在众人惊呼的同时,白玉甫早已一式风摆柳,顺势向外一倒,双锤
挟着劲风,呼的一声由他身体上方扫过!是接着,白玉前倒下的身体,像有弹簧
似的立起来,一式倒打金钟,格扇「叭」的一声轻敲了王大奎的后脑袋一下。

  王大奎一声惊叫,飞身纵出两丈以外,放下右手的大铁锤,举起茸毛大手,
不停的揉着后脑同时,裂着嘴说:「又是一个大疤。」蓝天鹏听得一愣,听王大
奎的口气,好似以前曾和白玉甫交手过,而且,也曾打了一下他的后脑?但是,
全厅的哈哈大笑,将他的思维打断了,迫使他不得不参与对白玉甫的鼓掌喝采。

  掌声方落,金线无影已笑着向白玉甫解释说:「前几天,王坛主刚刚和无敌
扇詹堂主拭过招,也是被詹堂主打了一个后脑勺,打起了一个大包……」以下的
话,再被全厅掀起的大笑声淹没了。

  蓝天鹏一听,也恍然大悟,因为无敌扇詹秀是白玉甫是好友,平素相互研讨
扇法时,极可能教授一两招,自然也可能在王大锤的后脑上再敲个大疮。由于他
心中在盘算事情,因而也忽略了鼓掌喝采,这在含有敌意的堂主坛主看来,心中
更加懊恼生气,尤其玉驹堂的神钩小太岁。

  就在这时,那位身穿黄缎劲衣背插宝剑的丽蓉堂堂主苏小香,已倏然立起,
同时,娇声说:「让本堂主请教白少山主几招掌法。」说罢离席,在一片欢呼声
中,径向白玉甫身前走去。

  由于苏小香发话,使蓝天鹏顿时惊觉自己一直在发呆,这时见众人都鼓掌,
也急忙鼓起掌来。一旁的玉驹堂主神钩小太岁看在眼里,面色再变,在他充满了
忿怒的炯炯目光又添了一股妒意。因为神钩小太岁方立漳误以为蓝天鹏有意向美
丽可人的苏小香,暗中送情,有意讨好。掌声一落,丽鸳堂主苏小香,已走到了
白玉甫的对面,由于苏小香的起身应战而引起的热烈惊呼和掌声。

  蓝天鹏断定苏小香的掌法,必然颇有造诣,因而对苏小香也就格外注意,他
希望在苏小香和白玉前对掌时,参悟出一些更巧妙的绝招来。他的目不转睛,也
被一直暗中注意他的金线无影看到了,虽然看不见她娇靥上的表情,但由她的眼
神看来,显然有些不快。

  神钩小太岁更是炉火中烧,不自觉的倏起身忿忿的沉声说:「启禀龙头,白
少山主乃是本会特别邀请的贵宾,何时甄试艺业,并不急在此时,倒是残杀本堂
所属长沙分堂两位香主的仇敌,反而让他高坐客位,这样怎对得起因功殒命的两
位香主。」

  话声甫落,左右六桌上的数十劲衣壮汉,纷纷起身怒声相应:「对,方堂主
说的对,我们应该先处置拜山的敌人,杀他的头,挖他的头,来活祭我们在长沙
死难的两位弟兄。」

  所谓众怒难犯,加之事出突然,金线无影和双掌震寰宇等人同时一惊,和蓝
天鹏同来的白玉甫,也面色大变,顿时不由愣了。这确是突如其来的事,金线无
影急忙一定心神,看了一眼外厅有些发愣的白玉甫,正待说什么,蓝天鹏已倏然
立起,剔眉沉声说:「不提此事还好,提起这件事,恕在下要失礼退席了。」

  蓝天鹏说罢,转身望着金线无影一拱手,沉声说:「大龙头,在下今日前来
拜山……」话未说完,迅即又和双掌震寰宇对了一个眼神的金线无影,已拱手谦
和的说:「蓝少谷主稍待,这件事本座还一直未曾接获报告,待本座查明了,再
谈少谷主拜山的原因。」

  如此一说,蓝天鹏断定这是飞叉三雁假借龙凤会名义,私下率领心腹手下干
的事,而且则一直不知。俗语说:「不知者,不怪罪。」

  蓝天鹏只得会意的颔首,又坐了下去。两边方桌上的香主执事等人,也立时
静下来,同时,不安的坐回原位,因为假公济私在外闹事,伤人丢脸,在龙凤会
说,这还是第一回。

  金线无影又望着外厅的白玉甫,拱手歉声说:「白少山主请归座,有关任职
本会之事,我们不妨明日再谈。」

  白玉甫一听,即和苏小香,互相拱揖,同时走回原位。金线无影一等白玉甫
归座,立即望着神钩小太岁,沉声问:「方堂主,这件事,本座为何不知?」

  神钩小太岁作梦也没想到,金线无影至今还不知道这件事,心中自然有些发
慌,因为飞叉三雁是他的朋友。而且又是经他介绍人会又隶属在他的玉驹堂下,
万一在外假公闹事,他是脱不了干系的!这时见问,只得抱拳恭声说:「这是去
年十月间发生的事,全般经过,卑职早已据实报告总堂主,转呈龙头裁夺,至今
数月,一直未见传谕下来。」

  金线无影一听,又以威梭的目光望着双掌震寰宇沉中问:「总堂主可曾接到
方堂主的报告?」

  双掌震寰宇见问,赶紧起身恭声说:「卑职因为报告与事实不符,未转报龙
头知道。」如此一说,玉驹堂的方堂主不由吓了一跳,而左右六桌上的香王执事
们,更是不敢吭声了。

  金线无影缓缓点头,唔了一声,不解的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报告一
遍给我听听。」说着,又以严厉的目光看了一归王驹堂主方立璋,迳自坐下,方
立璋则惊得立即低下了头。

  双掌震寰宇依然躬立恭声说:「这件事发生时,卑职正奉命代表龙头去高家
楼向金鸠银杖拜寿,拜寿后的第三天,便听说长沙分堂主飞叉三雁栽在一位十八
九岁的少年手里的事……」

  金线无影听得明月冷辉一闪,立即沉声问:「果真有此事?」

  双掌震寰宇颔首继续说:「不错,而且,还被那位毙了两名长沙分堂下的香
主……」

  左右六桌上的香主执事等人一听,再度掀起一阵轻微骚动,而躬身垂首的玉
驹堂主,也抬起了头。金线无影一见,立即以威严的目光看了一眼左右,骚动立
止,而方堂主也再度的低下了头。双掌震寰宇继续说:「卑职听到这个消息后,
立即赶往长沙分堂,但飞叉三雁谢分堂主已赶往辰溪城,镇守每年一度的迎神赛
会去了……」

  金线无影听至此处,觑目看了一眼蓝天鹏,插言说:「奇怪,那天我曾见到
他,他并没有谈起两位香主被毙的事?」

  双掌震寰宇立即解释说:「因为那两人根本不是本会香主,所以飞叉三雁谢
堂主不敢当面向龙头谈起那件事。」

  左右六桌上的香主执事等人一听,彼此互看一眼,神色开始有些不安,因为
未经证实之事,公然忿言喧闹,均应严办。双掌震寰宇继续说:「当时卑职由长
沙分堂的一位执事口中得知,谢堂主确被一位武功惊人的少年击倒,并毙了谢堂
主两名私交不错的朋友……」金线无影一听,目光炯炯,立即「噢」了一声。

  双掌震寰宇继续说:「但那位执事报告的时地和实际发生事端的地点,却又
有出入。」

  金线无影立即沉声说:「谎报事实,就该杀,连同所属均应处分。」

  玉驹堂主神钩小太岁听得浑身微微一战!双掌震寰宇没有想到金线无影在龙
凤会中,竟有如此高的威严,由于人家正在调查事实他身为访客,自是不便再说
什么。又听双掌震寰宇继续说:「据那位执事说,事情是发生在凤凰城的官道旁
边,而卑职严法随去的弟兄,却又说是在梵净山。」

  金线无影突然不解的问:「他们事后怎的知道那位少年高手,就是在座的蓝
少谷主?」

  双掌震寰宇恭声说:「据那位弟兄说,当时还有崆峒派的三个老道,其中为
首的是老龙潭玄真观的观主松云,当时因松云老道准备逃走,蓝少谷主才丢下谢
堂主去追松云。并以谢堂主的飞叉杀了松云随行的两个弟子……」

  金线无影不禁忧急的说:「崆峒派看到两个弟子尸体上的飞叉,会不会去找
飞叉三雁谢常春?」

  双掌震寰宇摇摇头说:「龙头请放心,松云老道虽被蓝少谷主一掌击伤,但
却被认识蓝少谷主的那人救走,而那人曾到处散播谣言,说飞云绝笔丁尚贤的徒
弟蓝天鹏,杀了龙凤会长沙分舵的两个香主……」

  金线无影一听,不由沉声问:「他这是什么意思?为何不说也杀了崆峒派的
两个弟子呢?」

  双掌震寰宇晒然一笑,恭声说:「他用心之恶,至为显明,当然是希望本会
出头去找蓝少谷主,而他们坐收渔利,如果说他们死了两名弟子而不闻不问,岂
不丢人?是以,方堂主转呈的报告,卑职没有转呈龙头知道,但卑职却已派人四
出宣扬,梵净山上死的两人是老龙潭玄真观的两名老道。」

  双掌震寰宇听了仅蹙了蹙剑眉,不置可否,因为事实如此,站在他们龙凤会
本身的利益上讲的,双掌震寰宇的作法是正确的,对他蓝天鹏来说,毫无伤害。
因为,杀死两个煌烟派的两个老道,是松云和恶贼黑手三郎亲自看到的,即使龙
凤会宣扬,哇蝈派依然恨他人骨,派出大批精英高手,四处找他报复。

  心念未毕,却听金线无影沉声说:「现在事实业已澄清,而外间也俱已知晓
蓝少谷主杀死本会所属分堂的两位香主,不管被杀的两人,是否本会所属香主,
这笔债都应算在蓝少谷主身上。」

  话未说完,左右六桌上的香主执事等人,纷纷暴声喝好,玉驹堂主方立津,
也精神一振,立即抬起头来。

  蓝天鹏一听,顿时大怒,倏然立起,正待说什么,金线无影已望着左右两桌
的香主等人沉声说:「你们暂且安静,现在拜山客还有话说。」

  说罢又转首望着蓝天鹏,较为缓和的问:「蓝少谷主此番拜山,必有说词,
不妨请当众说出来,如果本会理屈,本会当公然向少谷主致歉,假设一味逞强,
恃技拜山,须知我金线无影并非易欺之人……」

  双掌震寰宇未待金线无影话完,立即怒声说:「贵会长沙分堂主飞叉三雁谢
常春,率领徒众侵犯在下师母师妹隐居之地,并放火焚屋,在下师母和师妹,至
今生死不明,在下今日登山请教,特向大龙头询问在下师母和师妹的下落……」

  话未说完,玉驹堂方立津,已插言说:「据谢分堂主说,焚毁房屋的是崆峒
派的两个老道。」

  蓝天鹏立即怒声说:「不管是谁烧的房子,在下方才提出的问题,大龙头必
须当面答复。」

  金线无影冷冷一笑说:「本会根本不知令师母师妹的下落,你叫本座如何答
复?」

  蓝天鹏真正来的目的,旨在向金线无影较量剑术,至于找师母陈天丽和丁梦
梅,只不过是借口罢了,因为他知道丁梦梅母女已经提前下山了。这时见金线无
影说不知,只得剑眉一剔傲然沉声说:「既入宝山,岂能空回,少不得要向大龙
头讨领几招不传之秘。」

  金线无影冷冷一笑说:「要想和本座较量剑艺谈何容易?你必须由坛主级逐
一比起,胜得了本座各级干部,本座自当奉陪。」

  蓝天鹏虽然在高家楼曾当众击败了总堂主双掌震寰宇,但他个性虽暴躁,心
地却极淳厚,不便当众谈高楼的事。于是,冷冷一笑:「那就请大龙头派人出场
吧。」

  金线无影听罢,立即目注两边堂主坛主等人,沉声问:「哪一位坛主愿意先
向蓝少谷讨教?」

  玉驹堂主方立璋,本待出场,但他不敢违例,是以,忿忿的立在原位等待无
人出场时他再请命。岂知,就在方立湾游目看向两边时,怒狮坛坛主赛子都,倏
然立起,面向金线无影,抱拳恭声说:「启禀龙头,久闻摩天岭冷香谷金背刀蓝
老英雄,刀法独树一帜,武林独步。蓝少谷主,家学渊源,想必尽得蓝老英雄真
传,卑职想在刀法上向蓝少谷主请教几招家传绝学。」

  话未说完,金线无影已挥手阻止,正待说什么,蓝天鹏已冷冷一笑说:「承
蒙陈坛主抬爱,在下就陪你两招刀法。」说罢,又向金线无影一拱手,说:「请
大龙头赐在下一柄单刀。」

  金线无影立即望着左侧三桌上的香主等人,沉声说:「厚背刀伺候。」话声
甫落,一个背刀的虬髯大汉,急忙起身,已将背后的厚背单刀撤出来了,逼向外
厅走去了。双掌震寰宇一听金线无影吩咐厚背刀伺候,内心一阵激动,险些流下
泪来。

  想到老父英名远播,虽封刀多年,但仍有人清楚的记得他老人家用的是厚背
刀,怎不令他为老父未衰的英名激动得险些落泪。心念间,竭力镇定激动情绪,
迳向外厅走去,同时,他也决定全凭老父亲传的刀法战胜狮坛主赛子都,绝不施
展金刚降魔宝录上的身法步。

  走至外厅赛子都早已在对面站好,同时,已将单刀撤出,蓝天鹏先在虬髯大
汉手中将厚背刀接过来,同时道声谢,转身背对,再向金线无影微一躬身,说:
「如有失手之处,尚望大龙头海涵。」

  金线无影一见,不由关切的问:「蓝少谷主的佩剑,可要暂时解下?」

  蓝天鹏再一躬身说:「在下佩剑,乃师伯成名宝刃,在下自感德浅,曾矢誓
在下高非头断气绝,剑不离身,身不离剑,以报师伯赐剑之恩,大龙头之关注,
在下在此谨谢。」

  金线无影听罢,目光闪动,久久不语,看不出她面部表情,但是在座的白玉
甫和双掌震寰宇等人,却听得个个动容。蓝天鹏说罢,转身面向陈晋原,扣刀拱
手,说:「陈坛主请。」

  赛子都陈晋原,也不客气,朗声说:「蓝少谷主乃用刀名家,恕陈某人庚先
了。」了字出口,立施门户,单刀在颈后一绕,耍了一个轮大银花,「霍」的一
声,单刀劈而下送奔蓝天鹏的面门。

  蓝天鹏为了保持老父昔年英名,不敢大意粗心,一等陈坛主招式用老,急忙
跨步斜身,左手依然抚着剑柄。右手刀疾演白鹤亮翅,由下而上,反臂挑出,逞
截陈坛主的握刀右腕。这招「白鹤亮翅」,虽是人人会用的招式,但出自蓝天鹏
之手,非但快如电闪,而且恰到好处,只要陈坛主不撒手丢刀,右腕必被斩断。

  金线无影等人一见,俱都大吃一惊,两边桌上的香主执事等人,更是惊得脱
口惊呼。就在众人惊呼的同时,赛子都陈晋原,心头一横,牙切齿,猛的扭腰抬
腿,退向蓝天鹏的小腹踢去。也就在他扭腰抬腿的同时,蓝天鹏闪电撤招扣刀,
在赛子都陈坛主空门大开的右腋下飞身纨过。

  赛子都陈坛主,没想到蓝天鹏竟放弃削掉他的右腕,而飞身纵向他的背后,
由于用力过猛,一脚踢空,身形一连几个踉跄,险些演个「狗抢屎」。左右六桌
上的香主等人,俱都看呆了,即使双掌震寰宇等人,也暗赞蓝天鹏的家传刀法的
确高明。

  蓝天鹏一等赛子都陈坛主拿椿立稳,立即扣刀含笑说:「承让,承认。」

  赛子都一听,顿时大怒,不由怒声说:「陈某一时用力过猛,收势不及,这
算我大意粗心,但你我的胜负未分,谈什么承让失礼?」

  话声甫落,金线无影立即沉声说:「陈坛主不得无礼。你的刀法与蓝少谷主
相差悬殊,你已不敌,快些谢过少爷谷主手下留情之恩,归国原坐去吧。」这话
一出口,非但各级香主执事等人不解,就是两边长桌上的几位堂主执事,也感到
意外不解。

  赛子都陈坛主自然心中不服,不由抗声说:「卑职斗胆请命,请龙头准许与
蓝谷主决个胜负。」

  双掌震寰宇缓缓起身,正待说什么,金线无影已毫不客气的沉声说:「蓝少
谷主不愿斩你手腕,是以招式未老即已撤刀,后由你胁下飞过时,又刀下留情,
未将你拦腰切成两断如你不信,可看看你的右肋下。」

  赛子都心中一惊,急忙将握刀的右臂举起来,尚未低头察看,全厅立即掀起
一片惊啊。只见赛子都陈晋原的助下亮缎花上,赫然裂开一道长约四寸的裂缝,
里面内衣清晰可见,始终丝毫未损,这份功夫,的确惊人,假设,蓝天鹏的右肘
一拐,暗劲一压,顺着飞纵之势一带,赛子都的命就呜呼了。

  赛子都看了这情形,只惊得面色如纸,久久都说不出话来,但他急忙一定惊
魂,放下单刀赶紧恭声说:「陈晋原能和少谷主交一次手,胜走十年江湖,大恩
不言谢,陈晋原将少谷主的大恩,永记在心,没齿难忘。」

  蓝天鹏没想到赛子都竟有如此大的宏量,赶紧扣刀拱手含笑说道:「哪里哪
里,陈坛主太谦逊了,今后如有机会,大家再重新研讨。」

  赛子都也聪明之人,自然听出蓝天鹏暗示将来有机会将传授他一两招绝学的
意思,是以,忙不迭的抱拳说:「在下在此先谢谢少谷主了。」说罢捡起单刀,
迳自走回原位坐下。

  蓝天鹏也转身望着那位虬髯香主,含笑说道:「谢谢你,请将你的刀拿回去
吧。」

  那位虬髯香主,和方才的随便态度,大是不同,正待恭谨的向前取刀,蓦闻
神钩小太岁大声阻止说:「魏香主且慢。」

  蓝天鹏知道神钩小太岁,早已面向金线无影,躬身要求说:「请龙头准许卑
职向蓝少谷主请教。」

  金线无影立即颔首叮嘱说:「蓝少谷主非等闲高手,方堂主应格外小心。」

  神钩小太岁自然知道,但他不得不傲然沉声说:「卑职知道。」说罢转身,
这身外厅走去。

  当他转身之际,发现蓝天鹏已将厚背刀还给了魏香主,神情不由一愣,因为
他的月牙虎头钩专锁各种兵刃,特别是单刀的克星,这时见蓝天鹏将刀交还魏香
主,显然已有几分惧怕他的虎头钩,如此一想,心中不由冷笑一笑,心说:你蓝
天鹏就是用剑,仍敌不过我的月牙虎头钩。

  心念间,已大步走至大厅中央,面向神色自若,右手抚着佩剑的蓝天鹏面前
一站,即翻双腕,将一对月牙虎头钩撤下来。全厅人众一看立即掀起一阵紧张前
的轻微骚动,接着鸦鹊无声。

TOP

0
             第十章 真相大白

  神钩小太岁方立津,双手握钩,傲然卓立,即向蓝天鹏沉声说:「蓝少谷主
既然用刀不如用剑,就请少谷主快些亮剑吧。」

  岂知,蓝天鹏淡然一笑,说:「在下所佩宝剑,乃在下师的昔年成名宝刃,
与在下师伯交手的都是昔年一派之尊或世外高人,在下继承师伯宝刃,仍将遵守
师伯惯例,设非一方霸主或一派之尊,绝不撤剑。」

  话一出口,不但神钩小太岁愣了,就是金线无影等人,也俱都闹不清蓝天鹏
何以不用剑迎战!神钩小太岁方立璋眼珠一动,恍然似有所悟,哈哈一笑,轻蔑
的说:「蓝少谷主的授业恩师,乃是以双笔著名武林的丁大侠,蓝少谷主想必是
欲以双笔锁在下的虎头钩了?」说罢,哈哈一笑,愈加轻蔑的说:「可惜,本会
仅黑虎坛庞坛主使的是镇拐笔……」

  蓝天鹏见神钩小太岁话意中,对师父了尚贤含轻蔑,顿时大怒,但他仍强抑
怒火,摊双掌,晒然笑着说:「锁拿你手上的一对虎头钩,何必用拐用笔?就在
下一双向掌足够了。」

  话一出口,全厅惊得脱口一声惊啊!即使是当事人神钩小太岁也不敢相信自
己的耳朵!金线无影早已惊得倏然立起,急声说:「蓝少谷主不可意气用事,本
会堂主以上首领,武功均有独到之处,方堂主的双钩,更是出神人化,否则,江
湖豪杰也不会赠他一个美号神钩小太岁了。」

  蓝天鹏一听金线无影为方堂主渲染夸大,暗含威赫,愈加怒不可遏,不由哈
哈一笑说:「在大龙头你看来,方堂主的双钩可能出神人化,但在本人看来,也
许较方才交手的陈坛主尤差。」话未说完,神钩小太岁已气得神情如狂,双目如
灯,大喝一声,「姓蓝的纳命来……」

  大喝声中,飞身前扑,双钩迎空一挥,幻起两道乌光弧形,倏然双钩前推,
宛如两条出海龙经,猛铲蓝天鹏的下颚和前胸。蓝天鹏口头说的轻松,但心中却
不敢大意,这时一见神钩小太岁的双钩铲到,急喝一声道:「来得好。」

  好字出口,仰身后倒,身形闪电左旋,疾演「鲤跃龙门」,挺腰斜飞而起!
也就在蓝天鹏斜飞,离地的同时,双钩铲空的神钩小太岁,立即变铲为剁,疾斩
而下。铮然一声轻呼,溅起数点火花,仅分毫之着,没剁在蓝天鹏的左足上,因
而,全厅再度发出一声惊啊。

  神钩小太岁的双钩,果然使得出神人化,就趁双钩着地的同时,顺势弹钩斜
挥,扭腰甩臂,企图迫斩腾身而起的蓝天鹏!但是,他运钩神速,而蓝天鹏的身
法,却较他的双钩尤快了一倍。

  蓝天鹏一经腾起,疾演金刚掌法中的空手人白刃之一的大擒拿,身形一旋,
立变头下足上,双掌一统,已握住神钩小太岁的两腕。

  紧接着,大喝一声:「去吧。」身形旋空一扭,疾泻而下,反将神钩小太岁
的身体抡起来!全厅人众一见,「轰」的一声立起来,不少人脱口惊呼吃喝。但
是,就在众人站起的同时,蓝天鹏的两手已松,神钩小太岁的身形,挟着一声爆
叫,直向厅外飞去。蓝天鹏却在松手的同时,双手拇食两指,运劲一捏,立即将
两柄月牙虎头钩捏在手中。

  守在厅外内观看的十数警卫壮汉一见,齐声哈喝,奋不顾身,纷纷扑前,一
致伸手抢救,总算将神钩小太岁的身体接住!神钩小太岁惊恐万状,挺身跃下地
来,东张西望,似乎已被甩得昏头转向。于是,急忙一定惊魂,分开众警卫,飞
身纵目厅内。进入厅内一看,蓝天鹏早已将他的一对虎头钩,交给了另外一位香
主,而厅内在座的和线个人俱都一脸震惊,个个哑然无声。

  依然立在桌后的金线无影,立即沉声说:「蓝少谷主艺业果然高人一等,方
堂主,快些归座吧。」

  神钩小太岁既惊又怒,他认定,蓝天鹏使的是小巧动作,而不是真本事硬功
夫,正待要求再斗。双掌震寰宇已起身向金线无影,恭声说:「卑职是蓝少谷主
手下的败将,卑职自知不是对手,请龙头俯允卑职免与较量。」

  神钩小太岁一听,这才俯首气馁,默默的走回原位!但是,金线无影却嗅目
沉声说:「蓝少谷主拜山之前,可曾打听过与本座较技的规则?」

  蓝天鹏摇摇头,淡然一笑说:「从没打听过,不过不管什么规则,在下都接
着就是。」

  金线无影冷冷一笑说:「蓝少谷主一表人材,没想到竟是如此狂傲自负。」

  蓝天鹏晒然一笑说:「客随主便,就请大龙头划出道来吧。」

  金线无影毅然颔首,沉声说:「那好,那我们这就去斧劈崖较轻功吧。」话
声甫落,双掌震寰宇等人,纷纷起身站立,准备离席。但是,金线无影却望着白
玉甫彻一躬身,谦和的歉声说:「请白少山主在此稍待,本座陪蓝少谷主去去就
来。」

  蓝天鹏听得剑眉一蹙,正待说什么,白玉甫不解的问:「在下不能随大龙头
等人前去?」

  金线无影毫不迟疑的摇摇头说:「不可以,香主以下人员,均不得随去。」

  蓝天鹏一直想抢先和金线无影比剑,以便白玉甫事先观察一下金线无影的剑
路,因而提议说:「白少山主乃在下同来客人,你我较技,他自然可以前去。」

  金线无影一面离席,一面摇头说:「绝对不可以,除非他也是前去和本座较
技。」

  蓝天鹏心中一动,不由关切的问:「请问比剑在何地?」

  金线无影说:「随时随地可比,我们走吧。」说罢,肃手大不向厅外走去。

  蓝天鹏无可奈何的看了一眼有些失望的白玉甫,即和金线无影讲肩向厅外走
去。双掌震寰宇和两位堂主,两位女堂主以及三位内堂的女执事,纷纷离席,跟
在身后。果然,左右六桌上的数十香主执事等人,依然立在原位目送金线无影和
蓝天鹏等人出厅外。

  走出大厅,蓝天鹏的双目一亮,艳阳虽已偏西,但却晴空无云,眼前青山绿
岭,显得格外清新,这应该是山中少有的好天气!走下广台宽阶,金线无影依然
大步向广场对面的树林前缘走去,并没有要施展轻功的意思。一阵默默前进,终
于走到那根以插天古木制成的大旗杆下。

  经过旗下时,蓝天鹏仰头一看,只见那幅飘扬半空的锦绣大旗,宽约四尺,
长度恐在一丈左右,三个黑绒绣成的龙凤会三字,大如麦斗,在艳阳的高照下,
金光闪闪,银辉烁烁,代表着无上威严。

  到达林沿,金线无影才沉声说:「距离斧劈崖还有一里多地,大家将步子加
快一些吧。」说罢,当先起步,轻飘飘的,不疾不徐的向前驰去。蓝天鹏也只得
不即不离的跟着前进,因为,身后尚跟着内外三堂的堂主的执事,这些人并不见
得个个轻功高绝。穿过树林,一片广大菜园和稻田,对面即是一道斜伸而人的谷
口,而那座斧劈崖,已能在斜岭的梭线上,清晰可见。

  进入斜谷口,风力突然增加,而那座近乎笔直的斧劈崖,就矗立在数十丈外
的两座高峰之间。斜谷口内植满了果树,树上开满了粉色小花,山风过处,扑来
阵阵清馨花香。沿着果林外缘前进,直达斧劈崖下,金线无影当先停下来。

  崖下是一片十数丈方圆的草坪,显然是出于人工,也许是专供龙凤会的高级
干部练习轻功之用。

  蓝天鹏仰首一看,峭壁如切,仅有少许斜度,高约七八十丈,壁上仅有三五
株斜松和突石。打量间,双掌震寰宇等人已经站好,依然是男左女右。

  金线无影立即一指峭壁,傲然沉声说:「我们两人,就在这座峭下,同时起
步,看谁先登上崖巅,同时,看谁先由崖上下来。」

  蓝天鹏听得不解,不禁迷惑的问:「为什么还要比赛下来?」

  金线无影立即解释说:「一个人的轻功,并不能仅由他飞升的快而断定他的
精绝,要由上面能够快速的下来,才更能看出他的火候。」

  蓝天鹏一听,觉得这话也许有她的道理,立即颔首说:「好吧,我们就上下
一并较量。」于是,两人退向崖下走去。

  由于谷中山风较强,吹得金线无影的特制金大饱急剧飞舞,并发出「卜卜叭
叭」的声响。蓝天鹏一见,心中暗自得意,由峭壁往上升,愈升风愈强,金线无
影的金大氅,就注定了她失败的了。心念间,已至崖下,蓝天鹏当先停身站好,
他不但觉得山风极为强劲,而且,挟有一丝的寒意。金线无影起步时,原是和蓝
天鹏并肩前进,但到达崖下,她却离开了蓝天鹏有两丈远。

  蓝天鹏看了,并未介意,因为中选为了抢选选择踏脚之处,极可能同时选择
崖壁上的同一株小树,一个不慎跌下,势必粉身碎骨。但是,顺着金线无影立身
的地方向上看,发现十丈以上,形势渐有棱角,而且,尚有一两道四沟。

  蓝天鹏看罢,这才恍然大悟,不由冷冷一笑心说:「你即使利用那条凹沟,
也未必先我到达崖头。」

  心念未毕,身后七八丈外的,双掌震寰宇已朗声问:「蓝少谷主准备好了没
有?」

  蓝天鹏一听,立即侧身望着双掌震寰宇,举臂挥了挥手,表示已经好了,请
开始。

  双掌震寰宇一见,立即拉长嗓音,朗声说:「预备……起……」起字出口,
蓝天鹏腾空而起,身形之快,宛如升空巨鹤般。

  蓝天鹏自从换了银衫丝背心后,这还是第一次尽展轻功,凌空上升,一经提
气上升,身形宛如灌足了氢气的气球,上升非但不太吃力,而且身形极为轻灵,
直线上升,两耳且有呼呼风声。心中又惊又喜,自然十分高兴,因而不自觉的看
一眼金线无影的那边,转首一看,不由由中一愣!因为,右边两丈外,根本没有
金线无影的影子,抬头上看,恰有一凸梭遮住,往下看又没有上升的金线无影。

  蓝天鹏看罢,这一惊非同小可,他断定就在他方才兴奋分神的一刹那,被金
线无影追过去了。由于心中又惊又急,不由竭尽所能向上飞升——

  只见崖巅摇幌,也像飞一般的压下来。由于竭力上升,虽然到达崖巅,但仍
「呼」的一声,凌空超飞两丈以外。

  但是,就在他超越崖巅的一刹那,眼前金光一闪,现出一片金花。蓝天鹏急
坠身形,定睛一看,完全呆了。因为身穿特制金大维的金线无影,早已站在两丈
以外的崖边上。

  金线无影似乎也没想到蓝天鹏竟有如此神速的身法,似乎也愣了。蓝天鹏一
定神,举步就要过去。但是金线无影却急忙一定心神,指了指崖下就要跃下去。

  蓝天鹏一见,脱口一声大喝:「且慢。」大喝声中,飞身向前,呛嘟一声龙
吟,挟着一团耀眼寒芒,已到了金线无影的身前,显然要阻止她下去。金线无影
似乎知道蓝天鹏的宝剑厉害,身形一闪,飞身暴退三丈。

  蓝天鹏曾在吕祖观外的河滩上,见过金线无影旋身撤剑的身法,知道她的足
尖一点地面,必然向左飞旋,是以,未待金线无影足尖落地,蜇身振腕,挺剑迳
向金线无影的左侧方刺去。

  也就在蓝天鹏挺剑刺的同时,金线无影也恰巧向左旋飞,准备甩起大氅,撤
出宝剑来。但是,方一旋身,寒光已经照面,不由惊得脱口一声娇叱,急忙使了
一个神妙身法,硬将旋飞的娇躯,斜飞后退。

  蓝天鹏一招抢制机先,焉肯让对方还手,足失一点地面,剑势不变,紧跟着
金线无影的身形刺到。

  金线无影方自踏实地面,蓝天鹏的剑尖已抵在她的下颚前。

  蓝天鹏冷冷一笑,说:「大龙头,请将你的金氅的掀开吧。」

  金线无影只是以震惊迷惑的目光望着蓝天鹏,既不揭开金氅,也不言语。蓝
天鹏一见,立即沉声说:「快将你的金氅掀开,让在下看看你的真实面目。」

  金线无影略微沉吟,才清脆娇滴的脆声问:「你为何一定要看我的真面目?
你是何心居心呢?」

  蓝天鹏听得心中大吃一惊,因为面前的金线无影的声音,与方才的声音迥然
不同,而且有些熟悉,只是乍然无法想起。由于金线无影问得有理,对方是个女
子,你一定要看人家的真面目,是何居心?但他灵智一动,脱口沉声说:「我受
尽了你的愚弄,今天非迫你揭开金氅,出尽我心中的闷气。」

  话未说完,金线无影已倏的伸出一只纤纤玉手,就在她颈下向上一拉,一头
柔美长发,已顺势滑下来。蓝天鹏一见,倏退两步,横肘将剑收进鞘内。

  抬头再看,蓝天鹏脱口一声轻啊,顿时愣了。当金线无影纤纤双手分开垂下
来的柔美长发时,一张艳丽绝美的面庞立时呈现出来,她正是易而牟的白玉甫。
蓝天鹏目不转睛的瞪着秀发垂肩的金线无影,久久才自语说:「果然是你。」话
未说完,目光倏然一亮,似乎想起什么,一个闪电转身,飞身纵向崖边,身形一
闪,疾泻而下。

  蓝天鹏已完全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龙凤会的龙头,原来有两个少女分任,
难怪方才大厅上有两张金漆大椅子。心念间,身形飞泻而下,站在草坪上的双掌
震寰宇等人,个个仰面上看,俱都走向崖前去。

  蓝天鹏飞泻身法,快如殒星坠地,宛如一道银线,眨眼已到了崖下。

  双脚刚刚踏地,左侧两丈以外,金光一闪,身着特制大金蜂的金线无影,已
先他一步,飞身纵向场中。蓝天鹏也不吭声,呛卿一声龙吟,寒光如电一闪,飞
身向金线无影扑去,同时挺剑直制金线无影的左侧方。

  怨急填胸,怒火仍炽的神钩小太岁一见,大喝一声,双手撤钩,一分虎头钩
向蓝天鹏迎去!

  双掌震寰宇等人,惊得同时一呆,金线无影已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情,于是
急忙旋身寒光一闪,大氅飞舞,氅内的宝剑已撤出来。

  蓝天鹏先出剑的目的便是阻止金线无影撤剑,这时见神钩小太岁分钩迎来,
顿时大怒,不由大喝一声:「方才饶你不死,胆敢厚颜再来。」

  大喝声中,疾演身法步,身形如电一闪,「唆」的一声,已在神钩小太岁的
周身飞绕了两圈在幻起三五亮银身影的同时振腕向神钩小太岁的前胸刺去。金线
无影似乎是看出蓝天鹏已动杀机,不由飞身前扑,同时,疾振玉腕,挺剑直刺,
慌得急声娇叱:「蓝少谷主,剑下留情。」

  但是,就在金线无影娇叱飞扑的同时,蓝天鹏已用剑尖分开手忙脚乱的神钩
小太岁的双钩。紧接着振腕一抖长剑,颤起数朵银花,就在神钩小太岁的胸前,
旋腕划了一个X字。神钩小太岁早已惊得魂飞天外,两眼发花,这时才惊觉到自
己的武功和蓝天鹏相比,真可谓天壤之别。

  这时见寒光耀眼,冷焰扑面,心知不妙,大惊之下,厉海一声,飞身暴退三
丈——就在他飞身暴退的同时,眼前「沙沙」两声轻响,他立即感应到胸前已被
蓝天鹏的剑尖划破了两道!神钩小太岁的身形方自落地,一片惊呼娇叱声,双掌
震寰宇等人,已纷纷赶到。

  双掌震寰宇和无敌扇詹秀两人,分别将面色如土,额角渗汗,张口喘气的神
钩小太岁扶住。众人低头察看,过才发现神钩小太岁前胸的衣服上,已被蓝天鹏
的剑尖,交叉划破了两道长缝,形成一个「X」形。双掌震寰宇看罢,不由压低
声音警告说:「所幸龙头出声阻止的快,蓝少谷主仅以剑尖射出的剑芒和剑气划
破了你的外衣,否则,哪里还容你站在此地。」

  神钩小太岁惊魂稍定,他已被吓得没有一丝豪气和怨忿,这时听了双掌震寰
宇的话本能的连连点头。

  众人再看场中,蓝天鹏和金线无影已激烈的打在一起了。只见匹练翻滚,剑
影如林,两道金银身影,忽上包下,时进时退,有时身单影只,有时满场都是两
人的身影。

  双掌震寰宇和无敌扇詹秀等人,都称得上是身经百战的老江湖,但是,像蓝
天鹏和金线无影这样神奇的身法,诡异的剑招,以及激烈的打斗,还是第一次看
到。根据两人的外观形式来判断,可能就是将遇良才,横逢对手了,套句江湖话
就是半斤八两,不分上下。

  但是,久战不下的蓝天鹏,却暗自焦急起来,因为金线无影非但有一套和他
极为相似的诡异身法,而且,也善察他的剑路。尤其,他的剑式方自出手,对方
却立即在克制之处下招,迫使他蓝天鹏必须另换身法和剑式,结果总是被对方破
去。所谓「急中生智」,灵智一动,顿时想起了兰香姬的几个神奥剑式,于是,
心中一动大喝一声:「大龙头小心了。」

  了字出口,剑式倏变,唰、唰、唰,一连攻出三剑,再加上蓝天鹏贯注剑身
的真气和暴涨的彩霞剑芒,只见彩霞光耀眼,森森剑气生寒,快若电光石火,势
若惊雷骇电,直向金线无影攻去。金线无影一见,大感意外,不由惊得脱口一声
娇呼,不禁有些手忙脚乱,同时,神情一呆。

  也就在她大感意外神情一呆的一刹那,蓝天鹏的剑尖已抵住她的颁现穴上。
双掌震寰宇等人大吃一惊,纷纷的脱口惊啊。被蓝天鹏剑尖的抵住的金线无影却
惊得脱口急声说:「鹏弟弟,是我。」

  蓝天鹏听得心头一震,这声音,太熟悉了,不由惊得急忙撤剑,倏然退后两
步,同时,惊急的问:「你到底是谁?」

  金线无影娇哼一声,嚷声说:「三天不见,便不认得姊姊了?」

  蓝天鹏这一次听清楚了,不由急忙收剑,同时,惊喜兴奋的说:「你是欧阳
师姊。」

  双掌震寰宇和笔拐判以及无敌扇并不觉意外,但是,其他诸人却都愣了,闹
不清这是怎么回事。身着特制金大氅的欧阳姑娘,点点头,举手一指蓝天鹏的身
后,笑着说:「你看那是谁?」

  蓝天鹏迷惑的急忙回头一看,只见娇靥绝美,秀发垂肩的白玉甫,正神色有
些羞赧,樱唇绽着娇笑的缓步走过来。打量间,又听欧阳姑娘继续说:「她就是
大师姐皇甫慧。」一听,顿时恍然大悟,面前的这位美丽大师姐,必然就是银衫
剑客自述书上所说的那位弟子。心念间,早已急上数步,恭谨的深深一揖,同时
恭声说:「小弟蓝天鹏,参见皇甫师姐。」

  皇甫慧玉颊有些鲜红的绽唇一笑,停身还礼,说:「方才在崖上,险些杀了
我,这时又向我行礼了。」

  双掌震寰宇等人一听,俱都神色一惊,暗自吓了一跳。蓝天鹏赶紧歉然躬身
说:「方才小弟不知,务请恕罪。」

  皇甫慧愉快的一笑说:「实在说,还是怨紫妹妹和我……」

  蓝天鹏一听「紫妹妹」,心中一惊,不由回头望着欧阳姑娘,惊异问:「你
就是欧阳兄?」欧阳兄三字一出口,在场的人几乎都笑了。

  皇甫慧首先敛笑望着欧阳紫,说:「紫妹妹,鹏弟弟来此途中,一定有了艳
遇,这件事我们回去再盘问。」

  蓝天鹏一听「艳遇」,俊面顿时涨得通红。

  欧阳紫也在旁有些妒意的说:「鹏弟弟不说,小妹也知道是谁?」说罢,转
首望着双掌震寰宇等人,沉声说:「今日之事,在场之人,任何人将消息泄露,
杀毋赦。」

  双掌震寰宇等人一听「杀毋赦」,纷纷肃容躬身,恭身应是。

  蓝天鹏既然闹清楚了龙凤会由两位师妹统领的,对于方才用剑气划破了神钩
小太岁胸衣的事,自然感到万分歉意。于是,满面展笑,急步走至神钩小太岁的
身前,拱手歉声说:「方堂主,在下方才一时失手,以致划破了你的衣服,这时
想来,甚觉惭愧,尚请你不要介意才好。」

  神钩小太岁万没想到蓝天鹏身怀绝技,而没有一般年青人的傲气和自负,想
想自己,仅凭一对双钩争了一个小小堂主,便目空所属,傲气凌人,仔细想来,
还不如怒狮坛坛主赛子都陈晋原来得有心胸!

  心念电转,也急忙抱拳恭声说:「蓝少谷主,剑法神奇,在下莽憧而出,实
是咎由自取。」

  蓝天鹏一听,立即正色说:「你挺身而出,卫护龙头,乃份内之事,实足令
人佩服……」话未说完,神钩小太岁已歉然含笑说:「请少谷主快不要如此说,
令在下徒增汗颜,今后能常得少谷主指教,在下就感激不尽了。」

  一旁的双掌震寰宇立即哈哈笑着说:「那是当然,不要说你方堂主,就是老
朽我,也要经常请少谷主指点呢。」

  蓝大鹏一听,顿时想起兰香姬讽讥他的那句话——不要当了括苍山的山大王
才好,心想,决不能留在龙凤会内。心念未毕,欧阳紫已催促说:「我们走吧,
有话回去谈。」于是,众人纷纷起步,展开轻功,直向斜谷口外驰去。

  这时,皇甫慧已将头面罩进金氅内,由于欧阳紫落后了皇甫慧约一步距离,
蓝大鹏自然也不敢和皇甫慧并肩。

  一出谷口,皇甫慧已回头望着双掌震寰宇等人,沉声吩咐说:「你们先回厅
会餐,餐毕自行解散,我和紫妹妹还有要事和蓝少谷主商量。」说话之间,已到
了环绕广谷的大树林。

  双掌震寰宇的回应声音尚未落,皇甫慧的身形,已宛如升空金风般,凌空而
起,直向树端上飞去。蓝天鹏一见,只得和欧阳紫凌空而起,踏枝直追。三人一
经展开轻功,恍如三缕轻烟,踏枝掠树,沿着树林,直向正北那片松林掩映中的
堂皇宅院驰去。蓝天鹏驰至东侧树林上端时,转首向西一看,只见数十香主执事
人等,俱都立在大厅广台上观看。

  再看双掌震寰宇等人,也飞身穿出树林,正越过高大旗杆。看看到达那片广
大宅院,皇甫慧和欧阳紫的身法丝毫未减,竟沿着树林上端;继续向后驰去。

  蓝天鹏也不问,只是默默的跟着飞驰,但仔细打量那片广院,中央同样的有
座大厅,厅后崇楼丽阁,仅傍院就有十数座之多。

  打量间,前面的皇甫慧突然斜飞而下——

  蓝天鹏急忙回头,星目不由一亮——只见眼前,竟是一片依照后谷天然形势
而建筑的大花园。花园中有假山、迎池、朱桥、小亭、中央一座小型观花亭,在
修窒翠松中,分别建有两座富丽长阁,阁与阁之间,观花厅与丽阁之间,均有书
郎退曲相连,园中遇池,穿流其上,而花园的四周,都站有劲衣背剑的女警卫。

  蓝天鹏看了这情形,断定已到了皇甫慧和欧阳紫的深闺禁地。打量间,三人
已到了一处月形圆门,两名女警卫,同时躬身施礼。

  皇甫慧立即望着一名女警卫,沉声说:「请蓝少谷主花厅待茶。」说罢,身
形不停,急步走进画廊,退向深处去从欧阳紫,急忙回头看了停下发愣的蓝天鹏
一眼,也匆匆跟着后南慧走去。

  蓝天鹏听到要他去花厅等候,并不觉得有何不对,他当然不能跟随皇甫慧和
欧阳紫进入她们的深闺。但是,一见欧阳紫回头惊慌的加回头一看,他才突然警
觉情形有些不对,看治形,这位大师姐似乎在生气。心念未毕,那位女警卫已向
他微一躬身,说:「蓝少谷主好。」

  蓝大鹏一定神,只见立在身前的俏丽女警卫,正以神秘的目光望着他,樱唇
含着娇笑,只得颔首一笑,举步往前走去。女警卫一见立即加快步子在前引导。
进入月形圆门,不走长廊,迳向中央小桥走去。

  走过小桥时,只见迎池中,水清见底,绿藻飘动,水流徐徐,没有看清是否
有鱼。绕过假山,即是一片盆栽花圃,俱有各种名种,花厅就在花圃的尽头。由
假山至观花厅前,有道宽约三尺而以各色卵石铺成的两道,上面嵌成各种花卉,
十分别致。

  蓝天鹏看了,对干这座禁区花园,在建筑和设计上,皇甫慧和欧阳紫,必须
也煞费了一番苦心。

  观花厅四面皆是落地花窗,仅前门开着,左右各有一个小间。蓝天鹏随着女
警卫登上台阶,向内一看,神情不由一呆。因为厅内正有一人低着在缓缓踱步。
这人正是伪扮皇甫慧妻子的双剑飘红金玉屏。

  双剑飘红见厅外有人进来,本能的抬头一看,一看之下,娇靥一红,脱口一
声轻啊,神情也随之一呆。但她却强自一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蓝少谷主,
请里面坐。」

  蓝天鹏也强自一笑举步走进厅内,引导来的女警卫,立即向着双剑飘红,躬
身说:「启禀金堂主,小婢奉大龙头之命,恭引蓝少谷主来此……」话未说完,
双剑飘红已挥着手说:「你去吧,蓝少谷主由我接待。」女警卫一听,躬身应了
声是,转身走去。

  双剑飘红再向蓝天鹏一肃手,迳自坐在上首椅上,双剑飘红却坐在一侧的一
张漆凳相陪。左间小室内,早已走出一名侍女,奉着两杯香茗走来。

  双剑飘红一等侍女放下香茶去后,立即为难的说:「蓝少谷主,请您原谅我
有不得已之处……」

  蓝天鹏一听立即谦和的一笑说:「金女侠……」

  话刚开口,金玉屏已插言说:「在龙凤会中没有女侠这个称呼,我是龙凤会
三堂的首席堂主,职掌红鸾堂,蓝少谷主可呼我金堂主好了。」

  蓝天鹏一听,只得改口说:「金堂主,在下有一事不明,希望你能见告。」

  双剑飘红微略一蹩柳眉说:「只要我知道的,我一定告诉你。」

  蓝天鹏不解的问:「我这两位师姐,为何要故弄率虚,费尽手脚,还女着男
装……」话未说完,双剑飘红已笑着说:「女着男装,是时下武林时兴的事,主
要的原因是减少许多无谓的麻烦。早在一两年前,我们两位龙头外出,即已穿着
男装,少谷主可仔细想想,是否还有其他少女也穿男装?」

  蓝天鹏一听,想到了兰香姬,但他不便说明,只得含糊的说:「以前我没注
意,今后留心一点就是。」双剑飘红一听,突然神秘的哑然笑了。蓝天鹏心中有
鬼,深怕双剑飘红看出他早已知道兰香姬身着男装的事,俊面不由一红,赶紧岔
开话题说:「在下还有一事不明,也请一并见告。」

  双剑飘红立即笑着说:「少谷主有话尽管间,请不要客气。」

  蓝天鹏只得一笑说:「早晨那家小饭铺……」

  话刚开口,双剑飘红已笑着说道:「那是本会的眼线站,那位为你端烩饼的
人,就阳负责渡口的一位香主。」

  蓝天鹏一听,立即恍然似有所悟的说:「这么说,我的行动,全在你们监视
之下了?」

  双剑飘红颔首一笑,说:「那是当然,不过你离开天台山,并没有经天台县
城,却在第三天的中午直接到达渡口。这一段的行程却一直没有发现你的行踪,
我们欧阳姑娘也急急一下山追赶,也没有追上你,稍时两位姑娘准会盘问你。」

  蓝天鹏听得心头一震,觉得这的确是个问题,看方才皇甫师姐不开心的样子
也许与此事有关。双剑飘红见蓝天鹏不语,心知有异,不由关切的问:「你方才
和两位姑娘较技的结果怎样?」

  蓝天鹏有些懊恼的说:「当时我的确不知道是欧阳师姐……再说,我不知道
还有个皇甫师姐。」

  双剑飘红立即接口说:「你赢了是不是?」蓝天鹏一听,立即有些不安的点
点头。金玉屏却毫不为意的说:「你能用同一套剑法胜了她们两人,她们自然暗
中心喜,这一点你大可不必担心,你的功力深厚……」

  蓝天鹏一听「同一套剑法」,心中愈加不安了,不由插言说:「可是……」
话刚开口,厅外已走进一个妙龄标致的侍女。蓝天鹏一见,立即住口,而双剑飘
红也不敢继续说了。标致侍女走进厅内,面蓝天鹏敛近一福,恭声说:「两位龙
头有请蓝少谷主。」

  蓝天鹏一听,听得起身吩咐说:「前头带路。」侍女恭声应是,转身走向厅
外。蓝天鹏虽然起身,但没有要走的意思。双剑飘红一见,立即宽声说:「快去
吧,有什么困难,去红鸾堂找我,要不就去找慕德。」

  蓝天鹏听得心中一动,不由急声问:「老慕德也在此地吗?」

  双剑飘红立即笑着说:「他是外堂的首席堂主,掌理玉彪堂。」说罢,又指
指厅外,立即笑着说:「快去吧,夏绿还在那里等你。」

  蓝天鹏转首向厅外一看,那个标致特女,果然等在厅外,只得向金玉屏挥个
「回头见」的手势,大步走出厅外。于是,夏绿在前引导,蓝天鹏则跟在身后,
两人沿着国中迎廊,逼向靠近花厅的长阁走去。

  蓝天鹏觑目看一眼夏绿,乌溜溜的一对大眼,弯弯的眉,挺直的鼻子,小巧
的嘴,一看就知道是个精灵的丫头。有心问她一两句有关皇甫慧和欧阳紫现在作
什么,又怕问不对题反而惹来是非,因为这个夏绿极可能是两师姐的心腹使女。

  心念间,已到了长阁下,两名红衣劲装背剑的女警卫,分别站在阁门两旁。
蓝天鹏随着夏绿这自登阶直人。

  两名红衣女警卫,立即躬身行礼。蓝天鹏进入阁门一看,阁厅内陈设讲究,
书香幽雅,漆几亮桌,壁悬字画,阁厅一角分别放着两盆鲜花。一张特大绒毯,
铺满了长长阁厅,两端尚置有琴几棋坪,这座设置不俗的阁厅,显然百供游东这
用。

  打量间,夏绿已立在梯口,肃立低声说:「少谷,请上去吧,两位小姐都在
上面恭候您。」

  蓝天鹏一听知道指的是皇甫慧和欧阳紫,但他对有的称小姐,有的称姑娘,
有的称龙头,他感到十分迷惑。心中虽然如此想,但却没有问,沿着铺有绒毯的
楼梯,还向阁楼上走去。方自登了数级,上面楼口,突然现出一个身穿水紫水衫
的美丽侍女,同时,敛枉恭声说:「少谷主请上,我家两位小姐正在恭候您。」

  蓝天鹏颔首会意,迳自登上阁楼。一上阁楼梯口,便有丝丝特异而清优的香
气扑来。蓝天鹏游目一看,左是一座横置锦屏,右是一间房间,由于室门垂着锦
帘,看不见里面的陈设布置。打量间,待女已躬身低声说:「两位小姐在翠屏东
间。」蓝天鹏一听,只得转身向翠屏走去。

  绕过翠屏一看,蓝天鹏的双目不由一亮。只见屏后一色银白,地铺白绒毯,
但室内的陈设,又多是淡金色,皇甫慧和欧阳紫,刻意换装打扮后,分别坐在一
个金色的茶几的旁边,在两人的身下,都有扶臂锦垫,而一面空闲的锦垫想必是
为蓝天鹏而设的。

  皇甫慧秀发高挽,上插飞凤含珠金辔,鬓角尚缀了一排粉色细玉碎花,内穿
米黄薄续罗衫,外罩锦缎无袖长儒,美艳无传,宛如下凡的仙女,和她男装时,
判若两人,通然不同,唯一令他不解的是她那张冷若冰霜的娇靥。

  欧阳紫的脸上也没有一丝笑意,她依然穿着淡紫罗衫,外罩紫缎长儒,但她
的娇靥,容光焕发,显然也曾刻意化妆过。蓝天鹏两人都是满腹怒火的样子,心
中自然明白两人都是为了那几招玄奥剑招的事。由于两女都是师姐,只得恭谨的
走至近前,躬身一揖,说:「小弟天鹏,这厢给两师姐行礼了。」

  皇甫慧依然以秋水般的明眸盯着他,理也不理,欧阳紫却沉声说:「大师姐
有话问你,那是你的位置,你坐下吧。」说着,指了指一旁的锦绣垫子。蓝天鹏
小心的应了声是,谨慎的坐在绣垫上。同时,微一欠身,谦和的说:「两位师姐
有话请吩咐吧?」

  欧阳紫首先看了皇甫慧一眼,才望着蓝天鹏,意含责难问:「你下崖之后,
我也回去取了宝剑衣物紧追,不知怎的,直追到天台城北的三叉路口,依然没追
上你……」

  蓝天鹏赶紧解释说:「小弟心急赶路,没有穿城而过。」

  皇甫慧立即忿忿的说:「我和金堂主就守在三叉路口的暗处,不管你向右绕
还是向左绕,都逃不过金堂主和我的监视……」

  蓝天鹏听得心中一动,立即企图岔开话题说:「奇怪,小弟下山,完全临时
决定,皇甫姐姐是怎么知道的?」

  皇甫慧立即沉声说:「你一下山,我就接到紫妹妹的信鸽,但是,你却害我
苦等了十几个时辰,喝饱了西北风。」

  蓝天鹏一听,不自觉的笑了,同时,含笑说:「姐姐既然知道小弟一定会到
括苍山来,何必还在三叉路口等?」

  皇甫慧立即嚷声说:「谁敢保证你会前来此地?」蓝天鹏见已岔开话题,心
中暗自高兴,不由的摊双手笑着说:「我这不是来了吗?而且,还面对着两位姐
姐呢。」

  欧阳紫突然插言说道:「我们现在不谈这些,我们只问你下山之后去了哪时
里?大师姐为何没有在三叉路口等到你?」

  蓝天鹏一听,只得说:「小弟心急早日到达此地,所以施殿轻功,飞驰绕城
而过……」

  欧阳紫一听,立即不信的说:「午后田中尚有农人工作,难道你不怕惊世骇
俗?」

  蓝天鹏自觉语塞,只得无可奈何的说:「两位姐姐不信,小弟还有什么话好
说。」

  皇甫慧立即迷惑的问:「如果你一下天台山就展开轻功飞驰,以你的轻功造
诣,应该早就到达渡口,为何迟了很久才到?」

  蓝天鹏一听,保得解释说:「因为小弟经过天聪庄外,遇见崆峒派的门人,
招式下流,欺负一个绿衣女子。小弟路见不平,将其惊走,老庄主雁翎刀坚留小
弟吃酒……」

  欧阳紫脱口问:「这是什么时候?」蓝天鹏由于想着当时情景,因而未加思
索的说:「大概定更以后。」话一出口,顿时惊觉不对,再想改口已来不及了。

  果然,皇甫慧和欧阳紫两人的娇靥同时一沉,娇哼一声,嗔声说:「由天台
山南麓到天聪庄也不过二十里地,你展开轻功越野飞行,居然跪到定更以后,这
话谁相信?」

  蓝天鹏自觉自己也无法自圆其说,只得委屈:「反正小弟是那时候到的。」

  欧阳紫有些妒意的说:「如果你不是六神无主,便是有些昏头转向,这中间
至少有一个多时辰你没有坦白的说出来?」

  皇甫慧索性坦白的说:「鹏弟弟,你那几招玄奥剑式是哪里学来?」蓝天鹏
一听,果然是为了那几招剑式,但他知道欧阳紫曾和兰香姬交过手,自然知道剑
式的来源。于是,心中一动,立即兴奋的说:「这是小弟和厉山双魔动手时,默
察出来的一两招剑式……」

  话未说完,皇甫慧已气得怒声说:「你方才施展的那几招剑法是广成子前辈
遗留下来的旷古绝学,我早在一个月前已经领教过了。但说要胜过金刚降魔定录
上的降魔剑法仍差一筹,如你不信,我们现可甄别一下。」说罢起身望着屏外,
清脆的高声说:「春红,叫夏绿把我的剑拿来,你来把茶几拿开。」

  蓝天鹏一听顿时慌了,他确没有想到这位大师姐的脾气,竟是如此的厉害,
只得急忙起身,惶声说:「皇甫师姐,我知道她的剑术不如你。」

  皇甫慧一听「她」,妒火愈炽,几乎是和欧阳紫同时急声问:「她是谁?」

  蓝天鹏一定神,急忙解释说:「他们自然是厉山双魔呀。」

  皇甫慧见蓝天鹏一直不敢坦诚说出来,芳心愈加不是滋味,因而嗔声说道:
「这些都是骗人的话,玉虚上人将广成子的秘算只传了两人,一个是了因,一个
是玉虚的俗家族中的么妹兰香姬,了因现在坐关,你总不会说是由了因处观察得
来的吧?」

  蓝天鹏见皇甫慧明知而故问,心中也不禁有气,但对方两人都是师姐,绝对
不能失礼得罪,因而,只得懊恼的说:「是谁又有什么关系?两位师姐……」

  话未说完,欧阳紫已脱口说:「这关系我和慧姐姐的……」

  「紫妹妹。」欧阳紫一听娇靥顿时涨得通红,直达耳后,立即住口不说了。
蓝天鹏看得有些英明其妙,只得坦诚的说:「小弟不说的原因,实在是为了两姐
姐好。」

  欧阳紫立即沉声问:「好什么?」

  蓝天鹏愉快的一笑说:「当然是怕两位姐姐生气。」

  岂知,皇甫慧和欧阳紫一听,非但不消气感激,反而气得娇靥铁青,两女对
着看一眼,由欧阳紫忿声说:「慧姐姐,我看只有命老慕德去请娘来了。」

  蓝天鹏一听,大吃一惊,不由慌得急声说:「这怎么可以,些许小事,何必
去请伯母?」

  欧阳紫一听,立即忿忿的说:「这等大事还说是小事呀?」

  蓝天鹏误以为两女怀疑他将降魔剑法中的招式也传给了兰香姬,是以,急忙
解释说:「小弟敢对天明誓,我只有方才和两位姐姐较技时,才撤出剑来……」

  皇甫慧最富心机,急忙问:「那几招广成子的剑式,你是由哪里学来的?」

  蓝天鹏也顺口道:「那是兰香姬……」

  「兰香姬」三字一出口,突然警觉倏然住口不说了。

  欧阳紫一听,不由炉火中烧,脱口怒声说:「果然是她,哼,能够把旷古凌
今的绝学私下相授,你们两人的情感到了什么程度,不必问,想也想得出了。」
蓝天鹏一听,不由有些生气,也不想的解释,何况他与兰香姬已经……

  皇甫慧在旁立即酸溜溜的说:「这也不是,那也不是,你是怎的学会了广成
了的剑法的?」

  蓝天鹏懊恼的叹口气说:「是她和……」话刚开口,欧阳紫已讥声道:「她
是谁呀?叫得这么亲热?」

  蓝天鹏听得一愣,这时才突然警觉皇甫慧和欧阳紫已超出了师姐关怀师门剑
式外泄的范围。此时的蓝天鹏,已了解一些男女私情方面的玄妙情形,这时一想
欧阳紫的话意,显然是在妒嫉。当他想通了这一问题时,心中一惊,顿时想起表
姐萧琼华,不自觉的急声问:「两位师姐该不会……」

  话一出口,才惊觉这话很难率直的当面说出来,因而住说了。皇甫慧见蓝天
鹏神情有异,不由问道:「该不会怎样?」

  蓝天鹏略微迟疑,只得改口说:「我知道两位师姐最关心的是小弟是否将剑
式外泄的问题,现在小弟索性将全向经过说出来。」说着,反面肃手一指皇甫慧
的锦垫,说:「皇甫师姐请坐下来。」说罢,一等皇甫慧坐下,自己也坐下来,
于是,继续说:「我拜别欧阳伯母,直达下山后,带来是准备直奔天台城的,但
是,刚刚到达官道上,便遇见了兰香姬……」

  欧阳紫一听,立即迷惑的说:「奇怪,我和慧姐姐怎的没有发现你们?」

  蓝天鹏只得将进入树林,饮酒叙谈,后来骑严七的马,经过天聪庄惊走厉山
双魔的从仆胡虎,后来又和厉山双魔交手的事说了一遍。当蓝天鹏说到兰香姬与
厉山双魔交手,久战不下,而仅以玄奥剑式逼退对方两人时,欧阳紫不由冷冷一
笑说:「这就叫明修栈道,暗渡陈仓。表面上是和厉山兄弟相斗,实则是暗中私
授剑术,她的居心,呆子也会看得出。」

  蓝天鹏智慧虽高,但他却不喜心机,因而解释说:「厉山双魔曾跟随玉虚上
人学剑多年了,而且,他们之间,还有一些亲戚关系,兰香姬自是不便下手杀他
们两人……」

  皇甫慧觉得有些不合理,因而插言说道:「既然不忍害,就该击落他们的兵
器,出言警告,休心苦缠久斗使尽了所学的绝招?」

  欧阳紫也接口说:「不错,方才你突然换了剑式,使我大感意外。据我看你
连环用的剑招,至少四式以上,如果是逼退她那两人亲戚有一两招就足够了。」

  蓝天鹏被问得语塞,只得强自笑一笑,摇摇头说:「那……那小弟就不知道
了。」

  欧阳紫轻蔑的哼了一声,正待说什么,皇甫慧已递给她一个眼神,继续望着
蓝天鹏说:「后来她是怎么将厉山双魔打跑了的?」

  蓝天鹏只得说:「小弟见兰香姬外战不下,小弟就替她接下来了。」

  皇甫慧一听,不由迷惑的问:「你不是说,你自下山第一次亮剑吗?」

  蓝天鹏冷冷一笑,说:「对付那样丑恶的人,小弟怕沾污了师伯的宝剑。」

  皇甫慧和欧阳紫听得神色一变,不由同时急声问:「你是双掌对付玉虚上人
亲传的两名弟子?」

  蓝天鹏神情凝重的说:「我不但对付了厉山双魔,还掌毙了他们两人。」

  皇甫慧和欧阳紫两人一听,脱口一声轻啊,同时惊呆了,久久皇甫慧才急声
说:「你用飞叉杀死了两名崆峒派的道人,又掌伤了松云老道,这笔帐你还没有
和崆峒派算清,如今你又杀了玉虚的两个亲传弟子……」

  蓝天鹏冷冷一笑说:「玉虚老道早已恨透了厉山兄弟,久已有意除去……」

  欧阳紫一听,不由生气的说:「崆峒派势力遍及大江南北,如果玉虚上人其
的有意将厉山双魔除去,莫说他们两人,就是二十人也早被除掉了。」

  皇甫慧也在旁埋怨说:「要杀,兰香姬早已下手了,何必等你去杀?」

  欧阳紫突然似有所悟说:「是呀,鹏弟弟,你中了兰香姬的借刀之计了。」

  蓝天鹏一听,不自觉的脱口辩护说:「她绝对不会用计害我。」

  皇甫慧和欧阳紫一听,炉火再起,几乎是同时怒声说道:「你怎的知道她不
会?」

  蓝天鹏见皇甫慧两人,一再地为兰香姬动怒,不由得也生气的说:「她离开
我时,我们曾约定好,我来龙凤会,她去崆峒山,并面见玉虚上人,力劝对其收
敛野心,下柬约我前去会谈。」

  欧阳紫一听,立即肯定的说:「那是陷阱,等着你自己跳进去。」

  蓝天鹏觉得皇甫慧两人,特别厌恶兰香姬,因为又惹起他抱不平的天性和倔
强的个性,是以也忿忿的说:「即使是陷阱,我也要去试一试。」说罢起身,竟
向翠屏走去。欧阳紫一见,先是一呆,接着珠泪夺眶而出。

  皇甫慧也倏然起身,怒声说:「站住。」

  蓝天鹏一听,只得停身止步,当他回身看到娇靥上挂满了泪珠的欧阳紫时,
他立即惭愧的低下了头。皇甫慧虽见蓝天鹏已有悔意,但仍沉声说:「自己师姐
说的话,一句也听不进耳里,而仅和你见过一面的女孩子,你却言听计从,甚至
奉献上你的生命。」

  蓝天鹏当然相信兰香姬的为人和心地,因为他们已经是有了山盟海誓。因而
仍要为她辩护,正待说什么,那个身穿水紫的侍女,突然由屏外神色紧张的跑进
来。紫衣侍女一见皇甫慧,立即慌张的说:「两位小姐,总航主现在阁门外,他
说请两位小姐快去密议室谈话。」

  一听「密议室」,皇甫慧和欧阳紫的娇靥同时一变,不由急声问:「总堂主
还有没有怎么说呢?」

  紫衣侍女见问,竟偷偷向着蓝天鹏呶了呶小嘴,而这个动作,也恰被皇甫慧
看到,皇甫慧何等聪明,自然也看到蓝天鹏发现春红呶嘴了,是以,娇靥一沉,
急忙沉声说:「春红,蓝少谷主是我的师门弟弟,有什么话不可讲?你去告诉郭
堂主……」

  话未说完,春红已委屈的说:「不是的,小姐,是郭堂主说崆峒派……」

  蓝天鹏听得星目一亮,不由脱口问:「崆峒派怎样?」

  欧阳紫断定事态必极严重,急忙拭了一下眼角,道:「小妹去看看。」

  话刚开口,皇甫慧已阻止说:「不必了,我们和鹏弟弟一块下去。」说罢,
当先向屏前走去。

  蓝天鹏本待说不去,但他即将上找玉虚上人,也很想知道一下崆峒派的时下
动态,是以,默然跟在欧阳紫身后。三人到达楼下,双掌震寰宇一见蓝天鹏也跟
着下来了,神情不由一愣。但他赶紧强自一笑,急步登阶走阁来。他先向皇甫慧
两人施过礼,又向蓝天鹏抱拳打个招呼。皇甫慧和欧阳紫在中央两张大椅落座,
夏绿赶紧给蓝天鹏设了个客座,郭堂主则坐在靠近阁门的磁凳上。

  郭总堂主未待皇甫慧发问,已先欠身说道:「方才接到由仙居县城传来的消
息……听说……崆峒派……」

  欧阳紫见双掌震寰宇说话有些吞吐,只得坦诚的说道:「郭总堂主,有什么
话尽管说,有关本会的也好,有关蓝少谷主的也好,有什么困难,提出来大家商
议。」

  双掌震寰宇一听,只得看了蓝天鹏一眼,仍有些迟疑的说:「是有关蓝少谷
主的……」

  蓝天鹏毫不惊异的说:「崆峒派向我采取行动,乃意料中的事,我并不觉得
意外。」

  双掌震寰宇又看了一眼皇甫慧和欧阳紫,才望着蓝天鹏说:「少谷主虽然料
到崆峒派不会放过您,但您没料到他会用什么手段和什么方法?」

  蓝天鹏冷冷一笑,说:「反正不出明争暗斗和一些阴谋诡计。」

  皇甫慧「哦」了一声,不由关切问:「他们还有什么更奇特的诡计不成?」

  皇甫慧看出双掌震寰宇似乎当着她和欧阳紫的面,有不便出口的话要说。因
而,娇靥一沉,但和声说:「郭总堂主,有什么话赶紧说出来,如果是相当辣手
的事,大家也好商量。」

  双掌震寰宇略一迟疑说:「卑职要先问明了少谷主,才敢判断这个消息是否
正确。」

  欧阳紫不禁有些急切的问:「总堂主觉得这个消息有问题?」

  双掌震寰宇颔首说:「是的,据分舵听到的消息说,是与少谷主有关……」
说着,转首又望着蓝天鹏,谦和的问:「请问少谷主,你来括苍山的途中,可曾
遇到一位兰香姬姑娘?」

  蓝天鹏听得心中一惊,他有一种预感,总觉得他途中遇到兰香姬,如果不是
崆峒派以兰香姬为饵,便是目前的情势对兰香姬不利。使他想到方才还因兰香姬
与两位师姐斗气,是以一提到兰香姬,他立即提高了警觉,是以微一颔首,淡淡
的说:「不错,我来此途中,的确碰到了一老一少两位人物,经过交谈后,才知
道那个少年,就是玉虚上人俗家族中的么妹兰香姬。」

  双掌震寰宇一听,立即看了皇甫慧和欧阳紫一眼,凝重的说:「这么说,这
消息是千真万确的了。」说罢,立即将早已捏在于中的小纸条,起身送到皇甫慧
面前。

  皇甫慧接过小纸条,立即看了一遍,于是,冷冷一笑,轻蔑的说:「这分明
用的是美人苦肉计,骗鹏弟弟前去。」说罢,顺手将小纸条交给欧阳紫。

  蓝天鹏听得剑眉一蹩,不由关切的问:「皇甫姐姐,那上面怎么说?」

  皇甫慧依然冷冷一笑说:「兰香姬在去仙居城途中,被了净率从追上,假藉
玉虚上人的命令,迫使她转向崆峒总坛去。」

  蓝大鹏一听,不由宽心的一笑说:「兰香姬本来就要去崆峒山的,途中遇到
了了争,自然一块回。」

  皇甫慧立即沉声说:「你总不会忘了她是前去仙居找严七的吧。」

  蓝大鹏听得心中一惊,不由急声问:「她没有找到严七?」

  欧阳紫已看完纸条,立即接口说:「他们中途改道,了净根本没让她去仙居
城。」

  蓝天鹏听得心头一震,不由急忙起身说:「果真这样,小弟必须马上去将她
截回来。」

  欧阳紫一见,立即嗔声说:「慢着。」蓝天鹏一听,只得停在原处,不解地
望着欧阳紫。欧阳紫继续嗔声说:「兰香姬是崆峒派的人,你有什么资格将她截
回来。」

  蓝天鹏立即分辨说:「她和严七都不是崆峒派的人……」

  皇甫慧急忙插言说:「但你也别忘了兰香姬是玉虚俗家的堂妹,而且有授剑
之义,明为兄妹,实为师徒……」

  蓝天鹏未待皇甫慧话说完,也振振有词的说:「兰香姬的母亲霜剑神踪吉女
侠,与小弟姑母银空蓝燕蓝亦兰,情同姐妹,我自然有义务将她截回来。」

  皇甫慧淡淡的问:「你自信兰香姬会同你一道回来?」

  蓝天鹏毫不迟疑的说:「兰香姬会跟我回来的,如果了净确是强迫她回崆峒
总坛的话。」

  欧阳紫颇含妒意的问:「你的自信是根据什么因素?你要将她带往什么地方
安置?」

  蓝天鹏没想到欧阳紫有这一问,顿时被问得一愣。但是,他觉得不如趁此把
话说清楚,因此争辩道:「兰姐姐将会是我日后的妻室。」

  「啊!」皇甫慧和欧阳紫同时呆住了,两人此刻的感受,真是难以用语言来
形容。两人费劲心机,没想到到头来却让别人占了先。屋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皇甫慧和欧阳紫都低着头,双掌震寰宇立即说道:「既然少谷主和兰香姬姑娘感
情已经这么深了,那兰香姬被挟持前往崆峒总坛的原因,以老朽看,当然是由蓝
少谷主所引起的。」

  蓝天鹏一听,立即颔首说:「当然,我杀了厉山双魔。」

  双掌震寰宇立摇头说:「这是其次的事,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兰香姬曾在辰
溪城的酒楼上,与你和我们皇甫姑娘相遇……」

  蓝天鹏不由迷惑的说:「相遇又有何不可?」

  双掌震寰宇立即正色的说:「相遇就该将少谷主逮捕,因为少谷主不但杀了
松云杀了两名崆峒派的弟子,还在高家楼公然侮辱了了尘,蔑视玉虚……」

  蓝天鹏立即沉声说:「这些事兰香姬未必知道。」

  欧阳紫和皇甫慧好象已经恢复过来,欧阳紫立即不以为然的问:「你怎么知
道她不知?」

  蓝天鹏毫不迟疑的说:「如果兰香姬知道了这些事,至少在言谈之间会露出
一点话意。」

  皇甫慧突然似有所悟的说:「现在我有个假设,可能较为正确。兰香姬根本
不知道这件事,她跟踪弟弟到天台县城,又在丐帮分舵柳清三那里得知消息,又
追去天台山区,完全是出于她自己的意图,有意向鹏弟弟讨好拉关系,增进他和
鹏弟弟间的情谊。」蓝天鹏脸一红,没有说话。

  皇甫慧继续说:「根据我的看法,鹏弟弟和兰香姬在天聪庄掌毙厉山双魔垢
事,可能已被了净知道了,据我知道,了净与厉山双魔的交情很不错,而天台西
域三清观观主,松峰老道,又是了净的徒弟……」

  话未说完,双掌震寰宇已插言说:「这就不错了,一定是了净假玉虚名义,
迫使兰香姬火速北上,因为严七是出了名的老狐狸,有了严七在身边,了净便无
法迫使兰香姬回去崆峒了。」

  蓝天鹏却忧急的说:「果真如此,天聪庄的蒋老庄主,时下境遇恐怕已危急
了。」

  欧阳紫却不以为然的说:「不管怎样,还是先通知天台分舵,暗中派人加以
保护为上策。」双掌震寰宇一听,立即应了声是。

  欧阳紫却催促说:「郭总堂主,你去通知吧,这件事我和慧姐姐、鹏弟弟商
妥了对策,立即通知你。」

  双掌震寰宇立即起身应了声是,但他却迟疑的说:「有关少谷主就职盛典的
事……」

  蓝天鹏听得星目一亮,正待发问,皇甫慧已挥了个手势,说:「我会派人通
知你准备。」

  双掌震寰宇再度应了声是,和蓝天鹏打过招呼,迳自走去。皇甫慧待双掌震
寰宇走后,立即望着蓝天鹏说:「我们上去谈。」说罢,向阁楼走去。三人登上
阁楼,绕过屏后,小地几已摆上果点和香茶。

  蓝天鹏仍在原位上坐下了,但他却不解的问:「欧阳师姐,方才郭总堂主说
的……」

  皇甫慧立即抢先说:「我和紫妹妹当初创会之初曾经有言人先,如有武功胜
过我姐妹的高人龙凤会便让他掌理……」

  蓝天鹏想起兰香姬的话,立即道:「决不可以。」

  欧阳紫立即沉声说:「你为什么不可以?」

  蓝天鹏毫不迟疑的说:「第一,小弟身负亲师这仇,毁家之怅,而且现在一
项也未完成。其次,小弟曾在欧阳伯母面前宣过警继承师伯遗志,完成他未完的
心愿,说持正义,维护武林和平,怎能占据山寨,掌理龙凤会而损及师怕苦年赫
赫威名和清誉。」

  皇甫慧和欧阳紫起初却不以为然,但仔细一看,蓝天鹏的话,确有道理,而
且义正词严。是以,皇甫慧看欧阳紫一眼,以商议的口吻说:「我看这件事只有
以后再谈了。」

  欧阳紫望了一眼皇甫慧,又望着蓝天鹏道:「鹏弟弟,现在姊姊问你,希望
你说实话。」

  蓝天鹏疑惑地道:「师姐有话尽管问。」

  欧阳紫脸一红道:「你与兰香姬真的已经订了终身,还是你刚才一时说的气
话?」此话一出,皇甫慧和欧阳紫俱都紧张地望着他。

  蓝天鹏这时确信了一点,那就是这两位师姐确实对他有意。当下答道:「不
瞒两位师姐,小弟确实与兰姐姐订了终身,此外,还有……」

  话未说完,欧阳紫已经接口道:「此外还有你的表姐萧琼华和师妹丁梦梅以
及高莲英是吗?」

  蓝天鹏点点头,皇甫慧惊异地道:「啊,你竟然……」

  欧阳紫和皇甫慧都不说话,蓝天鹏想起了在高家庄初会欧阳紫的情形,想起
了在小镇上初次碰到皇甫慧和金玉屏的情形,仔细想想,她们费尽了功夫,才成
就了自己。自己欠她们的太多,而且,看情形,她们对自己有情,想起自己刚才
的有些话,实在是太伤她们的心。

  三个人都在想自己的心事,蓝天鹏抬头看看,皇甫慧和欧阳紫两人低着头,
眼角分明是银晃晃的,蓝天鹏心中一酸,十分后悔自己的言行让两位对自己恩重
如山的师姐如此的伤心,心中已经做了个决定。蓝天鹏打定主意,站起身来,朝
皇甫慧和欧阳紫走了过去,皇甫慧和欧阳紫抬起头,愕然地望着蓝天鹏,不知他
要干什么。蓝天鹏径直走到二女面前,膝一软,跪在了二女的面前。

  皇甫慧和欧阳紫大吃一惊,欧阳紫道:「鹏弟弟,你要干什么?」

  蓝天鹏不慌不忙地道:「二位师姐对于小弟恩重如山,礼应受我一拜。」

  欧阳紫忙不迭地道:「弟弟,快起来。」

  蓝天鹏并没有起来,而是望着二女道:「二位师姐,小弟我年幼无知,不会
说话,若是冒犯了两位师姐,请两位师姐原谅,不要生气。」

  欧阳紫道:「有什么话,起来再说。」

  蓝天鹏摇摇头:「一定要两位师姐亲口答应不生气,我才敢说。」

  欧阳紫和皇甫慧对视了一下,同声道:「好吧,我们答应不生气。」

  蓝天鹏这才站了起来,低着头,不敢正视二女:「小弟对两位师姐十分的爱
慕,想……」

  蓝天鹏一时不知该怎么措辞才好,嗫嚅着道:「小弟想……想娶两位师姐为
妻……小弟知道,小弟本不配说这些话,但是小弟还是想说出心里的话……」

  皇甫慧和欧阳紫做梦也想不到蓝天鹏会说出这种话来,脸腾地红了。可以说
两人等的就是这句话,两人之所以先前妒忌吃醋,就是因为苦于无法表白,而无
法向蓝天鹏说明,所以看到兰香姬捷足先登,未免吃味。其实两人也不是心胸狭
窄之人,否则也不会约定姐妹共侍一夫,只是因为她们和蓝天鹏的特殊情形,苦
于无法自己表白。

  蓝天鹏说完这些话,心中也是忐忑不安,因为这两人不是别人,对他恩重如
山,而且都是他师姐。因此说完这些话,也是心中惴惴,不敢预测即将到来的事
情。

  皇甫慧和欧阳紫两人交换了一个会心的眼神,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正在惶
惶之中,无法开口,没想到冤家居然自己提出来,心中象蜜一般的甜。

  两人面无表情地走到蓝天鹏身前,一人握住了蓝天鹏的一只手,蓝天鹏疑惑
地抬起来,不知道二女的心意如何。

  欧阳紫和皇甫慧看着蓝天鹏的表情,突然「噗哧」乐了,蓝天鹏一看知道二
女的心意,心下一喜,双手一伸,将二女搂在怀中。皇甫慧和欧阳紫娇吟一声,
羞红着脸倒入蓝天鹏的怀内。欧阳紫伸出兰花指,点在蓝天鹏的额头上:「算你
还有点良心,不枉我和慧姐的一番苦心,要不然,我和慧姐真该一头撞死。」

  皇甫慧娇羞地道:「你的胃口倒是不小。」

  蓝天鹏满意地在二女脸上香了一口道:「谢谢你们的厚爱,我决不会辜负二
位姐姐的一片真情。」

  欧阳紫道:「你是不是可怜我们,或者是想报恩,才这样的。」

  蓝天鹏说道:「我蓝天鹏对天明誓,若我蓝天鹏不是真心喜欢紫姐姐和慧姐
姐,天打五雷轰,不得好……」

  皇甫慧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娇嗔道:「好好的,发什么誓?」

  欧阳紫道:「可你不愿意担任龙凤会的龙头,将来龙凤会应由谁来接替?」

  蓝天鹏道:「何必定要将龙凤会交出去?两位姐姐继续担任还不是一样,有
事就下山走走,没事就坐镇总坛……」

  话未说完,皇甫慧说道:「这些事以后再说吧!现在先谈兰香姬被迫回崆峒
山的事吧……」

  蓝天鹏立即摇头说:「兰香姬绝不是被强迫回去的,因为她走时曾说要向玉
虚上人要求学习最后三招救命剑法……」

  皇甫慧立即说:「如果真是这样,兰香姬的处境可能十分危险,这与我原先
的想像,恐怕要完全两样。」

  欧阳紫不以为然的问:「怎么呢?」

  皇甫慧解释道:「如果兰香姬被迫回去,是出于了净的挟持,兰香姬回去崆
峒山,非但学到那三招玄奥剑法,恐怕还有性命之忧。」

  欧阳紫颔首说:「这是有可能的事。」

  蓝天鹏立即道:「那小弟要立即赶去。」

  皇甫慧立即阻止说道:「绝对不可,在我们不知道玉虚上人还有三绝招未传
之前,鹏弟弟可以前去救人。现在既然知道了玉虚还留有绝招,为了慎重,鹏弟
弟应该静下来,根据那七招奥妙剑式,细心参悟,虽不能完全演变出那三招绝学
来,至少在心理上有了各种可能剑式的准备。」

  蓝天鹏一听,立即不以为然的说:「师伯一生,以剑术高绝为昔年用剑第一
高手,小弟即使不参研广成子的七个剑式,同样的可以把玉虚……」

  欧阳紫立即摇摇头说:「这话不能这么说,多一分准备总是多一分胜算。」

  蓝天鹏立即焦急的说:「可是兰香姬的处境已是危急,我们总不能见死不救
呀?」

  皇甫慧立即宽声说:「弟弟,你放心,玉虚老道,绝不会杀掉他费尽心血调
教出来的兰香姬,我敢担保,不出十日,崆峒派会放出谣言,邀你前去,或向你
挑战。」

  欧阳紫也在旁附和着说:「对,有十天时间,你是可以参悟那三招绝招的可
能变化的。」

  蓝天鹏关心兰香姬的安危,只得坦诚的说道:「不瞒两位姐姐,小弟是很担
心……」话未说完,欧阳紫和皇甫慧同时嗔声问:「兰香姬对你是那么重要?那
我们在你心目中的位置呢?」

  蓝天鹏道:「两位师姐在我心中当然是无人能替代的,但是我怕万一我去晚
了……」

  皇甫慧笑着道说:「你放心,你的心上人兰姐姐她也有嘴,她难道不会辩白
么?玉虚上人是她的大堂哥,在没有确切证据之前,谁敢把她怎么样?」

  蓝天鹏仔细一想也是,自己太沉不住气了。一想,自己在此陪两位师姐几天
也好,当下道:「这样也好,我就呆十天。」

  这时,夏绿也来禀告皇甫慧三人,晚餐已经准备好了。三人走下阁楼,阁厅
的一张紫稼汉玉小桌上,又摆好了三付碗筷,夏绿正指挥其他两名侍女摆菜。皇
甫慧居中,蓝天鹏和欧阳紫则一左一右坐在两侧。

  夏绿为三人满上酒,皇甫慧首先举起杯来,笑着说:「姐姐这杯酒,对鹏弟
弟来说,包括了接风洗尘和饯行,还含有一直蒙蔽着你的歉意。」话未说完,早
已举起杯来的欧阳紫,却忍不住噗哧笑了。

  蓝天鹏当然知道皇甫慧指的是欧阳紫在高家楼引他到辰溪,她皇甫慧强邀他
游城南湖以及指引他去天台的事。是以,举杯一笑,但却真诚的说:「两位姐姐
用心之苦,小弟不但深为感动,也由衷佩服你们。」

  欧阳紫风趣的笑说:「除非碰到呆头鹅,谁敢这么做。」

  蓝天鹏听得俊面一红,只得故作风趣的说:「我真是个大傻瓜,第一是两位
组姐计划周到,其次是诸般凑巧,最重要的还是欧阳伯母她也和两位姐姐一起对
付我。」

  话未说完,皇甫慧已敛笑正色说:「有一点鹏弟弟必须弄清楚,引导你前来
天台,继而进入洞府学剑的,完全是义母的意思、而真正决定和你见面的原因,
还是你看了我义父的自述书后才决定的。」蓝天鹏当然知道原因在于他是和银衫
剑客有嫌怨的人的徒弟,不得不慎重小心,因而点了点头。

  皇甫慧继续说:「最重要的一点是丁师叔临终时那声厉叫——上天台。」蓝
天鹏一听,心头宛如被刀刺了一下,浑身猛的一战,在这一霎那,他对那句凄厉
的惨号——上天台,突然明白了它真正的含意。

  心念方动,欧阳紫却插言问:「鹏弟弟,你了解丁师叔临终时,那三个字的
真正意思了吗?」

  蓝天鹏毫不迟疑的黯然点头说:「最初小弟不甚了解,直到方才小弟突然想
通了。」

  蓝天鹏凝重而肃穆说:「首先,上天台三字不是小弟去找天台师伯报仇。」

  欧阳紫关切的问:「何以见得?」

  蓝天鹏恨声说:「因为家师已洞烛了黑手三郎的诡谋,两条腿的被斩,当然
也是黑手三郎拉关系的手段,恶贼真正的目的,却是那半本秘芨。」

  皇甫慧一听立即插言说:「既然鹏弟弟已明白了丁师叔那句话的真正用意,
我们过去的事情,暂都不必去谈它,现在唯一急切的事,是如何找回那本金刚降
魔宝录……」

  蓝天鹏立即坚定的说道:「这次小弟前去崆峒山,一定要向玉虚索回半本秘
芨。」

  皇甫慧和欧阳紫一听,立叨震惊的说:「你此番下山的目的是截回兰香姬,
再设法找那半本秘芨,至于找玉虚上人对高低,那是以后的事,你目前绝不对单
独前去。」

  蓝天鹏心里已有了决定,只得含糊的说:「那是当然,去时一定先和两位姐
姐商议。」

  皇甫慧和欧阳紫虽见蓝天鹏答应,但却有些不信,只得警告说:「你的行踪
都在各地分堂分舵的监视中,只要你的行动一过江北,我们两人便马上追去。」
说此一顿,皇甫慧继续说:「现在我已派出大批干练人员,到处打听师母陈天丽
和丁梦梅的下落,据我和紫妹妹的判断。黑手三郎心地险毒,他得到上半本金刚
降魔宝录后,未必肯乖乖的交给玉虚上人……」

  欧阳紫不以为然的说:「小妹认为,如果黑手三郎已经去了崆峒山,而且经
常住在总坛,那上半本宝录很可能已交给玉虚了。」

  蓝天鹏却摇摇头说:「根据小弟的判断,黑手三郎那厮苦等了许多年,为的
是什么?即使得到了金刚降魔宝录的一二两篇,也未必肯白白的奉送给别人。」

  欧阳紫却迷惑的说:「这就奇了,自从听说黑手三郎前去梵净山后,为何至
今未各地分舵报告发现他的行踪?」

  蓝天鹏听得心中一动,立即脱口说:「那贼可能藏身在老龙潭。」

  皇甫慧和欧阳紫,几乎是同时急声问:「你怎的知道的?」

  蓝天鹏立即解释说:「小弟是在一名和松云老道同去的弟子口中得知的。」
说罢,即将那夜用飞叉三雁的飞叉,击毙两名青年道人,最后,一名道人尚未气
绝,吐出老龙潭三字的事,简略的说了一遍。

  欧阳紫听得凤目一亮,立即望着蓝天鹏,提议说:「我们不妨通知凤凰城的
分舵,叫他们扮成香随喜的客人,进入松云的玄真观暗探一下,也许黑手三郎仍
藏在那里。」

  蓝天鹏一听,这才知道松云老道是住在老龙潭的玄真观中。心念间,已听皇
甫慧说:「果真那贼仍藏有玄真观中,那贼的定力可真称得上是第一流的了。」
说此一顿,突然望着门外,吩咐说:「夏绿快去通知郭总堂主,马上通知长沙分
堂主,立即派人前去老龙潭、玄真观暗查黑手三郎的下落。」在阁门外和另一个
侍女谈话的夏绿一听,立即应了声是,急步走去。

  皇甫慧和欧阳紫、蓝天鹏三人边吃边谈,气氛也变得轻松起来。欧阳紫望着
站在一旁的春红和一个侍女都定定的望着蓝天鹏,不由「噗哧」一笑道:「龙凤
帮有很多年轻漂亮的女孩子,鹏弟弟如果看上了哪个,尽管说。」

  蓝天鹏脸一红,道:「姐姐又在笑话小弟了。」

  皇甫慧也一笑道:「这可是实话。」一指春红二女:「你看这两个丫头,不
是着迷了吗?弟弟你放心,她们迟早会是你嘴边的肉……」

  春红和另外一女一听,脸羞得通红,娇嗔道:「小姐……」扭头逃了出去。

  欧阳紫也想起什么似的道:「这一说,我也想起来了,我家那两个痴丫头锦
葵和锦英,也得了相思病,赶明儿啊,我派人接她们来。」

  蓝天鹏举手告饶说道:「紫姐姐,你就饶了小弟吧,你们把小弟当成什么人
了?」

  皇甫慧笑着道:「鹏弟弟,你别以为我们说笑话,其实我们很认真的。我们
是真的希望你能过得开心,义母替你看过相,说你是命泛桃花,我和紫妹妹不会
在意的。」

  蓝天鹏感激地道:「你们对我太好了,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

  欧阳紫道:「从现在起,你就是我们的相公,也就是我们一生的依靠,我们
对你好难道不应该吗?」

  蓝天鹏道:「别的话,我就不多说了,我只希望恩仇了了之后,我们能找一
山清水秀的地方隐居,不问世事,你们说好不好?」

  皇甫慧道:「那当然好,我真希望这一天早些到来。」

  欧阳紫道:「会的,只要我们夫妻同心协力,再大的困难也能克服,鹏弟弟
你说是吗?」

  蓝天鹏点点头:「能得你们为妻,上天待我真的不薄。」

  皇甫慧又道:「我要提醒你的是,别忽视了其他姐妹。」

  蓝天鹏点点道:「我不会的。」当下将自己的所有风流艳史一一坦白,皇甫
慧和欧阳紫一听,这才知道蓝天鹏已然与两位姊妹有了夫妻之实,当下心中也暗
中下定决心要献出自己,不学那世俗之人。

  三人甜甜蜜蜜吃完饭,皇甫慧红着脸道:「鹏弟弟,一会你去洗浴,今晚就
住这,陪我和紫妹妹好么?」阳紫的脸也通的红了,显然也想到了今晚将要发生
在自己身上的事情。

  蓝天鹏能说个不吗?当然不能,皇甫慧安排春红和夏绿带他去洗浴。

  一个时辰后,在皇甫慧的房间里,皇甫慧、蓝天鹏和欧阳紫都洗浴完毕,重
新又在一起。

TOP

0
             第十一章 温柔之乡

  皇甫慧一头乌黑漆亮的长发垂洒下来,娇艳动人的神情,诱人的微笑着。白
色衣衫裹着饱满的胸部,因为呼吸而起起伏伏,纤细的腰肢之下,轻薄的裙子包
裹着浑圆的臀部,几近透明的长裙将修长的腿,修饰得美丽极了。

  蓝天鹏赶紧站起来迎接她,伸出大手握着她的手,她对蓝天鹏嫣然一笑,蓝
天鹏双手轻轻抚着她的手,让她在床上坐下。

  皇甫慧坐下来后,蓝天鹏单膝跪下,把她的鞋子脱下来,举起她的双脚平放
在床上,让她躺在床上。隔着衣衫蓝天鹏的右手抚着她的全身,皇甫慧全身好像
触电一般颤抖起来,身体软绵绵地,一点儿力气都使不出来,全身泛起一阵阵酥
麻。

  蓝天鹏把嘴盖上皇甫慧微微张开喘气的小嘴儿,用力地吸吮挑逗,她的性欲
已经高涨不已,产生强烈的愉悦感觉。

  蓝天鹏看着皇甫慧姣好娇嫩的脸庞上,千变万化的表情,握住她的柔夷,轻
轻地一拉一搂,皇甫慧自然地躺进他怀里,嘴儿凑近皇甫慧的樱桃小嘴,皇甫慧
闭上了眼睛。蓝天鹏轻轻地接触皇甫慧的嘴唇,舌头撬开她的贝齿,把酒慢慢地
送进去,皇甫慧吸进和着他的口水的酒吞咽下喉。

  他的舌头缓缓地探入皇甫慧的嘴里,皇甫慧含住他的舌头不断地吸吮起来,
直到他缩回舌头才意犹未尽的娇羞地张开了眼睛看着他,怅然落失地喘了口气。

  皇甫慧浑身软软地使不出力来,蓝天鹏的身上传来一阵阵男性特有的味道,
让她的脑袋更晕了。蓝天鹏双手捧起她的脸,亲她的睫毛、鼻尖。随着蓝天鹏的
挑逗,皇甫慧身体迅速地热了起来。

  蓝天鹏解开她的衣衫,褪去了肚兜,双手手指手指夹住两颗粉嫩的乳头,捏
了下去。虽有轻微的痛楚,却带着强烈的快感,不禁张开了小嘴儿喘起气来。对
着她那诱人的小嘴,蓝天鹏用力地吸吮起来,一下就把她的舌头,吸进自己的嘴
里,手指依然揉捏着她的乳头。

  皇甫慧四肢无力软绵绵的,脸颊、脖子通红,胸部、腋下都渗出汗珠来。蓝
天鹏弯下头去,把她的乳头含在嘴里用舌头拨弄着,同时灵巧的手掌和手指头,
开始在她的大腿内侧摩挲、抓捏着。

  蓝天鹏的爱抚十分的轻柔富有节奏感,细腻缓慢。皇甫慧大腿和蓝天鹏的膝
盖微微地接触着,手肘放在蓝天鹏的肩上,手指轻轻搓揉起蓝天鹏的耳垂来。皇
甫慧将嘴凑近了蓝天鹏的耳朵,热呼呼的气不断哈到蓝天鹏的耳朵里,丰满的乳
房紧紧贴住蓝天鹏,柔软嫩滑的手掌抓着蓝天鹏的头。

  皇甫慧那尖挺的乳房,那洁白的肌肤,光滑细嫩,胸前的一对乳峰,高耸坚
硬,顶上腥红的奶头像两粒草莓般地令人垂涎欲滴。

  蓝天鹏吻上了那敏感的乳头,舔着旋着,使得她不停地呻吟道:「嗯……嗯
嗯……哦哦……啊……啊……嗯……」

  皇甫慧的乳头硬了起来,胸部也不时往上挺,迎合蓝天鹏的吸舔,蓝天鹏的
手按上了她那神密的三角地带,那一片毛茸茸的绿洲,早被淫水给沾湿了,皇甫
慧的阴毛多而细软,阴唇则红的发烫。蓝天鹏解开皇甫慧的裙扣,再脱下她的亵
裤,自己也迅速地脱掉短裤和内衣。

  望着皇甫慧洁白的玉体,结实如笋般耸立的乳房,匀称优美的曲线,平滑的
小腹,娇小的阴户,红嘟嘟的阴唇,暗红色的肉缝,使蓝天鹏欲情大动,张嘴狠
吸皇甫慧的香舌。皇甫慧也热切地回吻,蓝天鹏的手又忍不住地去扣那敏感的阴
核,手指像小蛇般在她的小穴中游动着。

  皇甫慧不停地轻哼着,蓝天鹏也把蓝天鹏的大宝贝在皇甫慧的大腿上顶着,
使她更是抖个不停。蓝天鹏轻轻伏上她的身体,细捏玉乳,宝贝磨擦阴核,一点
点地往里送。皇甫慧这时春上眉梢,欲火高升,娇躯扭动,似拒还迎。蓝天鹏挺
动着宝贝,抽插之间,往她穴中送进,突破了最后的防线。

  皇甫慧痛得叫道:「啊……好痛……轻……轻点……」

  蓝天鹏吻着她的玉乳,说道:「慧姐姐,忍耐一下,痛是免不了的,等一下
就舒服了。慧姐姐,你真的好美啊。」

  皇甫慧痛得泪都流出来了,娇躯也在蓝天鹏身下直抖,神情慌乱。皇甫慧双
手抱着蓝天鹏道:「鹏弟弟,轻点,姐太痛了,姐姐是……第一次,弟弟你要怜
惜姐姐,不要使姐姐受不了啊。」

  蓝天鹏轻吻着她道:「慧姐姐,我亲爱的慧姐姐,你放心吧。弟弟不会使你
难受的,相信弟弟。」

  蓝天鹏的一番甜言蜜语,哄得她渐渐忘却痛苦。蓝天鹏轻轻地抽送,越来越
重,皇甫慧有时皱眉,有时舒眉,身体扭动,渐渐地舒畅起来,淫欲大起,尽力
迎向蓝天鹏的动作,口中呻吟着道:「哼……嗯……唔……好美……哼……太美
了……唔……」

  蓝天鹏见皇甫慧的娇态迷人,更是猛烈地抽插着,宝贝一出一入中,带出了
她的阴唇,手儿捏着乳房的力量更重了。蓝天鹏觉得自己的小弟弟好像泡在温泉
中,四周被又软又湿的肉包的紧紧的。

  「好爽……姐姐的肉穴真好。」

  「好弟弟,你的宝贝真大,姐姐太爽了……」

  蓝天鹏热情的吻她的香唇,皇甫慧也紧紧的搂着蓝天鹏的头,丁香巧送。皇
甫慧双腿紧勾着蓝天鹏的腰,那玉臀,摇摆不定,她这个动作,使的宝贝更为深
入。蓝天鹏也就势,攻击再攻击,拿出特有的技巧,猛、狠、快,连续的抽插插
的淫水四射,响声不绝。

  不久,皇甫慧又乐的大声浪叫道:「哎呀……冤家……好弟弟……你真……
会干……我……我真痛快……弟弟……会插穴的弟弟……太好了……哎呀……弟
弟……你太好了……逗的我心神俱散……美……太美了……」同时,扭腰挺胸,
尤其那个肥白圆圆的玉臀,左右摆动,上下抛动,婉转奉承。

  蓝天鹏以无限的精力,技巧,全力以赴。她娇媚风骚、淫荡挺着屁股,恨不
得将弟的宝贝都塞到阴户里去,她的骚水一直流不停,她也始浪叫个不停。

  「哎呀……弟弟……我可爱的弟弟……干的我……舒服极了……哎呀……插
死我了……」

  「弟弟……嗯……喔……唔……我爱你……我要一辈子……让你插……永远
不和你分离……」

  「哎呀……嗯……喔……都你……插的……舒服……极了……天啊……太美
了……我……痛快极了……」

  「用力……用力……哦……哦……好爽……好弟弟……姐姐被你干的爽死了
啊……用力干……把姐姐……的肉穴……插烂……」皇甫慧的两片阴唇,一吞一
吐的极力迎合蓝天鹏大宝贝的上下移动。一双玉手,不停在蓝天鹏的胸前和背上
乱抓,这又是一种刺激,使得蓝天鹏更用力的插,插地又快又狠。

  「慧姐姐……我……哦……我要干死你……」

  「对……干……干死……慧姐姐……啊……我死……哦……」

  皇甫慧猛的叫一声达到了高潮,蓝天鹏觉得皇甫慧的子宫正一夹一夹的咬着
自己的宝贝,忽然用力的收缩一下,一股泡沫似的热潮,直冲向自己的龟头。蓝
天鹏成心让皇甫慧体验到其中的美妙,他用力的把宝贝顶住慧姐姐的子宫,一股
热流射向子宫深处。皇甫慧被蓝天鹏滚烫的精液射的险些晕过去,她用力抱着趴
在自己身上的蓝天鹏。蓝天鹏的宝贝还留在皇甫慧的子宫内。

  狂潮之后,蓝天鹏边拔出宝贝边对着皇甫慧说:「慧姐姐,你的肉穴吃饱了
吗?」

  皇甫慧抬起头,吻了蓝天鹏满是汗水的额头一下说:「大宝贝弟弟,慧姐姐
的肉穴吃的真饱,紫妹妹还等着呢,让我歇会。」

  蓝天鹏转头一看,欧阳紫受蓝天鹏和皇甫慧共同表演的一幕活春宫的影响,
已经难受得衣衫半解,小手抚揉着她自己的乳头呢!蓝天鹏移近她身旁,欧阳紫
早已满面通红充满春情,美目射出两道灼热的火焰,随后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
慢慢解开衣扣,当着蓝天鹏的面脱光了衣裙,裸露出她那曲线玲珑,晶莹剔透的
胴体。

  蓝天鹏,眼见这娇嫩欲滴的美体,立刻从心底窜起一道热流,令蓝天鹏难以
抗拒她的诱惑,当她扑入怀中时,蓝天鹏伸出强而有力的臂膀,迎接她温软柔滑
的娇躯。望着那两泓秋水,早已被欲火激扬得春光乱闪,春意无边了。经过一阵
疯狂恣意的热吻,蓝天鹏将她按倒在床上,尽情地爱抚那玉洁冰清,光滑细腻的
身体。

  蓝天鹏的双手放肆地在她的乳房与下身等处探索搜寻。她的双乳丰满结实,
无法一手掌握,摸在手里,感觉分外柔美纤细。红润的乳头,傲然突起,咬在嘴
里,弹性特佳。平坦的小腹下是一片乌黑的阴毛,殷红娇嫩的肉片一目了然,在
蓝天鹏的触摸与挑弄之下,更加开合有致。那颗粉圆般的阴核,也伴随着颤动,
看得蓝天鹏目瞪口呆,神魂颠倒,好一处活色生香的桃源禁地。

  柔和的月光洒在欧阳紫的身上,让蓝天鹏更得以看个清楚她那诱人的胴体。
春情荡漾的脸庞、光滑柔美的肩头、摇曳生姿的双峰、柔若无骨的腰枝、白嫩丰
硕的香臀、修长匀称的玉腿,当然最吸引蓝天鹏的仍是那鲜艳欲滴的桃源洞了。

  她温驯地靠在蓝天鹏怀中,任蓝天鹏的手指游移於她的敏感地带,静静地享
受蓝天鹏那刁钻灵活的唇舌,兴奋地撩拨与舔咬。缕缕不绝的快感,使得她时而
低哼急喘,时而振臂踢腿,双颊绯红,美目紧闭,似乎已沉醉於极度的舒爽与欢
愉之中。在蓝天鹏大展挑情手段,含乳捻阴,吸吻香舌的技巧之下,直逗得她全
身炙热,神情冶荡。

  蓝天鹏的宝贝早已坚挺胀大,一经她的触碰,立刻抖动不已。她羞怯地握着
它,慢慢地搓拉、抓揉、挑拨、捏扯,时重时轻、忽上忽下,宝贝更形炽热坚硬
粗长。蓝天鹏翻身跨上娇躯,分开她的双腿,大宝贝抵住那上未发毛的处女地,
欧阳紫娇羞地道:「鹏弟弟……嗯……轻点……你要慢慢来啊……不然姐姐会受
不了……嗯……」

  蓝天鹏低声地道:「紫姐姐,你放心,弟弟会轻轻地弄的。」

  蓝天鹏稍微用力,宝贝头还是无法塞入小穴,于是再多用一些力,终于把个
宝贝头塞进阴唇中。

  欧阳紫痛叫道:「啊……啊……鹏弟弟……痛……痛呀……小穴第一次……
挨插……哎唷……痛死了……」

  蓝天鹏把宝贝再塞进去一点,发觉有些阻碍,再度用力一顶,整根大宝贝干
入了三分之二。

  欧阳紫呻吟道:「啊啊……痛死我了……鹏弟弟……你好狠啊……小穴痛死
了……啊……」

  蓝天鹏一见她痛苦难忍,暂停动作,轻声问:「紫姐姐,痛得很厉害吗?」

  欧阳紫点着头道:「鹏弟弟,真的很痛呀。」

  蓝天鹏吻吻她,道:「亲亲,忍一忍,你看慧姐姐刚刚不是也很痛吗?后来
就舒服了。」

  吻住嘴,咬着她的舌尖,两手在那对小小的胸乳上不停地揉捏,渐渐,欧阳
紫被蓝天鹏爱抚的动作搞的淫水慢慢流出,扭动着娇躯。

  蓝天鹏见时机成熟,用力把最后一段的大宝贝也插了进去,只感到小穴又温
又热,包得大宝贝好美好美。蓝天鹏更加狂吻那雪白的胴体,揉着小豆豆般的奶
头,为她吻去眼角的泪水。

  过了一会,欧阳紫又骚荡起来了,蓝天鹏开始一点一点慢慢地抽着,插着,
用大龟头刮着阴道深处,抽送的速度越来越快了。欧阳紫这时也不痛了,涌出大
量的爱液,藉着爱液的润滑,蓝天鹏加速宝贝的抽送,清楚地感受到阵阵湿黏的
热流,不断的刺激宝贝。蓝天鹏紧拥着她抽搐的玉体,在紧窄的肉洞中抽送,渐
次着力,随着进出的次数增加,她的娇呼婉啼开始有节奏地逐渐提高了。

  「啊啊……嗯……好……插得我好舒服……喔……嗯……鹏弟弟……哼……
哼……我好美啊……嗯……这下可……把我插死了……嗯……嗯……嗯……美上
天了……哎……呀……我的……鹏弟弟……嗯……干得好棒喔……啊……嗯……
我的心花都开了……啊……嗯……」

  蓝天鹏揉辗了一会而,看那淫水尤如山洪骤雨似的涌出,蓝天鹏两手抱紧丰
臀,「噗滋!噗滋。」狠抽猛插。欧阳紫水汪汪的双眸,爱意泱然瞪着蓝天鹏,
阴户里觉得无比的舒畅。欧阳紫自有生以来,几曾享受过这么美好滋味,全身酥
痒痒的像飘荡在天空中,嘴里更是淫声浪语连连。

  「啊啊啊……啊……弟……弟……我……的……心……肝……宝……贝……
嗯……嗯……姐……姐……从……来……没……有……这……么……舒服过……
喔……嗯……我……我天天都要……唉……姐姐不……不能没有你……」

  「唷……嗯……爽……爽……真爽……啊……嗯……就是为你死……我……
我也甘心……嗯……嗯……美……美……真美……哟……嗯……弟……弟……你
的宝贝……的……确……太……棒……了……」

  蓝天鹏听欧阳紫娇声浪哼尤如浇上一杯的酒精,使蓝天鹏心头的一股欲火逾
烧逾炽,蓝天鹏俯身一口含住欧阳紫如紫葡萄的奶头用力吸吮,一边猛冲狂刺。
在疯狂的抽送中,势若奔马,迅若击电,根根到底,下下着肉,使得劈拍、劈拍
之声不绝于耳。

  「啊……啊……鹏弟弟……嗯……咬……咬……快轻轻咬……嗯……唷……
咬姐……姐的奶头……唔……嗯……好舒服……喔……嗯嗯……」欧阳紫在舒畅
中,情不由己的挺阴抛臀向上迎凑,使战况更形激烈。静寂的空间,顿时洋溢着
娇声浪语,粗喘声,和淫水刮动得如鱼唧唧水声,汇成一片美妙而动人心弦的乐
声。

  欧阳紫颤声娇呼:「嗳……唷……鹏……弟……弟……嗯……嗯……你……
你上吸下干的……姐……姐……好舒服喔……嗯……啊啊啊……嗯……姐姐……
受……受不了……嗯……不……要……挑逗了……啊啊啊……嗯……我……我又
流……了……哼……哼……」

  「紫……姐……姐……你的小穴……好……好……紧喔……啊……夹的宝贝
好……好舒服……你的浪……浪水……真多……呀……」

  欧阳紫娇喘着说:「嗳……还……不……是……你……的……大宝贝……嗯
啊啊……啊……嗯……给……弄出来的……嗯……嗯……姐……姐的小穴……好
美唷……嗯……弟……弟……你……的……宝贝……怎……么……这……这么厉
害……啊……嗯……把……姐……姐……的心肝……都弄碎了……嗯嗯……」

  蓦地,欧阳紫全身一阵强烈颤抖,四肢无力地松弛了,像一条死蛇瘫痪了,
欧阳紫秀眸微闭著,似乎已无力睁开,小嘴翕张着,只有娇喘的份。蓝天鹏只觉
得大龟头上被热乎乎的阴精一浇,知道欧阳紫又丢了精。欧阳紫泄了之后,子宫
口把龟头收得紧紧的,有如婴儿吸乳似的一阵吸吮收缩。蓝天鹏觉得输管一阵阵
麻痒透心,自己也有心要射精,立即快马加鞭的抽送。

  「姐姐……快……夹……紧……啊……我……也要……泄……给……你……
了……啊……嗯……快……夹……喔……」

  蓝天鹏大宝贝一涨,一阵苏麻,一股热热浓浓的精液,直向欧阳紫的花心射
去。欧阳紫把蓝天鹏的颈子抱住,身子一颤抖也一酥,又被热精一烫,花心上一
酥麻就叫道:「喔……我又丢了……嗯……淌出来了……啊啊……好……麻……
好……酥啊……嗯……好烫……唷……」

  欧阳紫说完,双手一松,人也软了,至此大战已告段落,两人也如同掉下河
似的,全身累的湿淋淋。蓝天鹏扶起着娇懒无力的欧阳紫,互相拥搂着,继续享
受那甜蜜的滋味。蓝天鹏稍微休息了一会,离开欧阳紫,向旁边横躺的皇甫慧看
去。

  皇甫慧那丰满的身段曲线毕露,整个身体,隐约的分出两种颜色。自胸上到
腿间,皮肤极为柔嫩呈现白皙皙的被颈子和双腿的黄色衬托的更是白嫩。胸前一
对挺实的乳房,随着她紧张的呼吸,而不断浮着。乳上俩粒黑中透红的乳头更是
艳丽,使他更是陶醉、迷惑。

  细细的腰身,及平滑的小腹,一点疤痕都没有,腰身以下,便逐渐宽肥。两
胯之间隐约的现出一片赤黑的阴毛,更加迷人。毛丛间的阴户高高突起,一道鲜
红的小缝,从中而分,更是另人着迷。

  蓝天鹏看到此,整个神经又收紧起来,马上伏身下去,此时的他像条饥饿已
久的野牛。他的手、口,没有一分钟休息,狂吻着,狂允着,双手也毫不客气的
在她的双峰上、小腹上、大腿上,还有那最令人销魂的地方,展开搜索,摸抚。

  在蓝天鹏双手的抚摸之下,皇甫慧那略显红黑的大阴唇,如今已是油光发亮
了。蓝天鹏用手去拨开她那两片阴唇,只见里面出现了那若隐若现的小洞天,洞
口流出了那动人的淫水。皇甫慧身体颤的厉害,呻吟着:「弟弟,我受不了,快
插进去,我……难受死了。」

  于是蓝天鹏不再等待,深深吐出一口气,双膝翻入她的双腿内,把她的双腿
分的更开,用双手支撑着身子,挺着火热的大宝贝,对准了桃源洞口,轻轻磨了
一下。皇甫慧知道蓝天鹏的大宝贝一触到阴户,忙伸出她的右手,握着蓝天鹏的
宝贝,指引着蓝天鹏,蓝天鹏屁股一沉,整个龟头就塞进阴户。这时皇甫慧那红
红的香脸上出现了无限笑意,水汪汪的眼中也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蓝天鹏一见如此,更是喜不自胜,屁股猛然用力一沉,把七寸多的大宝贝一
直送到花心,他感到大宝贝在阴户里被挟的好舒服,龟头被淫水浸的好痛快。抽
了没多久蓝天鹏将皇甫慧的双腿高架在肩上,提起大宝贝对准小逼滋一声又一次
全根尽没了,「卜」的一声又拔将出来。就这样卜滋、卜滋,大宝贝一进一出。

  这种姿势,女的阴户大开阴道提高,大宝贝可次次送到花心底部,同时男的
站立,低头下视两人性器抽插情形。蓝天鹏看着大宝贝抽出时,将皇甫慧的小穴
带着穴肉外翻,分外好看,又插入时又将这片的穴肉纳入穴内。

  这一进一出一翻一缩颇为有趣,看的他欲火更旺,抽插速度也越快,由于刚
泄了两次,所以这次他抽插的更是耐久。抽插一快,那穴内的淫水被大宝贝的碰
击,却发出美妙的合击声——噗滋、噗滋。

  皇甫慧也感神魂颠倒,大声浪叫:「好弟弟,鹏弟弟,插的我痛快极了。」

  「鹏弟弟……我好舒服……啊……太美了……哎呀……我要上天了……」

  「弟弟……快用力……啊……唔……我……要……出……来了……喔……」
蓝天鹏的龟头被火烫的淫水浇的好不舒服,这是多么美皇甫慧淫精一出,蓝天鹏
将她的双腿放下,伏下了身,吻着她的香唇同时右手按在她的双乳上探索。

  「嗯,好软、好细、好丰满。」蓝天鹏抚摸皇甫慧的双乳,感到无限享乐,
不禁叫道。蓝天鹏的大宝贝将皇甫慧的小穴塞的满满,皇甫慧的香唇也被他封的
紧紧的。皇甫慧吐出了香舌,迎接心爱的鹏弟弟的热吻,并收缩着阴道,配合著
鹏弟弟大宝贝的抽送。这一次重燃战火,更是凶猛火势烧的更剧烈蓝天鹏是越抽
越快,越插越勇,皇甫慧是又哼又叫,又美又舒服。

  忽然皇甫慧大声浪叫着:「啊……美……太美了……我快活死了……弟弟你
太伟大了……你给我……太美了……插吧……把小穴插……穿了也没关系……我
太快活了……真的……太美了。」

  皇甫慧的表情更娇媚了,小穴心也一张一合地咬着蓝天鹏的大龟头,叫道:
「弟弟……你插得蓝天鹏……美……美死了……嗯……好弟弟……花心麻……死
了……哦……姐姐……不……不行了……要……要去……了……」

  皇甫慧继续挺着小穴,呻吟着道:「嗯……嗯……大宝贝弟弟……哦啊……
插……插姐姐的……小穴……嗯哼……快一点……你……插……重一点儿……姐
还……还要插……嗯……哦……」

  蓝天鹏加紧抽动的速度,手也捻着乳尖,加重她的淫兴,皇甫慧小穴中的水
又多了起来,蓝天鹏重重地插,狠狠地干。她像一只发狠的母老虎,魂入九霄,
得到了高潮。他像一只饿狼,饿不择食,用尽了全身力量。

  蓝天鹏见她娇喘吁吁,魂游太虚,阴精直冒,穴心子乱抖,全身酸软无力,
这才缓了下来。这时后皇甫慧全身一颤,一股火热的阴精又喷射而出,真是太美
了,蓝天鹏的龟头被淫精一洒,全身起了一阵颤抖,小腹一紧,丹田内一股热呼
呼的精子像喷泉似的,全射到她的子宫内。

  「啊……美死了……弟弟……」蓝天鹏放下皇甫慧,目光又转移到了躺在一
旁的欧阳紫身上。

  「鹏弟弟……快点上来嘛……」蓝天鹏闻言,低头去亲吻着欧阳紫的乳房,
用舌尖去舔舐着奶头,更用手去搓揉那湿漉漉的阴户,有时还深进手指抽插着。
如此的捉弄,欧阳紫那受得了,便娇呼连连。

  「啊啊啊……唔……美……美……好……好……唔……嗯……嗯……啊……
啊……好……舒服……啊……弟弟……你真好……啊……唷……唔……嗯……爽
啊……好爽唷……」

  「哎……呀……轻……点……好……吗……啊……嗯……人家受……受……
受不了……啦……我……我……好快乐啊……唔……嗯……快……快插进去……
嗯……唔……我……求……求……你……啊……嗯……唔……好……好痒……」

  蓝天鹏低头一看,那浪水已流满了床上,于是蓝天鹏肩起两腿,扶着大宝贝
对准丰满的阴户一按,大龟头已挤进肉洞里,再次一挺,那么粗壮的宝贝子,已
全根尽没了,不留一丝缝隙。

  欧阳紫阴户往上顶凑,脸上也露出满意的微笑:「喔……好弟弟……嗯……
姐姐好舒服……嗯……啊……」

  蓝天鹏大龟头紧顶花心,用力磨辗旋转,一面笑笑说:「姐姐今天你尝到我
这根大宝贝的真正滋味,这一辈子你总算没有白活了。」

  欧阳紫小穴刚开苞,蓝天鹏的宝贝把它塞得满满的,觉得非常的肉感和特别
充实。欧阳紫紧紧地抱住蓝天鹏,口中如梦幻般地哼道:「嗯……小穴……舒服
死了……鹏弟弟……」

  「鹏弟弟……姐姐好……爱你……嗯……姐姐好爽……哦……大宝贝……弟
弟……用……用力……干姐姐……啊……不要停……」

  蓝天鹏不停地插着,欧阳紫的小穴紧紧包住蓝天鹏的宝贝,而她已是娇喘急
促,媚眼春意无限,粉颊绯红,更浪更骚地配合著蓝天鹏的抽插。蓝天鹏一下下
用力操着,使得她阴精狂流,泄了三四次,热烫的阴精刺激得蓝天鹏阵阵酥麻,
几乎快泄了。

  蓝天鹏赶紧抽出来,又伏上皇甫慧的娇躯,猛干了她一场,再提起宝贝奸入
欧阳紫的小穴,最后才在三人混合的吟声中,噗、噗,泄进欧阳紫的子宫。蓝天
鹏就保持着这姿势,揉着皇甫慧和欧阳紫的乳房,枕着她们的玉臂,吻着樱唇,
沉沉地睡着了。

  刺眼的阳光将沉睡的三人惊醒,皇甫慧和欧阳紫想起昨夜的放荡,不禁有些
脸红,而蓝天鹏则漾出愉悦的笑容。

  欧阳紫没好气地道:「便宜了你这风流鬼。」蓝天鹏忍不住得意地笑了,手
一伸,又将二女搂在怀中温存半晌,三人才甜蜜蜜地起身着装。

     ***    ***    ***    ***

  转眼已经过去三天,蓝天鹏对剑式的研究已经小有心得。这天下午,蓝天鹏
想出去透透气,刚出门,迎面碰上金玉屏和苏小香两人。

  「少谷主,我们正要找你呢。」苏小香娇声说道。

  蓝天鹏一看,两人都是容光焕发,淡妆素服。金玉屏优雅高贵,朱唇皓齿边
梨涡点缀,显得笑容可掬平易近人。一头乌发流瀑垂肩,白暂肌肤似凝脂,黑白
相映,更显妩媚,尤其那把纤腰迎风摇曳状,更加使人爱怜,扣动男人心弦。

  苏小香艳丽秀美,雪肤滑嫩,柔若无骨,黑眸清澄犹如秋水,樱唇红润,惹
人垂涎,柳腰纤细,一头柔细秀发,衬着如花般的脸颊,秀丽妩媚,露着醉人的
模样。

  蓝天鹏奇怪地问道:「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金玉屏笑道:「两位龙头怕你太闷了,让我们陪你出去逛逛。」

  蓝天鹏高兴地道:「那太好了,就有劳屏姐姐和香妹妹了。」

  金玉屏笑着道:「嘴可真甜啊,鹏弟弟。」金玉屏也不着痕迹地将称呼给改
了,由少谷主到鹏弟弟,自然是个飞跃。

  苏小香当然也不是省油的灯,笑道:「是啊,要不怎么把我们的俩个龙头给
迷住了?」

  蓝天鹏也笑着道:「那你们呢?」金玉屏和苏小香没想到一下子转到了自己
身上,一下子脸通红。

  不过二人已经得到欧阳紫和皇甫慧的明确指点,要她们把握机会,因为皇甫
慧和欧阳紫已经发觉了两人在暗恋蓝天鹏,所以才给两人制造机会。金玉屏知道
此时不是害羞的时候,闻言接口道:「我们虽然不怕羞耻,敢于自荐枕席,就是
不知道鹏弟弟看不看得上眼?」苏小香也勇敢地望着蓝天鹏,等待他作出决定。

  蓝天鹏叹了口气,道:「你们这样不嫌太草率了么?」

  苏小香幽幽地道:「我们是不会看错人的,何况还有两位龙头在前面?她们
想方设法地把你弄到天台学艺,你相信她们只是出于师门的考虑么?何况,以后
我们更没机会了。」

  金玉屏接着道:「本来我们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向你说的,要不是两位龙头
看出我们的心事,这些话也许会永远保存在我们的心里。」

  蓝天鹏感激地道:「谢谢你们。」一伸手,将两人搂在怀中,在二人脸上亲
吻了一下。

  金玉屏和苏小香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好事得谐,笑靥如花,一左一右,傍着
蓝天鹏出去轻松轻松,有佳人相伴,自然是快乐无穷。

  是夜,苏小香独自来找蓝天鹏,蓝天鹏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蓝天鹏自然的
搂住苏小香的肩膀,好像是熟识已久的情侣,像是一对恩爱的小夫妻。

  蓝天鹏的手,缓缓扶起苏小香那依偎在自己怀里的头,看着苏小香那美绝的
脸孔,红润的小嘴,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两个人的唇,终于印在一起,蓝
天鹏的舌头伸进了苏小香的小嘴里,不停的探索,不时的捣乱。苏小香也回以自
己的香舌,也不时的来捣乱。

  「嗯……嗯……嗯……」

  苏小香的脸好烫,呼吸急促。慢慢的,蓝天鹏的手在苏小香的背上、胸上,
开始游走。

  「嗯……嗯……嗯……」蓝天鹏感觉阵阵的欲火,疯狂的吻着,揉着。苏小
香知道,蓝天鹏想要什么,柔顺得像只小绵羊,乖乖的让蓝天鹏爱抚。蓝天鹏的
手慢慢的解开苏小香的钮扣,终于露出了那对坚挺的乳房。一阵阵处子的泌香,
从苏小香的身上阵阵传来。

  蓝天鹏抱起苏小香的身体,往自己的房间走去,将苏小香轻放在床上,蓝天
鹏忙着解去苏小香的衣裤,也顺便脱掉自己的衣裤。终于蓝天鹏和苏小香是一丝
不挂,坦诚相见。

  苏小香羞怯的,用双手捂着脸,不敢看。苏小香实在是个美人胚子,乌黑而
柔软的秀发,披散在床上。一双窥人半带羞的媚眼,小巧如菱角般,红润的小嘴
是那么迷人。雪白如玉,凝脂般,且又微微透红的胴体,既丰满,又细嫩。

  一身洁白滑溜溜的肌肤,胸前一对乳峰高耸而坚硬,顶上一粒腥红的乳头,
有如草莓般的艳红,令人垂涎欲滴。平滑的小腹,两股交界处,阴毛丛生,有如
一片小草原。微微隆起的肉丘,柔弱无骨,在乌黑的阴毛遮掩下,一条细细的肉
缝,若隐若现。

  「鹏哥哥,你好坏哦,怎么这样看人?」

  蓝天鹏被这么一叫「鹏哥哥」,顿时如梦初醒。对着苏小香这丰满而又恰到
好处的胴体,蓝天鹏看得是心头狂乱。于是,蓝天鹏将整个身体,压在苏小香那
柔嫩的肉体上,低下头,吻着苏小香那发烫的红唇。苏小香也放开了自己,不再
矜持。苏小香双手用力的拥抱住了蓝天鹏,全身起了一阵颤抖,也把舌头伸入了
蓝天鹏的嘴里,彼此相互的吸吮。

  「嗯……」

  「嗯……」

  彼此都感到浑身欲火飘汤着,彼此也都发出饥渴的声音。蓝天鹏的舌头,顺
着苏小香那雪白的脖子,到了苏小香那性感的酥胸上。只见柔软高耸,随着苏小
香的呼吸,一上一下,起伏的动着。坚实的乳房,迷人的胴体,给了蓝天鹏一股
无名的诱惑,疯狂的刺激。蓝天鹏的嘴对着那颗艳红的乳头,轻轻的咬,轻轻的
含。另一只手,则旋转揉搓着奶头。

  苏小香被逗得有点受不了,不自禁的把那丰满的胴体扭动着,口中哼叫着:
「嗯……嗯……哦……」

  好美的娇态,好动人的呻吟声。那只原本搓揉奶头的手,慢慢的往下轻抚,
爱抚过了苏小香的小腹,爱抚过了苏小香乌黑的小草原,宝贝手好不容易到达了
目的地。

  「哦。」苏小香全身抖了一下,也情不自禁的哦了一声。

  蓝天鹏将手掌盖住了整个阴户,来回的搓弄着整个小穴。此时苏小香整个人
被欲火烧得全身炙热,娇躯不住的颤抖,那神情真会使人发狂。

  「嗯……嗯……嗯……」蓝天鹏一面爱抚着苏小香,的大宝贝早涨的受不了
了。蓝天鹏急忙的一翻身,分开苏小香的双脚,大宝贝头抵住了桃源洞口。

  「鹏哥哥……嗯……你要慢慢来……不然小妹会受不了……」

  「好,哥哥会轻轻的弄。」于是蓝天鹏沾了一点淫水抹在大宝贝头上,一用
力,一挺腰,大宝贝才进去一半。苏小香浑身一颤,牙一咬,没叫出声来。大宝
贝似乎感觉有一道薄膜阻隔着,于是蓝天鹏再度用力一顶,大宝贝又进去了三分
之二,刺破了处女膜。

  「哥……痛……」苏小香怯怯地叫痛,额头上冷汗直流。

  蓝天鹏一见苏小香如此,急忙的停下动作,轻声的问:「痛的很厉害吗?」

  苏小香:「嗯,哥,真的好痛。」

  「好亲亲,你忍耐一下,等一下就不会痛。」

  蓝天鹏低下头吻住苏小香的嘴唇,轻咬苏小香的舌尖,两只手在苏小香那雪
白细致的胴体上轻抚着。同时也在苏小香那对又硬又挺的乳房上,用力不停的捏
弄。苏小香被蓝天鹏这一阵子的爱抚,小穴阵阵酸麻,混身急颤不已。阴户内的
淫水,汩汩流出,似温泉潮涌般的涌出。

  苏小香渐渐的扭动她的娇躯,口中也不停低声呼道:「嗯……哥……哥……
嗯……你不是要吗……嗯……小穴好痒……嗯……痒……哥……你动吗……」

  「哥哥……你快点动嘛……嗯……小穴好痒……嗯……小妹要……嗯……你
快干小穴……」

  看着苏小香的表情,听着苏小香的声声低呼。蓝天鹏知道苏小香是需要,苏
小香是痒了,蓝天鹏再一用力,将最后那一截宝贝给塞了进去。小穴真是又温又
热,包得大宝贝好美、好舒服。

  蓝天鹏更加狂吻着苏小香那雪白的胴体,左手揉弄着苏小香那鲜红的乳头,
右手则为苏小香拭去眼角的泪水。大宝贝被两片红润润,又带有一点弹性的肉丘
紧紧的包着,好美,好舒服。阴户内热呼呼的,滑滑阴道壁一收一放的收缩着,
使得大宝贝也更美,更舒服。苏小香开始扭动屁股,脸上像苹果似的好红。

  蓝天鹏连忙的问道:「现在还会痛吗?」

  苏小香嗲声的应道:「嗯……没有了,只是小穴好涨,里面好像……又有点
痒。」

  「好妹妹,哥哥现在动一下好不好?」

  「哥,只要你想干,想插小穴,小妹……」

  看着苏小香那副骚荡的模样,苏小香是无法忍耐了。于是乎,蓝天鹏开始慢
慢的抽插,一点一点的抽、插。大宝贝,也慢慢的刮着子宫壁,如此好一会儿。

  苏小香不禁的叫喊:「嗯……哥……小穴里面痒死了……痒死了……嗯……
小妹要……你……大力的干小穴……」

  有苏小香这么一说,那蓝天鹏还客气,开始比较用力的抽插。

  「嗯……嗯……哦……小穴……哦……小穴好美……好舒服……哥……妹妹
美死了……嗯……」

  「小穴里面好舒服……舒服死了……哦……妹妹好美……哦……哥……大宝
贝真好……哦……」

  「哥……哦……妹妹爱你……嗯……大宝贝干得小穴真好……太好了……太
美了……嗯……」大宝贝的抽插速度,是愈来愈快,越来越用力,苏小香也不时
的把屁股往上顶,配合著蓝天鹏的动作,口中也不断嗲声的淫叫着。

  「嗯……好宝贝……嗯……好哥哥……小穴好舒服……哦哦……太美了……
嗯……」

  「大宝贝……干得真美……嗯……真舒服……哦哦哦……哥……你干得太爽
了……嗯……太美了……」

  在大宝贝入小穴最舒服的时候,蓝天鹏突然停了下来。

  「嗯……哥哥……你干吗停下来……小穴不会痛……哥……你动嘛……小穴
要……小穴要嘛……」

  「好亲亲,你是不是要蓝天鹏?」蓝天鹏故意吊苏小香的胃口。

  「嗯……是……是的……哥……妹妹要……哥哥……」苏小香热切的叫着。

  苏小香的一双手紧紧的抱住了蓝天鹏的脖子,白而多肉的屁股又挺又扭,苏
小香可真是热情如火,淫荡万分。大宝贝又开始进行工作,一阵又一阵的轻抽猛
入。苏小香紧紧的抱着蓝天鹏,如梦幻般的叫着。

  「嗯……小穴舒服死了……哥哥……妹妹知道你会爱小妹……嗯……妹妹好
爽……好爽……嗯……」

  「大宝贝哥哥……你干得小穴真美……插得小穴好舒服……妹妹好爽……哦
哦……嗯……爽……爽……嗯……哦……鹏哥哥……妹妹爱……死你啦……」

  「好骚穴……哦……你……哦……真的很漂亮……哥哥爱死你了……哦……
哥哥要好好的插你……哦……」

  「哥……嗯……哼……妹妹的小穴舒服死了……小穴美死了……哦哦……好
爽……嗯……用力啊……」蓝天鹏不停的狠狠的抽插,大宝贝有如猛虎下山,威
不可当,苏小香骚劲十足的猛把屁股往上顶,阴户里的淫水不停的流,流湿苏小
香屁股以下的床单。

  「哦,大宝贝实在太舒服了。」苏小香的小穴好小,把整个大宝贝包得美死
了。

  「卜滋……卜滋……卜滋……」多么令人销魂的声音。此时的苏小香,已是
娇喘嘘嘘,媚眼春情无限,粉颊绯红。

  「哥……妹妹的好爱人……哦……大宝贝哥哥……好爽……小妹好爽……哦
哦……美……美死妹妹了……」

  「嗯……嗯……你真会干……妹妹的小穴……嗯……会爽死……哦……小妹
好爽好爽……嗯……」

  「好哥哥……哦……用力的干妹妹……嗯……使劲的干小穴……哦……干死
小骚穴……嗯……」苏小香一面的浪叫,一面的猛顶屁股。蓝天鹏听到这一声声
的浪叫声,欲火已达沸点,大宝贝插得更用力,更使劲。苏小香被蓝天鹏干得更
浪、更骚,屁股更用力配合著大宝贝的抽插。

  「哦……大宝贝哥哥……嗯……插得妹妹好美……美到妹妹……心里……去
了……嗯……快活死了……好美……嗯……」

  「哥……哥……用力的干……妹妹……嗯……使劲的干……嗯……用力……
好……用力……嗯……好爽……再用力……」

  「大力的干小穴……快……嗯……哥……大宝贝哥哥……嗯……小穴……美
呀……哦……爽死小……穴……嗯……」

  「好亲亲……好哥哥……妹妹快忍受不住了……嗯呃呃……快……快……妹
妹……好……爽……小穴……会乐死了……嗯……大宝贝哥哥……快……妹妹快
受不了了……快……快……」

  蓝天鹏一听苏小香快泄了,赶忙的将苏小香的屁股高高的托起,屁股用力的
抱着,大宝贝一入穴,便狠狠的磨转着。

  苏小香被蓝天鹏这么一插一顶一转一磨,更加狂浪的叫着:「好……好……
哥……好棒啊……鹏哥哥……快……用力……快……用力……小穴要丢了啊……
妹妹……快……啊……妹妹要丢了……啊……丢了……啊……妹妹泄了……」

  苏小香的小穴一次次的紧急收缩,夹得蓝天鹏的大宝贝是无比的舒服,一股
股浓浓热热的阴精,由子宫急射而出,又热又烫。刺激得蓝天鹏一阵酥麻,几乎
快泄出来,蓝天鹏赶忙紧紧抱住苏小香的屁股,顶着花心,再磨花心一下。

  「嗯……嗯……小穴美死了……小穴好爽……哦哦哦……哥……妹妹爱死你
了……嗯……太棒了……」

  苏小香突然抱住了蓝天鹏的头,在蓝天鹏的脸上亲了又亲:「啧……啧……
啧……」

  「哥哥……你入得妹妹……太美了……嗯……哥……你的大宝贝好硬……好
烫……」

  「好妹妹,大宝贝还没有泄,等一下它还要入小穴。」

  「好哥哥,妹妹给你入,让你好好的玩。」蓝天鹏将大宝贝抽了出来,甫一
抽出,蓝天鹏低下头看,床上湿淋淋的,斑红点点,大宝贝上更是红白相映,好
看极了。苏小香一看,不禁羞红了脸。

  「好香妹,待一会儿,哥哥这一根宝贝,还要入穴哦。」

  「哥……随便你怎么玩,都可以。」大宝贝青筋暴涨,龟头更是红艳硕大。

  「哥,你现在想要是不是?」

  「好亲亲,你是不是也想?」

  「哥,你真讨厌,你要就你要,何必说是妹妹要,讨厌。」

  「好,好,是哥哥要,我们换个姿势,好不好?」

  蓝天鹏把苏小香的身体,弄了个侧面,将苏小香的右脚抬高,双手从苏小香
的腋下穿过,按着苏小香的双乳。这是标准的侧交,也是女人容易达到高潮的一
种性交姿势。大宝贝顶了几下,无法得门而入,最后,还是借助手的帮忙,一头
塞了进去。

  苏小香的小穴分泌物,尚未到达饱和点,大宝贝干起来,有点疼痛。是以,
蓝天鹏的嘴,亲舔着苏小香的后颈,双手揉搓着那突出的乳头。一阵抚弄之后,
在小穴里的大宝贝,渐渐感到滑润。

  「嗯……嗯……哥……哦……哥……你真懂……这样干小穴……哦……小穴
被干得好舒服……嗯……」

  「好哥哥……哦……小穴被插得好美……哦哦……好美……美死妹妹了……
哥……大力的揉……妹妹……的奶子……用力的搓……嗯……」

  「好小穴……哼……哦……你美吗……你舒服吗……哦……哥哥……是不是
很会干小穴……哦……」

  的确,这种姿势,不仅女的爽,男的也舒服。大宝贝被两片阴唇夹得好美,
紧紧的磨擦。苏小香的淫水,有如黄河决堤,大量的流出了小穴外。因为一阵阵
磨擦的快感,搞得蓝天鹏更加狂暴。苏小香也美得不停的浪叫,屁股也不停的往
右后方压。

  「滋……拍……滋……拍……」小腹撞屁股的肉声、大宝贝入小穴的抽插声
再加上苏小香的呻吟声,构成了一首绝美的交响乐。

  「嗯……嗯……哥……小穴美死了……妹妹好爽……嗯……好爽……小穴美
啊……美死了……」

  「哦……好小穴……哦……好妹妹……小穴爽死大宝贝了……哦……小穴好
紧……紧得大宝贝好舒服……哦……」

  「大宝贝哥哥……嗯……用力弄妹妹的奶子……嗯……好舒服……嗯……妹
妹全身都爽死了……嗯……」

  「哥……哥……哦……你真会入小穴……哦……妹妹爱死你了……嗯……小
穴好舒服……哥……呀……」

  「哦……小穴乐死了……嗯……妹妹好高兴……嗯……妹妹乐死了……太美
了……嗯……」

  「好骚穴……嗯……哼……哥哥会干得你爽歪歪……哦哦哦……小穴……真
好……嗯……嗯……」

  「大宝贝哥哥……妹妹的好爱人……嗯……用力的干小穴……嗯……小穴爽
坏了……嗯……妹妹会……乐死了……嗯……」

  「啊……哥……哥……妹妹要……升天了……嗯嗯嗯……妹妹……又快……
忍……不住了……嗯……妹妹要……啊……快出来了……」

  「好妹妹……哦……等等哥哥……哦……哥哥也要……哦……等等哥哥……
嗯……哦……」

  「哥……哥……妹妹不行了……啊……爽……爽……啊啊……啊……爽……
哦……哦……舒服……」蓝天鹏的大宝贝,被苏小香那一股浓热的阴精,浇得宝
贝乱颤,一阵快感,从背脊直传脑髓,精关一开,一股浓浓的阳精,整个射向小
穴花心深处。

  「啊……啊……好爽……好爽……哦……哥……你的精水好烫……烫得妹妹
舒服透了……哦……」

  「哦……呼……呼……哦……呼……呼……」一种轻松,舒服的感觉,刹时
使蓝天鹏有着无比的舒泰。

  「呼……呼……呼……」蓝天鹏不停的喘着大气,苏小香亦是如此。两度缠
绵之后,两人疲惫的收拾一番,便相拥入睡。

     ***    ***    ***    ***

  第二天晚上是属于金玉屏的,金玉屏对着蓝天鹏,笑道:「你啊,真是个呆
头鹅。」

  蓝天鹏不好意思地笑笑道:「你还说呢,和慧姐姐一起来骗我。当初我还为
你鸣不平呢,我说世上哪有这么不怜惜这千娇百媚的妻子的?」

  金玉屏笑道:「没想到,到头来,都成了你的人,真是便宜你了。」

  蓝天鹏笑道:「你不知道啊,当时我就想,如果我有这种妻子,一定要好好
珍惜。」

  金玉屏道:「是么?」

  蓝天鹏道:「屏姐姐,相信小弟,一定会让你们幸福的。」

  金玉屏点头道:「鹏弟弟,姐姐相信你。」

  两人深情对视半晌,金玉屏春心汤漾,气息短促地倒在床上,一双微红美目
俯视蓝天鹏,那眼神深含着渴望、幻想、焦急的混合,胸前起伏不定,双峰一迥
一低的颤动着。蓝天鹏深情激动的歪倒在她的身上,给她一个甜蜜的长吻。

  金玉屏此时热情如火,双手抱紧蓝天鹏的脖子,伸出舌头来。她的火热嘴唇
乾燥欲裂。蓝天鹏被金玉屏这样的热情拥抱,本能地伸出双手,也紧紧的抱住金
玉屏。两人这样紧紧相拥,一面热吻,而他伸出右手去揉摸金玉屏的双峰。

  且说金玉屏正是豆蒂年华,正好刚成熟,早就心猿意马,意乱情迷了。现在
又经蓝天鹏甜蜜的拥吻、抚摸、此时更加芳心鹿撞,春情汤漾,媚眼如丝,娇媚
的俯望着蓝天鹏。蓝天鹏血气方刚,美色当前,娇躯在抱,那能不欲火如焚。原
来轻抚双峰的右手,不由自主的便逐渐滑下,经过平原小腹,探向那女人最神秘
的幽谷。

  「嗯!好弟弟!我好难过。」金玉屏一边晃动身子一边娇媚的说。

  「姊姊,把衣服脱掉好吗?」蓝天鹏急忙问道。

  「嗯。」金玉屏嗯了一声,点点头,算是默许。

  蓝天鹏如奉玉旨,迅速替她脱下衣裙,退掉她的亵衣,赤裸裸的玉休,刹时
横陈眼,前洁白而透红,细腻的皮肤,无一点瑕疵可寻。

  结实而玲珑的玉乳,在胸前起伏不定,均衡而有曲线的身材,滑溜溜的平坦
小腹,修长浑圆的大腿,真是上帝的杰作。令人遐想的三角地带,充满神秘,像
未开发的幽谷,令人向往。只见得黑细阴毛中,深藏着阴户,忽隐忽现,微微露
出阴唇,红都都,就像婴儿张着小嘴,一开一台,还正流着口水呢!

  淫水沾着阴毛、阴户、屁沟,大腿根部及床铺。在灯光照耀下,一闪一闪,
亮晶晶,刹是好看极了。

  看得蓝天鹏,眼里射出欲火,虎视眈眈的望着那可爱的地带。急急忙忙的把
自己也脱的精光,并疯狂的搂住她曲线玲珑的娇躯,吸吮着她那鲜红的乳头,右
手往那神秘的阴户抚摸。这时金玉屏的淫水更像缺堤的江水,直往外流。

  蓝天鹏伸出中指,顺着淫水,慢慢的往里面插,插进一点时,金玉屏皱着眉
头叫:「啊……痛……弟弟……慢点……」蓝天鹏便按住不动,但手指她的阴道
紧紧夹住,四壁软绵绵,暖杏很舒服,就这样将手指插在里面,一动也不动,过
了一会,金玉屏感到阴道里,痒、麻、酥酥地,非常难过。

  「好弟弟,里面好痒。」说着,便将屁股用力的往上抬。蓝天鹏一见,就将
手指再往里插,便不时地将手指抽出,在她的阴核上挖弄,不一会儿,金玉屏的
淫水更是越流越多。

  「好弟弟……嗯嗯……喔……」说着金玉屏伸出手,去握蓝天鹏的宝贝,一
抓之下,那原有七寸长的宝贝,刹时更君暴胀龟头一颤一颤,像是欲冲出重围的
猛兽似的,把握不住。

  「啊……弟弟你的那么大……我怕……」金玉屏有点担心的说。

  「好姐姐,不要怕,我会慢慢的弄,你放心好了。」蓝天鹏见她恐惧的样子
便安慰的说着。

  在她的玉手拨弄下,蓝天鹏更是觉得欲火冲天,浑身火热热的,本能的便抽
出手来,翻过身子,搬开她的双腿,用手扶着宝贝在她的桃源洞口一探一探的,
徐徐将宝贝插进玉门。

  「好弟弟……这么大……有点痛……」金玉屏略疼痛,反手握住宝贝,娇羞
轻声的道。

  蓝天鹏一翻身,把她的娇躯弄平,炽热的龟头,抵着洞口,一面深吻香唇,
紧吭香舌,两手更不停地揉燃乳头。经过这样不停的挑逗,直到她全身轻抖,桃
源洞口更似黄河犯滥,终于忍不住发自内心的痒,娇喘呼呼的呻吟着。

  「弟弟……好弟弟……你可以慢慢的……轻经的弄……」说话间,又把双腿
八字分得更开,挺起臀部,迎接龟头。蓝天鹏知道她此时芳心大动,便微微一用
力,鸡蛋大的龟头,就套了进去。

  「啊……痛死我了……」

  此时龟头已抵处女膜,蓝天鹏感到有一层东西阻碍。又见金玉屏头冒着汗,
眼睛紧闭,眼角边挤出泪水,便按兵不动,不再往前推进。再说自己也不忍心使
她痛苦,便用右手举起龟头,不停地在阴户口插送,左手却仍按在她孔尖上,一
阵揉捏,一面在她耳边轻声问道:「好姐姐,现在觉得如何了?痛得厉害吗?」

  「弟弟……就这样……等一会再慢慢的动……姐姐此时有点胀痛……而里面
痒得难受……」

  就这样的轻怜蜜爱,尽情挑逗,使得她淫水如泉,不停的往外流,只见她双
腿乱动,时而缩并,时而挺直,时而张开,同时频频迎起屁股,迎合著龟头的轻
送,这十足的表示她淫兴已达极点,已到难以忍受的地步。蓝天鹏见时机已经成
熟,将含在阴道的龟头,轻轻的顶进,不时还抽出龟头在洞口捻动。

  金玉屏此时淫兴狂动,猛地紧拥住蓝天鹏脖子,下身连连挺迎,娇喘连连的
说:「弟弟……姐姐……现在不痛了……里面很难受……痒痒地……麻麻地……
好弟弟……只管用力……插进去……」

  就当她咬紧牙关,屁股不佳往上挺迎的刹那时间,蓝天鹏猛吸一口气,宝贝
怒胀,屁股一沈,直朝湿润的阴洞,猛然插入,叱的一声冲破了处女膜,七寸多
长的宝贝,已全根尽没,胀硬的龟头深抵子宫口。

  金玉屏这一下痛得热泪双流,全身颤抖,几乎张口叫了出来,但却被蓝天鹏
的嘴唇封住。蓝天鹏见她痛得厉害,伏卧不动,而整根宝贝,被小阴户紧紧的夹
住,十分好受,舒服。他们就这样的拥抱了好一会儿之后,金玉屏阵痛已过去,
里面反而痒痒地,麻酥酥地感到难受。

  「姐姐,现在还痛吗?是不是觉得好些?」蓝天鹏在她耳边,轻柔的道。

  「好弟弟……现在好了些……只是你要轻点……姊姊怕受不了……」金玉屏
轻轻地点头,俏脸微笑道。

  蓝天鹏很听话的把龟头慢慢抽出,又缓缓的插下,这是逗引女人,情欲升高
的一种技术,这样轻油慢送的半晌,金玉屏已淫水泉涌,娇喘微微,显得淫狂快
活,情不自禁的摇动蛇腰,向上迎送。

  蓝天鹏见她苦尽甜来,春情荡漾,媚态迷人,更加欲火如炽,紧抱娇躯,耸
动着屁股,一阵比一阵快,一阵比一阵猛,不停的拼命狂插,不时的还把龟头抽
出来用肉棱子揉搓着阴核。

  就这样的继续抽送,只插得金玉屏娇喘连连,媚眼如丝,娇声轻喘道:「弟
弟……好弟弟……姐……姐……好……舒服……啊……嗳……喔……渍渍……真
会干……美……美死我了……」

  金玉屏的小浪穴,淫水洋溢,被龟头的肉棱,冲括得噗叱噗叱奏出美妙的音
乐。蓝天鹏正值血气方刚,如狂蜂戏蕊,经震快活。金玉屏经过这一阵狠插,性
感又达高潮,两臂抱紧蓝天鹏的背部,粉腿跷上紧勾着他的屁股,同时颤动臀部
向上迎凑。蓝天鹏见她春情荡漾,浪态迷人,更是紧紧抱住娇躯,用力抽插,并
不时把宝贝抽出,用龟头磨擦着阴核,然后又狠力的插了进去。

  蓝天鹏一面抽送,一面在她耳边轻声问道:「姐姐,现在觉得怎么?还痛不
痛?弟弟插得舒服吗?」

  金玉屏被插得欲潮泛滥,欲仙欲死,娇颊艳红,樱唇微开,喘气如兰,尤如
一朵盛开的海棠,艳丽动人,口中娇呼道:「亲弟弟……喔哦……现在……不痛
了……姐姐……太痛快了……舒服死了……弟弟……你也……舒服吗……噢……
你真会……干……好……极了……」

  她一面娇哼着,一面疯狂的扭转屁股,极力迎凑,同时两手抱着蓝天鹏的腰
部,帮助他加重抽送。蓝天鹏知道她快要出精了,忙用劲抽插,一面吻香颊。

  果然金玉屏混身颤抖,阴户内缩收得紧紧的吸吭着龟头,一阵滚热阴精,喷
射在蓝天鹏的龟头上,两臂放松平摆在两边,同时娇喘呼呼道:「哎……喔……
大宝贝弟弟……姐姐……上……天了……太……舒服……了啊……美……美……
死……了……」

  蓝天鹏的龟头,被一阵热滚滚的阴精喷射着,心神震颤,从来没有的快感涌
上心头,猛然打了个冷际。

  「噗、噗、噗。」一股阳精,猛然射出,射进了子宫口内。

  「喔……噢……噢……舒服死了……」金玉屏媚眼一闭正享受着无比快感。

  金玉屏初尝人生乐趣,真是神魂显倒,飘然欲仙,两情缱卷,淋漓尽致,二
人射过精后都不免梢感疲倦,但是仍然不愿意分开,赤身搂抱,双双入梦,睡得
份外香甜。

  甜蜜的时光在愉快中轻轻地溜过,午夜里金玉屏道先醒来,睁眼一看,只见
自己一丝不挂,脱得精光靠在蓝天鹏怀里,交颈的拥抱在一起。什么时候,蓝天
鹏的宝贝,滑出自己阴户,自己大腿部及床铺沾满了处女血液及淫水混合斑渍,
粉红色的,一块块地。回忆起适才和他缠绵缱卷时,自己疯狂浪态,不禁羞红双
颊,深怕他会暗地里窃责。

  想不到男女性交竟有这样无穷乐趣。想到这里不禁心中暗笑,同时春情渐渐
引发,阴户里一阵阵骚痒起来。伸手一摸,阴户竟有些发烧,从前紧合的阴唇,
现在有些离开,中间现出一条小缝,里面湿滑滑的,颇觉难受的很。

  灯光下,看蓝天鹏仍然好梦方甜,嘴角不时掀起笑意,他的两臂环抱自己,
下面的宝贝软绵绵的贴在自己大腿边,金玉屏深感奇怪,这样一根柔软的东西,
发起威来,竟硬如铁梗,不由伸手去摸捏。

  蓝天鹏被金玉屏抚摸,本来软绵绵的宝贝,又渐渐至硬起来,又热又胀,十
分粗大,金玉屏的一只小手竟把握不了,吓得缩手不迭,此时蓝天鹏正巧醒来,
刚看到这情形,又见她娇媚得可爱,忍不住捧着娇面,一阵疯狂香吻,一面把坚
硬的宝贝朝小浪穴乱顶。

  「弟弟,不要这样猛冲,把姊姊的小穴弄痛了,放轻点,让姊姊扶着你的东
西,慢慢弄进去。」金玉屏一面拥住他的小腹,深怕弄痛了小阴户,娇声道。

  「好姊姊,弟弟听你的,轻轻的弄好吗?」蓝天鹏见她说得怪可怜的,也就
不忍过份狂暴,使她伤痛,以后不敢接近他,就语音轻柔体贴的说。

  金玉屏觉得他无限轻抚蜜爱。这般体贴,心中感到甜蜜蜜的十分好受。于是
用轻的扶住那粗大的宝贝,引到自己的桃源洞口,心里不住突突乱跳,小手也微
微的不住发抖。

  蓝天鹏的宝贝经金玉屏的小手导引,龟头已插进洞口,因为有淫水的滋润,
慢慢的一节一节滑进,在插进一半时候,把龟头轻的提起,又慢慢滑进。这样经
抽慢插,最容易引发女人的情欲,三、五十次后,里面淫水更源源涌出。

  金玉屏此时阴户虽仍有些胀痛,但是并没有第一次厉害,而且阴户里面渐感
酥麻,情不住禁的两臂环抱着蓝天鹏的背部,张开双腿,由他抽送。蓝天鹏知道
金玉屏阴户不痛了,需要用力抽插,才会痛快,于是腰部提劲,一阵比一阵重,
一下比一下深,狂抽猛插。

  蓝天鹏纸觉得火烫的龟头,在阴道内上下磨擦,子宫口更感酥痒难耐,全身
感到无比的舒服,一阵阵热水,从子宫内涌出,情不自禁的迎着蓝天鹏的宝贝,
扭腰摆臀,向上迎套。

  「啊啊啊……大宝贝弟弟……你怎……地会插……姊姊……美……死了……
嗳……嗳……姊……姊……好舒服……啊……小……浪……穴……麻麻的……舒
服……」金玉屏娇喘淋漓,媚眼如丝,浪哼着。

  蓝天鹏听了她的浪叫,更感到畅快,心像火烧的欲火,令他快马加鞭,拼命
抽插,坚硬炽热的玉茎,在紧凑而温暖的阴户内,上下抽送,既温柔又舒适,便
急急说道:「姊姊!舒服吗?你的小穴真好,紧紧地,温暖地,我好痛快……哦
哦……」

  这样的抽送了许久,肚皮相碰,「拍……拍……」作响。

  「咕……吱……吱……咕……」

  「吱……喧……嗯……哼……嗳……」

  声音合奏成美妙的交响乐。

  「弟弟……你……太好了……嗯……姊姊……太……舒服……了……弟……
弟……再重……些……喔……插……死……浪穴……小浪穴……好……美……唉
哟……快……快……用……力……些……姊……姊……要上……天啦……」

  果然一股热暖暖的精水由子宫阵阵涌出,烫得蓝天鹏混身酥麻,心神震颤狠
狠抽插几下,猛然打个冷战,噗、噗,一股阳精,夺关而出,同时射进金玉屏的
花心。他们这再度缠绵,两情更加缱卷,淋漓尽致都达到了颠峰,射精后,两人
同感疲倦,互相拥抱,交颈而睡。

     ***    ***    ***    ***

  这已是第五天,这天蓝天鹏研究了半天剑式,走出房间,迎面春红走来,笑
着道:「公子,你看看,是谁来了?」

  蓝天鹏望去,只见夏绿正陪着锦葵、锦英在聊天,当下笑着道:「锦葵、锦
英,你们来了?」

  锦葵、锦英忙站了起来,锦英甚至一头扑到了蓝天鹏的怀里。佳人投怀送抱
那能失去良会。蓝天鹏见猎心喜,双手揽抱锦英,呶起嘴来,飞吻她的双颊。锦
英明眸羞慌,冷不防有此一招。窘得似惊兔去脱逃,却越挣越紧,樱桃小嘴露出
皓齿,则刚要启口时,被迎来热情的两片火辣辣嘴唇,给吸含着了。

  蓝天鹏把握时机,乘胜追击,一招灵蛇出洞;尖舌顶开皓齿,直卷对方湿漉
漉、软绵绵的卧舌,撩拨起处女颤抖的吻,如天雷勾动地火,阴阳交加,一发不
可收拾。锦英怎经得起风月老手的挑逗,眯起春意盎然双眸,放弃挣扎,鼻内哼
唧之声转为悠长的呻吟。享受这刻交缠,琼汁玉液滚滚滑入双双喉咙,陶醉在初
吻热爱之中。

  时机成熟,搂蛮腰双手滑上粉颈,把握紧其螓首,吸吻得更加猛烈,锦英学
样,环抱紧他头颈,已经融入甜蜜蜜、暖烘烘、湿濡濡,爱的快感旋涡里。握粉
颈双手,再滑进衣襟领内,如剥幼笋般,交叉运作,俐落褪下她的上衣于腰间,
豁然弹出紧挺丰满的双座玉峰。

  滑腻雪肌触手如丝绸牌子,处子体味似兰香,刺激得蓝天鹏色授魂飞,再也
按耐不住,男性本能勃起那根烧红似的铁棍。双手抓举双乳竟不能满掌,两指捏
初长成约豆大早已紧挺粉红乳头,如尝美味含在嘴里,唇吸、舌顶、齿咬并用,
拿捏温柔之间。

  锦英昂然螓首,双颊烫烧,樱唇张得大大的,长呤轻哼,急嘤短咛,状似极
乐,下半身乏力,干脆抬起双脚,夹于对方腰间,玉臂紧紧栓着他的脖颈,享受
酥麻如触电快感。风月老道的蓝天鹏,采起半蹲跨起马步,这招霸王举鼎绝对使
她受用。

  双方下身虽隔一层布衫,但那支似烧铁热烫的龙根,顶着她那早已湿漉漉股
沟之间,显得黏稠滑润,摩擦得如鱼得水。锦英乖巧,扭动小蛮腰迎臂配合,只
在弹指之间,出气如兰,哪能受得了这种飘飘欲仙、如醉如痴、初尝禁果美感。

  浑身起了颤抖、抽搐,春潮如浪,波波情醉,酥麻撼动心扉,欲罢不能,没
想到这种快感,世间之物,无可比拟,无可替代,就是猝死也甘之如饴。浪荡摇
摆之间,女性北方长吟,南方短哼习性表露出来。

  蓝天鹏一时兴起,让春红、夏绿、锦葵、锦英四女全部脱光。

  锦葵胴体丰满,柔腰盈盈一握,下体玉股粉臀长得奇大,阴户上阴毛葺葺,
一团团的凸出一块肥肉。夏绿娇躯细长,玉乳挺实,玉股嫩白,阴道上仅是疏疏
几根阴毛。

  蓝天鹏再看看怀里锦英的胯间,二瓣肥肉,夹着细细一缝,却是寸草未长。
蓝天鹏搂了锦英,把身边锦葵的粉臀轻轻一拍,道:「锦葵,你几岁啦,下面的
毛毛长得好多……」

  锦葵粉脸儿羞得像罩上一块红布,羞答答的答道:「十七岁了。」

  蓝天鹏唔了声,把锦葵粉腿放在自己膝腿上,朝她胯间阴处看,只见阴逆二
块肥肥的厚肉上长满了阴毛,连中间都看不到。蓝天鹏把手在她胯间摸了一把,
含笑着道:「锦葵,你下面怎么没有缝儿,等一下怎么玩呢?」

  锦葵羞得说不出话来,蓝天鹏是故意在调笑她,一边的春红娇笑的道:「傻
哥哥,让春红来指给你看。」说着,纤指在锦葵的毛上一翻一拨,殷红的肉缝,
赫然显出。

  蓝天鹏道:「春红妹妹,你的手指塞进锦葵阴道里,先抽送几下,等会我这
大龟头塞进去时,她才不会感觉很痛苦。」

  春红不知蓝天鹏耍花样,心想也对,就朝锦葵「嘻」一笑,道:「葵姐,春
红手指先来替你开苞啦。」

  锦葵羞红了粉脸儿,白了春红一眼。女孩子的纤手,要比男人家柔和得多,
而且跟自己又长了一般样的东西,知道怎么玩法。春红轻轻剥开锦葵阴唇,手指
儿一注一注的塞进去,嘴里含笑的问道:「葵姊姊,感到痛快吗?」

  说话的时候,手指已在她阴道一进一出的抽送起来!春红手指在锦葵阴道里
一阵抽送,锦葵痛得不多,羞得厉害,徐徐酥,缕缕痒,一腿翘在蓝天鹏膝上,
柔腰玉臀微微摆动起来。不一会儿,粘粘的水,已从阴道里滴滴的流下来。

  春红笑了道:「锦葵姊姊,瞧你的,水流了春红一手啦。」

  春红在逗弄锦葵的阴道时,夏绿靠在蓝天鹏的身边看着,嫩白结实的粉腿,
紧紧的交夹在一起,顿时纤手偷偷的摸进自己胯间。蓝天鹏转眼看到,一手把夏
绿柔腰搂住,一手摸进她腿胯间,笑道:「夏绿,怎么发洪水了。」

  夏绿玉腿一夹,把蓝天鹏的手夹进暖烘烘、滑粘粘的胯间,含羞答答。蓝天
鹏手指在夏绿二腿夹紧的肉缝里,转了转,已塞进处女窄狭的阴道里。

  夏绿眉儿一皱,轻声道:「鹏哥哥,轻一点,夏绿下面痛得很。」

  春红纤指在锦葵阴道里挖弄抽送,虽然都是女孩子,已是粉脸通红,娇喘不
安,娇躯一动,把春红的酥胸柔腰紧紧抱住,娇啼道:「春红妹妹,锦葵快给你
弄得痒死了。」

  这时,纤手把春红胸前一对玉乳,一手捏住,一手挺起玉乳,含在自己樱嘴
里,舐吻着。春红突然感到混身奇痒,娇躯急摆,咯咯娇笑。蓝天鹏被这四位小
娇娘,一丝不挂、赤裸裸的逗弄,已掀起欲火,二手分摸着怀里锦英及夏绿的阴
道,宝贝已像铁棒似的直翘起来。

  蓝天鹏摸了春红玉臀,俊脸红红的道:「春红,我忍不住了,你们四个,那
一个先给我上马玩一下?」

  四个赤裸裸的姑娘,见蓝天鹏硬蹦蹦挺起八寸多长的宝贝,光是龟头就似小
儿的拳头般大,看得芳心又惊又喜都不敢上去。蓝天鹏见锦葵的阴道,给春红纤
手逗弄后,密密的阴毛上,已溅出淫水。蓝天鹏心想,锦葵阴毛多,年龄大,铁
棒似的宝贝一定挨得下。蓝天鹏想到这里,把锦英放下,牵了锦葵走向床沿,笑
道:「先叫锦葵妹妹来煞煞痒,以后一个一个轮到你们。」

  锦葵虽在这四个姑娘中,年龄最大,可是特别害羞,只见她低垂了粉颈,照
着蓝天鹏的意思,拨开了玉腿,仰卧在床沿。蓝天鹏见锦葵的胯腿间,乌黑的阴
毛,白皙的嫩肤,用手指把她毛葺葺的阴毛拨开,里面粉红鲜艳的肉缝,湿淋淋
的淫水,已沾满胯腿间。

  蓝天鹏手指拨开锦葵大阴唇,挺起龟头在阴道口抽插,滑粘粘的淫水,不断
从阴道里流出来。锦葵樱口唔唔娇啼,玉股顺着龟头的擦磨。

  春红看得混身酥痒,纤手猛揉自己胯间的阴户处。锦英、夏绿、春红,虽未
尝过男人的味道,却也看得春心荡漾,粉脸赤红。

  蓝天鹏挺起宝贝,顺着阴道口沿滑润润的淫水,滋的一声,尽根塞入,塞得
锦葵窄窄的阴道里,一阵奇痛、奇痒、酥麻不已。锦葵把玉股摆晃,娇道:「哎
唷……鹏哥哥……你慢慢的插进来……我的小洞要被你插破了……哎唷……受不
了啦。」

  蓝天鹏快活顶点的时候怎肯停下来,只有轻轻拍她的玉腿粉臀道:「锦葵,
你忍耐点,等一下就会痛快的。」这时,蓝天鹏连续猛抽插送数十下,锦葵哎、
哎娇啼不已。

  夏绿、锦英、春红,虽是看得春情溢起,可是有点怕,蓝天鹏笑着道:「刚
开始会有点痛,慢慢就会痛快了。」

  锦葵的阴道塞进一根粗硬的宝贝,阴道二边肉膜,暴涨像刀割般疼痛,龟头
触上花心,又是一阵酥麻,使得锦葵哎、哎娇啼着。

  蓝天鹏的狂抽猛送,只听到噗、噗的声音,锦葵由剧痛变成酸麻变成奇痒,
这时玉臂伸出,把蓝天鹏大臀捧住,樱嘴婉声娇啼地道:「哎唷……鹏哥哥……
好哥哥……锦葵不痛了……哎唷……」

  春红、锦英、夏绿,看得粉脸透红,赤裸的娇躯,肥嫩的玉股,竟自动的摇
摆起来。

  「鹏哥哥……亲哥哥……哎哟……痒死了……哎……哟……我下面流出淫水
啦……」

  这时夏绿、锦英跟春红,淫心大动,阴道里感到奇痒。蓝天鹏知道锦葵阴精
已射,拔出宝贝,只见宝贝还是像根铁棒似的,火辣辣挺得老高。

TOP

0
             第十二章 倩女罗刹

  蓝天鹏见她们三人,猴急似的浪动,不禁「噗哧」一笑,道:「你们三个洞
儿,我只有一根宝贝,怎么同时来伴你们玩呢?」

  春红娇媚一笑,道:「鹏哥哥,你的双手、还有你下面那根宝贝,能同时伴
咱们三姊妹们玩嘛。」

  蓝天鹏一听拍手叫妙,顿时伸出双臂,把春红的娇躯舐吻着,道:「春红妹
妹的怪主意真不错,咱们就开始玩吧。」

  夏绿羞答答的一副媚笑,蓝天鹏嘻嘻一笑,伸手摸进夏绿粉腿胯间,在她的
阴唇揉了揉,道:「夏绿长得国色天香,我的艳福不浅呢。」

  夏绿听得心甜甜的,可是胯间阴处,给他手揉了又揉,感到痒丝丝的难受,
「格!榜。」娇笑着。锦葵经过一场风流把戏后,已昏昏的睡去。夏绿、锦英仰
天拨腿躺在床沿,春红拨开了玉腿,躺在下面一边,蓝天鹏横岔岔扑上春红娇躯
上,头的一边,却枕在夏绿的胸前。

  蓝天鹏挺直宝贝,向下垂着,春红纤指已一把紧紧的握住,另一只手把自己
阴道大阴唇翻开,让龟头插进去。蓝天鹏感觉到龟头已触着嫩肉,大臀一挫,猛
插下去。春红哎唷喂娇啼地道:「鹏哥哥,慢些,春红下面痛得紧呢。」

  这时春红阴道窄狭,宝贝塞不进,在宫口花心却是一缕缕的奇痒,急得玉股
晃摆不已。玉掌在他宝贝上进出套送几下,道:「鹏哥哥,别心急,让春红手指
带你进去。」

  说着,把紧窄狭的阴唇尽量拨开些,这时春红欲火如焚,阴道里滑润润的淫
水满流不止。春红把龟头对准自己阴道,道:「鹏哥哥,塞进来……」

  春红还没说完,蓝天鹏大臀一挫,滋的一声,一根粗硬的宝贝,已尽根塞进
阴道里。春红娇声急喘,一根铁棒已塞进自己阴道里,感到一阵涨劲劲的疼痛难
受。蓝天鹏龟头顶到花心时,却又是徐徐酥,缕缕痒。蓝天鹏头伏在夏绿胸前,
只见夏绿阴道疏疏阴毛,胯间嫩白至极,在二瓣阴唇上,寸毛未长。

  蓝天鹏禁不住的抚摸、狂吻,雨落似的落在夏绿胸前,夏绿婉声娇啼不已。
蓝天鹏手指拨开夏绿的大阴唇,只见里面一条鲜艳的肉缝儿。蓝天鹏伸出指尖,
往她阴道里面直伸进去。夏绿骤然感到一阵酸痒酥麻,从下身冲起,撩得混身奇
痒,宛若虫蚁在爬。柔腰玉股一阵晃摆,樱唇里唔、唔、唔的婉啼着。

  蓝天鹏用手指把夏绿大阴唇,剥得更大些,指尖猛朝阴道里搅,激得夏绿娇
喘娇啼,淫水泊泊如泉般的涌出来。蓝天鹏伸出手,摸进锦英胯里,小妮子年纪
最轻,阴部寸毛未长,光滑滑,软柔柔,更有一丝丝温温的凉意,凝肤端是迷人
至极。

  蓝天鹏手指拨开锦英阴唇,食指滋的一声塞进她窄窄的处女阴道。蓝天鹏兵
分三路,果然展出三大件的妙手。

  春红已经适应了破瓜之痛,蓝天鹏的宝贝开始猛抽急送,阴道酥痒难熬,淫
水汨汨如注,婉声娇啼,乐得已是混身软绵无劲。春红淫情火炽,欲痴欲醉,阴
道已注满淫水,宝贝滑进抽出,直抵花心。

  突然,春红一声娇啼,粉肚小腹一挺,颤颤的啼道:「鹏哥哥……哎唷……
下面……的淫水出来啦……」蓝天鹏感到龟头有说不出的一种快感,可是硬硬的
宝贝,还是没有把阳精射出来。

  蓝天鹏见春红阴精已射,知道她已过足瘾,轻轻从她阴道拔出宝贝,在她粉
脸上吻了下,道:「春红妹妹,你先休息一会吧……」春红唔了一声,腿胯间挟
了湿粘粘的水,翻身就睡着了。

  这时蓝天鹏见到二个赤裸裸肉体的少女,夏绿长得媚,锦英却是娇,真是各
有千秋,各占其美。

  夏绿已是淫水淋漓,顿时翘起她的玉腿,搁在蓝天鹏双肩上,蓝天鹏手握着
挺起的宝贝,在夏绿阴道的肉膜慢慢擦磨著。夏绿玉股晃摆,一阵娇啼娇喘,软
绵绵的道:「鹏哥哥,别磨了,夏绿里面痒得难受……」

  蓝天鹏经夏绿此说后,就用手指拨开大阴唇,把挺起的宝贝,使劲的往阴道
猛插。龟头滑进阴道,却见夏绿呀呀娇啼,玉股急颤,求饶似的道:「鹏哥哥轻
一点,夏绿痛死了。」

  蓝天鹏宝贝塞进阴道半截,只得暂定一下,就用手抚摸,紧搓她酥胸的一对
玉乳。一边大臀摆动,宝贝慢慢塞进阴道。夏绿玉乳被蓝天鹏一搓一揉,下体淫
水又汨汨的流下来。蓝天鹏大臀一挺,滋的一声,粗硬的宝贝,已尽谤塞进阴道
里,忙得抽插。

  夏绿娇躯抖颤,玉股急摆,细腻嫩白的体肤、香汗,殷殷的流出来,婉声娇
啼,道:「鹏哥哥,慢一点,夏绿下面痛得利害……受不了啦。」

  蓝天鹏一面抽送,一面在她雪肤上抚摸,怜爱万分道:「夏绿,你忍耐点,
等一下就不会痛的。」

  蓝天鹏时快时慢,宝贝在夏绿阴道里,滑进滑出的抽插,不一会儿,果然夏
绿哀啼的声音,变成了唔、唔的娇喘的声音。

  蓝天鹏轻拍着夏绿玉臀道:「夏绿,你现在感觉怎么样,阴道还痛吗?」

  夏绿粉脸赤红,娇柔无力的说道:「鹏哥哥……好哥哥……妹妹不痛了……
痒……里面痒得难受……」说完自动把玉股一阵晃摆。

  锦英在这四个姑娘中,年纪最轻,芳龄十五六,刚是情窦初开的时候,见了
二人的风流把戏,粉脸通红,感到自己膀间阴道缕缕奇痒,一面看了二人在玩,
一面自己用手指忍不住在阴道上挖弄。

  「啪。」在蓝天鹏大臀上打了下,道:「鹏哥哥,你跟夏绿姊姊玩了半天,
怎么还没好,要不要叫锦英替你加点劲呀。」

  蓝天鹏站在床沿,挺起宝贝,插入夏绿的阴道。在猛抽急送,正值激情销魂
之际,没开腔来回答锦英。锦英霍的下床,一丝不挂,赤裸的娇躯,扑在蓝天鹏
背后,挺起结实的玉乳,在蓝天鹏背后又揉又擦。把二只玉腿岔得大开,胯间的
阴道肉唇,粘贴在蓝天鹏的大臀上,一阵的斯磨。软绵绵的胴体,贴在蓝天鹏背
臀,不禁感到舒适奇痒,令暴涨的宝贝,膨胀得更粗,更热。

  夏绿突然间,一阵的酸酥奇痒,从下体冒起来娇喘连连,含语不清的唔唔娇
啼,蓝天鹏知她阴精快要出来,紧紧的二手把夏绿腿臀摇晃,挺起宝贝的龟头猛
朝夏绿阴道底层花心宫口,直直的顶了进去。蓝天鹏骤然感到龟头上一阵滚烫,
阴道口一收一缩,夏绿的玉腿紧紧把自己挟住。

  夏绿呀、呀的婉声娇啼,阴精像热流似的从阴道里涌出来。夏绿初尝巫山云
雨,一场颠鸾倒凤,已是疲惫不堪。蓝天鹏拔出宝贝后,急得把锦英抱起,张开
玉腿,面对面的坐在他的膝腿上,捧了她的粉脸,雨落似的狂吻。挺起的宝贝,
朝锦英胯间阴道口一阵的擦磨。小妮子粉脸透红,玉臂紧紧把蓝天鹏抱住,小腹
一挺一挺的向龟头撞去。

  不一会儿,锦英阴水汨汨从阴道里流出来,蓝天鹏用手指剥开锦英的阴唇,
慢慢的塞进去。锦英年纪虽小,阴道嫩肉却比夏绿松了些,锦英唔、唔娇啼,摆
动粉臀,自动把窄狭的阴户套上宝贝。

  蓝天鹏搂了锦英柔腰,轻轻问道:「锦英妹妹,你下面会不会痛。」

  锦英玉臂把蓝天鹏胸腰紧紧的一搂,娇绵绵的道:「有点痛,也有点痒。」

  「哥哥……鹏哥哥……我的哥哥……啊……又痛……又麻……哥……你轻一
点……慢点……慢……可以再深一点……喔……哼……」

  锦英的下体随着蓝天鹏的抽插,开始生疏的上下迎逢着……

  「哥……嗯……妹妹不痛了……真美……真舒服……好哥哥……唔……」锦
英燕眯着双眼,双手滑到蓝天鹏的腰下,紧紧地抱着,生怕他的宝贝跑掉。

  蓝天鹏开始轻轻抽插着,由慢加快,逐渐用力的顶尽抽退。

  如此大约抽插了百十下,她忽然全身一阵颤抖,娇喘吁吁的说:「啊呀……
哥……妹妹……嗯……妹妹要……尿了……我的……好人……啊……我……流出
来了……鹏哥哥……妹妹要死了……喔……喔……」

  忽然锦英全身无力倒在床上,她身体剧烈的颤抖着,小穴内肉壁痉挛着,一
股处女的热流喷向蓝天鹏的龟头,蓝天鹏亦感到一阵奇痒,臀部一抬,宝贝直挺
进去。二人陡的哎哎一声中紧紧搂住,阴精阳精同时流出。

  四女一男,横卧直躺,已倒在床榻上。

     ***    ***    ***    ***

  几天之后,蓝天鹏终于要离开了,皇甫慧和欧阳紫想想临别前一晚的疯狂缠
绵,心中又觉得很充实。蓝天鹏要前去救人,无法再留。皇甫慧望着翠屏外,吩
咐说:「春红,快去告诉郭总堂主,将那匹血火龙备好,附好旅途用品,蓝少谷
主人夜下山办事,叫他通知下去。」话声甫落,翠屏外已传来春红的应是声。

  不多久,春红已由外面回来,并向皇甫慧施礼说:「回禀小姐,马匹已准备
好了。」蓝天鹏一听,马上就要起身离席。皇甫慧一见,立即挥了个「稍待」手
势,即向春红吩咐说:「春红,去我的房里将把温玉折扇拿来。」

  蓝天鹏一听,弄不清皇甫慧叫春红拿折扇作什么,待他定神想问时,春红已
恭声应是,急步走上阁楼。

  心念间,已听皇甫慧说:「鹏弟前去截救兰香姬,当然需要眼线和人力,只
要有本会堂分舵的城镇,就可拿出姐姐的折扇向他们暗示……」

  话未说完,春红已拿出那柄清致的温玉扇,急步走下来,皇甫慧拿过扇子,
顺手交给蓝天鹏,继续说:「所属各地分堂分舵,虽然不认识紫妹和我,但都认
识这柄扇子,必要时给他们看,他们自会服从照办的。」

  蓝天鹏接过扇子,感激的应了声是,折扇人手,份量极轻,而且,尚有余温
馨香,在扇骨的两边,一面刻着海龙戏珠,一面刻着丹凤朝阳。张开扇面一看,
薄如蝉纱,闪烁着金花银星,隐隐中暗画着龙凤,如果仔细看,反而看不清了。
观看未完,欧阳紫已笑着说:「鹏弟弟,你挥动一下看看。」

  蓝天鹏一听,立即扇了两下,微一扇动,蓝天鹏不由大吃一惊,因为他一挥
动,扇面上隐约可见的龙凤,竟然在金星银纱中,腾跃飞舞。

  蓝天鹏一定神,立即慌张的说:「姐姐……这等价值连城的一珍奇宝物……
小弟绝不敢带在身上。」

  皇甫慧淡雅的一笑,但却有些伤感的说:「这柄折扇确是姐姐的传家之宝,
昔年是恩师代为保管,恩师仙逝后,交还给我。现在,你继承了恩师的衣剑,在
你与人动手,而不需拔剑时,便可以此扇代替宝剑。」

  一旁的欧阳紫,突然正色说:「慧姐姐非常珍视这柄温折扇,睡觉都放在她
的枕边。但是她更重视你继承我爹的衣剑和老人家的声誉,这柄扇,昔年绝少离
开我爹的手,也成了他老人家的标志之一。所以你要想在武林中,重新唤起我爹
昔年的声誉,便必须拿着这柄扇子,恢复他老人家昔年在武林中行快的材志——
一白衣、银剑、温玉扇。」

  蓝天鹏一听,反倒不便拒绝了,只得离席施礼,郑重的说:「或位姐姐请放
心,小弟不愿徒夸大言,我此番下山之后,要以事实给两位姐姐看。」

  皇甫慧和欧阳紫同时起身问:「你准备就这样走吗?」

  蓝天鹏毫不迟疑的说:「救人如救火,为了早日将兰香姬截一回来,还是早
些上路的好。」

  皇甫慧和欧阳紫只得颔首说:「既然这样,姐姐送你上马。」

  蓝天鹏知道不让她们送也不行,只得道了声「多谢」,还向走出阁来。走了
阁门,又穿过数十修篱,刚刚登上回廊,夏绿已匆匆迎回走来。夏绿一见蓝天鹏
三人,立即急声说:「小姐,又有紧急消息传来。」

  蓝天鹏一见,只得停了下来。皇甫慧接过小纸条,即和欧阳紫同时观看。蓦
见皇甫慧神色大变,气得愤声说:「这人实在欺人太甚了,不给她一点颜色看,
不知她还会想出什么花招来捣乱,如此下去……」

  蓝天鹏看得有些莫名其妙,不自觉关切的问:「姐姐,是什么事?」

  欧阳紫立即抬头说:「就是那个……」但是,话刚开口,却被皇甫慧以眼神
阻止了。皇甫慧和欧阳紫使了个眼神后,想是怕蓝天鹏误会,赶紧解释说:「不
要惹他分心,还是要他专心办第一件事吧。」

  蓝天鹏却坦诚的说:「假设小弟顺道,代两位姐姐办妥,岂不还好?」

  皇甫慧立即摇头含笑说:「不必了,你还是尽快将兰香姬截下来吧。」蓝天
鹏一听,只得转身向外走去。到达回廊户间,方始发现这座精致花园,更有一座
正门,而且是以各色各种的鲜花所编成,十分美观。门外一道笔直长廊,直通数
十丈的那片广大宅院,显然那里才是龙凤会真正指挥中枢——总坛。

  一匹鲜红如火的高头大马,就停在长廊出口处的石阶,檀鞍银橙,上楼金玉
雕花,看来较之小霸王的那匹胭脂马,尤为神骏高大,一个俏丽的红衣少女背剑
女警卫拉着马,显得那位少女也格外的英姿勃发。另两名警卫,则拉着皇甫慧和
欧阳紫的座马,双掌震寰宇则拉着自己的黑马,立在一侧。

  欧阳紫一见红马,立即笑着问:「鹏弟弟,这匹血火龙你还喜欢吧?」

  蓝天鹏一听,忙连声说:「小弟喜欢,小弟早已梦想有这么一匹好马。」

  欧阳紫继续笑着说:「这匹马本来是慧姐姐的爱马,但姐姐嫌它速度太快,
性子太烈了,所以一直没有骑过,现在就算慧姐姐给你的见面礼吧。」

  蓝天鹏一听,赶紧向皇甫慧拱手感激的说:「多谢姐姐赐赠爱马,小弟在此
谢过了。」

  皇甫慧立即欣慰的笑着说:「只要你喜欢,姐姐就安心了,快上马吧。」

  蓝天鹏走到阶下,先向双掌震寰宇打过招呼,即在女警卫手中,将那匹高大
神骏的血火龙接了过来。

  欧阳紫依然立在长廊阶口上的皇甫慧,却望着双掌震寰宇说:「郭后堂主,
你一人送蓝少谷主下山吧!我和紫妹妹还有要紧的事待商。」

  双掌震寰宇先是一愣,接着恭声应了声是,接着向蓝天鹏一肃手,谦和的说
道:「少谷主请上马。」

  蓝天鹏断定皇甫慧和欧阳紫突然改变主意不送一程的原因,必然与方才那项
紧急的消息有关。这时,再向皇甫慧和欧阳紫道声「珍重」,即和双掌震寰宇认
镜上马,迳向正东松林驰去。将至松林,蓝天鹏回头后看,发现皇甫慧和欧阳紫
依然立在廊下,虽然目光仍望着他,但两人显然在谈话。

  这时见蓝天鹏回看,皇甫慧和欧阳紫立即将纤纤玉手举起来,挥动了几下,
以示再见。蓝天鹏一见,也急忙将手中的金温玉扇举挥动了几下,但他对皇甫慧
两人的座马仍未拉走,却感迷惑不解。

  进入松林马速立即加快,蓝天鹏即向双掌震寰宇肃一下手,示意他跟上来。
双掌震寰宇也只得催马向前,与蓝天鹏并骑。

  出了树林,已是峰下,峰角下生满眼矮松林、岩石,高度刚及马头。蓝天鹏
在来此之前,曾在渡口听皇甫慧说,龙凤会的高级首领,都走一条捷径密道,想
必现在走的就是了。心念未完,暮见前面现出一座洞口,而且,洞内灯光点点,
一眼看不到尽头,这座洞,显然是一条深长的隧道。

  将至近前,蓝天鹏才发现隧道两边多出了几株松林。地下尚钉着十数滑轮,
这座隧道,显然是在不用时,便将洞口封起来。

  驰至隧道口时,风力突然增强,同时,也看清了隧道内,每隔一两丈,都悬
有一盏防风灯,灯光虽暗,沿中形势却清晰可辨。进入遂洞口时,四名女警卫,
纷纷向蓝天鹏和郭总堂主行礼。双掌震寰宇一面还礼,一面才向蓝天鹏笑着说:
「这是本会高级首领下山的捷径,较之走山道,近多了。」

  蓝天鹏不便说早已知道了,只得颔首应了声是。进入隧道,立时将马速慢下
来。蓝天鹏不知能否追上兰香姬,因此关切的问:「请问郭总堂主,兰香姬被了
净劫后,不知去了什么方向?」

  双掌震寰宇略微沉吟说:「什么方向,目前还没有接获进一步的报告,不过
他们人多势众,浩浩荡荡的前进,行进一定缓慢,不怕打听不出他们的行踪。」

  说此一顿,似是看出蓝天鹏的心意,因而笑着说:「少谷主,你放心,只要
跨骑血火龙马,就让他了净多走十日行程,你如放马兼程,不出浙江境地,便可
追及他们。这匹血火龙虽然不及昔年关老爷的赤兔,但在目前说,还没听说那一
方面的英雄豪杰的座马,能有血火龙这等神奇的脚力。」

  蓝天鹏虽然这匹红马,但却尚未十分注意,尤其方才上马时,它既不跳跃人
立,也没有发出号叫。

  这时听双掌震寰宇一说,不由才格外对它注意,低头一看,发现血火龙嗒嗒
轻骑,显得十分温驯,看不出什么暴烈个性。

  一旁的双掌震寰宇哈哈一笑说:「少谷主,这种宝马,动时如脱兔,静时如
处子,但是当它发起性子来,除非骑主高明的人,很难驾御。」

  说此一顿,又神秘的一笑说:「这匹马,我家龙头爱惜得有些出奇,除非参
加每一度的黄山大会,绝少骑它,皇甫姑娘居然先赠温玉扇,又赠宝马,她的心
意不用老朽说,少谷主也该明白了。」

  蓝天鹏愉快的一笑说:「当然,她是我师伯的首席大弟子,又是大师姐,我
是他们的师弟,两位姐姐对我,自然爱护有加了。」

  双掌震寰宇听得霜眉微皱,不自觉的问:「皇甫欧阳两位姑娘的感情很好,
少谷主知道吗?」

  蓝天鹏毫不迟疑的说:「那是当然的了。」这时眼前一亮,不远处已是隧道
出口,四名劲衣大汉已清晰可见。双掌震寰宇的两道霜眉更紧了,不由继续说:
「皇甫欧阳两位姑娘,有一个共同誓言,少谷主可知?」

  蓝天鹏含笑摇头说:「您是指?」

  双掌震寰宇解释说:「她们曾对天重誓,终生厮守,共事一夫。」

  蓝天鹏笑着道:「那是当然的事嘛,为了一辈子不分离,只好嫁给一个丈夫
了,可不是?」

  双掌震寰宇听得一愣,正待说什么,已到隧道出口。一出隧道出口,视线立
即变得广阔,眼前是一座植满树木的弯曲获谷,连环曲折,不知道通向何处。进
入树林,两人再度催马疾驰。双掌震寰宇不时看一眼,似有什么话要说。

  又经过一道狭谷后,蓝天鹏也发觉双掌震寰宇有话要与他说,似乎又不便直
说,因而含笑的问:「总堂主有什么话要问我吗?」

  双掌震寰宇一笑说:「没什么,老朽只是想问问少谷主在冷香谷时,蓝老英
雄可曾为少谷主定了亲事,因觉冒昧,所以一直未敢启口。」

  蓝天鹏一听,这才惊然惊觉双掌震寰宇的问话,必是有原因的。他含笑说:
「家父因我年未弱冠,且仍在勤练武功之际,不宜谈及婚事……」

  话未说完,双掌震寰宇已颔首安心的说:「那就好了。」

  蓝天鹏注意到了双掌震寰宇话的意思,是以继续道:「但在家父和我姑母的
意思,一等我年满二十岁,便和表姐萧琼华完婚。」

  双掌震寰宇听得心头一震,不觉关切的问道:「这件事,我家两位龙头知道
不?」

  蓝天鹏笑道:「紫姐姐和慧姐姐已经知道,我已取得她们的谅解,总堂主,
谢谢您对我和两位师姐的关心,到时候一定请您喝喜酒。」蓝天鹏这时已经完全
明白了双掌震寰宇的意思,他肯定是看出了皇甫慧和欧阳紫对蓝天鹏的意思,所
以很关心。

  双掌震寰宇一听,哈哈笑道:「这么说是老朽多操心了,有少谷主这席话,
老朽也放心了,也替两位龙头高兴。」

  由于走的是捷径,红日刚刚隐没在地平线,两人已到山下。

  双掌震寰宇一直将蓝天鹏送至官道上,才抱拳谦和的说:「谨祝少谷主,早
日截住兰香姬,尽快转回括苍山。」

  蓝天鹏一听,首先道过谢,接着抱歉的说:「我要将兰香姬救下来,但是,
我却不一定转回来。」

  双掌震寰宇听得一愣,不由惊异的问:「为什么?少谷主,难道没有和两位
姑娘谈妥?」

  蓝天鹏黯然一笑说:「亲师这仇未报,毁家这恨未雪,师伯遗志极待宏扬,
实在无心主掌龙凤会。这些苦衷已求得两位师姐谅解,郭总堂主我们后会了。」

  双掌震寰宇听得一愣,待等他定神挥手想说什么时,蓝天鹏的红马已驰至十
数丈外了。蓝天鹏沿着官道直奔西北,他决定先到兰香姬被劫持的大东镇,如果
能在那里得到一些当时被劫持的经过情形,也许有昨利他的追踪。幕色苍茫,官
道上已无行人,血火龙果然是一匹宝骏,放开四蹄,势如奔雷,大地飞旋,两耳
风声呼呼。

  不足一个时辰,前面已出现一片灯火。这时已是定量时分,夜空深遂,满天
繁星,前面村镇的阴影和范围,清晰可辨,显然是座大镇。

  血火龙果然是匹快马,瞬间已达镇前。蓝天鹏游目一看,大镇由南向北,街
道上仍有行人,许多商店仍在做着生意。镇口一家客栈的店伙一见蓝天鹏疾驰而
人,立即拱手招呼。

  「爷,定更啦,住店吧,过了我们大东镇就没宿头啦。」

  蓝天鹏心中一动拨缰回马,飞身纵下地来。店伙一见,立即满面堆笑的奔过
去拉马。蓝天鹏却急忙挥了一个「稍待」的手势,谦和的笑着说:「在下还有急
事要办,只是向小二哥打听一件事情。」

  蓝天鹏先在腰内取出一块碎银笑着说:「这是在下送给小二哥喝茶的。」

  店伙一见,比方才笑得更亲热了,连连哈腰笑着说:「爷,您太客气了,有
什么话您尽管吩咐。」

  说话之间,已将那块碎银接过去放进怀里。蓝天鹏自然的笑一笑,问:「前
几天,有一位身着蓝衫的公子,骑着一匹马,还拉着一匹……」

  话未说完,店伙已恍然笑着说道:「爷,我知道了,那位公子爷碰见几个老
道……」

  蓝天鹏也急忙颔首说:「对对,就是那一位。」

  店伙一听,立即得意的说:「爷,您放心,小的是无功不受禄,我虽然不太
清楚,但小的给你找一位亲眼看见的兄弟告诉您。」说罢,转身奔进店内,向着
帐房的小门大声问:「王先生,张老五在不在?」

  话声甫落,一个高嗓门的声音,回答说:「什么事找我?」

  店伙立即愉快的说:「张五哥,您快来,有位爷找您。」说话之间,一个身
体健壮的中年店伙,已由帐房内神气的走出来。被称为张五的店伙一见拉着红马
的蓝天鹏,立即变了一个卑恭态度,和原先的店伙,并步走出来。

  原先的店伙,一面随着张五前来,一面笑着说:「这位公子爷,前来打听昨
天那位蓝衫公子碰到一群老道的事,赏钱在我这儿,回头咱们俩是二一添作五,
一个人一半分……」说着,在怀里又将那块碎银拿出来,在张五面前晃了晃。张
五见那块碎银足有一两,两眼不由一亮,正待说什么,蓝天鹏早已又取出一块碎
银来,比方才那块还大些。

  于是,一等张五来至近前,立即笑着说:「二位不必分了,这是这位小二哥
的。」

  张五一见,先是惊喜的一呆,接着,双手接过碎银来,连连躬身腰笑着说:
「爷有话尽管请问,要不要到小店内先喝碗茶?」

  蓝天鹏摇首含笑说:「不必了,我们就在此谈吧。」说罢,继续关切的问:
「小二哥,是亲眼看到我那位兄弟,被一群恶道强迫离去吗?」

  店伙张五立即变得一本正经的说:「是的,那天午夜是小的在此招呼客人,
不一会被发现一位年约四十余岁的道人,还率领着另外三外道人和一名穿灰绿长
衫的中年人……」

  蓝天鹏听得心中一动,立即关切的问:「他们来是有没有宿店?」

  店伙张五摇摇头说:「他们来时,都骑着快马,到达这儿的时候,就统统停
了下来。那位头上带着金暂的老道,忿忿的说,奇怪,如果此地再没有,只有去
仙居城了。」

  跟在那位道人马后穿长衫的中年人说:「三道爷,小的亲口听兰姑娘说,要
先去仙居找严七爷。」

  那位头插金簪的老道,又望着一个头上有银簪的老道说:「松峰,你去镇北
口守着,我去镇外等。」

  金簪老道说罢,纵马就奔向镇口,那位银簪的老道刚则拨转马头,那位金簪
老道突然勒马回身大声说:「松峰快去,可能是姓兰的。」银簪老道四人一听,
纷纷纵马奔向镇口。又待了一会,却来了一位蓝衫公子,还带了匹空马,那个头
插金簪的老道,立即纵马迎了上去。

  蓝天鹏听至此处,不由关切的插言问:「他们可否发生争吵?」

  店伙张五,立即连连颔首说:「有有,不过他们争吵些什么,小的因为正在
招呼客人,没有听清楚。」

  蓝天鹏转首看了一眼七八丈外的镇口,觉得张五没有说谎,这么远的距离,
一般人在工作的情势下,是不容易听到别人谈话的。是以,继续关切的问:「后
来他们怎样了?」

  店伙张五继续说:「小的一面招呼客人,一面不时看一眼他们,希望他们能
来小店打尖。有一次,小的刚一转头,却见那位头插金暂的老道,满面怒容,押
鞭打了那个穿长衫的中年人一下并怒声说,原来是你这狗才惹的祸。」

  话未说完,头有银暂的老道,突然撤剑怒声说:「胡虎,分明是你替三清观
去胡为,还敢冤你家二爷。」说着,挥剑就向那人斩去。那位蓝衫公子一见,突
然怒斥说:「松峰住手。」那个被称为松峰的银谷老道,吓得赶紧放下宝剑,垂
头不语。

  那位蓝衫公子,却怒目继续说:「松峰,将这厮的武功废了,我要留他的活
口去见我堂大哥的!」

  那个叫松峰的老道刚要动手,那个头上插着金簪的老道,已抢着说:「让我
来。」说着,就在那个长衫中年人的身上,摸了几下……

  蓝天鹏一听,心知不妙,不由急忙插言问:「他们去了哪个方向?」

  店伙张五说:「去什么地方不知道,但那位蓝衫公子爷,似乎坚持要去找一
个姓严的。」

  蓝天鹏一听,断定他们必是去了仙居城去找严七,是以,向着两个店伙一挥
手,谦和的说:「两位小二哥,多谢了。」说罢飞身上马,纵马直向正北驰去。

  这时,街早虽然仍有二五行人,而许多酒楼客栈,仍在做着生意,但较之方
才来时,似乎冷清多了。蓝天鹏看了这情形,心中不禁暗自焦急,他深怕赶到仙
居进不了城门。心念间已出了镇口,举目一看,只见西北方向,升起一蓬微弱光
亮,他断定那里就是仙居城了。蓝天鹏再去仙居城有两个原因,其一,是去那里
再探听一下兰香姬离去的时间方向,以便正确的追赶。

  其二,假设了净果真与厉山双魔私交很好,他必然没有废除那个中年人胡虎
的武功了,而中途放那厮逃跑,令兰香姬在玉虚面前没有人证。当然,了净也不
会准许兰香姬去找严七,假设,严七不知道兰香姬被劫持,他仍然等在仙居城。

  蓝天鹏反复想着心思,不觉仙居城外的灯光房影已在眼前。这时,他对血火
龙的惊人神速,业已深信不疑,十二里路跑下来,尚不足半个时辰。到仙居城外
的东关大街上,虽然初更已过,但街上的热闹情形和行人,却较大东镇多多了。
蓝天鹏进街下马,沿街前进,每逢客栈便打听兰香姬等人和严七的行踪,但是,
所有的店伙都是摇头回答:「没看到。」

  直到靠近城门的最后一家客栈,依然说没有看到这批人由店前经过。由于城
门已经关闭,蓝天鹏无法进城,只得住进最后一家大来店。

  蓝天出为了办事方便,特地选了一个偏静独院,仅要一壶香茶,亲叮嘱店伙
好好照顾马匹,未经招唤,不准前来打扰。这是店伙求之不得的事,掩上院门,
迳自去了。

  蓝天棚一等店伙走后立即走出房来,他决心进城去找索子鞭,因为,他断定
严七仍在城内等候着兰香姬。于是,走至院前,略微一长身形,眼部仅仅看到院
外,发现院外寂静无人,而数尺之外,即是店墙。蓝天鹏看罢,一提真气,飘然
斜飞,凌空越过夹直,直落店外。

  店外是一道黑暗小巷,寂静无人,而小巷的尽头即是城墙和护城河。蓝天鹏
一个起落,已到了巷口,探首向外看,巷外虽是一条河边车道,但却寂静无声,
没有一个人影。于是,抬头再看城上,除箭楼下两三个明亮枪头和红缨高了箭垛
外,其余地方,根本没有官兵巡逻。

  蓝天鹏略再迟疑,飞身过河,腾空飞上城垛,越过两丈宽的城墙直落城内,
立即进入一条小街道。小街道上已没有灯光,仅有小贩行人。

  蓝天鹏顺着小街向乐关大街走去,他断定索子鞭严七,由天台前来仙居,虽
然应该进北关,但一般等人,多习惯在来人前方的方向街口上,找一家明显的客
栈住下来,以便来人容易找到。索子鞭严七,知道他和兰香姬去了龙凤会的总坛
括苍山,严七先的客栈,必是东关城外街上的客栈里没有,一定在城里面。

  心念间,已到了东关大街上,游目一看,目光不由一亮。城门虽然已关,但
大街上依然热闹,西街茶馆内,说书唱戏,豪名产酒楼上,猜拳行令,广场夜摊
上,尽是人群。蓝天鹏断定严七绝不会在街头的小客栈内等候,因为,在,他的
想象中兰香姬必然和他蓝天鹏一块前来仙居城。但是,蓝天鹏仍怕错过了原则,
依然到街口一家较小客栈问了问。

  果然不错,一连问了三家皆无此人,但在第四家大客栈廉设着豪华酒楼「兴
隆轩」的一家门前一问,店伙立即笑着说:「您可是蓝公子?」

  蓝天鹏听得心中一喜,不由颔首回答说:「不错,在下正是姓蓝。」

  店伙赶紧躬身肃手,笑着说:「爷,您请进吧,严爷早有交待。」说话之间
一面在侧引导,一面含笑解释。

  蓝天鹏懒得多说,只是不时颔首,以示会意。这座客栈,规模的确宏大,穿
过两重大门,即是一栋栋的花园独院。又经过两处花园独院,店伙才举手一指前
面门下悬着纱粉的独院说:「爷,就在这里了。」

  蓝天鹏一看,不由大感意外,在朱红的院门两边,竟是雪墙绿瓦,在院外,
仅能看到一座精雅小楼,连接着一栋曲阁,阁和楼内,仅有暗淡灯火。这等富丽
的独院,这座大客栈里竟有三四栋之多,看来,这也许是仙居城内最堂皇的一家
大客店了。

  打量间,已到朱门下,店伙首先急不登阶,在雪亮的门环上扣了两下,「铃
铃」两声,立即有一个清脆的女孩声音问:「谁呀。」

  店伙一听,立即愉快的高声说:「小荷叶,快开门,是蓝公子爷来了。」

  门内女孩应了一声是,想是急步走来。但是,就在这时,门内突然响起一阵
急速的衣袂破风声!紧接着,门闩声响,开门的竟是神色惊喜,目光炯炯,一身
灰衣的索子鞭严七。蓝天鹏一见严七飞向出来开门,看情形,他已经听到了兰香
担被了净等人持转回崆峒山中。于是,急忙拱手,含笑说:「严世伯……」

  话刚开口,严七已有些焦急的说:「少谷主,您得正好。」说罢,向着店伙
挥了一个离去手势,立即向蓝天鹏肃手请进。

  蓝天鹏觉得事态严重,也不谦逊,登阶走进门内。一个十四五岁的绿衣小侍
女,立即将院门关上。门内是一座爬满了藤萝的迎壁,院中植满了鲜花,扑鼻的
芬芳气息。绕过迎壁,院中仅有一座曲阁,阁的尽头,即是那座小楼。

  小楼虽然不大,但却高出曲阁一层,而是令蓝天鹏迷惑的,是小楼的第三层
上,原是暗淡的灯光,这时却光明大放。到达灯光通明的阁厅门前,严七立即肃
手说:「少谷主咱们到阁上谈。」

  于是,走进阁厅,沿着梯登阁,这时,阁楼上的灯火也已大亮,一个身穿黄
衣的小侍女,上在梯口上迎接。

  登上阁楼,设备尤为豪华,锦墩玉桌,山水壁画,大幅猩红线毯铺在地下,
精致纱灯就是有八盏之多,而且,栏台前门大开,城中夜景,连云房面,均可目
览。索子鞭严七,急忙肃手,请蓝天鹏上座。蓝天鹏再三推辞不过,只得坐在上
首锦墩上。

  严七却在一侧的锦墩上落座,他向蓝天鹏有些意外的说:「没想到少谷回来
得这么快。」

  蓝天鹏见严七一直没有问起兰香姬,而且兰香姬没有和他蓝天鹏一起回来,
他也未感意外愈加证实严七已知道了兰香姬被劫持的事。于是欠身回答说:「小
侄是听到兰姑娘被了净劫持前往一崆峒山的消息,才急急赶来。」

  严七霜眉一蹩,不由迷惑的问:「少谷主是怎的知道的?」

  蓝天鹏立即回答说:「小侄是听龙凤会的人谈起,才知道的。」

  严七所得神色一惊,不由急声问:「少谷主已去过了龙凤会?」

  蓝天鹏颔首说:「是的,小侄午后才离开括苍山,一刻之前才到达城上。」
话声甫落,东面通至小楼上的楼梯上,已传来一阵环佩叮叮声。

  蓝天鹏听得心中一惊,不由循声转前。转首一看,星目倏然一亮,顿时愣住
了。蓝天鹏的确看呆了,扶下来的美丽少女不是别人,正是传说被了净劫持前往
崆峒山的兰香姬。

  细看兰香姬,肤如凝脂,貌若娇花,高挽的秀发上,缀着珠凤金花,微垂唤
首,似羞似笑,真是美极了。兰香姬走下楼来,才自然的抬起头来,一见蓝天鹏
看呆了,芳心一甜,不由举袖掩口,「噗哧」笑了。

  蓝天鹏急忙起身,微红着俊面强自解释说:「听说兰姐姐被了净强迫转回崆
峒山,这时乍然见兰姐姐在此出现,小弟一时间闹糊涂了。」说话之间,兰香姬
已走至近前,蓝天鹏急忙走到下首绵墩前。

  兰香姬一见,立即娇声笑着说:「鹏弟弟,你是客,你应当上坐。」

  蓝天鹏则含笑谦逊说:「你是姐姐,你应当上坐。」兰香姬娇靥微红,唇绽
羞红,深情的看了蓝天鹏一眼,也不再推辞迟,迳至蓝天鹏刚才坐过的锦墩前坐
下。

  静立含笑的索子鞭严七,仅愉快的站在一旁观看,直到蓝天鹏和兰香姬,双
双人座,自己才坐下来。这时,绿衣小侍女,已由楼下端上三杯特煮的清茶,分
别放在蓝天鹏三人的面前。蓝天鹏首先关切的问:「兰世姐仍在此地,莫非那项
消息是误传不成?可是大东镇的一家店伙,却曾亲眼看到了净和姐姐发生争执的
情形……」

  兰香姬未待蓝天鹏话说完,已黯然一叹说:「事情是千真万确,只是我甩脱
了了净没有去罢了。」说此一顿,以懊恼的目光看了蓝天鹏一眼,继续说:「那
夜在天聪庄救下蒋姑娘,就该让你将历山兄弟的心腹爪牙胡虎掌毙在当地,不但
可免了厉山兄弟之死,也就没有了这麻烦事。」

  蓝天鹏也有些懊恼的说:「当时厉山双魔前去天聪庄找姐姐时,我们就该想
到那个叫胡虎的人,可能会在暗中偷窥……」

  兰香姬立即忧郁的说:「我不怕他偷窥,我担心的是他看出我和厉山兄弟交
手时,剑下留情是别有用意的,那样就糟了。」

  蓝天鹏自然知道她说的是那七个剑式的事,因而也担心的说:「果真是那厮
看出来,兰姐姐,该怎么办呢?」

  兰香姬又有些得意的笑一笑说:「现在我已不为此事担心了。」

  蓝天鹏立即不解的问:「为什么?」

  兰香姬淡雅的一笑说:「我当时一见了净率领着松峰等人在大东镇等我,我
便知道你掌毙厉山兄弟的事,被了净他们知道了。」说此一顿突然望着蓝天鹏,
正色问:「了净和厉山兄弟的私交特别好,你可知道?」

  蓝天鹏怕节外生枝,影响了兰香姬继续说下去,只得摇摇头,说:「小弟不
知。」

  兰香姬又继续说:「历山兄弟虽然被我大堂哥驱逐下山,但他们和了尘、了
净两人在暗中仍有联系,而且私交很好,这一点我大堂哥虽然听说了,也假装不
知道。」

  蓝天鹏一听,不由关切的问:「这么说,玉虚上人如果知道了厉山兄弟被小
弟杀死,必然震怒,派出大批高手与小弟为敌了。」

  兰香姬故意冷冷一笑,说道:「他们对你怀有敌意,早在高家楼之后就开始
了。」说此一顿,立即转回话题:「不过,这一点我并不担心,我最怕的是胡虎
那厮跟我一同转回崆峒去。」

  蓝天鹏一听,不由迷惑的说:「奇怪,听那个店伙说,姐姐当时曾叫松峰废
了胡虎那厮的武功,而且,还坚持带回崆峒总坛去见玉虚上人呀?」

  话未说完,兰香姬已笑了,同时有些得意的说:「别人是欲擒故纵,而我却
恰恰相反,我欲纵故擒……」

  蓝天鹏听得心中一动,立即压低声音说:「姐姐是有意要放胡虎逃跑?」

  兰香姬含笑点头,得意的说:「不错,我先批露出厉山兄弟调戏蒋姑娘,又
派胡虎前去施用下流手段暗人迷香,企图将人掳至天台天清观……」说此一顿,
又望着蓝天鹏,正色说:「鹏弟弟,这件事若让我堂哥知道,你可知松峰犯了什
么罪?」

  蓝天鹏只得摇摇头说:「小弟不知。」

  兰香姬立即正色说:「他要被抽筋剥皮,直到血流干涸至死,所以,当我提
出历山兄弟和胡虎的行为时,松峰故装顿时大怒,立即拨剑要杀了胡虎灭口。」

  蓝天鹏一听,立即十分不解的问:「姐姐,就让松峰把那厮杀了不好吗?你
何必再阻止?」

  兰香姬芜尔一笑,说:「如果让松峰杀了胡虎,姐姐哪里还能悠闲的坐在这
家客店里等你?」蓝天鹏听得一愣,闹不清是为了什么。

  兰香姬继续说一笑说:「了净是松峰的师父,他当然会卫护自己的徒弟,所
以,我当时要松峰破了胡虎的武功,而了净却抢先在胡虎身上点了两下。」

  蓝天鹏一听,不由迷惑的问:「了净为什么抢着动手?」

  兰香姬一笑问:「你以为了净真的会废了胡虎的武功?他担心的却是握松峰
真的破了胡虎的武功,而我,也正希望他如此。」

  蓝天鹏有些不解的问:「松峰作假与了净作假有什么不同?」

  兰香姬正待解释,一旁的严七却抢先笑着说:「松峰见了我家姑娘要喊九师
祖,他犯了锗,我家姑娘,可以报请玉虚上人发落,了可以当场将松峰处死。如
果了净犯了错误,加之他一大把年纪,而又是上人的弟子,我家姑娘自然不能说
什么,只能报告上人处置,谷主您还不清楚,上人护短可是出了名的。」话未说
完,兰香姬的面色大变,倏然立起,脱口急呼:「啊,金钱无影。」

  蓝天鹏心中一惊,急忙起身转首,只见一个以特制金氅罩住面目全身的人,
赫然立在七八丈外的房面上,正以利刃般的目光,身着阁内看。一看那种目光,
蓝天鹏便知道了对方忿怒已到了极点的,只是他分不清是皇甫慧,还是欧阳紫。
对面的金氅人,见蓝天鹏站在天仙子般的兰香姬身畔发呆,而不招呼她,气得一
跺小剑靴转身向东驰去。

  蓝天鹏心中一惊,不由脱口急呼:「姐姐请止步。」急呼声中,飞身纵出,
直向金氅人追去。

  兰香姬和严七,见蓝天鹏呼金线无影姐姐,两人闹不清是怎么回事,但却本
能的展开轻动,急向蓝天鹏追去。两人的抬头再看,只见前面的金线无影,身法
逾电,只见她的身形,宛如一道划空金线,凌空飞越城上,划了一个弧形,直落
城外。

  兰香姬和严七,的确看得吃了一惊,这身法真是出人意料的神速,她能够被
武林誉称为金线无影,决不是浪得虚名。但是,在身后尽展轻功追赶的蓝天鹏,
见对方轻功身法那等奇快,他已断定是皇甫慧而不是欧阳紫了。待等蓝天鹏追上
城头,一道余线已到百丈以外,而且,正以令人难以置信的速度,继续向一座村
要前驰去。

  蓝天鹏看得大吃一惊,不自觉的刹住了身势,望着那一闪已进入树林的年线
发呆,心想:「慧姐姐的轻功,会高得如此骇人?」由于心神恍格,不自觉的自
语说出来。

  也就在这时,黄影一闪,香风袭面,天仙般的兰香姬,已落在他的身边。兰
香姬一落在蓝天鹏的身畔,便迫不及待的问:「你方才喊金线无影什么?」

  蓝天鹏一定神,只得含糊的急声说道:「金线无影是自己人,兰伯母也认识
她。」

  兰香姬听得心中一惊,不由震惊的问:「什么?你说我娘也认识她?」

  蓝天鹏仓促的点点头,说:「我们先去追她,让我追上她再为你介绍。」

  兰香姬立即嗔声说:「人都没有影子了,你还怎么介绍?」

  蓝天鹏定睛一看,可不是,那道金线,早已消失在茫茫星光夜色中。一旁的
索子鞭严七,不由震惊的说:「这身法实在太快了,简直令人无法相信。」

  兰香姬见蓝天鹏仍望着那道金线消失的方向发愣,只昨催促说:「追是追不
上了,我们回去吧。」说着,转首看了一眼城上箭楼方向,继续说:「万一被发
现了总不大好。」

  蓝天鹏指着城外的一片房屋说:「小弟的客栈,就在护城河的旁边,就到我
那边坐一坐吧。」

  兰香姬急想知道蓝天鹏前去括苍山的经过,以及怎的会一下子便和金线无影
搞得如此亲热,因而,毫不迟疑的望着严七,说:「七叔,你先回去吧。」

  索子鞭严七,早已看出兰香姬对蓝天鹏,已经情有独钟。何况,突然间发现
了蓝天鹏,竟呼起金线无影姐姐来了,心情之急切,不安与妒嫉,那是可想而知
的。心念电转,立即笑着说:「我还是赶快回店看看去吧,不要让那两个黄毛丫
头心里一骇怕,跑到前店去还不知胡说些什么?」么字出口,身形已起,展开轻
功,逢向客店驰去。

  兰香姬心中升起一股由妒嫉引起的怒火,不由唉声说:「走哇……」

  蓝天鹏急忙一定心神,轻「哦」了一声,连声说:「好好……小弟带路。」

  话声甫落,身形已腾空而起,足尖一点城垛,身形立变头下足上,一式「苍
龙入海」,迳向护城河的对岸飞去。

  兰香姬一身淑女装束,环佩齐全,即使有这个本领,也不敢。冒这个险,是
以,飞身一眯城垛身形疾泻而下,双足刚达地面,点足再起,直向护城河的对面
飞去。

  也就在她点足飞起的同时,蓝天鹏已到了护城河的对岸。蓝天鹏回头一看,
恰见兰香姬凌空飞越河面,裙飞袖舞,煞是好看,恰似广寒媳娥下凡。兰香姬没
想到蓝天鹏飞降的速度如此快,这时见他目不转睛的向她看,芳心一跳,脸些坠
进河面。所幸,已到河边,惊急间,双臂一振,身形再起,再向河岸上飞去。

  就在这时,亮影一闪,劲风袭面,一双强而有力的手,已将她飞展下落的玉
腕托住。兰香姬虽在惊急飞纵之中,芳心仍忍不住羞得急骤怦跳,娇靥发烧,只
得再提真气,直飞岸上。也就在双足落在岸上的同进,蓝天鹏如影附形般,也到
了她的身边。

  蓝天鹏见兰香姬,娇靥通红,笑着说:「没想到姐姐的轻功如此精绝,竟有
海燕三抄水的内劲。」

  兰香姬一听蓝天鹏夸赞她,心中自然高兴,想到他方才关切的搀扶,芳心一
甜,不由含羞娇笑,轻风缤袖,唉声说:「都是你害得人家。」蓝天鹏看得心中
一荡,就在同时,前面突然传来一声娇哼。

  蓝天鹏和兰香姬一听,同时一惊,急忙抬头,两人脱口一声轻「啊」俱都愣
了。只见七八丈外的房面上,赫然立着两个以特制金氅罩住头脸全身的人,俱都
以充满了妒嫉的目光,向着他们两人看。

  蓝天鹏一看,当知道是皇甫慧和欧阳紫,但是,他对瞬间之前消失在七里外
树林中的那道金线身影,怎的一眨眼之间,又回到东关外的大街上来,的确迷惑
不解?而且,还又带了欧阳紫来?

  而一旁兰香姬,更是闹不清怎的会突然间出现了两三个金线无影?心想,难
道龙凤会有三个人,甚至四人女龙头不成?尤其,方才向蓝天鹏,撒娇使唤,必
然尽人她们两人眼中。立身房面上的皇甫慧和欧阳紫,自然自到了方才那一幕,
在她们两人的心目中,那就是打情骂俏。

  尤其看到蓝天鹏的发愣发呆,而又不向她俩人亲热的招呼,芳心更是生气,
也兼而想到兰香姬的被劫持,完全是崆峒派的诡计。

  因为如果兰香姬被劫持,不可能这么快便将她截回来,他们的会面,显然是
事先早已约定好了会面地点。皇甫慧和欧阳两人一跺脚,飞身向东驰去,身法快
速至极。由皇甫慧和欧阳紫娇哼,以到她们两人转身驰去,只是眨眼之间的事,
也就是蓝天鹏和兰香姬一愣的一刹那。

  蓝天鹏一见,急忙一定心神,脱口急呼:「两姐姐……请止步,请听小弟解
释……」急呼声中,腾身而起,飞身向街屋前扑去。

  兰香姬一听,芳心中也是有气,闹不清蓝天鹏究竟有多少姐姐?是以,也紧
跟身后追去。但是,两人登上房面一看,哪里还有皇甫慧和欧阳紫的影子?蓝天
鹏游目一看,心中十分焦急,他断定两位师姐,必是隐身在房下暗处,因为欧阳
紫的轻功,他是知道的。急切之间,只得以身法步的身法,展开快速变化,希望
在皇甫慧两人躲之处,发现她们。

  蓝天鹏这一展开身法,宛如神奇的「大移挪」,加之心中急切要找到她们,
是以,尽展轻功和内力!只见房面上,倏忽三五亮影,倏忽七八道雪白亮影,刹
那间变成二三十个蓝天鹏,最后,终于幻成无数个连锁般的银圈银虹。立在房面
上的兰香姬,起先只是惊奇,渐渐,她不禁看呆了,最后,她已不敢张目对视,
头晕心乱,摇摇欲坠。

  最后,她终于忍不住眼前的昏眩,尖声娇呼:「不要……」尖呼方自出口,
娇躯直向房下栽下。闻声察看的蓝天鹏大惊失色,身形一旋,宛如划空闪电,银
光一闪,直射房下。就在兰香姬看看跌至地面的一刹那,蓝天鹏已伸臂将兰香姬
抱住。低头一看,兰香姬凤目紧闭,娇靥苍白,牙关咬得紧紧的。蓝天鹏看了这
情形,顿时惊足了。

  于是,他急忙将耳附在兰香姬酥胸上,凝神一听,心跳迟滞,显然是怨忿忧
急所致,必须为她推宫拿穴才不会伤了内腑。急切问,抱着晕厥的兰香姬,逼向
自己的客店驰去。挑亮,再将房门关上,以防行动时受到突发的干扰。

  诸事已毕,立即地虑凝神,功聚掌心,就在兰香姬的双乳附近,推拿数次,
兰香姬一声「嘤咛」有了呼吸。一会儿,兰香姬才缓缓睁开了眼睛。

  蓝天鹏一见,立即关切的说:「姐姐请安静,最好先徐徐运劝,看看郁气是
否已被驱散?」

  兰香姬看了蓝天鹏一眼,立即闭上了眼睛。蓝天鹏不由关切的问:「姐姐,
你觉得怎样?可是真气尚未畅通?」

  兰香姬伸臂坐起,道:「我已经没事了,现在该谈谈你去括苍山的事了。」

  蓝天鹏知道兰香姬正在为这件事情生气,为了缓和情势他故意笑着说:「还
是姐姐先说完了净挟持你回崆峒的事情之后,小弟再向姐姐述说前去括苍山的事
情吧。」

  兰香姬这时哪里还有心情去讲自己的事?但又不能不说,只得以有些不耐烦
的口吻,匆促的说:「我的事很简单,离开大东镇之后,了净悄悄放走了胡虎,
我也就以没有胡虎作口证,我坚决不去总坛,了净心虚,自知理屈,动强他也不
是我的敌手,因而,已追捕胡虎为由率领着松峰他们走了。」

  说着,又发幽怨娇喷的目光,看了蓝天鹏一眼,继续嗔声说:「我想,你也
许会来找我,所以我和严七叔决定在仙居等你半月,没想到你来得这么快。」

  蓝天鹏赶紧解释说:「我是听龙凤会的人前去报告……」

  兰香姬冷冷一笑说:「方才你说听我被了净挟持回峨蝈的消息,我就觉得奇
怪,这件事你怎的会知道?当然金线无影是你的姐姐……」

  蓝天鹏一听,只得焦急解释说:「不管怎样,小弟听说姐姐被了净挟持了,
很快就赶来了。」

  兰香姬一听,芳心立即升起一阵蜜意,虽然想笑,但仍假装生气的嗔声说:
「现在该你啦?」

  蓝天鹏知道这是问他去龙凤会总坛的事,只得完乐一笑说:「小弟的经过,
更简单……」

  话刚开口,兰香姬已嗔声说:「简单也不至于三言两语吧?」

  蓝天鹏一听,知道兰香姬怕敷衍,是以笑着说:「当然,不过小弟讲完了,
还要去找两位姐姐。」

  兰香姬听得芳心一惊,不由脱口急声说:「你是说金线无影有两个,而且都
是你的师姐?」

  蓝天鹏点点头说:「不错,不过姐姐只能一个知道,包括兰伯母吉前辈在内
也不可告诉的。」

  兰香姬听得心中一动,明眸一转,不答反而问道:「不过,姐姐也有一个要
求,你也必须答应我一件事。」

  兰香姬却凝重的点了点头,说:「姐姐对你讲了,我深信你也不会对别人谈
及……」

  蓝天鹏一听,立即正色说:「姐姐放心,你看小弟可象是长舌之人?」

  兰香姬一听,立即点点头说:「自然是姐姐相信你才对你说,不过,这件事
告诉了你,你一定会义不容辞的答应下来。」

  蓝天鹏一听「义不容辞」四字,知道是正经事,因而也郑重其事的听。兰香
姬正色低声问:「有关我大堂哥将广成子的秘发剑式传授给了因的事,你听说过
吧?」

  蓝天鹏颔首正色说:「一般人都知道嘛。」

  兰香姬黯然一叹,说:「这些事外人怎会知道……都是了尘三人在外面造的
谣,结果反而弄假成真,迫使我大堂哥将剑式授于了了因……」

  蓝天鹏却不以为然的说:「如果没有这件事,了尘他们三人,干什么要造这
个谣言?」

  兰香姬解释说:「最初,我大哥曾将他们四人统统叫至面前,当着他们四人
的面,演了一个剑式,之后,并要他们练习,以便测验他们的领悟力,结果,以
了因的悟性最强,于是大堂哥就大大的夸奖了了因一番,并要了因三人,今后应
该多努力。」

  「自那次以后,了尘三人便无风扑影的四出散播谣言,说我大堂哥故意斥了
尘质资庸俗,将特技传给了因,有意要了因接替崆峒派的掌门人,最初,我大堂
可也许并没有这个意思,自听了外间的谣言后,索性将广成子的秘芨剑式传授给
了因,但绝对没说过要了因接崆峒派的人。」

  蓝天鹏立即接口说:「假设玉虚上人没有偏心,就应该四弟子一并学习,至
于他们学到的多寡,那是他们自己的事。小弟认为,玉虚上人如此作,虽没有说
明要了因接替他的衣体,那也不过是迟早的问题。」

  兰香姬缓缓的点着头说:「我有时也这么想过,但我看得出,一旦真让了因
接了掌门位置,了尘三人必然群起而攻,一致对付了因。」

  蓝天鹏听得心中一动,突然正色问:「了因的看法和想法怎样?」

  兰香姬立即正色说:「了因内心非常苦恼,学剑他当然高兴,但背了一个企
图争夺掌门人的名义,自然对学剑也就不感兴趣了。他对我大堂哥不公然否认的
态度虽然不以为然,但却不敢直说。他希望按武林规矩行事,崆峒派的掌门人了
尘接管,不管了尘多么狡诈阴险,是他的份,就由他干。」

  蓝天鹏剑眉一整,似自语,又似对兰香姬说道:「这么说了因的为人还不错
嘛。」

  兰香姬正色说:「人品、心地都称得上正直,也正因为如此影响了他练剑的
进境,这也是他剑术稍逊于我的原因。」

  蓝天鹏立即关切的问:「听说了因现在正在坐关。」

  兰香姬凝重的点点头说:「我大堂哥看出他的火侯还不够,所以才要他坐关
自修。」

  蓝天鹏会意的一点头,立即拉回话题说:「我们说了半天,仍没有谈到你要
我答应的事情。」

  兰香姬不照一眼,假装唉声说道:「我说了半天,你还没有听出我要帮什么
忙?」

  蓝天鹏听得心中一动,不由恍然似有所悟的说:「你要我帮了因夺掌门的位
子?」

  兰香姬立即正色说:「不是要你帮了因夺取什么,而是,要你支持了因,揭
破了尘等人的阴险诺诡谋。」

  蓝天鹏立即不解的问:「你是说要我一个人?」

  兰香姬立即深情的睐了一眼蓝天鹏,正色说:「当然是我们两个。」

  蓝天鹏关切的问:「了尘他们有什么阴谋诡计?」

  兰香姬立即笑着说:「不是姐姐卖关子,这件事我正在深入侦破,到时候只
要你帮助我,心定成功。」

  蓝天鹏颔首说:「小弟当然支持姐姐。」

  兰香姬一听,立即兴奋的说:「好,我们就这么决定,现在谈谈金线无影的
事了,不管什么秘密,姐姐保证守口如瓶,包括我大堂哥和我娘在内。」

  蓝天鹏立即安心的一笑,说:「我离开你后直向正南驰去,不久便到了一处
渡,就在一家早点小店里,遇到了你曾经和他我过手的白玉甫……」

  兰香姬一听,立即正色插言说:「那一定是先安排好的,故意在那里与你相
遇。」

  蓝天鹏听得心中一惊,觉得兰香姬的确有丰富的处事经验,因而颔首说道:
「不错,在当时小弟并不知,但已对她们提高了警惕……」

  兰香姬有些迫不及待的问:「她是不是金线无影本人?」

  蓝天鹏为了银衫剑客坐化的消息,武林中尚没有几个人知道,虽然兰香姬已
保证代为守秘,但他仍含糊说:「不错,她只是外间传说的金线无影之一……」

  兰香姬却迷惑的插言问:「她们为什么要两个人,扮演一个人?」

  蓝天鹏想了想,说:「这也是控制龙凤会的一种手段吧。」

  兰香姬有些不耐的说:「你还是谈谈怎的会是你的师姐吧,据我所知飞云绝
笔丁大侠只收你一个徒弟,在你以前,根本没收过女弟子。」

  蓝天鹏含糊的说:「她们都是师门的师姐……」

  兰香姬更加迷惑的说:「可是令师母陈天丽,除了一个女儿丁梦梅外,也没
有收女徒呀。」

  蓝天鹏见兰香姬对他的师门底细摸得十分清楚,当下也没有隐瞒,将真相告
诉了兰香姬。兰香姬进一步问道:「她们没有要你留下来共掌龙凤会。」

  蓝天鹏毫不迟疑的说:「那是当然的事……」

  兰香姬一听,花容立变,不由脱口插言问:「你答应啦?」

  蓝天鹏淡然一笑,格外镇定的说道:「小弟既然答应了姐姐,怎能再答应她
们?」

  兰香姬一听,娇靥绽笑,芳心狂喜,由心坎里升起一阵浓浓蜜意,不由深情
的照了蓝天鹏一眼,娇羞的问道:「你说的这些话,可是真的?」

  蓝天鹏一听,不禁有些啼笑皆非,只得含笑正色说:「我现在不是就坐在你
的面前吗?你说是不是真的?」

  兰香姬满意的点了点头,又关切的问:「你待会儿怎样去找你的两师姐?须
知,我不愿你因为我而伤了你们师姐弟间的和气。」

  蓝天鹏一想到方才皇甫慧和欧阳紫负气驰去的情形,两道剑眉立时蹩在了一
起,久久,才黯然说:「我想她们一定在怀疑,有关了净挟持姐姐前去崆峒山的
事,是我们事先安排好的预谋。」

  兰香姬一听,立即不以为然的说:「这一点你大可不必忧急,江浙皖赣是她
们龙凤会的势力范围,每一个乡镇都有他们的眼线潜伏,了净和我的行动,早在
他们的监视中,否则,我被了净挟持的事,也传不到你的耳朵里。」

  蓝天鹏一听,不由精神一振,不自觉的脱口说:「对,姐姐说得有道理。」

  兰香姬见蓝天鹏一听说金线无影不会误会,精神立时振奋,芳心多少有些醋
意,因而,不自觉的冷冷的问:「你高兴什么?」

  蓝天鹏听得一愣,知道兰香姬吃醋了,他也感觉到要把话说清楚,所以他正
色地对兰香姬道:「兰姐姐,我有事情要告诉你。」

  兰香姬道:「你说吧。」

  蓝天鹏道:「兰姐姐,我要告诉你的是,我的两位师姐与姐姐一样……」

  当下,将皇甫慧和欧阳紫的事情都说了,甚至连萧琼华、丁梦梅、高莲英等
都说了。兰香姬听完,沉思了一会儿,蓝天鹏是心中惴惴,因为他担心兰香姬心
中不快,由此影响将来闺房之中的和睦,那就不好了。

  兰香姬抬起头道:「鹏弟弟,你是不是很担心我生气。我知道,我刚才是有
点吃醋,但是我想了一会儿,我发现我太自私了。就说你的两位师姐吧,她们为
了成全你,费尽了周折。而我却还在吃她们的醋,真是太惭愧了。以前我是不知
道,现在知道了,我真是感觉很惭愧,我觉得不配做你的妻子。弟弟,现在我明
白了,要做你的妻子,第一就是不能吃醋。弟弟,你放心,我以后就不会了。」

  蓝天鹏高兴地道:「兰姐姐,谢谢你,其实应该惭愧的是我,我不能给你们
完整的爱。」

  兰香姬道:「我想通了,象你这样集天地灵气于一身,任何一个女孩子都无
法抗拒你。若有一个女孩子独霸你,她会遭天谴的。弟弟,只有你心中有姐姐,
姐姐就满足了,姐姐不计任何名分。」

  蓝天鹏激动得将兰香姬拥在怀里,亲吻起来,以实际行动答谢她的厚爱。半
晌,兰香姬挣脱开来,对蓝天鹏道:「弟弟,两位姐姐对我们有些误会,你还是
赶紧去找她们吧。这么久你没有去找她们,她们会不会一气之下早走了呢?」

  蓝天鹏说道:「不管如何,小弟仍要在东关附近找一找她们,姐姐你呢?」

  兰香姬想想道:「那我就先走了,记得代我在两位姐姐面前多美言几句。」
说罢起身。

  蓝天鹏立即起身问:「姐姐是否仍回崆峒去。」

  兰香姬毫不考虑的说:「当然,你是不是仍要去见我大堂哥?」

  蓝天鹏也毫不考虑的说:「一切按照姐姐的计划进行。」

  兰香姬一听,这才满意的甜甜一笑说:「一言为定,我走了。」了字出口,
飞身已纵出门外,纤腰一挺,直飞房面。

  蓝天鹏紧跟而出,也飞身纵落在房面上。

  兰香姬再向蓝天鹏回眸一笑,轻声说了声「再见」,展开轻功,直向城前驰
去!蓝天鹏含笑而立,挥手示意,目送兰香姬飞驰离去。直到兰香姬像凌空仙子
般,飞上城头,回身挥手,闪身进入城内,蓝天鹏才怀着茫无头绪的心情,向东
驰去。他知道找皇甫慧和欧阳紫的希望很渺小,但他又不能不找。是以,每一至
一个较高的房面,他便停下身来察看。

  蓦然,他发现东北角的城头上,金丝一闪而没。

  蓝天鹏心中一惊,展开轻功向前追去。他对方才那丝金丝一闪,是否就是皇
甫慧和欧阳紫,他毫无一线把握,因为他太急切希望金线出现,也许是希望幻出
的变化。刚刚沿河和北追赶,蓦见东北城头上,两道金线同时出现,也是一闪不
见。

  蓝天鹏一见,信心大增,他断定方才没有看错,是以,尽展轻功向前追去。
飞驰中,他也不禁有些迷惑,方才他明明看到一道金丝一同,怎的会眨眼之间,
皇甫慧和欧阳紫又在城内同时出来?

  继而一想,恍然似有所悟,同时也着这吃了一惊,第一次发现的那道金线,
想必是最近也穿着特制金维,冒充金线无影的那人。如此一想,不由惊出一身冷
汗,如果他在城内客栈发现的一人,就是冒龙凤会女龙头的人,皇甫慧和欧阳紫
即使追上,恐怕也非她的对手。仅以轻功而论,皇甫慧两人就要技逊一筹。

  心念间,已到了城角下,为了察看三人驰去的方向,只得飞身纵过护城河,
腾空飞上了城头去。

  游目一看,星目不由一亮,二三里外,果然有三道金线,风驰电掣般向着正
北急急飞驰!但是,蓝天鹏看得出,前面的那道金线人影,果真就是他方才在客
店追出城外的那人,对方显然没有尽展轻功。如果,一直保持着一段距离,既不
愿逃走,也不愿被追及,只是若即若离,显然是诱敌之计别有目的。

  蓝天鹏心念及此,暗暗焦急,他深怕皇甫慧和欧阳紫有失,不由飞身下城,
纵过护城河,竭力追去。但是,当他想到冒充金线无影的那人,在看到他和兰香
姬的一刹那,目光中也充满了怨忿怒气,那又是什么道理?继而一想,恍然似有
所悟,那个冒充金线无影的人,必然也与他蓝天鹏相识。否则,便不会在阁外窥
看,更不会生气离去。

  但是那人是谁呢?看身段高矮,可是个女子,但男子身材不高的也有的是。
心念间,蓦然传来阵飞旋的衣袂破风声。蓝天鹏心中一惊,急忙定神,前面已到
了一座稀疏枯林,树上的细枝和地上的倒树,大都被樵夫砍去,仅剩下光秃秃的
干枯树身。

  而无数盘旋飞舞的闪闪金影,都在稀疏的枯木间,闪电飞驰。蓝天鹏急忙凝
神细看,发现飞驰中的两人,只是用特别身法搏斗,并没有撤剑,显然都猜到了
对方是有渊源的人。一旁站着一人,不知是欧阳紫还是皇甫慧。根据旁边站着一
人的目光,显然也分不出场中的两人,哪一个是自己人。继而凝目观看,恍然大
悟,他认为站在一旁的欧阳紫和皇甫慧,分不出场中的人谁是谁,那是错误的。

  因为,闪电飞旋的两人中,其中一人用的是金刚降魔宝录上的身法步,那人
显然就是皇甫慧和欧阳紫。但是,另一人的身法,也极为神奇,虽然不是金刚降
魔宝录上的身法步,但却与身法有异曲同工之妙。根据那人旋飞自如的身法,轻
功显然较皇甫慧和欧阳紫要高一筹,但那人却没有要出掌攻击的意思。

  打量之间,蓝天鹏已到达树林近前,飞身纵至一株枯树上,就趁旁观的皇甫
慧和欧阳紫转头察看之际,他已脱口急声说:「姐姐请住手,都是自家人。」话
声甫落,盘旋飞舞的两道金影,倏然分开了。

  三个身着一样式,同一质料,而又同是金色大氅的人,分别立成一个「品」
字形。除了左边的一人,蓝天鹏知道是皇甫慧或欧阳紫外,其余两人,究竟哪一
个是冒充金线无影的人,则看不出。但是,三个人的目光,却都是相同的,忿忿
的望着他,没有一个人有发言要向他谈话意思了。

  蓝天鹏看了这情形,顿时愣了,他虽然喊住了她们说是自家人,但是,她们
真的停了手,他又说不出大家究竟是什么关系了。一阵沉默对方六道闪闪生辉的
目光,依然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看。

  蓝天鹏看了这情形,心中突然一动,他觉得最急切的是先查出方才停手的两
人中,哪一个是皇甫慧和欧阳紫。那时再设法侦破另一个人究竟是谁,或擒拿,
或访问,总是要弄个水落石出的。心念一定,他决心利用苦肉计,由树梢上栽下
去,如果是皇甫慧和欧阳紫,必然奋不顾身的扑过来抢救。那时,立在原处不动
的那人,就是冒充金线无影的那人,他便可趁飞身前扑,将她擒住。

  心念之间,他已作出内心痛苦,欲言无语,一脸的委屈之本目。慕地,他身
形一个踉跄,脱口一声惊呼:「姐姐……」姐字方自出口,两眼一闭,一头向树
下栽去。

  就在他翻身下栽的同时,三个金缕女子竟吓得同时娇声尖呼:「鹏弟弟。」
娇呼声中,同时向栽向地面的蓝天鹏扑去中间一人,身法奇快,虽然距离较远,
但竟穿过皇甫慧和欧阳紫之间,第一个先伸臂将蓝天鹏接住。

  蓝天鹏一经被人接住,正待挺身跃起,但是,他的黑憩穴上,却被接住他的
那人点了一指。所幸蓝天鹏已开始练习移穴功,虽然尚不能移动穴道,但却有了
一些抗力,只是似睡非睡,没有完全进入晕睡状态而已。

  这时自觉被人点了穴道,心中着实吃了一惊,反抗无力,只有任凭接住他的
人,抱着他风电掣般驰去。同时,扑向蓝天鹏的皇甫慧和欧阳紫一见,俱都大吃
一惊,不由厉声怒叱:「将人放下,将人放下。」娇叱声中,两人尽展轻功,奋
力向前追去。

  但是,抱着蓝天鹏的金氅人,身法太快了,虽然最初只有一丈之差,但在接
人之后,却突然拉远了数丈,而且愈追愈拉远了距离。皇甫慧和欧阳紫一见,又
惊又急。虽然她们看了对方穿的金大氅,断定极可能是有渊源的人,但对方也呼
蓝天鹏为「鹏弟弟」,却令她们费解又迷惑。

  两人不停的在心里问:「这个身穿金氅的,轻功奇绝的人究竟是谁呢?对方
为什么要趁机劫走鹏弟弟?」

TOP

0
             第十三章 亲人重逢

  托抱着蓝天鹏急急飞驰的金氅人,不时回看一眼皇甫慧和欧阳紫,这时见她
们两人穷追不舍,不由暗暗焦急。因为,她关心怀中的蓝天鹏,深怕他穴道被制
过久,而影响了他的身体,是以,只得尽展轻功,直向正西城角驰去。

  追在后面的皇甫慧和欧阳紫,见前面电掣飞驰的金氅人两臂还抱着一个人,
尚且被她愈拉愈远,两人的芳心中,自然又急又气。尤其,鹏弟弟绝不能让对方
掳去,否则,一年多来的心血,精力,岂不付诸流水,而最重要的还是鹏弟弟的
安危。

  这时见前面的金氅人直奔正西城角,显然是企图以城墙为掩蔽,或是进城,
或是躲进隐蔽之处。皇甫慧和欧阳紫,在当今武林中,素以轻功高绝著称,这时
竟被一个冒充他们的人,反而将她们抛在身后。而且,还托抑着蓝天鹏,这若是
传扬开去,还有何颜面回到总坛主去见所属的那些人?

  心念至此,不但竭尽全力追赶,而且,不管对方那人是谁,必须设法将她拦
住。念及至此,向着欧阳紫一挥手,急声说:「紫妹妹,你先监视,我在她身后
盯着追去了。」如此一吩咐,其中一人,直向就近的北城墙前驰去,显然,奔向
城墙的是欧阳紫,跟在金氅身后的是皇甫慧。

  前面飞驰的金氅人回头一看,自然明白了两人的意图,心中不由暗喜,突然
施展奇特身法,竟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射进连着西关城外大街的茂林内。金氅人
一进入茂林,再不迟疑,反而蜇身向北疾驰。前进约二三十丈,即见一座建于林
空中央的篱墙茅屋。

  金氅人来至近前,毫不迟疑的飞身纵进院内。院内仅三栋茅屋,俱都一片漆
黑,房内的人,显然都已经入睡了。金氅毫不迟疑的抱着蓝天鹏,迳向西面的一
栋茅屋门前走去,好似回到自己的家里那样,用足尖抵开虚掩着的门走了进去。
就在她走进房门的同时,上房茅屋内,已传来一个内力充沛,而又低沉的慈样声
音:「是萧姑娘回来了吗?」

  金氅人一听,立即恭谨的应了声:「是的,江前辈。」说罢,以肘轻掩门,
抱着蓝天鹏,逢向内室走去。

  半昏睡状态的蓝天鹏,在感觉中,知道抱着他的金氅人用足尖抵开了门,但
是,在恍忽中,听到有人问「萧姑娘」时,他的心头不由一震。

  他很想用力挺身跃下地来,但是他却无能为力。但在他的心灵意识中,他知
道抱着他的金氅人就是他的表姐萧琼华。当他一想到和他同样苦命的萧琼华时,
泉涌般的泪水,立时由他的睫缝中,籁籁的滚了出来。

  金氅人将蓝天鹏放在床上,立即脱下了金氅。

  果然,正是一身绿衣,天生丽质,而被长白神尼在雪夜中救走的萧琼华,这
时她已清泪满面,宛如带雨的梨花!

  但是,当她俯首察看蓝天鹏时,发现他的泪水,也正由睫缝中流出来,不由
惊喜的脱口喊呼着:「鹏弟弟,鹏弟弟,鹏弟弟……」

  当她呼到「鹏弟弟」时,已悲痛得泣不成声了。但是,蓝天鹏的泪水流得更
急了,却没有睁开眼睛。萧琼华看得一愣,她原以为蓝天鹏自己解开了穴道,这
时才想起他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于是,急忙舒掌在蓝天鹏的「命门」上拍了一
下。

  蓝天鹏的真气一通,立即睁开了眼睛,当他看到坐在床缘上的绿衣人,果真
是梦寐都在想念的表姐萧琼华时,他不由也脱口戚呼了声:「表姐……」

  戚呼声中,伸臂将萧琼华抱住,一头扑进萧琼华的怀里哭了。

  萧琼华知道,举目人世,只有她是蓝天鹏最亲的人了,是以,她也轻声哭泣
低呼:「鹏弟弟……鹏弟弟……」低呼声中,紧紧的抱着蓝天鹏的肩背,泪下如
雨。

  蓝天鹏愈哭愈悲,想到了父死家毁和义仆蓝福,满腹悲痛,似乎要一下向萧
琼华倾吐。萧琼华虽然比蓝天鹏大两岁,但那究竟是个女孩子,她原想见到蓝天
鹏放声痛哭一场,哭尽一年来分别后的悬念之苦。这时见蓝天鹏哭得比她还凶,
她才发觉到她是姐姐,她应该负起对他的劝慰,鼓励,关怀和照顾。

  尤其,注意他的身体,武功,和雪报血仇的决心,以及,重建家园,重振冷
香谷昔年在武林中的声誉。心念已定,正待用手去推蓝天鹏的肩头,院中突然传
来一声苍劲的低咳声。蓝天鹏虽然在悲愤痛哭,但他的听觉仍极灵敏,一听那声
低咳,知道是方才问话的老人,立即坐直了身躯。

  就在这时,门外已响起方才的苍劲声音问:「萧姑娘,是谁呀?」

  萧琼华早已起身迎了出去,同时强抑哭声,说道:「江前辈请进,是我鹏弟
弟。」

  蓝天鹏知是与自家有关的人,也急步迎了出去。就在蓝天鹏走出内室房门的
同时,一个身穿上布衣裤,面色红润,目光炯炯有神的老人走进来。萧琼华正待
拿火种燃灯,老人已出声阻止说:「燃灯容易惹眼,好在大家都能看得见。」

  萧琼华立即放下火种,向着蓝天鹏,仍有些抽噎的介绍说:「鹏弟弟,这位
是江前辈,人称仙居侠隐,快上前叩见。」

  蓝天鹏一听「叩见」,知是极有渊源的长辈,赶紧深深一揖,恭声说:「晚
辈蓝天鹏,叩见江前辈。」说罢,屈膝就待跪下去。

  仙居隐侠赶紧伸手扶住,同时,慈祥的说:「贤侄免礼,你们表姐弟久别重
逢,自是不免抱头痛哭一场,痛述感伤,但此刻夜深人静,容易招惹事端,不得
不暂且忍耐……」

  蓝天鹏和萧琼华自然明白老人的意思,是以,同时恭声应了声是。仙居侠隐
慈祥的一颔首,继续说:「你们两人先叙别怀,天明后我们再谈。」说罢,转身
就待离去。

  蓝天鹏一听「天明」,顿时想起店中尚有马匹,不自觉的恭声问:「请问江
前辈,现在是什么时刻了?」

  仙居侠隐立即看了一眼门外夜空说:「再有半个时辰,天光就要大亮了。」

  蓝天鹏一听,不由焦急的望着萧琼华说:「表姐,我客店里还有马匹……」

  话未说完,萧琼华已有些生气的低声问:「只是为了去拉马?」

  蓝天鹏没有听出萧琼华的话中另有含意,是以,毫不迟疑颔首说:「是的,
只有一匹马,如果大明店伙送面水不见了人,必定……」

  话未说完,仙居侠隐已抽言问:「贤侄住的是哪一家店?」

  蓝天鹏立即回答说:「什么店名晚辈不知道,只记得靠近东门护城河边的第
一家……」

  萧琼华听得黛眉一蹙,正待说什么,仙居侠隐已含笑说:「那一家客栈老朽
晓得,我这就去代你将马拉来。」说罢,右袖轻拂,飘然纵出屋去。

  蓝天鹏一见,赶紧拱揖恭声说:「多谢前辈。」揖罢直身,仙居侠隐已飞身
纵了竹篱。

  萧琼华顺手掩门,同时,玉手一指上首椅子说:「有江前辈去拉马,该不会
有什么担心了吧?我们就坐在这里谈吧。」

  蓝天鹏应了声是,却在下首椅上坐下来。萧琼华虽然是姐姐,但她却早把蓝
天鹏视为自己的未婚夫婿,处处对他心存尊敬,这时见他坐在下首,也不便说什
么,就在上首椅上坐下来。

  两人经过仙居侠隐,有意前来打断重逢后的痛哭,两人的情绪果然逐渐平静
下来了。萧该华想到她亲眼看见,蓝天鹏在城内一家豪华客店里,和一个黄衣美
丽少女说话,而蓝天鹏却说他的马匹寄在东门外的客店里。

  她有心追问蓝天鹏和那个黄衣女子的关系,以及为什么称呼两个金线无影为
姐姐,又怕蓝天鹏恼她妒嫉,而且,一见面先不问别后情形,却问这些儿女私情
的事,未免太不通情理了。心念未毕,蓝天鹏已星目满含泪水,戚声问:「听先
师事后说,你是被长白神尼老前辈救去的?」

  话未说完,萧琼华已有些生气的说:「想起你那位师父,我心里就有气。」

  蓝天鹏解释说:「小弟也曾为此与先争论,但是,当他老人家说明当时的情
形时,以及他被斩断的两腿,他老人家在神尼老前辈追赶下,实在无法顾及到姐
姐……」

  萧琼华立即忿忿的说:「他至少应该先解开我的穴道。」

  蓝天鹏立即正色问:「那时姐姐会让他将小弟带走吗?」

  萧琼华立即理直气壮的说:「有什么不可以?」

  蓝天鹏正我解释说:「姐姐至少会问清了他老人家的姓名底细,才会放他老
人家去,姐姐可还记得,先师走后不久,你便看到了神尼?」如此一说,萧琼华
顿时无话可说了,只得改口问:「你口中一直都在称先师,莫非那位丁大侠已经
仙逝了不成?」

  蓝天鹏听得一愣,不由惊异的问:「咦,姐姐怎知称师姓丁?」

  萧琼华立即解释说:「当时神尼追赶他时,便已经知道他是丁大侠了。」

  萧琼华叹口气说:「当时,我很恨丁大侠,所以到达涵绿谷后,坚持要他神
尼老人家说出,掳走你的那人是谁?为何那等残忍狠毒?神尼老人家拗不过我,
最后终于告诉我,他是飞云绝笔丁大侠。她老人家决心追回那一葫芦雪参冰果琼
浆露的目的,并非过份珍惜而又那么吝啬。因为她老人家知道了大侠个性偏激,
已经几近疯狂,深怕他练成了什么奇异功夫去找银衫剑客欧阳大侠……」

  蓝天鹏听得心中一惊,不由脱口说:「原来神尼老人家,也知道先师与银衫
剑客间的嫌怨?」

  萧琼华点点头,继续说:「我在神尼处学剑十月,艺满下山。第一件事是先
回家去看了看,然后,又去了一趟摩天岭的冷香山庄……」

  蓝天鹏一听冷香山庄,星目中又有了泪光,不自觉的关切问:「庄上情形怎
么样?」

  萧琼华也日含泪水说:「被烧掉的房屋,早已修复了,当时对氏二贼放火目
的,旨在照亮谷中以便追击我们两人。而正因为我们两人的逃走,使得对氏二贼
无暇杀太多的庄丁和仆人……」

  蓝天鹏一听,不由又流着泪问:「我爹是否……」

  萧琼华立即流泪解释说:「舅舅不遭杀害,对氏二贼哪能抽身去追你我?」

  蓝天鹏一听再度放声大哭:「父仇未报,贪生怕死,我实在不算是人……」

  萧琼华一见,立即宽声说:「舅舅和蓝福已被葬在斜崖横岭上,安息有处,
你也不必过分哀痛,我们现在报仇要紧。」说此一顿又正色问:「你现在在武林
中,已经很有名气了。崆峒派和龙凤会都很注意你的行踪,难道对氏二贼没有自
动前找你?」

  蓝天鹏懊恼的叹口气,说:「只有在离开梵净山的几天之后,遇见了铁臂头
陀……」

  萧琼华听得精神一振,不日脱口急声说道:「铁臂头陀就是对氏双贼的师父
呀,你知不知道呢?」

  蓝天鹏点点头,就将那天在辰溪城庙前碰见铁臂头陀的事,说了一遍。萧琼
华听说蓝天鹏以一双肉掌,竟劈断了铁臂头陀的铁臂,不由大吃一惊,因而,不
自觉的脱口问:「你在这九个月中,都是学了些什么神奇武功?」

  蓝天鹏见问,索性由飞云绝笔在冷香谷说起,直到下山遇见欧阳紫,以及诱
他到辰溪城与皇甫慧相遇,劈断了铁臂头陀的臂,又在酒楼上遇见了兰香姬,由
城南湖前去天台,而后前括苍山,直说到来至仙居东关,他和萧琼华相见。

  萧琼华听罢,不由关切的问:「你说的那位兰姑娘就是霜剑神踪吉女侠的爱
女?」

  蓝天鹏颔首说:「不错,她见过姑母,但没见过你。」

  萧琼华却迟疑的说:「可是崆峒的掌门人玉虚上人是她的大堂哥,你曾连杀
两名崆峒派的弟子和厉山兄弟,已经是崆峒派的仇敌。现在你又去向玉虚要黑手
三郎,一旦双方发生争执,大打出手,兰香姬还会看在我娘和她娘姐妹的份上,
帮助你吗?」

  蓝天鹏方才在谈到在天聪庄掌毙厉山兄弟时,为了怕萧琼华会错了意,是以
对兰香姬连续施展七个剑式的事,没有敢提。而且,也没提他的风流事,他想呆
会再说,这时见萧琼华如此问,只得说:「现在遇到表姐,自然请表姐同我一起
去了。」

  萧琼华一听,芳心自然高兴,但她却不得不关切的问:「可是你两位师姐怎
么办?」

  蓝天鹏毫不迟疑的说:「她们有她们的龙凤会,她们怎能分身前去?」

  萧琼华立即正色说:「龙凤会高手如云,难道非她们两人坐镇括苍山不能办
事?」

  蓝天鹏说道:「这到不是。」

  萧琼华立即说:「如果她们关切你的安危,担心你势单力孤……」

  蓝天鹏立即接口说:「现在有了姐姐,她们自然就不担心了。」

  萧琼华突然明眸一转,娇靥绯红,有些迟疑的问:「她们可知道你还有我这
个表姐……」

  蓝天鹏刚才没和萧琼华说起关于自己的事情,这时正好机会合适,当下对萧
琼华道:「表姐,你可知道父亲和姑母曾经商量,一等我满二十岁,就和姐姐成
婚的事?」

  萧琼华脸一红道:「我知道。」

  蓝天鹏道:「表姐,我对不住你。」

  萧琼华一惊,急忙道:「鹏弟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快说。」萧琼华
直觉的感觉是与女孩子有关。

  蓝天鹏当下一五一十全向萧琼华交了底,因为萧琼华是他世上唯一的亲人,
也是他当然的未婚妻,所以他不能对她有任何隐瞒。萧琼华听完,没有说话,脸
上也没有任何表情。蓝天鹏小心地道:「表姐,我知道是我不好,但我确实感觉
不能对不起她们。」

  萧琼华一脸严肃地道:「这些女孩子,你真的爱她们,而且,会爱她们一辈
子?」

  蓝天鹏毫不迟疑地点点头:「是的,我会爱她们一辈子,不管她们的出身怎
么样,或者她们以前怎么样,反正她们今后就是我的妻子,我会用我的生命来保
护她们。」

  萧琼华又道:「那你爱表姐么?」

  蓝天鹏定定地望着萧琼华道:「表姐,我从小就喜欢你,我梦想你成为我的
妻子已经有很多年了。我魂牵梦萦,想的都是你。所以我一定要取得你的谅解,
如果你能容下她们,那么我们一定能够共同生活得很愉快;如果你不能谅解,那
我只有终生不娶。」

  萧琼华道:「你是真的爱表姐,而不是因为父母之言?」

  蓝天鹏对天盟誓道:「苍天在上,我蓝天鹏爱表姐萧琼华之心,今生不变,
如若有违,让我不得好……」

  「死」在未出口,香风一闪,萧琼华已捂住了蓝天鹏的嘴:「鹏弟弟,别说
了,姐姐相信你……哦……」萧琼华话未说完,已被蓝天鹏一把搂在怀里,狠狠
地吻了起来。同时,蓝天鹏一双魔手也没有闲着,在萧琼华身上凹凸之处游走不
停,萧琼华何尝经历过如此阵仗,立时瘫软在漓鹏怀里,任凭蓝天鹏上下其手。

  许久,许久,蓝天鹏才满足的移开嘴唇,萧琼华依偎在蓝天鹏怀里,大口大
口的喘着气,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满脸娇羞地道:「鹏弟弟,你学坏了。」?

  蓝天鹏满足地拥着萧琼华道:「琼姐姐,你真美。能得你为妻,真是我前生
修来的福分。」

  萧琼华道:「那你准备怎么安置其他的姐妹?」

  蓝天鹏道:「琼姐姐,你当然是她们的大姐头啦,全听你的啦。」

  萧琼华道:「你也不能怠慢了她们,你要一视同仁,不偏不倚才行。」

  蓝天鹏道:「我当然会一视同仁,但是琼姐姐你是特殊的,你与她们不同,
你是我唯一的亲人啊。」

  萧琼华道:「我可不要特殊,你必须一视同仁,闺房之内才不会起争执。我
只要你心中有姐姐,姐姐就很满意了。」

  蓝天鹏道:「姐姐说哪里话?」

  萧琼华笑道:「刚才你说对不起的时候,我可真紧张,以为你不要我了,差
一点当场晕倒。但是,有一股力量在支撑我,在心里对我说听他说下去,让他说
完,当时我真想哭。」

  蓝天鹏满含歉意地道:「琼姐姐,都怪我,委屈你了。」

  萧琼华笑道:「我可不敢独占,到时候世上又添了几多痴男怨女,我作的孽
就大了。」

  蓝天鹏道:「琼姐姐,你真好。」两人又吻在一处,温存半晌,才又重新聊
了起来。

  萧琼华关切的问:「鹏弟弟,你不觉得我们应该先去找对氏二贼,报过了亲
仇之报,再去崆峒山,找玉虚上人……」

  话未说完,蓝天鹏已插言说:「小弟认为由此地先去梵净山,彻底将先师的
石屋清查一番,因为那上半本金刚降魔宝录,有关武林安危。而且,也是欧阳伯
母一再交待小弟急切先办的第一件事,所以要先办此事。之后,我才……」

  话未说完,萧琼华已欣然打断他的话,含情脉脉地道:「鹏弟弟,你不必再
说了,你到哪里去,姐姐就跟你到哪里去,一切听你的。」

  蓝天鹏一听,不由笑问:「神尼老人家没有命你办什么事?」

  萧琼华摇首一笑说:「没有,她老人家,久与武林隔绝,早已没有了什么恩
怨嫌仇。我这一次下山南来,一方面是寻找丁大侠和你的居处,一方面寻找对氏
二贼的踪迹……」

  蓝天鹏不由急切的问:「姐姐可侦察到二贼的踪迹……」

  萧琼华立即迷惑的说:「奇怪,我这一路行来,竟没有打听到他们的半点消
息。」

  蓝天鹏立即轻哼一声,忿忿的说:「这两个狗贼,必是经过先师的教训,自
知技不如人,深藏不出,可能是躲到边远地区去了。」

  萧琼华忧郁的说:「如今,你又肉掌劈断了二贼师父铁臂头陀杖以成名的铁
臂,二贼听到了必然更加胆寒,逼得他们远走高飞……」

  话未说完,蓝天鹏已忿忿的说:「当时小弟本想将那贼头陀一掌击毙,但是
皇甫姐姐却在旁讲情,放他一条生路。」

  萧琼华知道了皇甫慧和欧阳紫对蓝天鹏有了赠剑传技之恩,以及她们与蓝天
鹏的关系后,知道她们已经是同室的姐妹,对她们两人自然也暗自感激,当然也
没有了任何的妒意。这时,听蓝天鹏一说,也附声说:「她这样说法,也不无道
理。」

  说此一顿,突然又以警告的口吻,正色说:「鹏弟弟,你虽下山不久,但名
气却大的紧,这样总不太好。所谓树大招风,人高招嫉。我一过长江,便听到你
在高家楼戏了尘与五虎,掌断铁臂头陀右臂的事。所以,我才能在很短的期间内
找到你。」

  蓝天鹏一听,不由分辩说:「有时候在那种场合中,在那种情势下,逼得你
只有那一条路可走。」

  萧琼华没有接腔,继续说:「还有,神尼在我下山时,还担心你已变成一个
性情乖癖,神态狂傲的人呢,而且,还一再的叮嘱我……」

  蓝天鹏立即颔首说:「在梵净山上,我的确变得暴燥易怒,性情孤癣,还好
有师妹丁梦梅陪我,使我得心情平静了许多。下了梵净山,进了平地,看到路上
的揖让有礼,加之想到父亲平素的教诲,心情逐渐平静,同时也发觉了自己的急
怒暴燥,都是与事无益,反而有害的……」

  萧琼华安慰的说:「听了你最后两句话,姐姐才真的放了心。」

  蓝天鹏却感慨的摇摇头,继续说:「由于心中一直念念不忘杀父毁家之仇,
有时仍忍不住怒火上升,暗泛杀机……」

  萧琼华一听,故意宽声说:「今后有我跟着你,我会随时提醒你。」话声甫
落,院中已响起一阵衣袂破风声。

  萧琼华一听,立即起身说:「是江前辈回来了。」

  蓝天鹏也急忙起身,但却惊异的说:「怎的未听见马蹄声?」说话之间,萧
琼华已将房门的开,天光早已大亮。只见红光满面,一身布衣的仙居侠隐,正飞
向越过竹篱,向门前落来。

  萧琼华第一个行出声问:「江前辈,马呢?」

  仙居侠隐足尖刚点地面,已急声说:「情形有了变化。」

  蓝天鹏心中一惊,不由插言问:「出了什么事吗?江前辈?」

  仙居侠隐一指房门,说:「我们进屋里谈。」说罢,当先走进门内。蓝天鹏
和萧琼华跟在身后,一等仙居侠隐落座,同时急切的问:「可是龙凤会……」

  话刚开口,仙居侠隐已不解的问:「咦,你们怎的知道,昨夜你们和他们发
生争执?」

  萧琼华为了知道原因,首先解释说:「金线无影就是我鹏弟弟的师姐,我将
她们的师弟掳来……」

  仙居侠隐一听,不禁迷惑的问:「她们……」

  蓝天鹏赶紧解释说:「晚辈有两位师姐。」

  仙居侠隐一听,立即无可奈何的摇摇头说:「你这两位师姐可真厉害,老朽
还没有到那家客店近前,便看出苗头不对了。」

  萧琼华不由关切的问:「他们可是将客栈监视了?」

  仙居侠隐一点头说:「不错,我发现那家客店附近的房面上潜伏着有人,立
时提高了警惕,没有敢马上接近。直到方才街上已挤满了进城卖菜的小贩,我才
悄悄走近那家客店门前,店门是虚掩的,伙计们正忙着给客人们送早点洗面水。
我一看情形,心知要糟,急忙去找王掌柜,我去时,一个店伙正向王掌柜的报告
蓝贤侄不见了,但没有拉走马匹。」

  「我一听急忙向王掌柜的走去,并向他说明来意,他立即满口答应,并让店
伙去拉马,但是,就在这时,门外也走进一人……」

  说此一顿,转首望着萧琼华和蓝天鹏,加强语气的问:「你们猜是谁?」

  萧琼华和蓝天鹏一看仙居侠隐问话的方式,知是大有来历的人物,不由齐声
问:「可是金线无影本人?」

  仙居侠隐哦了一声,说:「一会之尊,怎可随便现身?我说的也是一位大人
物——双掌震寰宇郭总堂主,是大人物吧?」

  蓝天鹏听得惊「噢」一声,不由关切的问:「郭总堂主怎么说?」

  仙居侠隐深深一笑说:「他们说些什么,我没有听见,他们是进房内谈的。
但他走后王掌柜却愁眉苦脸的对我说,你的那匹血火马宝马,除非你本人前去,
任何人不能拉走。」

  萧琼华一听,不由望着蓝天鹏问道:「这该怎么办?」

  蓝天鹏毫不迟疑的说:「还是我自己去好了,并将昨天的事向两位师姐解释
解释。」

  话声甫落,仙居侠隐已赞同的说:「对,蓝贤侄一出面,一切事都解决了,
最好琼华贤侄女也一块去,自家人,早晚都会碰头的,不如早见早好。」

  蓝天鹏立即兴奋的起身说:「表姐,我们走吧,我们要想避着她们的眼线作
事情,那是不可能的事。」

  萧琼华胸有成竹的淡雅一笑说:「好吧,我去备马。」说罢起身就待离去。

  仙居侠隐一见,立即笑着说:「贤侄女,你还是整理整理你身边的东西吧,
我去备马了。」

  萧琼华也不坚持,道了声谢,迳自走进内室。蓝天鹏代萧琼华将仙居侠隐送
至门口,依然坐回原处。他坐在椅上静想,他认为皇甫慧和欧阳紫使在炙东关街
上未走,既然双掌震寰宇在此出现了,必是和皇甫慧两人同来。

  片刻过去了,萧琼华才容光焕发的走出来。蓝天鹏急忙凝神一看,星目倏一
亮——只见萧琼华。虽然衣着未换,依然是一身绿缎劲衣短剑毫,但她娇靥美如
鲜花,较之方才却更增艳丽。当然,在萧琼华的下意识中,深怕自己的美,比不
上欧阳紫和皇甫慧,是以,才刻意的打扮了一番。

  这时见鹏弟弟望着她看傻了,心头上先升起一丝蜜意,同时,她也看出她的
美丽,也许已胜这欧阳紫两人,至少在气质上和她们两人有所不同。是以,娇媚
的一笑,似装嗔声问:「怎么?从小在一起的表姐,你不认识了?」

  蓝天鹏急忙一定心神,不好意思的一笑说:「姐姐原是倾国倾城之貌,如今
一年未见,已变得赛过月中嫦娥了。」

  萧琼华一听,娇靥含嗔,芳心暗喜,不由忍笑唉声说:「你原是知书达礼的
少谷主,如今一年不见,却变成了油腔滑调的纨绔子弟了。」蓝天鹏听了正待说
什么,院外已传来马蹄轻响。萧琼华急步迎出去说:「江前辈备马来了。」

  蓝天鹏紧跟而出,定睛一看,心头一震。只见仙居侠隐手里拉着的神骏青马
十分眼熟,不由脱口声问:「表姐,这不是你丢在北山雪中的小青吗?」

  青马一见蓝天鹏,也不由竖耳发出一声欢嘶!萧琼华立即带着笑说道:「不
错,就是我们常骑的那匹小青马。」说罢,又向仙居侠隐道声谢,运将青马拉过
来。

  蓝天鹏一听是小青,不由升起一出亲切之感,急步走至青马前,亲切的伸出
手来,抚摸着小青的肩头和长鬃。小青则不停的轻摇着头,甩着尾,并发出声声
愉快的低嘶。仙居侠隐早已拉开了篱院门,同时笑着说:「由此地到西关大街,
你们均可一马双骑,进入城内,恐怕就一个乘马,一个徒步了。」

  蓝天鹏和萧琼华笑一笑,没有说什么,仅向仙居侠隐打扰之情,迳自拉马走
了出来。萧琼华拉马进入树林后,立即望着蓝天鹏,含羞笑着说:「还象我们小
时候那样吧?」

  蓝天鹏一听心中立即想起和萧琼华在摩天岭山区中共骑一马的情景,是以,
也愉快的说:「好呀,我还是立在鞍后头。」

  萧琼华深情的看了蓝天鹏一眼,飞身纵落鞍上,徐徐控逼向正南驰去。蓝天
鹏一等青马起步,立即飞身纵至马股上,一只手轻轻技在萧琼华的香肩上。萧琼
华在这一刹那,内心有着无比的愉快,而立在马股上的蓝天鹏,似乎又回到了他
已逝去的童年时代。

  小青是一匹颇通人性的良马,跑起来虽然快捷如飞,但坐立在它背股上的萧
琼华和蓝天鹏,却觉得稳如磐石。片刻工夫,已到了西关城外的大街后边,萧琼
华趁着尚无行人之际,徐徐将马停了下来。蓝天鹏立即跳下马来,说:「我们穿
城而过,过分惹眼,还是一前一后……」话未说完,萧琼华已愉快的说:「那我
先在前面走了。」说罢,略微一抖丝僵,纵马向西关大街驰去。

  萧琼华一走,蓝天鹏也急步向西门走去。进入西关城内,无心细看街景,一
味的在行人中大步前进。出了东关城门,红日已升起三竿了。到达客栈门前,正
好是接待过他的那名店伙立在店门前。店伙一见蓝天鹏,立即急步上前,在神色
惊喜中,兼有些紧张的说:「爷,您可回来啦,有一位老爷子正在上房等您。」

  蓝天鹏「噢」了一声,不由关切的问:「他有没有说出姓名和来意?」

  说话之间,依然匆匆向店内前进。店伙一见,只得赶紧跟上前去,同时回答
说:「是我们王掌柜那位老爷子前去接待的。」

  蓝天鹏听得心中一动,断定心是双掌震寰宇郭总堂主无疑,不由停身止步,
继续关切的问:「除了那位老英雄,可还有其他人?」

  店伙立即摇摇头说:「没有,就那位老爷子一人。」

  蓝天鹏一听,即在怀中取出一块碎银,交给店伙,说:「稍时还有一位穿绿
衣背宝剑,骑青马的姑娘前来找我,你可以立即引她前来见我。」

  店伙一面接银,一面连连躬身笑着说:「爷,您放心,只要那位姑娘来了,
小的一定会领她去。」

  蓝天鹏无暇多扯,挥挥手,径自向后店走去。绕过迎壁一看,双掌震寰宇已
听到推门声,正由上房中走出来。双掌震寰宇一见,赶紧下阶抱拳,谦恭的说:
「少谷主回来了?」

  蓝天鹏急忙拱手还礼,并急上数步,问:「总堂主,让你久等了。」

  双掌震寰宇赶紧谦逊说:「哪里,没有多少时候。」

  说话之间,两人并肩进入上房。蓝天鹏一面肃手请双掌震寰宇就座,一面关
切的问:「慧姐姐和紫姐姐没来?」

  双掌震寰宇在左侧上一张漆椅上坐好,欠身回答说:「她们两位行动不便,
所以派老朽在此恭候,并命老朽转告少谷主,回店时请去她们两处一叙……」

  蓝天鹏即关切的问:「两位师姐现在何处?」

  双掌震寰宇依然欠身回答说:「就在东关内一家客栈内。」

  蓝天鹏觉得她们就在城内,待等表姐萧琼华来到后,再去找皇甫慧和欧阳紫
两人也不迟。是以,立即说:「现在烦请总堂主,就去告诉两位师姐,我那位表
姐萧琼华,片刻即到,可否请她们两位前来此地,大家一同聚会聚会……」

  话未说完,双掌震寰宇已起身抱拳说:「老朽遵命,这就前去。」

  就在这时,院门迎壁处,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音,接着奔进一人。蓝天鹏和
双掌震寰宇循声一见,只一个身穿坎头黑边的灰色衣大汉,正神色慌张的奔向房
前。双掌震寰宇一看,不由急声问:「刘头目,什么事这么慌张?」

  被称为刘头的壮汉,顾不得抱拳,立即慌急的回答说:「报告总坛主……不
好了……分舵主和那位倩女罗刹打起来了。」

  双掌震寰宇听得神态一变,不由脱口急声说:「快去通知两位姑娘,我马上
就去。」

  蓝天鹏听得剑眉一轩,冷冷一笑说:「小小女罗刹,何必去劳动两位师姐,
在下正要会会这位罗刹女。」

  双掌震寰宇一听,立即兴奋说:「有少谷主前去,那是再好也没有的了。」

  于是,两人匆匆走出院门,迳向店外走去,那名报信的大头目,早已跑得没
有了影子,显然是报告皇甫慧和欧阳紫去了。双掌震寰宇落后半步,跟在蓝天鹏
身后,绕过几座独院,和两排长房,正待走向店门,方才奔去的大头目,这时又
神情慌张的跑回来。

  蓝天鹏看得眉头一皱,心知有异,正待问他,大头目已惊急的大声嚷着说:
「总坛主,不好了,那位倩女罗刹找你来了。」

  双掌震寰宇听得神色再度一变,不由迷惑的说:「什么,找我?」

  奔至近前的大头目,已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的连连点着头,说:「是的,总坛
主,她已经来了。」

  双掌震寰宇有些不信,不由迷惑的问:「她怎的知道我在此地?」

  话声甫落,一阵急骤蹄响,一匹神骏青马,直奔店前,一个绿衣背剑的美丽
少女,径由马鞍上跃下来。大头目一见,大惊失色,不由脱口急呼:「总坛主,
就是她,她就是倩女罗刹。」双掌震寰宇一看,顿时愣了。

  但是,仔细看的蓝天鹏,却忍不住哈哈笑了,同时望着大头目笑着说:「大
头目,你看错了,她就是在下的表姐萧琼华。」

  双掌震寰宇和大头目一听,脱口一声惊「啊」,再度愣了。接受蓝天鹏银子
的店伙,早已殷勤的将小青接了过去,同时举手指是指店里面,示意萧琼华可以
进去。

  萧琼华一抬头,恰好看到蓝天鹏和双掌震寰宇三人正站在一起,于是绽后一
笑,径向店内走去。蓝天鹏一见,立即愉快的问:「琼姐姐,你骑马要比我快,
怎地才来?」

  说话之间,萧琼华已至近前,同时,神色自若的一笑说:「真气人,一位龙
凤会的大人物,叫我是什么的倩女罗刹,坚持要我到他的分舵去谈话。」

  蓝天鹏听得哈哈一笑,转首望着双掌震寰宇,说:「怎么样?闹错了吧?」

  双掌震寰宇却迷惑的说:「根据各地的报告,令琼姐姐萧琼华,无论衣间、
像貌、年纪,以及所使用的兵器和马刀,都象那位倩女罗刹。」

  蓝天鹏惊异哦了一声,注目望着萧琼华问:「倩女罗刹竟会是琼姐姐你?」

  萧琼华淡然一笑说:「这是他们不知道我的名字,胡乱给我的绰号。最初,
连我自己还不知道倩女罗刹是谁呢?」如此一说,不啻自己承认。

  双掌震寰宇立即拱手说:「少谷主,萧姑娘……」话刚开口,蓝天鹏才突然
想起还没有为他们两人介绍,于是肃手一指双掌震寰宇,说道:「琼姐姐,这位
是龙凤会大名鼎鼎的双掌震寰宇郭总堂主。」

  双掌震寰宇赶紧谦和的说:「不敢,不敢,今后还望萧姑娘多指教。」

  萧琼华淡雅的一笑说:「我和龙凤会的人,虽然也发生过几次冲突,但我都
略施小惩,也等于是代贵会整伤一下风纪。」

  双掌震寰宇强自一笑说:「多谢萧姑娘。」

  萧琼华淡雅一笑,继续说:「现在我们都是自己人了,总算我没有作错。」

  双掌震寰宇听了最后一句,才哈哈一笑,说:「对对,今后会中上下以及各
地分舵的首领头目们,如果有为非作歹的人,萧姑娘明察确实后,尽管处置。」

  萧琼华突然明媚的一笑,说:「总堂主如此一说,令我反而不好下手了。不
过,遇到有罪不可放的,我也不会客气就是了。」

  蓝天鹏在一旁静听,虽然没有说什么,但却不时皱皱眉头,他觉得琼姐姐变
了,从神尼那儿学艺期满后,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真的成了女罗刹了。

  他觉得萧琼华以前;举止文静,谈吐谦虚,从不令对方会感到不好意思,如
今,言谈的神态中,不但有傲气,语意中也没有了顾忌。当然,父母被杀,家园
被毁,也是她改变个性的主因,其实,自己在个性上,言语上,还不是有许多地
方也与从前不同了。

  心念间,已听双掌震寰宇连声谦和的说:「是当然,那是当然。」说罢,又
望着蓝天鹏一抱拳,继续说:「少谷主,萧姑娘,老朽暂且告辞,稍时和我们两
位姑娘再来拜谒。」

  蓝天鹅赶紧拱手说:「不敢当。」萧琼华也含笑还礼。双掌震寰宇率领着那
位大头目匆匆走后,蓝天鹏也引导着萧琼华,径向自己的独院走去了。两人进入
上房,分别坐下,店伙已紧跟而来。

  蓝天鹏随意要了两碗早饭,和萧琼华同桌共进早餐,这情形在他们的人说,
没有对面吃饭已经一年多了。两人饭罢,继续谈些别后情形。当谈到神尼竟以她
苦心练制的雪参冰果琼浆露为萧琼华洗眼睛时,不由感慨的说:「武林中不知有
多少高手,梦寐以求得到沙漠神尼精心练制的雪参冰果琼浆露以增长功力或治疗
病疫,没想到你们竟拿它来洗眼睛。岂不令人有暴残天物之感?」

  萧琼华一听,立即含嗔解释说:「我指的洗眼睛,只是说,将雪参冰果琼冰
露经常滴在眼睛里一两滴,增加它的目视能力。」

  蓝天鹏见萧琼华要发娇嗔,赶紧转变话题说:「难怪你的轻功那等卓绝,想
你守着雪姑冰果琼浆露,恐怕没有事就喝上两口。」

  萧琼华见蓝天鹏说得有趣,有自觉的「噗哧」笑了,同时笑着说:「也许比
你的一葫芦多一点罢了,雪参冰果琼浆露乃稀世珍品,怎可整天拿着当水喝?」

  蓝天鹏想着萧琼华后起步,先将他接住一幕,不由联想到她穿着金大氅,冒
充金线无影的事,是以,问道:「琼姐姐,我认为你和龙凤会的人为难等事,皇
甫师姐两人都可能会谅解你。唯独你穿着同一式样的金氅冒充她们,她们恐怕很
生气。」

  萧琼华一听,脸上的神色也突然凝重起来,久久才说:「奇怪,看她们两人
情形,好象根本不知道昔年那回事似的。」

  蓝天鹏听得心中一动,不由关切的问:「昔年什么事情?」

  蓝天鹏凝重的说:「是有关东海圣僧,长白神尼和银衫剑客三人的事情。」

  蓝天鹏心中一动,似有所悟的说:「你是说,假设皇甫师姐和欧阳师姐知道
昔年那件事情,他们全会对你有所询问,是不是?」

  萧琼华毫不迟疑的颔首说:「当然,她们不但要询问,而且一照面,甚至,
一听说有这么一个人穿着和她们相同质料,相同式样的金大氅,就知道我是何人
女弟子。假设,你果真对他们谈及我在神尼处学艺的话,她们也早就该知道金氅
内的女子,就是我萧琼华。」

  蓝天鹏听得心中暗吃一惊,他深怕,皇甫慧和欧阳紫,明明知道而装不知,
果真那样就糟糕了。他看出皇甫慧较欧阳紫深静懂事,她绝不会不顾银衫剑客和
神尼、圣僧昔年约好的规定而甘背违抗师命之罪。但是,欧阳紫较任性,而且,
她又是银衫剑客的独生子女,假设她决心和萧琼华斗上一斗,那是极有可能的。

  萧琼华深怕蓝天鹏为这焦急,因而含糊的说:「这也未必,稍她们到来一问
便知。」

  蓝天鹏听得暗中摇头,他认为果真皇甫慧两人总向萧琼华比个高,她们便不
会前来客栈,而是要求萧琼华前去找她们,他敢肯定,果真那样,萧琼华绝不会
答应。一心念间,不由看了一眼院中,发现院中的阴影将近中午了。心中一惊,
不自觉的脱口自语说:「如果就在城内,一个多时辰了,她们该到了。」

  萧琼华淡然一笑说:「稍等也许会派人要我们去见她们呢?」

  蓝天鹏见琼姐姐萧琼华也早就料到皇甫慧有此一着,心中愈加焦急,不自觉
的摇摇头,代她们辩护说:「不会的,她们绝不会那样不懂事。」

  萧琼华不由笑问:「那她们为何至今未见前来?」

  蓝天鹏立即代为解释说:「也许她们正在来此的同时,接到总坛重要的报告
也未可知。」

  话未说完,萧琼华已不以为然的说:「那也该派个人来通知一声呀。」

  蓝天鹏依然代为辩护说:「事情紧急,也许一时尚未顾及,等她们稍微想起
后,必然会派人前来说明情形……」话未说完,院门迎壁处,已传来急促的脚步
声。蓝天鹏一听,断定是皇甫慧派来的人,因为店伙们走路不会如此匆急,是以
急忙望着萧琼华,说:「你看,来人了吧?」

  萧琼华闻声转首,举目一看,她和蓝天鹏都不由一呆,因为来人是双掌震寰
宇部总堂主。蓝天鹏见双掌震寰宇一人前来,而且神色匆匆,心知有异,也许真
的是皇甫义两人要他带着萧琼华前去。心念之间,起身含笑,急步迎了出来,神
色中充满了急切。双掌震寰宇一见,立即抱拳含笑,继续前进着说:「我家两位
龙头,就要来客栈拜望萧姑娘来了。」

  蓝天鹏一听,心中大喜,不由回头看了一眼立在房门前的萧琼华,神色有些
得意。萧琼华望着双掌震寰宇,谦逊的说:「拜望可不敢当,姐妹们见见面倒是
真的。」

  蓝大鹏对皇甫慧和欧阳紫的迟迟才来也不禁有些不解,因向迷惑的问:「郭
总堂主,那边可是有什么紧急事情?」

  双掌震寰宇谦和的一笑,含糊的说:「没什么大事情,一些小事情。」如此
一说,萧琼华和蓝天鹏自然不便再问。

  蓝天鹏见已无话可说,只得一肃手说:「郭总堂主,我们先进室内坐。」

  双掌震寰宇立即挥了个手势,笑着说:「我想两位姑娘也该来了。」

  蓝大鹏一听不由迷惑的问:「怎么,郭总堂主没有和皇甫慧姐姐一起来?」

  双掌震寰宇一笑说:「我跟在她们两位的后面一起前来,那不是告诉仙居城
的武林豪杰们,前面走的便是金线无影吗?」蓝天鹏一听,不由俊面一红,立即
含笑赞服的应了声是。双掌震寰宇赶紧解释说:「老朽的行动,早已有人正在暗
中注意,只是老朽来时,是走的酒楼雅座的后门,我相信,没有人感随便推开老
朽雅座的门,看看人在不在里面。」

  蓝天鹏和萧琼华一听,都赞许的点了点头。就在这时,一个店伙,双手捧着
一个红漆金花拜匣,匆匆的走进院来。萧琼华一见店伙手中捧着拜匣,神色立现
不安,不由慌急的说:「这怎么好意思?」说着,又转首望着双掌震寰宇,笑着
说:「郭总堂主,这可是你出的主意?」

  双掌震寰宇赶紧谦和的笑着说:「老朽与她们根本不在一起,我只不过捎个
口信去罢了。」

  说话之间,店伙已捧着拜匣走至阶前肃立站好,面向上房,举匣过顶,郎声
说:「天台欧阳世家,欧阳紫、皇甫慧两位来拜望塞上女侠银空蓝燕兰前辈之女
公子萧琼华姑娘。」

  萧琼华立身门侧,立即谦和的问:「就说萧琼华出院恭迎。」

  店伙上身一躬,郎声应了个是。

  萧琼华立即望着蓝天鹏,说:「表弟,看赏。」蓝天鹏一听,即在怀中取出
一块碎银发给店伙。店伙接这碎银,即向萧琼华,朗声称谢,转身向院门奔去。

  只见店伙奔至门前,立即高声朗呼:「贵客驾到,萧姑娘亲迎。」

  萧琼华一听,即和蓝天鹏以及双掌震寰宇急步向院门迎去。蓝天鹏跟在萧琼
华一侧,走至阶门一看,神情不由一愣。只见八个侍女,扶着两顶小轿,每轿由
四名轿夫抬着,径自向院门前走来。蓝天鹏看了这情形,这才明白皇甫慧和欧阳
紫,何以姗姗来迟,原来是为了避人耳目,乘轿来此。

  两顶不轿到达院门,轿夫们一声哈喝,不轿缓缓放下。萧琼华看了这情形,
不安的心情中,多少有些激动。心念间,含笑迎下阶去,蓝天鹏也跟在身后,唯
独双掌震寰宇郭总堂主,立在门内,没有迎出来,想是怕暴露了皇甫慧两人的身
份。

  小轿落地,侍女纷纷将轿帘揭开,皇甫慧和欧阳紫同时由后小轿内走出来。
蓝天鹏定睛一看,星目一亮,再度愣了。因为皇甫慧和欧阳紫,俱都云裳鸾带,
发攀高挽,环佩凤钗,一应俱全,个个恍如临几天仙的。萧琼华也不禁一呆,她
确没有想到皇甫慧和欧阳紫,都是她看尤爱的美人,当然,她并没有看出两女曾
经刻意的打扮唯恐输给她萧琼华。

  皇甫慧和欧阳紫已在双掌震寰宇的口里知道了萧琼华的美丽是天生的,这时
两人定睛一看,果然言之不虚。她两人一看,方始发觉双掌震寰宇并没有说出萧
琼华的真正美丽,显然是怕她们两人因嫉生气。但她们俩看得出,萧琼华不但天
生丽质,而她在雍容高雅的气质中,还有蕴藏着巾帼英气的。

  而在蓝天鹏的心目中,她们三人各其有其长,各有其美,各人有各人的气质
和个性,尤其在美丽方面,三人是分轩轻的。蓝天鹏愣愣的看着三位鞭蓉般的美
人儿,不禁有些出神,这时见三人相互敛枉施礼,才急忙一定心神,赶紧为三人
介绍。

  简单介绍完毕,立即进入院门,立在门内的双掌震寰宇这时才前迎两步去,
向前见礼。双掌震寰宇见过礼,即向方才喝礼的店伙,要是一桌酒席。萧琼华引
导皇甫慧和欧阳紫进入上房,侍女纷纷在门外止步。为了分出长幼之序,这时才
互道芳龄,分出姐妹。

  皇甫慧最长多两岁,其次是欧阳紫,结果萧琼华还是妹妹。由于有了相互关
联的关系,自然要呼姐称妹。分宾主落座后,店伙已送来香茶果点,径由侍女们
接过,送进上房内。双方序罢年岁,道姐妹,自然昨夜不愉快的事,不必再提。

  萧琼华一等皇甫慧和欧阳紫品过一口茶后,立即谦和感激的说道:「表弟年
幼,初人江湖,多蒙两位姐姐照顾,不但学得旷世绝学,还荣幸的继承了银衫剑
客的欧阳前辈的衣钵,诸般等等,皆为两位姐姐之赐,舅父英灵有知,亦当含笑
极乐了。」

  皇甫慧和欧阳紫,赶紧谦声说:「琼妹快不要如此说,这等等一切,皆愚妹
遵照遗命,代行父暗访奇才,继承他老人家的衣体,实在说,这是克尽弟子应尽
之责。」话声甫落,四五店伙已将酒菜送来。

  八个侍女,俱是城内豪华大客栈中的侍女,手脚灵俐,动作熟悉,极快的摆
好了一桌酒席。双掌震寰宇立即借故,告辞离去。四人一圆桌酒席,各据一面,
皇甫慧最尊,次为欧阳紫,再其次是萧琼华,蓝天鹏在末位相陪。

  由于彼此姐妹相称,而所谈及的又没有什么不快事情,尤其彼此姐妹相称,
而所谈及的又没有什么不快事情,尤其彼此都极敬重,是以气氛亲切极为融洽。

  萧琼华问些有关龙凤会的事情,再由皇甫慧和欧阳紫问些长白神尼处学艺的
经过。

  最后,萧琼华才问:「两位姐姐可曾听欧阳前辈,谈过他老人家和圣僧、神
尼,昔年前去东海蓬莱仙岛的故事?」

  皇甫慧和欧阳紫一听,知道是极为重大的事情,因而两人都摇摇头说:「愚
姊两人确没听说过什么。」

  萧琼华黛眉微蹙,继续问:「欧阳伯母也没有谈过?」

  皇甫慧却恍然似有所悟问:「琼妹说的这个故事,可是有关金大氅的事?」

  萧琼华毫不迟疑的颔首说:「不错,就是这件事。」

  欧阳紫一听,立即略显黯然的说:「家父被飞云绝笔大侠,以金刚指点了两
处死穴,转回天台后,一直认为可以运功解开,待他老人家发觉绝望时,人已经
不支了……」

  皇甫慧也黯然接着说:「正因为这样,在养父仙逝之时,有很多事情都无暇
交代清楚,待等养母发现情形有异,养父已坐在云床上仙逝了。」

  萧琼华一听,立即黯然说:「这件事如非神尼在小妹下山之时告诉我,也许
我们大家一直都无法知道这三件金大氅的真正来历。」

  欧阳紫关心而又黯然的说:「既然这样,请琼华昧讲给我们三人听吧。」

  蓝天鹏一听,知道欧阳紫也将他一起说进去,是以,也连加颔及,表示期待
之意。萧琼华在未开始叙述前,先向着皇甫慧问:「慧姐姐的金氅里面,可是用
金线绣着一个尺大的天字?」

  皇甫慧立即颔首正色说:「是呀。」

  萧琼华立即又望着欧阳紫,问:「那么欧阳紫姐姐的金氅里面,一定是用红
绣着一个人了?」

  欧阳紫也惊异的正色说:「是呀,我娘当初找出这两件金大氅时,发现这两
个字,并没有过份注意,因为如果重要的话,我父亲自会告诉她老人家。」

  萧琼华立即正色说:「很重要,只是欧阳前辈一心疗伤,待等他老人家想说
出原委时,真力已经不济,已是力不从心了。」

  欧阳紫和皇甫慧,同是时忧虑的说:「不错,头一天晚上我们去时,他老人
家仅勉强说,穴道恐怕很难解开,待等我们第二天早晨再去时,他老人家已坐化
仙逝了……」

  蓝天鹏听得心中一动,觉得这其中有一点令他不解,因而,关切的问:「欧
阳师伯讲话都困难,他老人家怎能再撰自述书?」

  欧阳紫一听,立即解释说:「内容是我娘撰的,字是命老慕德缮写,那片自
述书,是专一用来给你看的,我娘用心之苦,现在你总该知道了。」

  蓝天鹏一听,立即感动地应了声是。萧琼华听罢,继续肯定的说:「现在小
妹再问一件事,不知,两位姐姐中的哪一位,照说应该是慧姐姐前去的。」

  皇甫慧不由插言间:「去什么地方?」

  萧琼华正色问:「欧阳有辈,可曾要两位姐姐的其中一位,前往东海去见圣
僧?」如此一说,欧阳紫和皇甫慧两人,几乎是同时说:「有有,父亲曾有一次
告诉我们,要我们两人勤练武功,将来要派人前去东海去见圣僧,但是并没有说
明要去作什么?」

  蓝天鹏却瑞测的说:「那可能是师伯伯怕影响两位姐姐的进境,所以决定等
到时机成熟,再告诉两位姐姐中的一位前去。」

  欧阳紫却不解的说:「可是,没有隔多少天父亲就决定由慧姐姐前去了。」

  萧琼华却迷惑的间:「为什么至今未去?」

  皇甫慧接口解释说:「当时我年岁还小,而且,义父了没说明如何前去,义
父仙逝后,由于义母也不太清楚这件事……」

  蓝天鹏一听,却立即不解的插方问:「这等大事,师怕难道不告诉欧阳伯母
知道吗?」萧琼华虽然觉得蓝天鹏这话问得有道理,但她却不便说什么,她断定
这里面也许另有隐情,也许欧阳夫人真的不知道。

  假设,欧阳夫人知道而不说,那便是欧阳夫人有偏私,希望自己的女儿欧阳
紫前去,或者,要不去,两人都不去。如果银衫剑客没有将这件大事告诉给欧阳
夫人,并不是因为欧阳夫人必须坚持自己的亲生女儿前去,便是怕欧阳伯母爱女
心切,不自觉的告诉皇甫慧和欧阳紫,影响了两人的进境。

  心念间,她已自然的笑着说:「那一定是因为欧阳前辈特别疼爱两位姐姐,
怕她老人家透露了消息,所以没有告诉欧阳夫人。」

  话声甫落,皇甫慧和欧阳紫,已同时笑着说:「一点也不错,我娘就是心里
存不住秘密,最初,她老人家可能守口如瓶,日子一久,便会和盘端出……」

  萧琼华和蓝天鹏一听立即同时说:「这便是未曾说出的症结了。」

  说此一顿,由萧琼华继续说:「现在,就让小妹把昔年的那段故事讲出来,
看看两位姐姐如何决定,哪一位姐姐前去。」

  欧阳紫一听,立即急声说道:「这是父亲生前指定好的,当然是由慧姐姐前
去……」

  皇甫慧却正色说:「总坛那边,事机和繁重……」

  蓝天鹏一听,立即插言说:「等琼姐姐谈完了全般经过,我们大家再衡情决
定谁前去,现在两位姐姐何必急推着让谦辞?」

  如此一说,皇甫慧和欧阳紫住口不说,显然都不愿违拗蓝天鹏的意思,看在
萧琼华的眼里,却知道了皇甫慧和欧阳紫两位姑娘真是将蓝天鹏看成了自己的夫
婿。因为,一个女孩子,只有对她心目中未来的夫婿,才会有处处顺从的,决不
违拗他的意思与做法。心念电转,立即笑着说:「对,鹏弟弟说得对,待小妹把
话说完了,咱们大家再商量究竟该去?」

  皇甫慧和欧阳紫一听,同时颔首,自然不便再说什么。萧琼华略微一顿,才
说:「据神尼老人家说,她和欧阳前辈以及东海圣僧,每年都要聚会一次,今年
的春天去东海,明年的夏天就去长白,再过年的冬天,由欧阳前辈选择地点,或
是云贵或是海南。」

  那一次,他们的聚会该去东海,不料他们到达圣僧处,圣僧即告诉神尼和欧
阳前辈,他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下,发现了一个神秘洞府,就位在蓬苹岛的一处临
海绝崖上,不但形势奇险,而且不易被发现。

  神尼和欧阳前辈一听,决心一同去察看,如果里面潜伏着凶猛怪兽,以三位
老人家的武功,绝对可以铲除,如果藏着海上歹徒,也严加惩诫,为海上商旅船
只除害,假设奇人异士正好前去结纳。

  三人动身到达那处奇峰绝崖处仔细察看,发现险崖悬突,崖下澎湃着海浪,
高约数十丈的崖壁上生满了藤萝松,根本看不见何处有洞。

  经过圣憎的指点,才发现十丈下一株斜松下,藤萝稀疏中,正有一蓬淡淡的
金光射出来了。经过三天的商议,决定由圣僧先下去,继而是神尼,最后一是欧
阳前辈。圣僧挥舞着一双大袖,飘然下降后,轻飘飘的落在那株斜。松上,略微
向下一看,立即向下挥了一个手势,示意神尼和欧阳前辈可以下去。

  就在神尼飘然下降的同时,圣僧已由斜松上纵进藤萝内。接着是欧阳前辈,
三人进入藤萝内,朝阳已经射不进洞内了,因而那蓬微弱的金光已不复再见。

  但是,却在洞口的不远处,却发现一只破木箱,露出一角金丝质的衣布,圣
僧当即断定那蓬淡淡金光,必是朝阳射进洞口反射而致。

  三人根据洞内的灰尘和不整齐,断定洞内久已无人居住,那只破箱子的东西
和衣物,想必是死亡海上歹徒所留。打开破木箱一看,一片耀眼金黄,拿起一件
衣物,竟分不出是什么东西,最后发现尖头上的眼洞和透气孔,才肯定是一件罩
大氅。

  由于一共三件,圣僧突然似有所悟,他急忙翻开学里一看,里面赫然用金线
绣着一个大天字。

  于是,圣僧立即要神尼和欧阳前辈也翻开学里看看,他并且说,果真两人的
里面的地字和人字,这三件金大销,便是百多年前,轰动武林,震惊江湖的三才
魔方了……

  说至此处欧阳紫突然问:「这么说,琼妹大氅内一定绣的是地字了?」

  萧琼华颔首说:「不错,小妹的大氅内是以银丝绣成的一个地字,当时,圣
僧拿的那件金大氅,就是慧姐姐现在穿的这一件,那是昔年天魔女的。」

  皇甫慧不由关切的问:「奇怪,圣僧为何将他的一件,交给了养父?」

  萧琼华神色郑重的说:「那是圣僧主欧阳前辈代为保管,并有一件极重要的
事相托。」

  皇甫慧和欧阳紫,几乎是同时关切的问:「不知是什么重要事情?」

  萧琼华凝重的说:「当时三位老人家按辈份年序人持了三件大氅后,尚没有
提议相托之事,进入洞府深处后,在三间不同的石室内发现了三具盘坐的骷髅,
同时,在每具骷髅前,均置有一柄宝剑和一本武功秘诀!圣僧进入的是人魔女的
石室,所以他老人家得到的是朱雀剑。神尼照直前进,进入的是天魔女的石室,
得到的是清冥剑。欧阳前辈进入的是地魔女的石室,得到的是银虹剑。」

  蓝天鹏一听,立即插言问:「欧阳师伯遗赠给小弟的这柄彩华银虹莫非是昔
年地魔女使用的那柄宝剑?」

  萧琼华毫不迟疑的说:「如果剑身上嵌有五彩宝石,那就是银虹剑。」

  欧阳紫却不解的问:「我爹爹为何将它为彩华银虹呢?」

  蓝天鹏接口说:「也许是师伯因为上面嵌有五彩宝石之故,不过,我觉得加
上彩华两字才更加名符其实。」

  欧阳紫又望着萧琼华肩后系着绿丝剑穗的宝剑,问:「琼妹背后的这柄剑,
可就是昔年天魔女所使用的青冥剑?」

  萧琼华立即颔首说:「不错,承蒙神尼老人家赐给小妹了。」

  皇甫慧却关切的问:「那这么说,人魔女的朱雀剑,仍在东海圣僧处了?」

  萧琼华立即颔首说:「那柄朱雀剑是否在圣僧处,现在没人知道,要想揭开
这个谜,只有两位姐姐中的一位,亲去一趟蓬莱仙岛了。」

  蓝天鹏突然不解的问:「不是还有三本秘芨吗?后来怎样处置了?」

  萧琼华凝重的说:「据神尼老人家说,那三本秘级上所记载的,都非正派人
士所应学习的武功,所以三位老人家看后,就在洞中焚烧了。」

  「之后三位老人家回到圣僧清修之处后,神尼问起圣僧是否有意收个徒弟,
不便留宿女弟子,因而决定请神尼或欧阳前一辈代为寻觅,并请先传剑艺,将来
就以天魔女的金大势为证物,前去东海,而谒圣僧,并接受他老人家仗以成名的
天罡剑法,并接受赐赠的朱雀剑。」

  说此一顿,转首望着皇甫慧和欧阳紫,愉快的一笑说:「这便是小妹为何穿
着金大氅,冒充金线无影的原因了。」

  欧阳紫首先笑着说道:「最初我和慧姐姐,尚以为是崆峒派故意派人冒充,
故意破坏我们的名誉,但是,经过昨夜与琼妹游戏之后,才发现其中必然另有原
因。」

  萧琼华一笑,说:「现在把话全说了,看看两位姐姐哪一位前去东海了?」
话声甫落,皇甫慧已道:「现在龙凤会中急待处理的事情正多,我绝不能远离久
去……」

  话未说完,欧阳紫已插言说:「会中大小事务,小妹都清楚,再说就是我们
两人都不在,郭总堂主也可处理,姐姐何必借口推辞计。」

  蓝天鹏见欧阳紫说话至诚,也附声说:「紫姐姐说得不锗,慧姐姐大可不必
为会中琐事担心。再说师伯生前曾明言指定姐姐前去,而伯母分配金大氅时,又
是属于圣僧的天字,照情理,照得序,都应该由姐姐前去……」

  皇甫慧看出欧阳紫绝不会留下她,而且她也觉得和欧阳紫情逾姐妹,将来自
己学成回来再转授给紫妹妹也是一样。但是,她还是担心蓝天鹏前去崆峒向玉虚
上人、黑手三郎的问题,他虽然剑术精绝,但仅两个人前去,仍嫌势单力孤。是
以,她略微迟疑,转首望着蓝天鹏,关切的说:「可是,鹏弟弟前去崆峒,即使
有琼妹妹随同前去……」

  话未说完,蓝天鹏已笑着说:「这一点姐姐尽可放心,你前去东海,往返最
多一个月,在这一个月的期间小弟还不一定会前去找玉虚。」

  如此一说,欧阳紫也不禁迷惑的问:「那你们准备先去哪里?」

  蓝天鹏淡然一笑说:「我和琼姐姐准备先去老龙潭,再去梵净山,然后,再
去崆峒总坛。」

  皇甫慧点点头,略微沉吟说:「我现在答应你们即日前去东海,最多一个月
赶回来!这期间希望琼妹在去崆峒山的途中,不时在夜间穿着金髦出现,以便混
淆崆峒派的耳目,使他们知道金线无影正在向崆峒派总坛前进,迫使他们不敢乘
虚进犯括苍山。」

  蓝天鹏听得心中一惊,不由关切问:「怎么,崆峒派将大举进犯龙凤会?」

  皇甫慧颔首说:「就是你离开后花园时我接到的那个报告上说的,第一则是
琼妹在仙居着金氅出现……」

  蓝天鹏一听,立即以恍然的口吻说:「难怪你们昨夜突然地仙居城出现,那
么第二呢?」

  皇甫意继续说:「第二则就是各地得到可靠的消息,玉虚上人企图在了因坐
关期满之后,立即率领大批高手进犯括在山。」说此一顿,转首又望着萧琼华,
说:「假设,琼妹妹不时在沿途以金氅出现,再配合各地分堂分航故意放出的风
声,再加上鹏弟弟公然前去向玉虚讨索黑物三郎,我想那玉虚上人定然不敢再轻
举南下……」

  话来说完,萧琼华已蹩眉的说:「小妹穿金氅的目的,是要引起两姐姐的注
意,如今再要小妹穿着金氅乱闯,惹得你们那些分舵分堂主们,慌慌张张,做手
势,打问号,弄得我如丈二金刚,手势也不会打,暗号也不会答。」

  话未说完,欧阳紫已插言说:「以前你是假金线无影,现在你是真的了,还
怕什么?」

  皇甫慧也含笑接口说:「尤其有鹏弟弟跟着你……」

  萧琼华一听,娇靥顿时通红,正待说什么,皇甫慧已继续笑着说:「你穿着
金氅出去的时候可将鹏弟弟的金扇拿在手中,遇到龙凤会各地的首领头目们,打
开金扇摇一摇,并告诉他们说,要他们各做各的事,不必过问你的行动就行了,
必要时还可命他们散播一些前去崆峒的谣言。」说此一顿,又望着蓝天鹏,说:
「鹏弟弟,可将格扇先给琼妹妹看一看。」

  蓝天鹏一听,立即在抽内将柄小巧精致的描金扇退出来,同时,顺手交给了
萧琼华。

  萧琼华对蓝天鹏拿出来的金扇,十分注意,接过来一看。不由暗吃一惊,立
即抬头望着欧阳紫,说:「这柄格扇虽然小巧精致,而且扇面薄如蝉翼,实则是
一柄锋利的兵器,我好像曾听神尼谈过昔年有这么一位玉扇大侠。」

  皇甫慧听得心中一动,不由关切的问:「那位玉扇大侠是否复姓皇甫?」

  萧琼华迟疑的摇摇头说:「姓什么神尼没有说,不过她老人家所说的那位玉
扇大侠的玉扇,形状、式样,确与这柄相似。」

  欧阳紫立即扬言说:「既然这样,等慧姐姐东海回来。我们联合去一趟长白
山,顺便也到鹏弟弟的冷香谷看一看。」如此一说,齐声赞好。

  皇甫慧心急前去东海,看了一眼院外开色说:「现在天色已经不早了,我想
和紫妹妹先赶回龙凤会总坛,和郭总堂主商议商议,立即动身前去东海。」说此
一顿,又转首望着蓝天鹏,另有用意的问:「了净在大东镇劫人的事,你认为其
中真的没有诡谋机诈?」

  蓝天鹏见皇甫慧如此问,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因而俊面一红说:「我想是实
情。」

  皇甫慧颔首「嗯」了一声,继续问:「那么你何时决定前去崆峒?」

  蓝天鹏毫不迟疑的说:「如果途中查到对氏二贼的行踪,也许要延误一些时
日,如果对氏二贼潜伏不出,便先到崆峒找玉虚。」

  皇甫慧听罢,立即会意说:「凡事一应小心就是,现在有琼妹妹随你前去,
我和紫妹妹也放心了,不过凡遇疑难,务必通知当地分舵,火速与总坛联络。」

  蓝天鹏和萧琼华,同时颔首应是。皇甫慧见一切交代完毕,即和欧阳紫起身
告辞。蓝天鹏和萧琼华,依然送至院门外,直至皇甫慧和欧阳紫分别进入小轿,
在八个侍女的簇拥下走向店外,两人才转回上房。

  一等店伙撤走残肴送来香茶后,萧琼华才望着蓝天鹏,关切的问:「你确信
兰香姬有说服玉虚上人,解散各地分堂,遣散多罗高手的希望吗?」

  蓝天鹏略策迟疑的说:「她回至崆峒后,先申明大义,纵论情势,再以小弟
和皇甫慧等人的剑技相比,迫使玉虚收敛雄心,放弃称霸武林的企图。」

  萧琼华一听,立即担心的问:「兰香姬约定什么时候前去?」

  蓝天鹏说:「昨夜她是今天动身,不知现在是否已离开了仙居?」

  萧琼华听得心中一惊,不由焦急的说:「这就不妥了,她应该和我们暗中联
络,同时前去呀。」

  蓝天鹏立即不解的问:「为什么?」

  萧琼华正色说:「玉虚上人野心勃勃,苦心经营,岂是兰香姬三言两语所有
劝得动的?到处网罗独步武林的黑道高手,好不容易才有今日成果,这必须在她
回山的数个时辰或一日之内你我立即投贴拜山,在经过一场激烈搏斗后,使玉虚
上人深觉兰香姬言之不虚,趁他乍经拙败,内心气馁之际再加说明方能收效。」

  蓝天鹏一听,深觉有理,不由兴奋的说:「姐姐说得对,小弟这就派店伙前
去。」

  萧琼华立即阻止说:「不必了,我们了该动身了,稍时经过店前一问,便可
知晓。」于是,通知店伙备马,结完店帐,径乍自走出店来。

  两人由店伙手中接过血火龙和小青,踏楼小马,在店伙们的亲切欢送声中,
策马走向东门。进入东门大街不远,即是兰香姬落宿的豪华大客栈,趋前相间之
下,兰香姬和严七,午前早已走了。蓝天赐和萧琼华,只得由北门出仙居,向西
北放马驰去,他们希望能追上兰香姬,如果追不上,也决定尽快赶控用山。

TOP

0
             第十四章 黑手三郎

  蓝天鹏和萧琼华两人本是青梅竹马的表姐弟,又是父母言妥允许的一对未婚
小夫妻,这次在死里逃生后,异地相逢,自然更亲切亲密。这天晚上,两人宿在
一处小客栈,因为客栈的位置甚是偏僻,所以住客不多,所以蓝天鹏和萧琼华两
人干脆将后院包下。吃饭过后,洗浴之后,蓝天鹏锁上房门,萧琼华的脸腾地红
了,她知道蓝天鹏想干什么,这一刻她等了很久了。

  蓝天鹏缓缓脱除自己全身的衣物,将萧琼华搂到怀中。只见她俏脸羞红,一
双媚眼紧闭着,细长的睫毛轻轻颤动,表露出芳心的羞耻和悸动。

  望着她的媚态,蓝天鹏双手老实不客气地搂住她温暖细滑的香肩,将头一点
点地往她的脸上移动。

  终于,蓝天鹏贪婪的嘴儿,印上了萧琼华那小巧的红唇。一开始她像是欲拒
还迎地紧闭着两片香唇,在蓝天鹏努力不懈的热吻之下,终于使她放弃了抵抗,
唇儿半开,让蓝天鹏的舌头入侵她的嘴里,吻着……吻着……甚至还伸出了小香
舌和蓝天鹏交缠吸吮。两人吻得是那么的狂热,两个人的呼吸都有点儿喘不过气
来了,一场肉体争霸战的序幕,就在这种男欢女爱的浪漫气氛中展开了。

  蓝天鹏吻着吻着,灵活的舌头舔遍了她娇靥上的每一寸嫩滑的肌肤,从她性
感的小红唇之中,不时流泄出低哑而娇媚的哼声:「嗯……唔……哼……哼……
嗯……嗯……」

  她的呼吸也渐渐变得急促起来,饱满丰耸的胸脯也上上下下地起伏个不定。
蓝天鹏爱怜地看着她娇艳的脸庞上透着晕红的色泽,一只急色的魔手悄悄地伸到
她的胸前抚摸着,揉着饱涨的玉乳,终于忍不住解开她上衣的钮扣,一颗接一颗
地直到完全剥开她的衣服。

  萧琼华雪白的胸肌,在那艳红的奶罩衬托下,显得是那么丰满白嫩,迷人已
极。蓝天鹏的手轻轻隔着肚兜揉弄着她的玉乳,好一阵子,才将肚兜解开,丢到
一旁。一对晶莹剔透、坚挺柔嫩的玉峰就这么摄人心神地裸露在蓝天鹏的眼底,
使蓝天鹏忍不住心里的感动,低下头去,用嘴唇轻轻地含住她的乳头,以舌头去
旋转、舐弄着。

  如此调弄,使得萧琼华的鼻息咻咻,娇喘嘘嘘地呻吟着道:「嗯……嗯……
唔……哦……唔……嗯……哼……哼……啊……鹏……弟……弟……」

  眼前这位娇哼不已的萧琼华实在太美了,蓝天鹏仔细地打量着,只见她一头
乌黑亮丽的秀发,又常又直地飘散在柔软的枕头上,还微微地散发出一股淡淡的
玫瑰香味哪!

  再看她嫣红的娇靥上,水汪汪半开似闭的媚眼、柳眉弯弯长弧挺直的鼻梁、
红嘟嘟的樱唇,不时轻泄出令人销魂的模糊哼声。毫无斑点而白嫩又有弹性的雪
肤,让蓝天鹏百摸不厌;身材高窕,却又显得丰满玲拢;胸乳肥满,柳腰纤细。

  蓝天鹏一边欣赏着,一边轻柔地替她褪除其余的衣物,直到最后那条粉色的
小亵裤被除了,两人已经赤裸相见。蓝天鹏已经不是第一次,所以虽然有一个活
色生香、丰满圆润的肉体就横陈在眼前,但他并不急着上马插干,先将萧琼华那
身美艳绝伦的胴体看个饱再说。

  只见萧琼华胸前那一双又白、又嫩、又柔软、又挺耸的玉乳,光是静静地平
躺着,不必抖弄,只靠她呼吸之间的轻颤,就好像两颗有生命的大肉球似的,在
她的胸前活蹦乱跳地晃荡着。萧琼华那樱桃似的小嘴儿,两边菱角线条分明,充
满了成熟女人特有的风韵与气质。

  长长而卷曲的睫毛之下,是一对会说话的迷人媚眼,此时在半开半阖的情形
之下,透射出无限的诱引与柔情。连结娇躯与螓首的是雪白而粗细适中的玉颈,
体侧两条柔美的曲线,引人无限的遐思和幻想。全身白嫩细滑的肌肤,加上玲珑
有致的美好身段。

  再看她圆如满月的丰臀之下,大腿根部的那黑色的三角丛林地带,毛茸茸地
形成诱人的草原,就像是白沙地上长出一片茂密的黑色杂草。

  乱毛丛生的区域中,仔细一看,中间遮掩着一条微微弯曲,而带点暗褐红色
的小缝,紧闭着的门缝顶端,用手剥弄,还突起一颗油光潋滟的樱红色而小巧玲
珑的肉核,看上去是那么的诱人。

  平坦而滑腻的小腹和让人垂涎三尺的小穴之下,修长迷人的两条玉腿,和款
摆扭动的蛇腰,散发出极具性感诱惑力的绝代风华。葫芦形的胸、腰、臀部,构
成她美丽的娇躯上令人难以抗拒的完美女性象徵。

  萧琼华的身材实在是太迷人了,简直就是上帝在人世间最完美的杰作,而这
一切情色的诱惑,更让蓝天鹏欲焰如烈火般在胸腔里焚烧,忍不住便将赤裸裸的
娇躯紧紧地搂进怀中,然后倒在床上,把她压在自己的身下。不懈地爱抚着她的
性感带,好让她分泌出更多的淫水。

  这时,蓝天鹏的身体整个压在萧琼华柔软的胴体上面,嘴巴含着她左侧的乳
房,对着鲜红挺翘的乳头又吸、又吻、又舐地来回吮弄着,右手则像搓汤圆似地
抚揉她石侧的乳房。而另一只手更是顺着细滑的小腹摸下去,移到微湿的洞口,
扣弄着女人身上最敏感的部位——小阴核。这样,过了好一会儿,果然使萧琼华
的小穴穴充满了淫液,滑腻腻地还流到了蓝天鹏的手掌上来了呢。

  蓝天鹏见效果宏大,更进一步地慢慢将手指头伸进了她的小穴之中,在阴道
前端的嫩肉区域扣弄着。未经人事的萧琼华,哪还抵受得住这三面夹攻的侵袭,
娇躯就好像一片风中的落叶般地颤抖着。而且柳腰还随着蓝天鹏手指插动的频率
前后上下地款摆摇晃着哪。

  她轻颤的嘴唇里,不时轻泄出:「噢……噢……鹏弟弟……姐姐……快……
热死了……啊……好……难受……嗯……哼……」蓝天鹏从她这时的表现,知道
她正处于欲火难熬而无法忍受的地步。

  果然,萧琼华的哼声渐渐地变成了:「啊……鹏……弟弟……你……嗯……
不……不要……再……逗……逗……姐姐……了……嗯……姐姐……快受……受
不了……噢……啊……啊……」

  看来她的淫水也流得差不多了,蓝天鹏便将插在小穴中的手指抽出来,一手
握住自己的大宝贝,让充血澎胀的大龟头顶住她淫水涟涟的小穴洞口,用龟帽揉
磨着她敏感的的阴蒂。

  正在搔痒难耐的萧琼华,被蓝天鹏逗得实在忍受不住了,用她一双水汪汪的
媚眼,散射着贪婪的眼光注视着蓝天鹏的下半身,胀红着娇靥,嘟着性感迷人的
小红唇,颤抖地渴求着。

  「嗯……弟弟……嗯……你……能不能……快一点啊……把……嗯……把你
的……大宝贝……插……插进来……嘛……嗯……哼……快啊啊……快嘛……姐
姐……实在是……受不了……」

  为了逗逗她,以增加闺房的情趣,蓝天鹏对她说道:「琼姐姐……你……真
的愿意……让弟弟的大宝贝……插进你的小穴里……去吗?」

  她着急不依地哼着道:「弟弟……嗯……嗯……哎呀……你……真是的……
你还……这么问啊……姐姐愿……意……求求你……快把……你……的……大宝
贝……插进来……吧……不……要再……逗……姐姐了……」

  这时的她,己经被熊熊的欲火烧昏了所有的理智和矜持,顾不得什么羞耻之
心,饥渴地伸出玉手抓着那条在肉缝洞口打转而过门不入的大宝贝。自己把双脚
叉得开开的,小腿努力地向上举起,扭动着肥嫩的大屁股,把那个肥涨饱满的小
肉穴,迎向蓝天鹏的大宝贝挺去,好一付色欲薰心的模样。

  蓝天鹏把大宝贝向后一挪,再使劲往前一推,滋的一声肉棍入洞的脆响。

  「哼……」萧琼华一声闷哼,已经告别了少女时代,她痛得连眼泪都挤了出
来。低头一看,只见那根肥壮怒峙的大宝贝,在蓝天鹏使劲的挥动之下,竟然连
头带把,整根都戳进了她的小肥穴里,也难怪她会痛了。

  萧琼华眉头紧皱,显得很是痛苦,蓝天鹏见状赶忙俯头低声在她耳边安慰地
轻声说道:「琼姐姐,你就忍耐一下,第一次破瓜之疼是免不了的,过一会儿,
小穴松动了,就会好多了。」

  接着,蓝天鹏再轻吻她细嫩的脸颊,用舌头舔弄着她凸起的乳头,过了好一
会儿,她才吐气如兰地在蓝天鹏耳际说道:「嗯……现在好多了……刚才……真
是痛死姐姐了……嗯……嗯……」

  见她语气和缓平顺,蓝天鹏趁势问道:「琼姐姐,你好受些了么?」

  她娇媚地瞄了蓝天鹏一眼,悠悠地道:「嗯……不过……你可要……轻……
一点儿……不许再……弄痛……人家……了喔……」听了这番话,蓝天鹏如奉懿
旨地慢慢将大宝贝从她紧窄的小穴中抽了出来,再小心翼翼地慢慢插了进去。以
这种慢工出细活的方式又抽插了好一会儿,小穴里淫水如泉地溢了出来,她又开
始呻吟。

  「鹏弟弟……嗯……弟弟……人家……嗯……好……舒服……嘛……」

  「喔……喔……好弟弟……小……小穴……好美……啊……」

  「嗯……人家感……感到……好舒服……唷……嗯……美……美死了……」

  「嗯……好爽……真是太……太美了……喔……」

  「啊……啊啊……可真……爽死……人家了……哦……哦……好……真是太
爽……了……」

  到了这时的萧琼华,可真是苦尽甘来,表现出一付春情汤漾、媚眼如丝的娇
俏模样。这种风情万种迷人的浪态,更让蓝天鹏紧紧地压住她令人着迷的胴体,
大宝贝一阵又一阵如狂风暴雨地猛插猛操着她的小肉穴,干得她香汗淋漓、娇喘
嘘嘘地抖个不停。在蓝天鹏每一次又猛又劲的进出之中,小穴里的淫水泛滥的像
洪水决堤。

  蓝天鹏见她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淫荡之性已被挑逗到了最高点,索性用双手抱
住萧琼华的小蛮腰,大宝贝横冲直撞地狠命轰炸着,这一波猛烈的攻势,搞得她
一双玉臂紧紧地抱住蓝天鹏的背部,两条玉腿也勾到蓝天鹏的屁股上,一个肥美
的大丰臀则努力地往上猛挺,迎凑着大宝贝插动的频率,小嘴里又是一连串地狂
叫着。

  「好弟弟……哦……大宝贝……弟弟……快来……快来干……姐姐的……小
穴……」

  「哦……噢……真爽……好舒服……嗯……对……用力呀……」

  「喔……小穴美……美死了……啊……哦……再……再快一点……」

  「人家……的……小穴穴……美……美死了……喔啊啊……用……用力……
干……干……姐姐……吧……把姐姐……插死……好……了……」

  她一直淫媚地娇哼着,一面疯狂地扭摆着她的大屁股,极力迎合著蓝天鹏的
大宝贝,同时,四肢像只八爪鱼般地紧缠着蓝天鹏,好加重蓝天鹏插干的力道。
过了一会儿,她的娇躯一阵阵地颤抖了起来,蓝天鹏一看,便知道萧琼华可能是
要泄身了,赶忙再加重操穴的力道,嘴巴也堵上了她的樱桃小口,两条舌头就在
两张互相蜜吻的嘴儿里翻滚交缠了起来。

  又连续插弄了几十下,她躺在蓝天鹏的身下混身猛颤着,小穴中一阵强烈的
收缩,一大股又烫又热的阴精直冲而出,浸得蓝天鹏的大宝贝全根发酸,萧琼华
泄得浑身酸软,平瘫在床上,任由蓝天鹏狂插猛操地在她美妙的胴体上蠢动着。

  约么又插了一百多下,蓝天鹏的大宝贝也在一阵抖颤之下,精关一开,大股
炙热的精液直接射进了她的花心里,又烫得她在半昏半醒之中,迷糊中呢呢喃喃
地哼着:「喔……喔……弟弟……人……人家……美死了啦……喔……你的……
精水……好烫……射……得姐姐……好……舒服……嗯……好累喔……姐姐……
要睡……一下……」

  静静地,蓝天鹏也在全身舒畅中躺到了她身旁,把她柔若无骨的娇躯拥入怀
中,两人甜蜜地交颈入眠了。激烈性爱后,常会使人沉醉在温柔乡的酣眠之中。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皎洁的月光透过半透明的白纱窗廉射进房里,朦胧地洒
在大床上。经过激情洗礼的蓝天鹏,在疲累和满足参半的梦乡之中醒了过来,睁
开惺忪的双眼,映入眼廉的便是上半夜刚和自己颠鸾倒凤、享受男女间性爱柔情
的表姐萧琼华。

  萧琼华美丽的娇靥上,犹带几分慵懒的满足感,晕红的双颊使蓝天鹏忍不住
这秀色可餐的诱惑,凑过头去,一口就狠狠地亲了下去,吻得她在半睡半醒中几
乎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一阵热吻之后,只见萧琼华睁开美丽的凤眼,千万缕柔情的目光望了蓝天鹏
好一会儿。忽然一双玉臂如蛇般地又缠上了蓝天鹏的颈项,献上她心甘情愿的热
吻,两条红嫩的舌头舐吻着彼此脸上的每一寸肌肤,轻怜蜜意地缠绵了许久。

  不经意之间,蓝天鹏的目光扫到了萧琼华挺耸的双峰和那双修长无瑕的玉腿
上,平滑白皙的小腹之下,一片呈倒三角形的浓密阴毛,掩覆着微微隆起的小肉
丘,穴口蜷曲而有点凌乱的阴毛上,还留着上半夜激情狂欢后的余渍。

  忍不住心中的欲念,蓝天鹏的魔手悄悄地揉搓着她两颗肥嫩丰满的双乳,手
指头还不停地把玩岭上那两颗鲜红欲滴的小樱桃。从缓缓硬实的乳尖和柔弱无骨
的娇躯轻颤不已的讯息之中,让蓝天鹏知道萧琼华的淫欲又再次被自己挑逗起来
了。

  脸上燃烧着一股烈焰,香息咻咻的萧琼华,热情如火地凑过她的小嘴,找到
蓝天鹏的嘴唇就吻了下去,纤腰如水蛇般地扭动着,全身发烫,紧紧地密贴在蓝
天鹏的身上。男女之间的情欲之火,到了这种程度,可就像是春雷勾动了地火,
一发而不可收拾的了。一阵阵的甜蜜长吻和赤裸裸的身体接触后,搞得蓝天鹏是
欲火焚身,力求一泄为快。而她也进入了春情荡漾、迷离恍惚的境界之中。

  蓝天鹏将右手插入俩人身体贴合的下身部位,沿着细滑的大腿嫩肉向上游摸
索著,鼓腾腾的小穴外面已被她流出来的淫水浸得湿淋淋的了,滑腻的手感让蓝
天鹏伸出两根手指拨弄着她淫水涟涟的肉缝中探索着,一股湿热热的感觉由指尖
传到了蓝天鹏的神经中枢,更让蓝天鹏的欲念如火上加油般地热切燃烧了起来。

  萧琼华也配合著蓝天鹏的动作,扭动她的腰肢,好让蓝天鹏的手指在她小穴
里揉搓得更彻底;她的小手也伸到蓝天鹏的跨下去握住那根大宝贝,轻柔地上下
捋动着。两人的动作都不约而同地让小穴和大宝贝凑到一块儿去,拨开她滑嫩的
双腿,一根铁一般坚硬的大宝贝就在她的小穴洞口四周磨弄起来。萧琼华的情欲
已如沸腾的滚水,将要喷溅而出;而蓝天鹏的色念也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只听娇喘不已的她,心痒难耐地呢喃着:「喔……嗯……嗯……鹏弟弟……
噢……噢噢噢……姐姐的……小穴……好痒……嗯……嗯……快……快把……你
的……大宝贝……插……插进来……姐姐要嘛……嗯……」

  看着萧琼华媚眼如丝,激汤的情欲已到了欲火焚身的地步,蓝天鹏连忙将屁
股一抬,龟头对准了湿滑的肉缝,顶开两片嫩嫩的小阴唇,缓缓地在滋滋的水声
挤弄之中,藉着她潺潺的淫水,滑进了她的小骚穴里了。

  一阵唉呀、唉呀的肉感叫声中,还没等到蓝天鹏抽动大宝贝,萧琼华的屁股
已经自动地扭摆起来。女人的天性和激情的刺激,让这昨夜以前还是冰清玉洁的
处女之身的她,无师自通地筛动着肥臀,扭摇着纤腰来增加双方性爱的乐趣。

  被她这身浪态感染的蓝天鹏,也开始抽动蓝天鹏的大宝贝,在她的小淫穴里
面自由自在地操弄起来。这时,蓝天鹏们是以互拥侧交的姿势行房,所以两人都
有极大的活动空间来迎合对方的动作。

  紧闭着一双媚眼,嘴角含春的萧琼华,淫荡地自她的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声满
足的嗯哼声,不断挺扭的大屁股让她的两颗酥乳也在蓝天鹏的胸前颤动着,又白
又嫩的一双玉臂勾着蓝天鹏的颈项,被头散发地摇晃着她的蓁首,享受着丰满肥
沃的小穴被大宝贝填满的快感。一连串的猛干狠操之下,记记长打都搔到她的穴
心深处,让她忍不住快乐地大声浪叫着。

  「喔……喔……好……好美喔……唉呀……好弟弟……你……干……干得姐
姐……美……美死了……」

  「哎……哟……好……好爽……人家……真是……爽……极了……嗯……」

  「嗯……用……用力……一点……快……再……深一点……好美……喔……
喔……」

  「鹏……弟弟……你的……大宝贝……干……得……姐姐……好爽……好舒
服……呀……嗯……嗯……」

  看着一位端庄贤慧的淑女被蓝天鹏操得变成一个床上的荡妇,心中的快感驱
使着蓝天鹏更加用力地挺弄着大宝贝插干她的小穴,而在整根宝贝深入时,更是
用肥大的龟头去顶撞着她的花心。大床上,床单被蓝天鹏的大宝贝从她的小穴里
带出来的淫水给浸湿了一大片,同时,萧琼华的小穴里,也因为积聚了大量的淫
水,在干穴的打桩动作抽动之际,发出了扑滋!扑滋!的美妙声音。

  萧琼华的小嘴儿里哼着阵阵的淫浪叫声,屁股猛摆、纤腰狂扭,那根大宝贝
在她的小穴儿里横冲直撞,就像是大海中的一条蛟龙,正在兴云布雨地翻腾跃动
着,操得她甜腻腻地直叫着好弟弟、大宝贝弟弟、好夫君不已。麻痒难堪的小穴
逼使她不停哼叫着。

  「啊……哦……哦……嗯……嗯……太……太好了……」

  「宝贝……亲丈夫……你……你真……能干……呀……」

  「噢……好痒……小穴……好痒……快……再……再用力点……」

  「对……对……就是……那里……喔……喔……舒……舒服……」

  「快……再……插快……一点……唔……唔……美死……姐姐了……」

  「嗯……嗯……好……好爽……喔……喔……」

  萧琼华的双腿紧紧夹住了蓝天鹏的腰际,充满弹性的大屁股不住地颠动着,
而在看似乱挺的动作之中,渐渐地竟能配合著蓝天鹏的动作的频率,进退有节地
筛动著。蓝天鹏的双手抱着她肥美的屁股,紧紧捏住双臀的柔嫩肌肉,并用自己
的大宝贝一次又一次地捣进她的穴心深处,逗弄着她无限的激情和春意。

  此时的,她已被蓝天鹏干得神智渐渐恍惚起来,全身的香肌忽然起了阵阵痉
挛,四肢紧紧缠绕住蓝天鹏的背部,满是汗水的娇靥上扭曲着,声浪渐渐提高,
叫着:「嗯……嗯……啊……哦……姐姐要……唔……姐姐要……嗯……要……
丢……丢出……来……了……姐姐要……升天……了啊……喔……喔……嗯……
嗯……」

  随着她的淫叫,一股股热流由她的子宫里直喷出来,烫得蓝天鹏的大龟头好
舒服,阵阵阴精不断地泄出。萧琼华的身体也不住地随着她的泄身而颤抖着,激
流由大变小。在最后一股热流之后,萧琼华的娇躯整个儿瘫软在床上,缠着蓝天
鹏的四肢,也渐渐放松了,全身上下能够用力的只剩下眼皮的翻动,和小嘴里微
张轻呼的娇喘。

  蓝天鹏见她如此透支体力,停下大宝贝的动作,让她歇息着,双手再次揉弄
着她的玉乳,好让她享受干穴之后的余韵。良久,萧琼华努力地撑开双眼,疲累
地道:「鹏弟弟……你还没……泄身……姐姐……很惭愧……不然……你就趴在
姐姐的身上,再干一会儿,到你泄出精水来吧……」

  蓝天鹏见她已经累得这等模样,还挂念自己还没尽兴,不由得感动地伏在她
的脸上蜜吻了一阵子,才道:「好姐姐!你今天太累了,咱们来日方长,有的是
机会上床插干,不急在一时泄精,还是让你恢复了再说。嗯!你先睡一觉吧。」

  蓝天鹏低下头吻吻萧琼华的双颊,只见她睡眼惺忪地望了蓝天鹏一眼,便抵
挡不了睡魔的侵袭而进入了梦乡。蓝天鹏拥着她,也很快进入梦乡……

     ***    ***    ***    ***

  第二天,两人醒来,想起昨夜的缠绵,萧琼华的脸红红的,蓝天鹏亲了一口
道:「琼姐姐,你真美?」

  萧琼华羞笑着道:「比起慧姐姐、紫姐姐她们呢?」

  蓝天鹏笑着说道:「你们是春兰秋菊,各有特色,我前世不知敲破了多少木
鱼,才能有今天的福气。」

  萧琼华羞红着脸道:「鹏弟弟,你的嘴真甜,看你以后要迷死多少女孩子。
弟弟,我昨天才了解到,你太强了。弟弟,你不会嫌姐姐昨夜太放荡了吧?」

  蓝天鹏笑着道:「越荡我越喜欢。」萧琼华羞红着脸下床,只听「哎哟」一
声,捂住了下部。蓝天鹏眼疾手快,一把搂住,低声道:「还很痛么,都怪我昨
夜太……」话未说完,萧琼华回首亲了他一下:「不怪你。」

  从此,一路之上,并骑疾驰,早赶路程晓落宿,蓝天鹏的衣食起居,均由关
怀倍至的琼姐姐萧琼华照顾。自然,是夜夜春宵,被翻红浪,蓝天鹏是尝尽了温
柔滋味,萧琼华又何尝不是沐浴在爱情的甜蜜当中,而乐此不疲?

  由于沿途打听不到兰香姬和严七行踪,只得委托龙凤会各地分舵代为注意,
同时,也兼而利用丐帮的弟子。为了证实金刚降魔宝录是否确已落入黑手三郎之
手,蓝天鹏和萧琼华决定星夜兼程赶往梵净山。

  因为,蓝天鹏不相信师父丁尚贤会将那等重要的秘芨,任意放在可以被人搜
去的地方,这也是他决心再去一次梵净山的原因。由浙西前去梵净山,老龙潭并
非必经之地,但为了知道黑手三郎是否确已拿到上半篇金刚降魔宝录,必须去一
趟玄真观,这关系着前去崆峒派总坛找玉虚。

  即使黑手三郎不在玄真观,也可在松云的口里,得到一些那天他们前去梵净
山,为何会和飞叉三雁同时前去的真意,最后,是谁烧的房屋。在有时星夜兼程
的情形下,这天傍晚,两人已飞马通过了大景镇,为了更前赶到老龙潭,两人仅
在一座小村吃了顿简单的晚餐。

  老龙潭街道宽大,人口众多,市面上十分繁华,不亚于县城之下。到达老龙
潭时,早已定更了,街上仅有几家酒楼茶馆内尚有人声,商店大都关门熄灯。蓝
天鹏和萧琼华,也不宿店,飞马疾驰而过。出镇约二里,即见西南一座植满了树
木的斜坡上,隐约仍殿脊檐影。

  蓝天鹏就在马上,举手一指,说道:「琼姐姐,你看,那里可能就是玄真观
了。」

  萧琼华看了一眼说:「镇东没有庙宇,那边可能是了。」

  蓝天鹏立即说:「我们就将马放在林里吧。」

  说罢,一拔马头,当先向西南斜坡上的树林前驰去。

  两人进入林内,在一株特殊高大的针松下,飞身下马,将缰绳系在鞍头上,
任由两马在附近活动。于是,两人展开轻功,建向斜坡的那片殿宇驰去。驰至近
前一看,却是玄真观的后观。只见观墙高大,红墙绿瓦,后门朱漆深红,已经有
些剥落。

  蓝天鹏先向萧琼华打了个手势,未见如何作势,飞身已纵落墙上。萧琼华唯
恐观念观内有暗桩潜伏或粹然出击,是以,也紧跟蓝天鹏身后,凌空飞上观墙。
两人游目一看,观后几排房内,黑暗无光,仅第三进大殿后的横阁长窗上,尚有
微弱灯光。蓝天鹏指了指横阁,当先向前驰去,身法轻灵,有如柳絮,毫无一丝
声息。萧琼华的轻功较蓝天鹏尤高一筹,身法尤为曼妙轻灵。

  两人刚到达横阁上,立即听到一个人忧郁的说道:「二师叔,这件事弟子劝
师父您,还是慎重考虑之后再说罢。」

  蓝天鹏一听,便听出是松云的声音,于是,将萧琼华拉至近前,将朱唇凑至
她的耳畔,悄声说:「说话的就是松云。」

  萧琼华点了点头,蓝天鹏又凑近她的耳畔,悄声问:「但不知,被称二师叔
的那人是谁。」

  话声甫落,却听一人说道:「当然,这是十分冒险的事,不过让了因接任掌
门,实在可气。」

  蓝天鹏听得心中一惊,松云的二师叔和了尘正在阴谋反叛他们已生有偏心的
师父玉虚上人。同时,他恍然想起他记得兰香姬要求他协助她一件事,莫非早已
洞烛了尘等人反阴谋了不成?

  心念间,又听松云忧心的说:「论武功,人人都知道,师父和二三两位师叔
都不如四叔高。」

  话未说完,已听那人忿声说道:「那是你师祖偏心,我了净如果和了尘同时
学剑,绝不低于他就是。」

  听得心中一惊,原来在阁内和松云讲话的人,竟是在大东镇挟持兰香姬的了
净老道。算一下日期,了净只比他早一日离开仙居,看来了净恐怕也是白天刚刚
才赶到此地。心念间,又听松云忧郁的说:「这件事情二师叔不要再提了,真正
一旦闹开来,莫说师祖和四师叔武功超人一等,就是兰香姬就不易对付。」

  又听了净哼了一声,轻蔑的说:「那妮子已经情有独钟,早晚是蓝天鹏那小
子的怀中之物。」

  蓝天鹏听得心头一震,俊面微红,看看萧琼华,故意促狭地朝他笑了笑。打
量间,已听松云吃惊的说:「师叔,蓝天鹏那小子,已经是当前武林中的顶尖人
物,如果再要他和兰香姬搞在一起,那不啻如虎添翼。」

  松云的话未说完,了净已沉了一声,冷冷一笑说:「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我
早已派人密报给你师祖了,管教那姓兰的丫头,吃不了兜着走。」

  蓝天鹏听得暗吃一惊,心知要糟,如照了尘的说法,兰香姬显然有什么把柄
落在了净的手里。心念间,已听松云不以为然的说:「师祖最疼爱兰香姬,师叔
的密报师祖不见得相信。」

  又听了净冷冷一笑,说:「他不相信也得相信,胡虎亲在暗处看见她把你师
祖传给她的玄奥剑法,趁与厉山兄弟交手之际,传给了蓝天鹏。」

  蓝天鹏一听,不自的脱口说:「这简直是胡说。」

  一旁的萧琼华神色一惊,再想阻止来不及了。就在蓝天鹏脱口说话的同时,
阁内的灯光噗的一声吹熄了。

  萧琼华心中一动,一拉蓝天鹏,飞身倒纵——也就在萧琼华和蓝天鹏飞身倒
纵的同时,一阵窗纸轻响,无数蓝光丝影,逞由横阁内,穿窗射出。

  同时,阁内响起了净的厉声问:「何方鼠辈,胆敢夜扰佛门静地?」说话之
间,两道宽大灰影,经由前面阁檐下飞身绕过来。

  飞身退纵至一排横长房面上的蓝天鹏和萧琼华定睛一看,只见交在松云前头
的老道,紫膛脸,黑发须,一身灰衣。设非他头上横插着一根金簪,背后的剑柄
是金丝穗,还真不知他就是须发灰白的松云的二师叔了净。跟在了净身后的松云
一见是蓝天鹏,吓得脱口一声惊用,同时刹住了身势,不由震惊的脱口低呼。

  「蓝……蓝……蓝天鹏。」了净一听说是蓝天鹏,也不由大吃一惊,他虽没
见过蓝天鹏本人,但他却听胡虎说过蓝天鹅双掌力毙历山兄弟的事。厉山兄弟,
俱是玉虚亲传的人,武功要较他了净仍具火候,这时一听是蓝天鹏,惊得也由轻
啊一声,急忙刹住了身势。

  蓝天鹏冷冷一笑说:「不错,在下正是蓝天鹏,松云道长,一别数月,一向
可好?」

  立在了净身后的松云,深知蓝天鹏的厉害。赶紧上前一步,稽首宣了一个佛
号,说道:「托施主之福,一向还好。」

  蓝天鹏未待说完,立即冷冷的问:「这位插着金簪的道长,想必是了净道长
了?」

  了净自知不是蓝天鹏的对手,但当着师侄松云的面,也不能显得太怯弱,这
时见问只得冷冷一笑说:「不错,正是贫道。」

  心念电转,继续冷冷一笑说:「蓝少谷主苦苦追赶贫道,可是为了兰香姬姑
娘?」

  蓝天鹏冷冷一笑,说:「不错,正是为了兰姑娘的事前来找你。」说此,一
顿,转手一指萧琼华,继续说:「这位是萧琼华姑娘,人称倩女罗刹,她和兰姑
娘是世谊姐妹,听说兰姑娘遭你挟持,来找你要人。」

  了净一听倩女罗刹,早已面色大变,这位女罗刹出手之快,下手之狠,宝剑
过处,人头已飞的事实,他早已听各地崆峒派的弟子报告过。这时蓝天鹏说倩女
罗刹是来找他要人,不由惊得急声说:「兰姑娘为人机智,剑术超人,贫道怎能
挟持得住她,我们在大东镇确曾碰面,但以后她就去仙居找严七去了。」

  蓝天鹏本无意和了净多扯,这时见他神情惊慌,只得沉声说:「赁你那点本
事,谅你也挟持不了兰香姬,现在本人有几句话要问松云观主,还望你不要在旁
多口。」

  立在一旁的松云,赶紧稽首说:「施主有话请问,只要贫道能说的,无不相
告。」

  蓝天鹏立即沉声问:「黑手三郎现在何处?」

  松云赶紧回答说:「早已不在观内。」

  蓝天鹏立即怒声问:「我问你他现在何处?」

  松云故作愁眉苦脸的摇摇头,说:「他在何处,贫道的确不知。」

  萧琼华一见,立即怒声说道:「这老道分明是故装糊涂,不给他一些颜色看
看,他定然不会说出来的。」说话之间,翻腕就待撤剑。松云一见,立即焦急的
说:「并非贫道不说,实在是……」

  一旁的了净突然插言沉声说:「黑手三郎前些日子在本派总坛,现在不知道
还在不在?你们有本事就去要人,何必再此浪费时间?」

  蓝天鹏冷冷一笑,说:「莫说你们小小的崆峒山,就是刀山油锅阎罗殿下,
在下又有何俱?在下此番前来的目的,就是向松云要黑手三郎,他杀了先师丁大
侠,又夺走了金刚降魔宝录,所以才一气之下放火烧了陈女侠的房屋。」

  蓝天鹏冷冷一笑说:「他辛辛苦苦等了多年的秘芨,你以为他会白白的奉献
给你的师祖吗?」松云听得一愣,不由看了一眼似有所悟的了净。

  蓝天鹏继续说:「烦请两位,即日设法转告贵派掌门人,要他留下黑手三郎
那贼。否则在下前去贵派总坛要人时,届时如交不出那贼,可不要怨在下不念什
么佛门静地,闹他个天翻地覆。」

  松云恨不得蓝天鹏马上离去,是以赶紧稽首说:「贫道定将少谷主的话,转
达给本门师祖知道。」

  蓝天鹏微一颔首,傲然称「好」,即和萧琼华转身驰去。出了玄真观,直奔
放马的那株大树下。到达大树下,血火龙和小青,正在树下啃草。

  萧琼华一面拉马,一面迷惑的说道:「传说崆峒派金簪级的弟子个个狂傲自
负,怎的方才的了净,看来竟是那么没有生气。」

  蓝天鹏拉着血火龙略微沉吟说:「了净自觉不是敌手固是原因之一,最大的
原因,恐怕还是提心我们方才听到他和了净准备叛师的阴谋。」

  萧琼华点点头,突然问:「了净方才说,兰香姬曾趁交手之际,暗传玉虚上
人的玄奥剑式,可是真的有这回事?」

  蓝天鹏当下将原委说了,萧琼华立即沉声说:「现在了净的密报已经送往崆
峒山,兰香姬也动身了,你说该怎么办?」

  蓝天鹏略微沉吟说:「现在事态紧急,已无暇再去对付对氏二贼。只有先往
梵净山查过先师的住处后,立即赶往崆峒派总坛。」

  萧琼华黛眉一道说:「这样星夜兼程,人虽然挺得住,马恐怕可吃不消。」

  蓝天鹏无可奈何的说:「这也只好抽空休息,勤加草料了。」

  萧琼华一听,只得颔首说:「今夜再赶一程,沿途看情形再说吧。」

  于是,两人飞身上马,纵马向坡下官道上驰去。一路之上饥餐渴饮,第五天
的拂晓时分,两人已飞马抵达梵净山的东南麓。蓝天鹏虽然在梵净山学艺九月,
但他对梵净山依然像个陌和一人到了一个新陌生地区。

  他在萧琼华马前引导,沿着环山大道向地麓驰去。因为,他记得那天他下山
的时候,记得距山口不远的横岭下,有几家樵户。一阵疾驰,终于被他发现了那
座山口,不由举手一指,兴奋的说:「琼姐姐,就是那里了。」

  萧琼华听说蓝天鹏九个月没下山,而九个月不知师父是谁。同时这住一个奇
特的地方,也很想亲自去看一看。这时循着指向一看,只见一座广阔山口,里面
树木密集,一片浓荫昏黑,天色虽然拂晓,但光线却仍未大亮。

  打量间,蓝天鹏一马当先,已向山口驰去。进入山口,是道卵石铺成的石子
路,两马经过多日奔波,虽然俱都是千里宝驹,奔驰在石子路上,也显得有些吃
力。所幸石子道路仅山口的一段,一上横岭的岭角,便看到几间茅舍,静静的隐
在晨雾里。到达茅屋近前,恰有一位老人由中间的茅屋内走出来。蓝天鹏当先纵
下马来,向着老人一拱手,谦和的说道:「老丈早。」

  老人见蓝天鹏和萧琼华,衣着不俗,俱都佩剑,知道是武林侠义之士,立即
拱手含笑问道:「两位可是要进山去烧头柱香?」

  蓝天鹏赶紧颔首说:「是的,我们想想请老丈代为照顾一下马匹,这是在下
的一点心意。」

  说着,在怀中取出一块碎银,诚恳的递给老人。老人一面含笑接银,一面却
笑着说:「照顾马匹是没问题的,只是这儿可没有草料喂……」

  蓝天鹏赶紧一指鞍后说:「我们早已预备好了,只请老丈代我们喂一下。」

  老人一看,连声应好。这时,恰有两个布衣少年,由另两座茅屋内走出来,
在老人的吩咐下,走过来接住马匹。蓝天鹏和萧琼华一见,急忙将备好的干粉和
水解下来。再向老人道声「拜托」,急步向屋后竹林走去。

  这时,天色已经黎明,但晨雾却更浓重,正适合两人展开轻功飞行。蓝天鹏
离开数月,当时下山的形势依稀记得,是以直奔西北。穿林越谷,绕峰登岭,最
后根据他极熟悉的隆隆水声,知道他学艺九月的金刀峡愈来愈近了。

  红日升上峰头,晨雾渐散,而那座筑有木桩渴,形如半边突崖的地方,就横
亘在近百丈以外的。

  蓝天鹏一见那道爬满了藤萝的木桩墙,心清在骤升的兴奋中,不禁也十分激
动,好似远离的游子,又回到了久别的家园。他举袖一拭有些湿润的眼睛,兴奋
的说:「琼姐姐,就是那道木桩墙的北面大树下……」说话之间,他自己也去找
那株大树下的石屋。

  但是,他所看到的却是一副凄凉荒芜的残破景象。他原先住的那间小石屋,
原已被人用掌震塌,这时业已生满了青草,看来宛如一座大的坟墓。大树下师父
丁大侠的住屋,屋门破残,屋顶上落了厚厚的一层枯叶,平日炊饭的那间小屋,
顶木也滚落几根。空地上,青草及膝,已分不出何处是小径和花圃。

  面对眼前的凄凉景色,想到一代大侠的悲惨结局,萧琼华在伤感之余,也提
高了警惕。她和蓝天鹏已是覆巢下幸存的孤雏,再不能遭受任何打击和分离,想
到皇甫慧和欧阳紫和兰香姬,以及丁梦梅、高莲英等,她知道,这些人和她们将
会共同生活一生。

  心念间蓝天鹏早已为她介绍了其他两间小屋,和他和每天勤练武功的位置,
以及师父被黑手三郎推下深渊的断崖。

  蓝天鹏一面说着,一面又领着萧琼华走到石屋后的崖边,屈膝跪地,伏身下
拜,对他下山数月,尚未手刃黑手三郎而自责。

  由于是蓝天鹏师父被害之地,蓝天鹏也跪在崖边拜了几拜。

  萧琼华望着沉沦在往昔情景里的蓝天鹏,提醒说:「表弟,假设黑手三郎那
贼,没有夺走秘芨,你看了大侠会放在何处?」

  蓝天鹏一听,立即想起真正来此的目的,急忙定了定心神,说:「我想总不
会放在屋外吧。」

  萧琼华立即催促说:「那我们就进里面找一找吧。」于是,两人离开崖边,
径向屋前走来。

  蓝天鹏用手推开残破的屋门,立即有一股霉气扑出来。屋内积尘很厚,尚有
不少由破门吹进的枯叶。原先丁大侠盘坐的破蒲团和被黑手三郎弄毁的小桌和书
籍,依然散落在尘土里,根据房中的情形,似乎又没有人来过此地。银衫剑客的
木板像已碎,地上仍落着几个子母倒刺九棱钉。蓝天鹏急步走了过去,正待说什
么,萧琼华已走至破蒲团底迷惑的说:「表弟,这是什么?」

  蓝天鹏回头一看,发现萧琼华正弯身下去,将掉在地上的黑手三郎的木板像
用手立起来了。

  蓝天鹏一见黑手三郎的木板像,恨意突起,不自觉的怒声说道:「琼姐姐闪
开。」

  萧琼华以为有什么机关或意外,心中一惊,撒手丢开。同时,足尖一点,飞
身退至门外。就在萧琼华飞身退向门外的同时,蓝天鹏已右掌一翻,「轰」的一
声,黑手三郎的木板像,已被震得身首异处,肢离骨碎。萧琼华一见,不由嗔真
说:「你何必对一块板子发这么大的脾气?」

  蓝天鹏立即恨恨的说:「他就是恶贼黑手三郎。你看整个房中的东西俱已残
破,唯独他的丑恶画像完整无缺,你说小弟怎能不气?」

  说话之间,黑手三郎的木板头,恰巧落在他的脚前不远,因而也顺势一脚将
它踢飞!叭——的一声,木板头直撞墙上,数张纸片,竟由夹板内弹出来。蓝天
鹏看得心中一动,星目一亮,飞身奔了过去。萧琼华觉得事有溪跷,也飞身跟了
过去。蓝天鹏俯身拣起一看,不由脱口急呼:「琼姐姐你看,就是这几张……」
说着,急忙将几张薄纸,交给了萧琼华。

  萧琼华一面接过纸张,一面犹自不信的问:「你说的是真的?」

  蓝天鹏不由激动的问:「你看上面写的什么?」

  萧琼华已经看清了第一页经褪了色的六个金字——金刚降魔宝录,因而笑着
说:「果然被我们找到了,现在你总算完成了欧阳夫人交给你的第一件使命——
找回半本金刚降魔宝录。」

  说话之间,又将宝录的上半篇交还给蓝天鹏。蓝天鹏望着手中的半本金刚降
魔宝录,摇头感慨的说:「根据屋中凌乱的情形,小弟走后,必然又有人来过此
地,也许是黑手三郎那贼……」

  萧琼华却不以为然的问:「你怎的知道是他?也许是山中的樵夫猎户,也许
是经过此地武林人物,也许是曾经知道了大侠隐居此的人。」

  蓝天鹏却肯定的说:「一定是黑手三郎那贼,你可看看屋中的东西,没有一
样不是被弄得粉碎,唯有他这幅木板画像,完好无损。」

  萧琼华游目一看,屋内果然不错,不由心中一动,惊异的说:「这么说,丁
大侠虽然早已洞烛黑手三郎的居心了?」

  蓝天鹏也有同感的点点头说:「黑手三郎作梦也没有想到,他一直想得到的
金刚降魔宝录,会放他自己画像的脑袋里。」

  萧琼华由衷的钦佩说:「丁大侠断定黑手三郎绝不会用掌将他自己的画像劈
碎。而恨黑手三郎的人,必是自己的友人或亲人,也必然会拿黑手三郎的画像出
气,这真是绝顶高超,而又费过一番苦心的妙计啊。」

  蓝天鹏却不解的接口说:「师父老人家,既然洞烛了黑手三郎的险恶阴谋,
为何不早些下将那贼铲除而又让他得手呢?」

  萧琼华无心去想它,因而催促说:「宝录既然找到,我们来此的目的已达,
我们也该走啦。」

  蓝天鹏宽心的一笑,说:「小弟想经过黔境分界时,将宝录严密封好,要他
们星夜兼程送给欧阳师姐,也总算了却了一桩心事。」说着,将宝录谨慎的放进
怀里,即和萧琼华走出屋外。

  出了屋门,两人心头一震,神情同时一呆,不自觉的停足立在门前。不知何
时,数丈外的荒废花圃间,赫然立着一个一身黛绿衣裙的中年妇人。只见中年妇
人,柳用微剔,神情冰冷,略显苍白的面庞上,透着憔悴之色。中年妇人一见蓝
天鹏和萧琼华站在门前,立即冷冷的命令说:「拿来,拿给我。」

  蓝天鹏闹不清中年妇人是谁,不由沉声问:「拿给你什么?」

  中年妇人依然冷冷的说:「将那半本宝录给我。」

  蓝天鹏一听中年妇人要宝录,顿时大怒,不由怒声说:「凭什么?」

  岂知,中年妇人柳眉一剔,突然厉声说:「你敢反抗我?」我字出口,飞身
前扑,伸出纤瘦五指,径向蓝天鹏的前胸抓到——

  蓝天鹏哪能容得她得手,不由怒声说:「你是找死。」死字出口,疾演身法
步,身形一闪,已到中年妇人身后,正待反冒挥掌,拍向她的肩后,攀然两眼一
花,中年妇人已经不见,蓝天鹏这一惊非同小可,无暇多想,点足飞至屋顶上。
就在他闪空上升的同时,身后远处,蓦然响起一声清脆娇叱:「鹏哥哥住手。」

  蓝天鹏心中一惊,急忙甩袖,身在空中,硬移一尺,同时登上房头。从声音
他便立即知道来人是谁,抬头一看,果然不错,正是师父飞云绝笔丁尚贤的独生
女丁梦梅。

  只见一身紫衣的了梦梅,倏然刹住身势,立在中年妇人的身后。接着,举手
一指蓝天鹏,说道:「鹏哥哥,你下来吧,这是我娘。」

  原谅中年妇人就是师母陈天丽,蓝天鹏觉得,不管她的为人如何,以及两位
精英大侠毁在她一个人的手里,她总算是长辈。心念间,衫袖微拂,飘然落地,
面向中年妇人深深一揖,恭声说:「弟子蓝天鹏,参见师母师妹。」

  陈天丽目注蓝天鹏沉声问:「蓝天鹏,你可是真尊我是你的师母吗?」

  蓝天鹏已谦恭的颔首说:「那时当然。」

  陈天丽继续望着蓝天鹏,问道:「那上半本前两篇的金刚降魔宝录你可曾找
到?」

  蓝天鹏毫不迟疑的说:「找到了。」萧琼华本想阻止,但是已来不及了。

  陈天丽一听,立即将手向前一伸,淡淡的说:「拿来交给我。」

  萧琼华一听立即阻止说:「鹏弟弟,不可以,你是怎样答应欧阳夫人的?」
话未说完,陈天丽已怒声说:「哪个要你多嘴,我又没有问你?」

  萧涉琼华也剔眉怒声说:「我是他表姐,我有这个责任。」话未说完,神色
有些迟疑的蓝天鹏,已为难的说道:「弟子已应了欧阳伯母,一定找回上半本宝
录,亲自为她老人家送去天台,弟子有言在先,怎可失信于后?」

  陈天丽面色色一沉,冷冷的问:「你可知道这上半本宝录是属于我陈天丽的
吗?普天之下只有我一个人有权将它收回吗?」

  蓝天鹏却恭谨的说:「弟子根据银衫剑客欧阳师伯的自述书……」

  话未说完,陈天丽突然厉声说道:「欧阳俊彦在此地已被了尚贤点了数处死
穴,根本就无力下山,半途晕厥,还是梵天寺的道山长老送他转回天台,他哪里
有能力写自传?」

  蓝天鹏听得心中一惊不由脱口问:「那么欧阳师伯的自述书可是人代撰?」

  陈天丽见问,不由切齿恨声说:「当然是那姚玉凤。」

  蓝天鹏一听,不由震惊的自语说:「原来欧阳师伯早在此地半山腰就已经晕
厥了……」一旁的萧琼华,娇靥带煞,立即以暗示蓝天鹏的口吻,向着陈天丽,
问:「欧阳大侠晕厥,被送回天台,又是何人亲眼看见?」

  蓝天回一听,不由恍然脱口说:「是呀,假设是那位道山长老看见欧阳师伯
晕倒半山,欧阳师伯性命重危,必然不久于世的消息,岂不传遍整个武林……」

  话未说完,陈天而已气得厉声说:「是我亲眼看见道山将他送进梵天专,然
后又送回天台山……」

  蓝天鹏一听,怒火修起,不自觉的怒声说:「你既然暗中亲回看见,你为何
不救欧阳师伯呢?」

  萧琼华也在旁斥声说:「亲眼看着师兄与丈夫拚斗,任由歹徒断去丈夫的双
膝,任由师兄负伤自去而不顾,这等妇人之心,与蛇蝎何异?」

  陈天丽听罢,神色突变凄厉,冷冷一笑,切齿恨声说:「我与他们师兄妹之
义已断,夫妻之情已绝,早已视同陌路人……」

  蓝天鹏一听,顿时大怒,不由怒声说:「就是遇见陌路人生命相搏,亦应付
义和解,或挺身助拳弱者,何况其中之人是和你一师学艺的师兄和共同生活的夫
婿。」

  话未说完,陈天丽已厉声说:「闭嘴,你是什么东西,要你来教训我?」

  蓝天鹏想到一代英杰银衫剑客的早亡,和师父飞云绝笔的惨死,面对着这个
蛇蝎女人,不由动了杀机。

  这时见陈天丽出言函数,不由怒极一笑说道:「陈天丽,你枉读诗贤书,白
学了一身武艺,非但没有造福人群,反而伤害理,杀师兄,害夫婿,象你这等女
人……」

  话未说完,陈天丽已气得面色如纸,浑身颤抖,目光怨毒的吸着蓝天鹏,不
停的切齿恨声说:「反了……反了……」

  说话之间,丁梦梅早已急道:「鹏哥哥……娘……你们别这样……」陈天丽
却望着丁梦梅,沉声说:「把剑给我。」

  丁梦梅没有将剑交给她母亲,显然不希望她们打起来。

  「娘……你们别打……」

  陈天丽一见,再度沉声说:「把剑给我。」说着,竟急步过去,伸手将剑夺
过去,同时,恨声说:「今天我倒要看看是谁血溅此地。」说着,手横宝剑,目
光怨毒的盯着萧琼华,缓步逼去。

  蓝天鹏一见,立即催促的说:「琼姐姐,请闪开,让小弟来迎她,小弟今天
不但要为欧阳师伯雪恨,也要为已死的恩师报仇。」话未说完,横财撤剑,呛嘟
一声龙吟,寒光电闪,彩华四射,昔年曾经震慑武林的长一名剑,已撤鞘外。

  同时,这也是蓝天鹏第一次慎重用剑,因为他知道,陈天丽是和银衫剑客同
师学艺,凡金刚降魔宝录上的武功,她自然都会,金刚掌虽然不适合女于学习,
但至少读过里面的招式。

  为了慎重,他不但阻止了琼姐姐萧琼华动手,同时,自己也撤出了彩华银虹
剑,慎重应付。因为他发现在陈天丽的目光中,神色间暗含杀机。显然,今天不
留下上半本金刚降魔宝录的话,她绝不会放他和琼姐姐离去。

  心念之间,早已听陈天丽阴沉的笑着说:「自己死在眼前,尚敢奢言报仇,
嘿哼,告诉你们两人,我今天若让你们活着离开此地,今后江湖上便没有我陈天
丽。」

  蓝天鹏傲然哈哈一笑说:「不错,你算说对了,片刻之后你已身倒血泊中,
江湖上哪会有害死师兄丈夫的陈天丽……」

  话未说完,一旁横剑押阵的萧琼华深深蓝天鹏动了杀机,挥剑杀了陈天丽,
因而低声插言警告说:「鹏弟弟,你只能杀杀她的傲气,千万不能……」

  丁梦梅也急得哭了出来:「鹏哥哥……你千万别……」

  别字方出口,横剑逼进的陈大丽,突然一声厉叱说:「只要你有本事,你就
尽管使……」

  厉叱声中,飞身向前,一振玉腕,挺剑直刺——蓝天鹏一听萧琼华的警告和
丁梦梅的话语,杀机顿时全消了。同时,也惊觉到无论如何,他不能杀陈天丽,
而且不管陈天丽而如何恶毒,陈天丽也不是应该死在他的手里。因为,在欧阳师
伯的自述中,没有要杀陈天丽的遗言,而师父了尚贤在临终前,也没有一句话要
杀陈天丽的。

  他心念电转,发觉银衫剑客和师父飞云绝笔,对陈天丽都有宽恕之心,而他
身为弟子的,又何必定要落个杀死师母之罪?而且,他与丁梦梅已经有了夫妻之
实,陈天丽也是他的岳母,他更加不能动杀心。这时见陈天丽,飞身挺刺,身形
一旋,疾演身法步——但是,就在他旋身的同时,陈天南剑式一变,巧截在蓝天
门的步前,而且,正是降魔剑法的第三式。

  蓝天鹏大吃一惊,惊急问,大喝一声,腾身凌空——紧接着,疾演「晴空游
龙」,身形一旋,再演「苍鹰搏兔」,掌前而剑后,凌空下扑,直奔陈天丽。陈
天丽昂然定立,目注飞朴而下的蓝天赐,一等蓝天鹅扑至头上,身法如电飞旋,
幻起十数身影赛起一座锋林剑山。

  萧琼华看得大吃一惊,娇靥立变,但是凌空下台的蓝天腰,突然一展左袖,
身形快如电掣,直向右前方的乱石矮树间问了过去。陈天丽一见,那里肯舍,也
重身向那片乱石矮树中扑去但是,就在蓝天鹏将要扑至的同时,蓝天鹏足关一点
岩石上端,身形使如轻烟报,又飞回了屋前。

  陈天丽扑了空,十分懊恼,不由立在哪里用剑一指,怒声问:「蓝天鹏,就
你这点本事也想替欧阳俊彦和丁尚贤报仇。」

  话未说完,蓝天鹏已淡然一笑说:「降魔剑法和法步,你已有了二十多年的
火候,而我,也不过一个多月而已,怎能与你比?」

  陈天丽立即插言问:「这么说,你自认一切都不如我了?」

  蓝天鹏急忙摇头说:「不,方才我已经让过你三剑,对你以示敬意。」

  陈天丽一听,顿时大怒,不由怒声说道:「好狂妄的小辈,居然敢说让我三
剑。」说话之间,飞身扑向屋前。

  蓝天鹏大喝一声:「且慢……」由于这声大喝,声震耳鼓,陈天丽本能的刹
住飞扑的身势,同时怒声问:「你还有什么话快说。」

  蓝天鹏因为已经发觉自己绝对不能杀陈天丽,心中早已没有了方才的那股杀
气,这时见问却肃容沉声说:「方才在下说要帮师伯、师们报仇,那只不过是句
气话。」

  陈天丽立即讥声说:「那应该说是梦话。」

  蓝天鹏没接腔,继续说:「现在,我要和你一比高下,以证实我在降魔剑法
上的造诣,比你高超,同时也证实方才我让你三招并不虚假。」

  陈天丽冷冷一笑问:「你是怎样的比法?」

  蓝天鹏淡然一笑说:「我们就在这片草坪上,不施展小轻功夫……」

  陈天丽立即插言问:「你说的小巧功夫,可是指的身法步。」

  蓝天鹏略微颔首说:「不错,正是这个意思。」

  陈天丽一听,不由冷冷一笑,说道:「降魔剑法,以配合身法步发挥其高威
力……」

  蓝天鹏立即不以为然的说:「那也未必,真正剑术高绝的人,向来不能小巧
功夫胜敌。」

  陈天丽气得冷哼一声,轻蔑的问:「这么说,你自信你的剑术高绝了?」

  蓝天鹏淡然一说:「也不过相证实方才在下让你几招,并非吹嘘罢了。」

  陈天丽一听,不由剔剔眉瞪口,再度说道:「看看我们两人今天是谁血溅此
地。」地字出口、飞身前扑,手中宝剑一式「佛法普度」,剑化一遍银雨,径向
蓝天鹏上下左右罩去。

  蓝天鹏断定陈天丽已动了杀机,自然不敢大意,但他担心银虹剑中的宝石会
被震落,又不敢与陈天丽的长剑碰击。是以,身形以退为进。同时以降魔剑法,
对方彼此都了解对方的剑式,一连七八招,互退互进有攻有守,无法立即分出胜
负。陈天丽仗侍着火候足,而蓝天鹏则仗着内力雄厚,但他吃亏最大的一点,是
他不敢用剑点拔陈天丽的剑身。

  萧琼华在一旁默默观察,渐渐她已看出蓝天鹏在兵刃、剑式、身法、制敌上
都高出陈天丽一筹,不知他为何不能取胜?她认为蓝天鹏受了丁梦梅的话和自己
方才的警告,而未便放手攻击,但她却不知蓝天鹏在顾虑银虹剑受损的事。

  就在这时,步步进逼的陈天丽,冷冷一笑说:「蓝天鹏,昔年欧阳俊彦的一
世英名,今天都在你的手里丢尽了,须知银虹宝剑与人对搏,向来剑不出三,愈
十招便拔剑自刎。」话未说完,蓝天鹏突然大喝一声:「你小心了。」

  大喝声中,手中寒芒暴涨。奢华飞溅刷刷刷,一连攻出在剑奥剑式。顿时,
匹练翻滚,如雾彩霞,丝丝剑啸中,挟着嗡嗡龙吟。

  陈天而见蓝天鹏的剑式倏变,不由大感意外。——就在她一愣分目之际。冷
焰森森,寒光罩面,耀眼生花的滚滚剑光,已如决堤江河向她袭过来。陈天丽这
一惊非同小可,一声尖呼,飞身暴退……

  蓝天鹏冷笑一声,岂肯让除天丽败走,进步欺身,如影附形。紧接着,一式
白蛇吐信,直点陈天丽的咽喉。也就在陈天丽飞返落地的同时,蓝天鹏的剑尖已
点在陈天同的颚下面。

  「鹏哥哥,不要……」丁梦梅哭道。

  陈天丽非但没有惶惧之色,反而神色自若的说:「蓝天鹏,你有资格接受我
师兄的衣钵,同时,我等了这些年,终算让我得偿愿夙……」

  话未说完,一旁静观的萧琼华,突然惶恐尖呼:「表弟快撤剑。」但是,呼
声未停,陈天丽突然仰向头前……

  蓝天鹏骤听萧琼华尖呼,心知不妙,闻声知警,震惊之下,大喝一声,飞身
暴退三丈。同时,陈天丽已引颈向前。蓝天鹏虽然撤得快,但是,削铁如泥,吹
毛立断的银虹剑,还是接触到了陈天丽的咽喉气管,剑尖造成了一个小伤口,鲜
血滴在地上。

  丁梦梅一见,大惊失色,魂飞天外,娇呼一声「娘」,飞身扑到陈天丽的旁
边,一看,伤势并不重,心头的一块大石才落下。

  萧琼华已看出陈天丽的神色和语气充满了自绝之意,蓝天鹏也完全明白了。

  他走到陈天丽面前,半跪在地上,丁梦梅已经把伤口处理好了,蓝天鹏问:
「师母,你为什么要这样呢?为什么让我来背这个杀师母的恶名呢?」

  丁梦梅也含泪道:「娘,你为什么想不开呢?」

  陈天丽突然掩面痛哭,许久,才抬起头,向着丁梦梅道:「梦儿,娘是一个
坏女人,娘不但害了你爹,还害了你师伯。娘这些年来,一直生活在痛苦之中,
娘已经受够了,死对于娘来说,是最好的解脱。我知道你喜欢鹏儿,他是你爹和
你师伯共同传人,我只有死在他的剑下,才能心安啦。」

  萧琼华和蓝天鹏一听,才完全明白,陈天丽早已存下自决之意,也就是说她
早已对自己的行为悔恨不已,因而对她心中的一丝愤慨、仇恨、敌视都没有了,
代之而起的是同情、谅解。蓝天鹏道:「师母,刚才是鹏儿冒犯了。」

  陈天丽转首对蓝天鹏道:「鹏儿,我把梦儿交给你,你可不能欺负她。」

  蓝天鹏点头道:「师母放心,弟子一定会好好对待师妹。」

  陈天丽点点头,丁梦梅满脸泪痕地道:「娘,你要去哪里?」

  陈天丽道:「我这样,活下去还有什么意思?」

  蓝天鹏道:「师母,我刚才说的都是气话,您千万要想开些。师傅的仇还未
报,您怎么能轻言死字?而且,您已经真心悔过,师傅和师伯会原谅您的。您应
该完成师傅和师伯他们未竟的事业,多为武林做些好事,这样,师傅和师伯在九
泉之下,也会感到高兴的。」

  丁梦梅也赶紧道:「是啊,娘,您不能丢下我,我死也不与您分开。」

  萧琼华也道:「师母,我是鹏弟弟的表姐,也是他的妻子,刚才多有得罪,
请您原谅。我们衷心的欢迎您和梦妹妹与我们生活在一起。」

  陈天丽叹口气道:「该请求原谅的是我,我一个人就害了好多人,我一定要
上天台,拜祭师兄,求得师嫂的原谅。」

  蓝天鹏一听,道:「师母,我陪您去。」

  陈天丽道:「不过,先要为先夫报仇。」

  蓝天鹏道:「嗯。」一场风波以喜剧收场,未尝不是最好的结局,丁梦梅陪
陈天丽四处巡视一下,蓝天鹏和萧琼华进屋收拾房子。

  蓝天鹏心有余悸地道:「琼姐姐,多亏你提醒得快,要不然,还真造成恨事
了。」

  萧琼华调侃道:「是啊,要不梦妹妹非跟你拼命,到时候看你怎么办?」

  蓝天鹏脸一红道:「姐姐又来笑话我了,不过还真得谢谢姐姐的提醒。」

  萧琼华逗他道:「怎么谢我?」

  蓝天鹏也不甘示弱,低声道:「今晚让姐姐春光满面如何?」

  萧琼华脸红地说道:「弟弟,你越来越坏了,这话万一让师母听见了就不好
了。」

  蓝天鹏毫不放松地道:「好,小弟知道了,下次我一定保证只让姐姐一个人
听到。」

  萧琼华脸更红了,不依道:「弟弟,你真是越来越坏了,姐姐不理你了。」

  两人正在打情骂俏,突然听见金铁交鸣,和喝斥声从外面传来。蓝天鹏和萧
琼华两人一惊,飞身出屋,循声赶去,发现陈天丽正与一人斗在一处,丁梦梅则
在一旁看着。蓝天鹏定睛一看,发现正是那黑手三郎,这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
地域无门你偏来。

  黑手三郎在陈天丽的紧逼下,已经是节节败退,蓝天鹏一看,立刻道:「师
母,您退下,让弟子来处置这恶贼。」

  陈天丽闻言正准备后退,蓝天鹏却突然发现黑手三郎偷偷地取出了什么,抖
然一惊,剑已经出鞘,同时朗声喝道:「恶贼敢尔。」飞身挡在陈天丽面前,剑
走「横扫千军」,只听一声惨叫,黑手三郎已经被拦腰斩断。从黑手三郎手中,
掉下几个瓶子,同时,蓝天鹏突然闻到一种特殊的香味,香味一入鼻,蓝天鹏直
觉丹田一热,浑身欲火上身,当下大吃一惊,急忙道:「小心中暗算。」

  蓝天鹏赶紧闪到一旁,盘膝运气。陈天丽、萧琼华、丁梦梅三人大吃一惊,
萧琼华秉住呼吸,闭住气,捡起几个瓶子一看,只见几个瓶子上分别写着鸡鸣五
鼓散、阴阳极乐散、绝命五步散,只见阴阳极乐散的瓶子已经破碎。陈天丽一看
情况,赶紧道:「赶紧将瓶子埋起来。」

  丁梦梅问道:「娘,鹏哥哥不要紧吧。」

  陈天丽道:「应该说,算是运气不错了,要是中了绝命五步散,那是没有救
了。鹏儿中的是阴阳极乐散……」

  萧琼华埋好瓶子,问道:「阴阳极乐散是什么东西?」

  陈天丽脸一红,道:「阴阳极乐散是江湖上最霸道的媚药,中者不论男女,
无不思淫,必须立刻与异性交合,直至泄身,否则,六个时辰之后,血管爆裂而
亡。」丁梦梅和萧琼华都红了脸。

  丁梦梅「呸」了一口:「这恶贼真是死有余辜。」

  萧琼华梅看了一眼正在苦苦运功抵抗的蓝天鹏,对丁梦梅道:「梦妹妹,咱
们都是姐妹,都已经是鹏弟弟的妻子了……」

  丁梦梅没等萧琼华说完:「琼姐姐,你不用说了,救人要紧,姐姐怎么做,
妹妹决不会皱一下眉头。」

  萧琼华点点头,陈天丽道:「你们务必要让鹏儿泄身,药性才能去掉。」

  萧琼华和丁梦梅红着脸点点头,萧琼华点了蓝天鹏的穴道,将她抱起,朝屋
内走去,丁梦梅也快步跟了上去。

  陈天丽则在门外紧张的守护着,屋内传来阵阵声音,也不禁让她面红耳赤,
她与丁尚贤分居十多年,今年才刚三十八岁。多年没有尝过鱼水之欢,此时屋内
战鼓隆隆,不禁也是心旌动摇,心醉神摇,不能自制,腿根酸麻一片,湿得几乎
站不直脚了。陈天丽长长地叹了口气,突然惊觉自己的气息是如此灼烫,连身体
最深处都为之火热。

  陈天丽虽然已经三十八,岁月流逝,并未在她身上留下痕迹。只更显得成熟
与娇艳,容貌秀丽,肌肤雪嫩,奶尖臀圆,盈盈纤腰,完全看不出生儿育女的痕
迹,反而增添了母性的柔媚,彷佛一朵盛放雪梅,正是女性最有魅力的时刻。

  极其难耐的两个时辰过去了,屋内的战斗一刻也没有停息过,陈天丽不由羡
慕起女儿好福气。

  突然,从屋内传来丁梦梅断断续续的声音:「娘……娘……快……来……」

  陈天丽大吃一惊,立刻进屋,发现萧琼华已经无力倒在一旁,蓝天鹏正在丁
梦梅的身上疯狂挺动着,而丁梦梅明显已经是支撑不下去了。陈天丽也不由大吃
一惊,没想到蓝天鹏在中了媚药之后,如此生猛。

  丁梦梅断断续续地道:「娘……女儿支撑不下去了……女儿和琼姐姐都已经
先后泄了六次身了……」

  陈天丽更是一惊:「你们都已经泄了六次身?」很显然,丁梦梅和萧琼华的
身体必然也已经受损。

  萧琼华有气无力地道:「师母,梦妹也支撑不下去了,要赶紧想个办法。」

  陈天丽迅速思考一遍,毅然迅速脱去浑身衣衫,萧琼华一震:「师母……」

  陈天丽苦涩地一笑:「如今,唯有我了……」

  萧琼华热泪盈眶:「师母……」再也说不出话来。

  床上丁梦梅已经不行了,陈天丽点了蓝天鹏的穴道,将丁梦梅抱过一旁,自
己躺下,又将蓝天鹏放在自己身上,一切瞄准,再解开蓝天鹏的穴道。蓝天鹏穴
道甫一解开,即开始自动耸动起来。

  陈天丽只觉小穴里突然塞进了一根火辣辣的宝贝,她感觉子宫里每一寸空隙
都让蓝天鹏的宝贝填满了,些许痛楚之外,更是涨的难受,在狂暴粗野的冲刺下
身体里还生出无法形容的酥麻,使她浑身发软,头昏脑涨。

  陈天丽只觉一根宝贝如生了根般死死的顶住秘洞深处,那股酥酸麻痒的滋味
更是叫人难耐,不由得开始缓缓摇摆柳腰,口中哼啊之声不绝。蓝天鹏每次抽插
都重重地撞击着那荏弱敏感的花芯。

  陈天丽的呼吸变的沉重急促,娇躯也失控地颤抖着。蓝天鹏继续毫不疲倦的
急风暴雨地狂抽猛插,每一记抽插,宝贝都尽根而入,好像大铁棰般击刺着她的
身体深处。

  也不知道是如何发生的,在蓝天鹏的撞击下,陈天丽忽然感觉身体好像给他
洞穿了,子宫里的酥麻,山洪暴发般从深处汹涌而出,急剧地扩散至四肢八骸,
脆弱的神经更像寸寸断裂,使她的身体痉挛,娇吟不绝,她竟然在蓝天鹏的强攻
下,很快泄了身子。

  陈天丽突然意识到,如果这样下去,她也支撑不了多久。所以她打起精神,
两手死命的抓着蓝天鹏的肩头,一双修长美腿更是紧紧的夹缠着蓝天鹏的腰部,
浑身急遽抖颤,秘洞嫩肉一阵强力的收缩夹紧,好像要把蓝天鹏的宝贝给夹断一
般,秘洞深处更紧咬着宝贝顶端不住的吸吮。蓝天鹏动作更加狂而且猛,他不知
疲倦地狂抽猛插着,不久,陈天丽第二次泄身了。

  陈天丽还在支撑着,陈天丽的双手双脚,有如八爪鱼般紧紧的缠在蓝天鹏的
腰上,柳腰粉臀不住的摇摆上挺,迎合著蓝天鹏的抽送,发出阵阵啪啪急响,必
须尽快让蓝天鹏泄身。大约过了盏茶时间,陈天丽全身一阵抽搐抖动,两脚紧紧
的夹住蓝天鹏的腰部,阴道嫩肉一阵强力的收缩绞紧。

  与此同时,蓝天鹏突然浑身一颤,一道热滚滚的精液直射入陈天丽的秘洞深
处,射得陈天丽全身急抖,双手双脚死命的搂住蓝天鹏的身体,阴道蜜汁急涌而
出,两人终于同时泄身了。

  陈天丽长吁了一口气,蓝天鹏发泄完毕,立刻睡了过去。陈天丽搂着这个自
己生命中的第二个男人,也疲惫之极的很快睡了过去,在她的两旁,是萧琼华和
丁梦梅两人。一男三女,沉沉睡去。

TOP

0
             第十五章 深入险地

  刺耳的阳光将蓝天鹏惊醒,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陡然一震,唬了一跳。
自己身下居然是师娘陈天丽,而两旁睡着的则是丁梦梅和萧琼华,蓝天鹏仔细一
回想,昨夜的经历似梦似幻,略一推敲,已知大概。丁、萧二女为救自己身体显
然是受了重创,师娘陈天丽舍身相救,这份恩情,令人感动。

  蓝天鹏刚想动,身下陈天丽也醒了,羞红着脸轻声道:「鹏儿,你醒了?」
两人身体仍然处在一种紧密结合的情形,蓝天鹏也是没料到陈天丽正好醒来,一
时也不知道该如何。

  蓝天鹏低声道:「天鹏该死,沾污了师娘。」

  陈天丽伸手捂住了他的嘴,不让他继续说下去:「鹏儿,师娘这条命本来就
是多余的,能够救你,师娘也算是稍微减轻了心头的一点罪恶,你也不必太放在
心上,只要你以后对梅儿好一些,我就很高兴了。」

  蓝天鹏激动地道:「师娘放心,天鹏一定不会亏待师妹的。」

  蓝天鹏粗壮火热的宝贝仍硬梆梆的置于陈天丽体内,此时目睹陈天丽赤裸嫩
白的身体,立即使他产生强烈的需求,他的宝贝在穴内不安份的颤动起来。

  陈天丽和他犹是合体,当然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她见蓝天鹏眼放异采,显然
已是情动欲起,当下她含羞带怯的轻声道:「鹏儿……你……如果想……要……
师娘……愿意……给你……」她话声越来越低,到后来几乎声不可闻,但蓝天鹏
听在耳中,却有如惊雷一般。

  他尚在天人交战,陈天丽已用实际行动,表达了具体诚意,她温柔的亲吻蓝
天鹏,软滑的香舌也伸进了蓝天鹏口中,蓝天鹏终于顺应男性的本能,再度展现
了无比的雄风。

  此番情境大不相同,方才蓝天鹏受淫药驱使,神智模糊不清;陈天丽运气镇
摄心神,意在救人;因此二人虽有肉欲之实,却乏性灵之美。而此刻二人均神智
清醒,且系于肌肤相亲,身体密接之情况下,自然萌发出的情欲之火,此正暗合
易经泽山咸的卦象:爱苗滋长,萌芽出土。

  蓝天鹏抬起身,两人暂时分开。陈天丽含羞仰卧,怯情于下。下方的是雪白
粉嫩凝肤脂,其中暗藏风流穴;上面的是丈八长矛高高举,年少英挺好儿郎。

  二人此时下体已然分开,陈天丽顿觉无比空虚,她啊的轻呼了一声,似乎对
于宝贝的撤出,感到遗憾与怅惘;她晕红满颊,目光满含哀怨期待,迷离恍惚的
望着蓝天鹏。蓝天鹏此时运起「迅」字诀,宝贝立刻增大二分之一,他谨守「御
女密要」之警语,不急、不浮、不燥,是故先静静的欣赏,陈天丽丰美的裸身,
以诱发自我潜藏的生命之火。

  陈天丽的肌肤,光洁、润滑、白皙,并具有练武女子所特有的柔纫弹性,胸
前双乳,硕大、嫩白,弹性十足,高高耸起,乳晕粉红,乳头深紫,色泽对比,
协调和谐。双腿修长浑圆,比例匀称;肌理细致,触手软滑。胯间妙处,芳草凄
凄,红唇两片,隐含玄机。

  蓝天鹏看得动情,心火已聚,于是抬起陈天丽的大腿,缓缓将宝贝插入湿滑
的穴中。

  陈天丽只觉宝贝火热粗大,远胜方才,一时之间心生恐惧,慌忙以手推拒。
但手触蓝天鹏胸膛尚未使力,宝贝已经尽谤而入,直顶子宫。充实畅快的极度娱
悦,立即由下体贯穿全身,她原本欲行推拒的双手,已自动的转为环抱,她紧紧
的依偎在蓝天鹏的胸膛,享受着锥心蚀骨的快乐滋味。两人紧拥,吻嘴吸舌,均
感意乱情迷。

  蓝天鹏潜运「鼓」劲,龟头立时一胀一缩,在穴内撩拨。由于龟头直抵子宫
口,收缩幅度又大,一会像个鸽蛋,一会又像个鸭蛋,收缩之间竟侵入子宫,连
带使子宫也跟着收缩起来。陈天丽只觉有说不出的酣美畅快,就像怀胎孕育新生
命一般,激发她原始的母性光辉。她只觉怀中的蓝天鹏,才是她最亲爱的人。

  完全插入的炙热宝贝,紧紧的顶住陈天丽的花心,抱着细腰的双手,把晶莹
成熟的女体拉向自己,蓝天鹏用力的挺动抽插。

  陈天丽在蓝天鹏激烈地插干之下,娇躯更是震荡摇晃,大龟头像雨点似的顶
在花心,香汗淋漓的胴体,淫荡地扭动着。蓝天鹏用双手捧住陈天丽的白臀,激
烈的加快抽送、猛搞肉穴,陈天丽更是挺乳抛臀地迎向蓝天鹏的每一次的狂插,
疯狂的发出梦呓般的吟声。

  「哦……好爽……这……这么大……」

  「鹏儿……顶……顶到花心了……啊……」

  「哦……真美……插得好深……」

  「啊……这滋味……好美……好久……没……」

  陈天丽忘情的扭动屁股迎合著,形状完美的胸部随着插入的动作晃动着。蓝
天鹏愉快的伸出双手,尽情的揉捏弹力十足的乳房。不断挺腰干动的宝贝,强烈
刺激着陈天丽的蜜唇。

  两人都已沉醉在快乐当中,谁也没有注意到另外注视他们的两双眼睛。那自
然就是萧琼华和丁梦梅两人,两人从睡梦中被惊醒,发现蓝天鹏和陈天丽正在大
战,两人不禁相视一笑。两人听着陈天丽淫荡的叫床声,不由羞红了脸,想必也
是想起了自己在床上的表现。

  陈天丽的身体被蓝天鹏抱得更紧,粗大的宝贝,一下下重重的顶在湿热的花
心上,激烈挺动的肉体,发出啪、啪、啪的声响。

  「哎……哟……鹏儿……你……的……喔……太硬了……」

  「啊……好爽……顶得好深啊……美……好美……」陈天丽早己汗湿的艳丽
胴体,不断的扭腰配合著蓝天鹏的干弄。柔嫩细致的肌肤泛起一层粉红的光采,
散乱的发丝、冶艳媚人的面容、淫美的嘶喊浪叫着。

  「啊……小穴好胀……好舒服……师娘被干得……升天了……喔……顶到花
心了……鹏儿……你的宝贝好大……好长……啊……又顶到了……」

  「我……爽快死了……太……舒服……大宝贝好硬喔……」陈天丽被蓝天鹏
搞得欲仙欲死,修长的双腿紧紧的夹在蓝天鹏的腰上,穴口的两片阴唇像小嘴似
的一夹一夹的夹着蓝天鹏大龟头在吸吮。被插得浑身酥麻的陈天丽,忘记了她是
蓝天鹏的师娘,只是不停的扭动屁股,配合著蓝天鹏的插入。

  「我……快来了……不行了……鹏儿……师娘……快……来了……」

  「啊……好爽……喔……鹏儿……实在太美了……」

  「不行了……啊……要泄……泄出来了……啊啊……啊……丢……丢了……
啊……」

  蓝天鹏改运「旋」劲,宝贝立刻在穴内扭动旋转了起来,陈天丽顿时如疯了
一般,她嫩白丰满的胴体,不停的扭曲摆动,口中也急促的娇呼浪叫。她舒服得
实在受不了,激动之下一张嘴竟狠狠的咬住蓝天鹏的肩膀。

  激情之后的陈天丽,满怀羞愧的道:「鹏儿,对不住,我实在是太……那个
了,忘情之下咬了你,你……你……痛不痛?」

  蓝天鹏笑道:「一点皮肉之伤,不碍事的,师娘舒服就好了。」

  陈天丽一听真是羞死了,她嗫嗫诺诺的道:「鹏儿,你舒不舒服?怎么你都
没有……那个?」

  蓝天鹏知道她的意思,因此道:「师娘,我不能让你太累了。」

  陈天丽闻言又高兴,又感激,她认真的问道:「你都没有那个,会不会很难
过?要不要师娘帮你?」

  蓝天鹏道:「师娘不要太勉强了。」

  陈天丽不禁固执的道:「鹏儿,你是不是有过许多女人?你是嫌师娘又老又
丑才不要我帮忙?是不是?」

  蓝天鹏忙道:「那有这回事,师娘年轻貌美,想都想不到,我怎么会不识好
歹?况且……况且……」陈天丽见他况且了半天,也没况出个结果,不禁急急追
问。

  蓝天鹏从不说谎,被她逼急了只得实话实说,他满脸通红的道:「我是说,
况且师娘那儿,软软、紧紧、湿湿、滑滑,我的……那个在里面,也一样舒服的
紧……」

  陈天丽闻言喜不自胜,一时之间她全身轻飘飘的,就好像陷入棉花堆里,软
棉棉、晕陶陶,心里真是说不出的欢喜、安慰。她爱怜之情大起,道:「鹏儿,
你是师娘的第二个男人,也将是最后一个男人,师娘心里真是欢喜。可师娘也不
能只顾自己舒服,让你难过,鹏儿,让师娘也来疼疼你,好吗?」

  她温柔的亲吻蓝天鹏,双手也充满爱意的,在蓝天鹏的身体上抚摸了起来。
蓝天鹏给她弄得欲火熊熊,不由得也在她柔滑的身体上来回搓揉。蓝天鹏再次兴
奋的把软瘫在床上的成熟女体抱起,用力的扭动自己的腰,顶着陈天丽的阴户做
着磨臼的动作。

  蓝天鹏一边手指头捻动她豆蔻般的阴核,一边用硬翘的大宝贝频频顶弄着她
的下体!陈天丽被蓝天鹏挑逗吮弄得春情荡漾、欲潮泛滥。那大宝贝塞满小穴的
感觉真是好充实,使她不由的发出令人销魂的呓语哼声。

  「啊……好胀……鹏儿……你……」

  「好美……爽死师娘了……啊……又顶到了……」

  蓝天鹏看陈天丽又动情了,当下也不客气,大刀阔斧,又大起大落。

  「哎……唷……太美了……啊……鹏儿啊……你害死师娘了……」

  「太……舒服……太痛快了……大宝贝……好硬……啊……」蓝天鹏忘情的
抽插着,双手抚摸着师娘雪白晶莹的肌肤,柔软的丝衫被掀向两侧露出了白嫩嫩
泛红的乳房,随着蓝天鹏不断的抽动,陈天丽师娘更是欲火奔腾的猛摇玉首,乌
黑亮丽的及肩长发左右摇晃的飞散着。

  「鹏儿……师娘从来……没……没这么爽过……」

  「啊……又来了……好……充实……好美……」

  「啊……鹏儿……快……师娘又要来了……」

  「啊……」

  蓝天鹏又抽动了百余下,突觉尾椎一酥,全身快感齐聚宝贝之上,他连连抽
搐,滚烫的阳精狂喷而出,尽数进入陈天丽的嫩穴深处。陈天丽全身不停颤抖,
舒服的竟不知今夕何夕,天上亦或人间。两人静静地拥抱在一起,享受高潮之后
的余韵。

  突听「噗哧」两声娇笑,蓝天鹏和陈天丽骤然想起身旁还有两个人,陈天丽
羞得脸通红,拉过被子盖住了脸,口中道:「羞死人了,忘了两个丫头了。」

  丁梦梅娇笑着道:「娘,您也不用害羞,谁遇到了鹏哥哥都会是一样的,我
比娘更不济呢。」

  萧琼华也适时道:「师娘,您昨日舍身救鹏弟弟,我们都很感激您,我们也
欢迎您和我们一起生活。」

  陈天丽探出头来,叹了一口道:「我都老了,怎么能与你们相比?而且梅儿
还是我的女儿,我与你们在一起像什么话?这话一旦传出去,鹏儿和我都没法再
活在这世上了。」

  萧琼华道:「只要我们紧守秘密,别人怎么能知道?」

  陈天丽摇头道:「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万一……」

  丁梦梅突然插话道:「娘,您跟我们住在一起,让鹏哥哥定期去陪您,你觉
得如何?」

  蓝天鹏也说道:「师娘,我也希望能经常给您带来快乐,您就答应吧。」

  陈天丽沉思半晌,长叹一声,道:「反正我的身子已经是你的了,你随时想
要,我都会愿意,但这事还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否则,鹏儿一生就毁了,那我
的罪孽就大了。」

  萧琼华和丁梦梅点点头道:「我们知道了,我们不会随便告诉别人的。」

  陈天丽点了点头,望着蓝天鹏,脸又是一红:「鹏儿,你要不要她们再陪陪
你?」

  蓝天鹏尚未做出任何表示,萧琼华和丁梦梅已异口同声道:「你还是饶过我
们吧,我们到现在还未恢复呢,浑身腰酸背疼,难受死了。」

  蓝天鹏一脸歉疚地说道:「都怪我,今天你们好好休息一下,我再助你们运
功。」

  丁梦梅甜甜一笑:「鹏哥哥,怎么能怪你呢,都怪那贼子。」

  蓝天鹏道:「师仇已报,也找回宝录,总算不虚此行。」

  萧琼华点点头道:「嗯,咱们在此休息一天之后就赶赴崆峒吧?」

  蓝天鹏点点头,四人起身收拾,又生火做饭,吃过饭又聚在一起谈个人最近
的动向。陈天丽、丁梦梅母女并不知道蓝天鹏最近的情况,当下蓝天鹏又进来发
生的事情讲述一遍,陈天丽母女才明白崆峒之事。陈天丽道:「我和梅儿去了反
而成了累赘,我想上天台一趟,你们两人只要多加小心,必能如愿救出兰姑娘,
梅儿,你可愿意?」

  丁梦梅点点头道:「嗯,娘说的有理,鹏哥哥,你和琼姐姐要多加小心。」

  蓝天鹏和萧琼华也没有意见,蓝天鹏道:「你们也要小心。」

  这天很快就过去了,丁梦梅和萧琼华二女恢复得不错,一夜无话,四人虽相
拥而眠,但蓝天鹏考虑到三女身体都还没有完全恢复,因此没有动她们。但也是
左拥右抱,甜甜睡去。

  次日清晨,四人就分成两拨,陈天丽、丁梦梅母女自去天台,金刚降魔宝录
上半篇自然也由母女二人带去。蓝天鹏和萧琼华则去崆峒。送走陈天丽、丁梦梅
之后,萧琼华突然想起一个问题,正色说道:「鹏弟弟,万一你将来和玉虚上人
对招时,不慎施展出兰妹妹的剑式,玉虚一怒之下,那还能不将兰妹妹处死?」

  蓝天鹏赶紧解释说:「但小弟已经因揣摸玉虚上人的救命三绝招,而另行变
化。」

  萧琼华却摇头说:「根据兰妹妹的剑式揣摸玉虚的救命三绝招并非不可能,
但根据常理推断,那三招与以上七式,绝对不会相同,与其在七招中求变化,反
而不如将广成子的七式,和神尼的十二式,与降魔剑法的八式,我们再求取其中
精华,共研一套剑法,我想普天之下,没有哪一位用剑高手的剑术,胜过这三套
剑法的精华,也没有哪一位用剑高手的剑术,超过这三套剑法之上。」

  蓝天鹏一听,精神大振,立即兴奋的说:「让小弟先演一套降魔剑法。」说
罢就待横肘撤剑。

  萧琼华道:「还是我先来将神尼的剑法演练一遍,你用心观看。」

  蓝天鹏点点头,萧琼华将长白神尼震慑武林的十二剑式演练了一遍。蓝天鹏
一面默记剑路,一面暗察变化。萧琼华为了使蓝天鹏易于领悟其中的玄奥精要,
特地又以慢动作施展,并说明使用时的眼上和诀窃。

  蓝天鹏聪慧超人,在萧琼华解说演练完第二遍的时候,他已经将神尼的十二
式剑法记下来。之后,他又将降魔剑法和兰香姬间授的广成子剑法前七式,依序
反复的演练了几遍,直到萧琼华完全领悟为止。

  三套玄奥剑法相互演练完毕,两人再度闭目调息,并在心灵深处参研三种剑
法的招式变法和连环应用,怎样才能最具威力。

  蓝天鹏是天赋的练武奇才,是以,未出一个时辰,他已将三种剑法共计二十
七个剑式,演变成三十三个精绝剑式。但是这三十三个精绝剑式俱可连锁应用,
而又能反复施展,最惊人之处,是将三十三剑式,再浓缩为十一招奇绝无比的玄
奥剑法。他还没有将这十一扣剑式定名,他要等萧琼华提出她的新剑法,再经过
两人的参研删减后,再为剑法定名。

  蓝天鹏见萧琼华仍在苦思深研,就在空敞的两间石屋内,捡起一个小木条,
依照他所参研的三十三个极精绝剑式,依序演练起来。三十三招剑式演练完毕,
正待再练浓缩的十一个玄奥式,发现萧琼华早已盘坐在地上睁眼观看。于是,愉
快的一笑,问:「琼姐姐,你看我这在三十三式如何?不过小弟还浓缩了最玄具
威力的十一式没有演练?」

  萧琼华神情有些兴奋,但她却淡雅的一笑说:「你演一遍给姐姐看。」

  蓝天鹏立即兴奋的应诺,特地以飘飞的动作展开演练。只见身法奇妙,幻龙
似虎,如凤如驾,似惊鸿,似鹰隼,揉若猴猿。十一式刚练完,肃然立原地。同
时,含笑问:「琼姐姐,你看可具威力?」

  萧琼华立即赞声说:「你这十一招剑式,的确是这三套剑法中的精华,不过
其中适合姐姐施展的,只有四式而已。」

  蓝天鹏一听,俊面不由一红,赶紧颔首说:「小弟的确没有想到这此些。」

  萧琼华愉快的一笑说:「现在你再看姐姐精研的二十一个剑式,和浓缩后最
具威力的九式。」说罢起身,径在蓝天鹏的手中将木条接过来,一等蓝天鹏立身
一侧,也以飘飞的慢动作演练了一遍。最后演完,她又停身笑着说:「我最具威
力的九式,其中四式适合于你,其中五式是根据我的宝剑、身法研究出来的,你
看……」说着,依序将九个剑式演练出来。

  蓝天鹏看罢,非常高兴。于是,两人就将双方的剑式,再加溶合,共研出最
具威力的刚柔二十二式,刚十一式适合用于男,柔十一适合用于女,而柔十一式
男仍可应用。经过两人的商讨,决定刚柔二十二式,定名为雌雄双侠剑法。

  两人经过了一番苦心钻研,将三套佛门剑法,融成刚柔二十二个剑式后,骤
然间,发觉自己本身的剑术造诣,突然向前迈进了一大步。蓝天鹏和萧琼华,同
时觉得两人成熟多了,而且自觉得即使对付当今武林顶尖高手,亦可绰绰有余。
但是,蓝天鹏却仍有些担心的说:「只是,不知玉虚老道的救命三绝招,较之我
们的刚柔二十二式如何?」

  萧琼华立即充满信心的说:「你放心,他救命三绝招,绝敌不过三套剑法的
精华结晶二十二式。」

  蓝天鹏说道:「琼姐姐,那我们在途中再加紧练习吧。」

  萧琼华点点头,同时低柔的说:「我们走吧。」说罢,即和蓝天鹏,展开轻
功,径向山下驰去。

  这时,红日已经偏西,再有一个多时辰天便黑了,是以,蓝天鹏和萧琼华,
尽展轻功飞驰而去。两人赶至寄马的樵户处,天色已经暗下来。山中猎户独户,
大都日落而息,但他们为了等候蓝天鹏和萧琼华,老樵夫和他的两个儿子俱都未
睡。蓝天鹏和萧琼华,道过了谢,取回了马,又赏了老樵夫二两银子,才双双上
马,沿着崎岖山道,慢慢的走下山来。

  到达山下,已是二更时分了,两人决定即夜赶往松桃县城。天色微明,已到
了松桃县城,恰好刚刚启开城门,蓝天鹏和萧琼华就随着进城贩卖的小贩人等之
后进入城内。城市早市尚未开始,除了客栈和卖早点的已经开门作生意外,其余
商店,大都尚未开市。蓝天鹏和萧琼华,先在城内选了一家洁清客店,并要了一
座偏静独院住下来。

  早餐过后,蓝天鹏和萧琼华略事休息之后,相携走了出来。到达店门口,即
向一个招徕生意的店伙,和声问:「请问,贵城内可有龙凤会的朋友?」

  店伙一听龙凤会,未待蓝天鹏说完,立即满面堆笑,恭声说:「本城有他们
的分舵,就在中央街口……」

  萧琼华一听突然想起临别皇甫慧和欧阳紫对她的叮嘱,因而未待店伙说完,
不由关切的问:「他们龙凤会的人,在此地与你们相处得如何?」

  店伙见问,立刻一竖大拇指,赞声道:「好,本城自从龙凤会的爷儿们来了
后,地痞流氓,劣绅豪霸,跑的跑,杀的杀,行为不检的,自动敛迹,恶霸也不
敢欺负小民了。」

  蓝天鹏听得「噢」了一声,也不由关切的问:「不知此地负责的是哪一位分
舵主?」

  店伙化即兴奋的说:「分舵主是我们本地鼎鼎大名的金鞭李少生二爷,我们
的李二爷不武功高,对人也好,自从他老人家接掌了龙凤会后,真为我们松桃地
方造福不少,哪一个也得竖一竖大拇指头。」

  萧琼华一听各地英雄,不由想起了崆峒,因而不解的问:「不知此地的龙凤
会,和此地的各道观的老道,有没有发生过争执?」

  店伙一听,正要说话,不远处突然响起了一声内力充沛的佛号声:「无量寿
佛。」

  蓝天鹏和萧琼华心中一动,不由循声一看,两人的眉头都不由蹙在一起了!
只见数丈外的屋檐下,正向他们稽首立着一个头挽道束,身穿麻葛道袍,手持拂
尘,背插灰丝穗长剑,斜披一个方便云游袋的老道,一望而知,不是中原各地的
道士。尤其葛衣道土,年约四十余岁,修眉细目,五柳长须,飘然走来,愈衬得
他一幅仙风道骨气质。

  店伙一见葛衣道士走来,慌得赶紧对蓝天鹏低声说:「爷,您可要小心,此
地的老道可都不好惹。」说着快步离去。就在店伙急步离去的同时,那个葛衣老
道已到了近前。

  葛衣老道先向蓝天鹏单掌合什,稽首宣了个佛号,说,「敢问小施主尊姓大
名,仙乡何处,可是一代大剑豪银衫剑客的高足?」

  蓝天鹏一听,知道问题人物来了,赶紧拱手含笑说:「在下姓蓝名天鹏,世
居塞外摩天岭冷香谷……」

  冷香谷三字一出口,葛衣老道再度稽首为礼说:「原来是蓝少谷主,贫道清
云失敬。」

  蓝天鹏再度还手拱礼,谦和的说:「不敢,银衫剑客乃在下师伯,不知道长
为何动问?」

  清云道长一听,却迷惑的问:「少谷主身着银衫,佩着彩虹剑,为何称银衫
剑客师伯?」

  蓝天鹏懒得多加解释,只得含笑说:「因为师伯未收男徒,是由在下继承他
老人家的衣剑。」

  清云道长听得面色一变,不由刻意打量了一下蓝天鹏一眼,说:「想必是尽
得银衫剑客的继承武林人的剑术,而自认远胜今尊大人的刀法?」

  蓝天鹏淡然一笑说:「刀有刀法的长处,剑有剑术的优点,高与低之分界,
全凭使用人的火候而论,在下所以佩剑,乃奉师门之命所为。」

  清云道长听罢,突然正色问:「少谷主着银衫剑客之衣,佩银衫剑客之剑,
而且是银衫剑客的继承人,那么他昔年所未践的约会……」

  话未说完,蓝天鹏已淡淡一笑说:「道长想必是昆仑派玄清道长门下?」

  清云道长见谈到玄清,他长立稽首说:「玄清仙长乃贫道之掌门师尊。」

  蓝天鹏淡然一笑说:「请你回去转告玄清仙长,就说一年之内,在下定会去
昆仑代师伯践约赴会。」

  清云道长听得一愣,不由惊异的问:「可是令师伯曾有交代?」

  蓝天鹏淡然一笑,不答反问:「道长东来中原,又是为了什么?」

  清云道长又是一愣,只得有些尴尬的说道:「不错,贫道确是奉掌门师尊之
命,东来暗访令师伯银衫剑客是否仍在人世?」

  蓝天鹏听得心中一动,不由关切的问:「假设已经不在人世了呢?」

  清云道长说:「师尊便要将掌门之大位,传给贫道的大师兄清风接掌,践约
比剑之事处便作罢了。」

  蓝天鹏却正容说:「不瞒道长说,在下师伯业己闭关静修,不问世间之事,
有关昔年未践之约,除令师玄清仙长,在西域方面还有冰川女侠……」

  话未说完,清云道长已傲然一笑说:「这么说来,令师伯业已指明要少谷主
前去赴约,贫道只好即日转回昆仑,回报师尊,静候少谷主光临了。」说罢,不
容蓝天鹏发话,单掌合什,微一稽首,转身大步走去。

  蓝天鹏和萧琼华见道人离去,也不去理他,蓝天鹏回头问店伙:「此地可有
丐帮分舵?」

  店伙道:「此地的丐帮杆头叫陈西山,为人倒也正直,唯独个性倔强……」

  蓝天鹏又向着店伙问:「陈当家的现在何处?」

  店伙一听,立即兴奋的说道:「陈当家的方才还在店门口打听爷和姑娘的来
历……」

  萧琼华急声插言问:「你可曾告诉他?」

  店伙立即正色的说:「小的怎敢?再说小的也确实不知爷和姑娘的来历?」

  蓝天鹏赞许的点点头,问道:「你现在能否很快的找到他?」

  店伙立即连连点头说:「能,能,他方才刚去了对街的玉山酒楼。」

  蓝天鹏立即吩咐说:「那你就去请他来,就话摩天岭,冷香谷的姓蓝的找他
就好了。」

  店伙一听,立即以惊异的目光,连连颔首应是,急步退了出去,显然,他震
惊蓝天鹏是个既有权势,又大有来历的人物。一地丐帮的杆头儿也要传话来见,
这当然是极有权势的大人物。

  萧琼华一等店伙走出院门,立即不解的问:「表弟,你可是想从陈西山的口
里,探听侠丐马五叔的消息?」

  蓝天鹏点点头,萧琼华问道:「你认为欧阳姐姐上次告诉你马五叔前去甘西
的消息可靠吗?」

  蓝天鹏略微迟疑的说:「我想应该是事实,不然为什么沿途都没有马五叔的
行踪消息?」话声甫落,院外已传来一声咳嗽,蓝天鹏和萧琼华一听,断定是丐
帮的陈西山来了。

  就在两人循声外看的同时,一个身着鹤衣,满脸虬生胡须的中年人,神色有
些慌张的由院门外匆匆的走进来。中年人叫花于,蓬头黑面,浓眉大眼,身材十
分魁梧,走路虎虎有威,倒有几分象后汉时的张飞。打量间,中年威猛化子,已
走进小厅来。萧琼华和蓝天鹏,都从椅上起身含笑,以示相迎。

  中年威猛花子,一见蓝天鹏,急上两步,抱拳一躬,恭声说:「丐帮三代弟
子陈西山,参见少谷主。」

  蓝天鹏拱手含笑说:「陈当家的请免礼,请先见过愚表姐萧琼华。」说着,
肃手指了指萧琼华。

  陈西山再向萧琼华抱拳深深的一揖,恭声说:「陈西山参见萧姑娘。」萧琼
华一面还礼,一面肃手示坐。

  陈西山落坐后,立即抱拳欠身说:「小的奉五师祖之命,一直注意少谷主的
行动……」

  话未说完,蓝天鹏已兴奋的问:「你什么时候见到我马五叔?」

  除西山略微想了想,说:「那时快过新年了……」

  蓝天鹏又迫不及待的问:「他老人家怎么说?」

  陈西山说:「五师祖交待小的,如果碰见了少谷主,要小的转告少谷主,听
说汴氏二贼,早在冷香谷断手吃亏后,便仓惶逃往西北,投奔五毒姥姥去了。」

  蓝天鹏一听五毒姥姥,不由蹩眉望着萧琼华,自语似的问:「五毒姥姥?」

  萧琼华也是茫然不解说:「我怎么没听说过这个五毒姥姥的名字和底细?」

  陈西山解释说:「听五师祖说,五毒姥姥原是海南岛的制毒女巫,后来和琼
江钓叟争地盘而被逐,不知何时在甘西老君庙附近的一道险河畔,修建了一座大
庄院,专收无恶不作的亡命之徒,只要有钱奉献,便可不愁吃穿的,住在地里受
她的保护,并可学习她自己制炼的五毒丸。」

  蓝天鹏听罢,惊异的噢了一声,继续关切的问:「问马五叔还说些什么?」

  陈西山说:「他老人家还特别叮嘱,一到了老君庙,所有吃的,喝的,都应
特别小心。」

  萧琼华报仇心切,不由关切的问:「我们去时,怎样和他老人家联络吧?」

  陈西山说:「少谷主去时,自会有本帮的弟子向您联络,不过,少谷主的衣
着已经变换,方才小的曾在对街看了半天,并向后伙打听。」说此一顿,继续笑
说道:「据店伙说,少谷主是龙凤会的大人物,他也不知道您的大名,所以小的
就走了……」

  蓝天鹏淡然一笑道:「我并非龙凤会的什么大人物,只是年前和马五叔去高
家楼时,碰见了他们的女龙头……」

  陈西山听得面色大变,不由惊异的说:「不是说金线无影终年穿着特制的金
大氅,从不以真面目示人吗?少谷主怎的会和她碰面的呢?」

  蓝天鹏哑然一笑说:「那是外间的夸张之言,有时她经常以真面目在人前出
现,但人们不知道她就是龙凤会的女龙头罢了。」如此一说,陈西山不自觉的以
敬畏的目光看了萧琼华一眼。

  蓝天鹏一见,不由愉快的哈哈笑了,同时,笑声说:「陈当家的放心,我表
姐绝不会是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女龙头。」陈西山一听,顿时黑脸通红,萧琼
华也不由抿嘴笑了。

  蓝天鹏一见,赶紧拉回话题说:「由于马五叔和金线无影的父亲,以及在下
的恩师又有师门渊源,事后她才自动表明身份,原来都是自家人。」

  陈西山一听立即说道:「少谷主是说,五师祖和金线无影原父亲是世交?」

  蓝天鹏不便深加解释,立即回答说:「至少有渊源的朋友。」

  陈西山一听,点点头,看看没有别的事情,由椅上立起来,起身辞过蓝天鹏
和萧琼华,径自离去。

  萧琼华一等陈西山走出院外,立即迫不及待的说:「表弟,既然汴氏二贼已
潜往甘西老君庙,我们前去崆峒并不绕道,我想我们还是先去崆峒。」

  蓝天鹏一听,不由有些忧虑的说:「不知兰姐姐怎么样?」

  萧琼华担心地道:「只怕现在情况很不妙。」

  蓝天鹏听得一愣,不由迷惑的问:「这话怎么说?」

  萧琼华忧虑地说道:「她暗中传你剑式之事,只怕早已传进玉虚的耳里。」

  蓝天鹏一听,立即不以为然的说:「不会的,没有人出来见证,玉虚绝不会
相信的。」

  萧琼华立即正色问道:「胡虎不是最好的人证吗?」

  蓝天鹏一听不由无可奈何的说:「哎呀,胡虎不是被松峰暗中释放了吗?」

  萧琼华立即摇摇头说:「以前我还相信这说法,现在经过老龙潭听到了了净
与松峰的谈话后,我的想法又完全改变了。」

  蓝天鹏一听,恍然似有所悟的急声说道:「你是说了净为免和兰香姬当场对
证,假意暗中放走胡虎,实际则尽速将胡虎送往崆峒,给玉虚一个先人为主的观
念……」

  话未说完,萧琼华已插言说:「这只是原因之一,而最重要的还是为了配合
了尘等人的叛谋,而设法先将兰香姬置死,除去他们一大阻力。」

  蓝天鹏一听,深觉有理,不由焦急的说:「这么说,如果玉虚恨我之心,超
过了对兰香姬的爱护,就会在愤怒之下,杀了兰姐姐?」

  萧琼华立即镇定的颔首说:「不错。」

  蓝天鹏不由焦急的问:「这么说,兰姐姐岂不是早已不在人世了吗?」

  萧琼华立即宽慰他道:「我想她这时可能仍在途中还没到。」蓝天鹏听罢,
也不答话,起身就急步向厅外走去。

  萧琼华一见,不由急声问:「喂,表弟,你要去哪里?」

  蓝天鹏止步转身,说:「我去找本地龙凤帮分舵主,要他以飞鸽通知崆峒那
方向的分舵,要他们即时将兰香姬和严七截住。」

  话未说完,萧琼华已道:「正好,又给她加上一条通敌叛派之罪。」

  蓝天鹏听得一愣,不由沉声问:「怎么呢?」

  萧琼华立即肃容解释说:「一进陕西境界,已是崆峒派总坛的势力范围,虽
然也有龙凤会的人员活动,但已处处受到监视,假设我们人前去警告,兰妹妹听
不听我们暂且不说,至少全部落人崆峒派眼线的眼里……」

  蓝天鹏立即不以为然的说:「这又有什么关系,即使他们看到了,兰姐姐已
转道走了。」

  萧琼华说道:「兰妹妹不是平凡人物,崆峒总坛的人,哪一个不知,哪一个
不晓,她和龙凤会的接头后,突然改道不回崆峒了,你想会有什么后果。」

  蓝天鹏一听,不禁有些生气,大声说:「照这样说,我们就任由她前去送死
了?」

  萧琼华宽声说道:「当然不会,我们可以马上动身追去。」

  蓝天鹏沉哼一声说:「等到我们到达,兰姐姐的尸体恐怕早凉了。」

  萧琼华一听,宽慰蓝天鹏道:「哪能那么快?兰妹妹是玉虚亲手栽培,费了
他十多年的心血,哪能就一怒之下,不问个一清二白就将人杀了?」

  蓝天鹏一听,立即有些不好意思的一笑说:「看你方才说的那么急迫,真吓
人。」

  话未说完,萧琼华已微微一笑:「不是我说得急迫,而是兰妹妹对你太重要
了。」

  蓝天鹏听得心中一惊,顿时惊觉自己的举止,的确表现得太迫切了,于是,
俊面一红,立即有些歉意的讪讪说:「救人嘛,俗语说,救人如救火。」

  话未说完,萧琼华已微笑道:「没有那么急,兰妹妹也有嘴巴,她也会向玉
虚解释。」举手一指厅外,继续说:「急也不在一顿饭的时间,我们吃了饭再走
也不迟。」

  蓝天鹏回头一看,发现两个店伙每人提一个大提篮,已将午饭送来。两人匆
匆饭罢,立即通知店伙备马,两人又计划了一下路线,径自走出店来。

  饥餐露宿,星夜兼程,行行夏行行,这天中午,两人已飞马出了四川边境的
大城——巴峡关口。沿途行来,暗自打听,竟没有兰香姬和严七的行程。

  一进入陕西境界,龙凤会的分舵已极少了,虽然没有什么不法之事,但他们
言谈举止,总有些凌人之势。由于已过中午,为了赶上宿头、两人沿着官道,直
奔两郑。未末时分,一座高耸的巍峨楼,已现出一截灰色楼影。

  蓝天鹏马上一指,说:「表姐,那里可能就是南郑县城了?」

  蓝天鹏吁一口气说:「今天就早些落宿吧?也好让小青和你的血火龙休息一
下,叫他们店伙好好洗刷洗刷,晒一晒鞍垫。」话未说完,身后奔雷似的驰来两
匹快马。

  由于蓝天鹏和萧琼华是长途跋涉,并非短程赛马,是以,两人放马飞驰。两
人正待回头察看,一个粉衣亮缎劲衣背插长剑的青年,乘着一匹高大白马,迳由
萧琼华的马侧经过。而另一个红面膛,黄劲衣,背插钢鞭的中年人,骑着一匹大
花马,却由蓝天鹏侧擦了过去。两人一超过蓝天鹏和萧琼华的马头,立即转首回
头,一见萧琼华,立即仰面发出一阵狂狂的哈哈大笑。

  蓝天鹏一见,顿时大怒,目光一扫,同时也看清了粉衣青年,只见对方油头
粉面,一脸的邪气,而黄衣红面膛的中年人,也是一脸的煞气,一望而知,均非
善类。打量间,正待怒声喝斥,狂笑的人,再度挥鞭猛打马股,两匹快马,挟着
悠长怒嘶,直向南郑城如飞驰去——

  蓝天鹏哪能容得两人如此嚣张,一纵马缰,就待追去。萧琼华一见,却淡淡
的阻止说:「何必追他?当心累坏了马匹,他们是今天不见阎罗,决不甘心。」

  蓝天鹏一听,只得作罢,但心中的怒火,却一直无法捺下,尤其,前面两匹
马的疯驰狂奔,扬起一阵又浓又生的灰尘,久久不能散去,心中更加有气。就在
这时,前面扬尘中,又如飞驰来一匹快马。

  由于灰尘尚未散去,看不清马上坐着何等样人,但隐约间似是一个躬伏在鞍
头上,目光闪烁的老人。蓝天鹏心中有气,并未过份注意,待等那匹快马驰至近
前不远,突然觉得那匹马十分熟悉,因而,也本能的脱口发出一声惊「咦」。

  就在蓝天鹏发出惊「咦」的同时,伏在马上的老人,也正转首向他偷看。蓝
天鹏一见马上老人,面色大变,脱口一声惊「啊」,而马上老人,却立即惶张的
戚然呼声:「少爷。」

  就在马上老人抬戚呼「少爷」的同时,蓝天鹏已看清了伏在马鞍上的老人,
竟是跟随兰香姬的索子鞭严七。索子鞭严七已换了一身土布衫裤,也经过了一番
化妆,设非蓝天鹏对他的座马引起注意,还真不容易认出来。

  蓝天鹏急忙勒马,同时转首急呼:「你不是严世怕吗?」

  但是,也急忙勒马的严七,却机警的看了一眼前后,发现确无可疑之人,才
慌急的低声说:「少谷主,快随我来。」说话之间,急拔马头,沿着一条乡道,
当先向前驰去。

  拔马驰回的萧琼华,曾在仙居客店见过索子鞭严七,是以,未待小青停稳,
已惊异的低声说:「那不是和兰妹妹在一起的严七吗?」

  蓝天鹏紧勒着血火龙等候萧琼华,这时见问,不答反而焦急的说:「可能真
的被你猜中了,我们快追上去吧。」吧字出口,纵马向前,如飞向严七追去。

  萧琼华催马跟在一侧,同时急声问:「你是说兰香姬已被玉虚怀疑的事?」
蓝天鹏仅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前面急急奔驰的严七,伏在马鞍上,不时回头察看,神色十分焦急,似乎有
些嫌蓝天鹏两人太慢了,又似乎怕后面有人追来。蓝天鹏的血火龙和萧琼华的小
青,都是千中选一的良马,不出一里已赶上了前面的严七。

  严七一见,立拔马头,冲下乡道,越野直奔东北方的一片树林。

  蓝天鹏和萧琼华,知道严七有紧急大事相告,又竭力避人耳目,所以才选在
的树林隐僻之处。一阵如飞急驰,严七第一个驰进树林。紧接着,蓝大鹏和萧琼
华也双双纵马而人。两人一进树林,即见飞身纵下马的严七已慌急的迎过来。

  严七未待蓝天鹏的身形立稳,已慌急的急声说:「蓝少谷主,你不能再去找
玉虚了。」

  蓝天鹏一见急步前进,一面震惊的问:「严世伯,发生了什么事吗?」

  严七看了一眼萧琼华,有些怀疑的间:「这位姑娘是……」

  蓝天鹏知道严七有所顾忌,立即宽声说:「严世伯,有话尽管说,这位是小
侄的表姐萧琼华。」说着,又向萧琼华,简扼的介绍说:「这位是严世伯,以前
常去冷香谷。」

  由于气氛急切,心情紧张,双方仅颔首为礼,索子鞭严七,也仅呼了声「萧
姑娘」,就继续说道:「这件事都坏在了净和了尘两人的身上,兰姑娘被玉虚关
在后山水牢里了。」

  萧琼华一听,不由又惊又怒的说:「什么这么狠心,竟将自己的堂妹关进水
牢里?」

  严七一跺脚,又悲痛的说:「要不是我家小姐极力辩驳,当场就处死了。」

  萧琼华愈加生气说:「竟有这等事?玉虚老道的头脑也未免太简单了嘛。」

  蓝天鹏早已气得目闪冷电眉透煞气,他却淡淡的说:「严世伯,请你仔细的
讲一遍。」

  严七颔首应是,回头看了一眼左右,恰有几块光滑岩石,立即肃手说:「我
们坐下来,慢慢谈。」于是,三人各拣了一块石头坐下来。

  严七吁了口气,仍有此紧张的说:「我陪着小姐离开了仙居城,途中没敢耽
搁,直奔峻切总坛,一路行来,和往常回来一样,看不出有什么不对。但是一进
崆峒总坛,便惊觉情形有些不对,因为往日我家小姐去见玉虚上人,随便出来,
可是这一次却被在院门外等候通知。我当时一看情形不对,立即暗示我家小姐,
我为防意外,趁机溜进了了因的房里等候消息……」

  蓝天鹏一听,不由迷惑的问:「听说了因不是正坐关吗?」

  严七解释说:「关期已满,前几天才出来。」

  萧琼华立即问道:「这么说,他的武功更进一层了?」

  严七摇摇头说:「这就不知道了。」说罢,立即拉回正题,继续说:「因为
了因为人正直,而且对我家小姐也不错,这时候只有求他设法了。而且,玉虚也
最喜欢他,他在玉虚面前讲话,也算数,我想不管为什么阻止我家小姐进入,他
一定知道原因。当时我溜进了因房内,房里没有人,直到掌灯时分,了因才神情
凝重的走进屋来。」

  了因一见我,立即紧张的说:「严前辈,你怎的还没逃走?」

  当时我的确吓了一跳,但仍镇定的问:「兰姑娘怎样了?」

  了因黯然说:「被师父关在后山水牢里了!」

  我当时大吃一惊,立即埋怨说:「你为什么不讲个情?」

  了因却懊恼的说道:「要不是我跪在地上苦苦求,师父当场就把兰姑娘给杀
了。」

  我听得呆了,不由关切的问:「我家小姐犯的什么错?」

  了因见问,反而以严肃的口吻,沉声问:「严前辈,你是真的不知,还是明
知故问?」

  我当时用力的摇摇头,正色说道:「我绝对不知道!」

  了因冷哼一声说:「她将师父传给她的玄奥剑法,私下里传给了蓝天鹏!」

  我当时一听,顿时吓呆了!了因看了我震惊的神色,也有些相信我确实不知
道了。我当时竭力替我家小姐辩护说:「了因,你应该相信,我严七敢拿人头来
打赌……」

  话未说完了因已冷冷的说:「给我说有什么用,你最好去对大师兄去说!」

  「我听得一愣,心知糟了,因为了尘和了净妒嫉我家小姐得庞玉虚,学得玄
奥剑法,视我们小姐如眼中钉,肉中刺……」

  话未说完,萧琼华已冷冷一笑说:「了尘和了净想除去你家小姐,恐怕不仅
只是为了学剑。」

  严七听得惊然一惊,不由脱口道:「萧姑娘是说……」

  蓝天鹏深怕萧琼华泄露了这个关系重大的秘密,是以立即岔开话题问:「了
净也在崆峒总坛吗?」

  严七摇摇头说:「了净在不在我不知道,我也没有问。」

  萧琼华则揣测说:「恐怕还没那么快吧?」

  严七一听,立即迷惑的问:「怎么,两位曾在途中遇见了了净?」

  蓝天鹏解释说道:「我们来时,曾去老潭玄真观的松云,追问黑手三郎的行
踪,了净恰好也在那里。」

  索子鞭严七立即说道:「我去时还未找别人谈话,就碰上了我家小姐被阻门
外的事,我为了见机脱身,好到黄鹤楼去等少谷主。」

  蓝天鹏一听,立即迷惑的问:「奇怪,这是上一次分手时讲妥的呀,这次在
仙居离开时,并没有地订黄鹤楼相会的日期呀?」

  严七赶紧解释说:「是的,是我家小姐也惊觉到事态严重,当时她立即暗示
我,一旦她发生事故,火速下山来找少谷主……」

  话未说完,萧琼华不知是否含着妒意的问:「如果途中碰不到蓝少谷主,就
要严前辈去黄鹤楼等?」

  严七老经世故,一听萧琼华的口气,心中不由暗吃一惊,这时,他才突然惊
觉萧琼华和蓝天鹏是自小长大的表姐弟,情感如何,可想而知。

  由于有了这一发现,他的讲话自然要谨慎些,不然,一个不小心,极可能造
成他们三人间的因妒成恨,误了救兰香姬的大事。是以,赶紧解释说:「这是前
些日我家小姐邀请少谷主前去崆峒,共同劝阻玉虚打消称霸中原,领袖武林野心
时候约定的地点……」

  萧琼华立即含笑解释说:「这一点鹏弟弟已经告诉我了。」说罢,又深情的
看了神色有些不安的蓝天鹏一眼。

  蓝天鹏只得强自一笑,望着严七,关切的问:「现在我们该如何去进行搭救
兰姐姐?」

  严七略显踌躇的说:「当时我家小姐是要我阻止少谷主前去,但我却觉得应
该尽速将我家小姐救出来,须知泡在水里,即使不死,身体也会腐烂。」

  蓝天鹏一听「身体腐烂」,顿时大怒,不由剑飞剔,星目射电,切齿恨声说
道:「玉虚老道以如此残忍手段对付他的堂妹,可为蛇蝎不如,兰姐姐身体完好
还罢,如损她一毫一发,我定不能饶他。」把话说完,俊面凄厉,满面杀气,目
光暴涨盈尺。严七一见,顿时吓呆了。

  萧琼华深怕心爱的表弟气损了真气,顾不得妒嫉吃醋,急忙过去相扶,同时
深情关切的说:「表弟,水牢有很多种,有的水牢,并不一定泡在水里。」

  严七一定心神,也慌得急忙颔首说:「是的,是……」话未说完,林外乡道
上,突然传来急剧的马奔声。蓝天鹏三人转首一看,只见方才回头狂笑,飞马过
去的青年和壮汉正拔马驰下乡道,也向林前奔来。

  索子鞭严七一见油头粉面的佩剑青年和背插钢鞭的红面膛壮汉,立即大惊失
色,不由脱口急声说:「少谷主不好,这两人是崆峒派南郑分舵上的人,前面佩
剑的小子就是了凡的俗家弟子,人称花里粉蝶。另一人红脸鞭是他的助手……」

  话未说完,萧琼华已冷冷一笑,说:「这是他们自己前来送死……」

  严七一听,却慌的分辨说:「他们一定是方才对我的化装发生了怀疑,特地
追来了。」

  蓝天鹏淡淡的一笑说:「严世伯,这两人方才已和我们照过面了。」

  严七「噫」了一声,惊异的说:「怎么,你们怎么方才……」话未说完,两
匹快马毫无忌惮的飞马纵人林内。

  油头粉面的青年人花里粉蝶一见蓝天鹏和萧琼华,立即哈哈一笑,说:「哈
哈,果然在这里呀。」

  另一黄衣背鞭的壮汉红脸鞭,则放肆的说:「怎么,这一会又多出一个老家
伙?」说话之间,两人同时纵下马来。

  严七一听红脸鞭呼他老家伙,顿时大怒,不由挺身向前两步,怒声说:「两
个没有长眼睛的混帐东西,把眼睛睁大点,老夫是你们的严七爷,废话少说,快
亮家伙吧。」说话之间,探手腰间,哗啦一阵金铁交响,索子鞭已撤出来。

  花里粉蝶一见,反而狂傲的哈哈的一阵大笑,同时,轻蔑的笑声说:「这真
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严七老小子,你还不知道吗?祖师父,亲
下法令,到处捉拿你严七。」

  话未说完,严七瞪目怒声说:「放屁,玉虚上人是你们的祖师爷,与我严七
何干?我严七即非你们崆峒派的门人,也非你们崆峒派的挂名弟子,即不抢人家
的钱,也不想人家的大姑娘……而且……」

  话未说完,花里粉蝶已飞眉怒声说:「你这老狗胆敢拐着弯骂人?告诉你,
别人怕你索子鞭严七,本分舵主可没将你严七放在眼里。」

  严七怒极一笑说:「那样最好,小子,快亮兵器吧,咱们是废话少说。」

  另一面红面膛的汉子红脸鞭,突然大接口说:「分舵主,慢着,留点力气对
付那妞儿,这老家伙由我来收拾。」

  严七冷哼一声,说:「好你们是找死,把眼睛睁大点儿,人家连你们的祖师
父,都没放在心上,还会把你们这些三脚猫的龟孩子、狗腿子看在眼里吗?」

  红脸鞭一听,顿时大怒,不由指着严七,怒声说:「姓严的老狗,你敢骂老
子是狗腿子,还敢大言吓人?」

  严七冷冷的一笑说:「你们两人也别尽在那里干打雷不下雨,自知对两对三
没有战胜把握,虚张声势,现在严七爷索性介绍一位时下武林鼎鼎大名的人物给
你们……」说着,肃手一指俊面带煞的蓝天鹏,继续说:「这位就是掌伤松云,
戏斗了尘,连你们祖师爷玉虚都没放在眼内的蓝少谷主。」话未说完,花里粉蝶
两人,浑身一战,面色同时大变。

  花里粉蝶强自一定心神,说:「在下接得总坛通知,蓝少谷主穿的不是这套
衣服……」

  严七一瞪眼,突然提高声音说:「告诉你,蓝少谷主不但是飞云绝笔丁大侠
的高足,还是昔年剑术无敌,银衫大剑客的衣剑继承弟子。」花里粉蝶一听,神
色数变,目闪惊急,久久不知言语。

  红脸鞭则一抱拳,说:「既然是蓝少谷主,我等接有命令,必须报告总坛得
知,在下两人先走一步,就此告辞了。」说罢,向着神情惊的花里粉蝶沉声说:
「咱们走。」

  两人刚得转身,一直冷眼在旁观察的萧琼华,突然沉声说:「慢着。」

  花里粉蝶和红脸鞭,同时转身止步,沉声问:「姑娘还有什么事?」

  萧琼华冷冷一笑,淡淡的说:「凡遇本姑娘的恶徒,即使不留下头颅,也得
留个记号。」

  花里粉蝶一听,故意怒声说:「在下乃赫赫一方舵主……」

  萧琼华未待对方说完,剔眉怒声说:「什么一方舵主?就凭你的绰号就该削
掉你的耳朵。」

  花里粉蝶一听,立即分说:「在下绰号玉面哪叱,又有何不雅?」

  话未说完,严七立即顶了一句:「那是你自己取的,谁承认?」

  萧琼华却在旁不耐的说:「你是什么绰号,本姑娘已无暇过问,就凭方才在
官道上轻浮邪笑,就该削去你两人的耳朵。」说此一顿,突然一剔柳眉,面透煞
气,叱声问:「你们两人动不动手?」

  花里粉蝶一听,突然心头一横,呛的一声撤出背后长剑,同时怒声说:「贱
婢你睁开眼睛,少爷可不是任意欺负的人,有本事你就动手。」说话之间,横剑
而立,虽然满面怒容,但却目闪惊急。

  萧琼华冷冷一笑说:「方才只是想削去你的双耳,现在你割去你的舌头!」

  话未说完,花里粉蝶突然一声厉嚎:「少爷和你拚了。」

  厉嚎声中,飞身前扑,手中长剑,一式「初绽寒梅」,幻起数朵银花,迳向
尚未撤剑的萧琼华刺去——萧琼华冷冷一笑说:「如果要姑娘亲自动手,你就没
有狗命了。」说话之间,娇躯神妙的一旋,青光闪处,红芒暴涨!紧接着,一阵
惨嚎,人影疾转,花里粉蝶的人头,应声飞起,一道鲜血,噗的一声溅起一丈多
高——绿影闪处,萧琼华已飞身退至两丈公外,青光敛处,她的宝剑早已人鞘。

  一旁观看的严七,神色震惊,不由呆了!这时,他才惊觉到这位萧姑娘比起
蓝天鹏来,更厉害,更不好惹,看来,兰香姬爱蓝天鹏恐怕要落一场空了。再看
那边的红脸鞭早已吓得面色如纸,冷汁直流,完全吓傻了。

  萧琼华一见,立即沉声说:「还不割下你的耳朵逃命吗?」

  红脸鞭急忙一定心神,「叭」的一声跪在地下,同时叩头如捣蒜的哀求说:
「萧姑娘,请饶命,小的该死,有眼不识泰山,饶了小的吧。」

  萧琼华不知道红脸鞭的平素品行,自是不便逼人太甚,因而望着索子鞭严七
问:「严前辈,这人平素行为如何?」

  严七冷哼一声,说:「跟花里粉蝶在一起的还有什么好东西。」

  红脸鞭一听吓得又向严七连连叩头,同时哀声说:「严七爷,您老行行好,
救救小的狗命吧。」

  严七冷冷一笑说:「方才还骂我是老狗,现在又喊我七爷了。」

  红脸鞭赶紧骂自己说:「七爷,那是小的胡说,该打嘴巴。」说着,真的左
右一弓,两掌轮番的在自己的嘴上「叭叭」的打起来。

  蓝天鹏不耐烦跟他浪费时间,立即说道:「严世伯,就给他一个自新改过的
机会吧。」

  索子鞭严七见蓝天鹏当着红脸鞭的面向他求情,真是又骄傲又有一些受宠若
惊,是以趁机沉声说:「还不谢谢蓝少谷主的救命之恩。」

  红脸鞭一听,知道这条命算是保住了,因而赶紧又向蓝天鹏,叩头说:「多
谢蓝少谷主救命之恩。」

  蓝天鹏立即沉声说:「些许小事何必儿谢,只要你今后知道悔改就好了。」

  红脸鞭再度叩头说:「小的今后,如再作恶,定遭乱剑分尸。」

  严七立即插言说:「你小子要想报答蓝少谷主的救命大恩也不难,只要你将
今天发生的事,向后瞒过一两天……」

  红脸鞭一听,忙不迭的连声说:「可以,七爷您怎么吩咐,小的怎么作。」
蓝天鹏和萧琼华,闹不清严七要作什么,是以俱都迷惑的望着他。

  严七深沉的点头说:「第一,你要在这座林子里被捆两天。」红脸鞭一听,
立即惊得慌声说:「七爷,那小的不会饿死吗?」

  严七立即摇摇头说:「不会,有我老人家看着你。」蓝天鹏和萧琼华知道严
七必然另有安排,因而不便说什么。红脸鞭无奈,只得点了点头。

  严七继续说:「第二,不能报告花里粉蝶是萧姑娘杀的。」萧琼华一听,正
待说什么,蓝天鹏已向她挥了一个「稍待」手势。红脸鞭却迟疑的问:「小的怎
样向上级报告呢?」

  严七毫不迟疑的说:「很简单,回头我老人家自然告诉你。」红脸鞭只得连
连颔首,不停的应是。

  严七的脸色逐渐变得肃穆的说:「第三,现在我老人家和少谷主萧姑娘还有
重要的事相商……」

  红脸鞭听得心一动,赶紧急声说:「那小的躲到林外,等七爷和少谷主萧姑
娘把事商量好,小的再进来只候吩咐。」

  严七一听,立即瞪目沉声说:「何必那么麻烦,我老人家点了你黑憩穴,你
乖乖在这睡一会觉,商量好了再把你后过来。」

  红脸鞭一听,立即惊得面色大变,不由紧张的惶声说:「七爷,您,您,您
可不能丢下小的不管呀……万一狼来了……」

  严七立即瞪眼沉声说:「废话,方才一剑杀了你,不结了吗?何必还和你费
这么多的唇舌?」红脸鞭一听,深觉有理,只得忐忑不安的应了两个是。

  严七一面向前走去,一面沉声说:「站起来。」

  红脸鞭一听,只得由地上战战兢兢的站起来。严七为防红脸鞭变卦,是以,
趁对方刚刚直起身的同时,一个箭步纵过去,出手点了对方黑憩穴。老经世故的
严七,也不是傻子,他知道被点的一刹那,人仍有知觉,为了求得红脸鞭的配合
只得伸臂抱注他。严七将红脸鞭放好在一堆落叶,立即走回来说:「现在我们已
露了相,如果不控制住红脸鞭,想要救我家小姐就难了。」

  蓝天鹏立即迷惑的问:「严世伯的意思是?」

  严七毫不迟疑的说道:「我希望少谷主和萧姑娘,能尽快的将我家小姐救出
来。」

  萧琼华抢先回答说:「那是当然,我们会尽马匹的体力极限……」

  说未说完,严七已插言说:「现在已到了崆峒派的总坛势力范围以内,如果
他们认出了少谷主和萧姑娘,必然处处接待,步步护送,必然浪费时日。」

  蓝天鹏立即关切的问:「严世伯的意思是要小侄两人越山飞驰?」

  萧琼华却不解的问:「我们怎么走才最近?」

  严七见萧琼华有意答应飞驰前去,格外高兴,立即兴奋的说:「老朽自然为
两位画一个后径图和进入崆峒总坛的向道以及途中联络的人。」

  蓝天鹏一听,立即关切的插言说:「最好将水牢的位置也画出来。」

  严七毫不迟疑的说:「那是当然。」于是,他就在地下拣起一个枯叶条,用
脚拨开地下的落叶,就用枯枝一面画,一面讲起来了。

  由于严七画得清楚,讲得仔细,即使一个小节,也不疏忽,是以,一张地面
路图画下来,足足用了一个时辰。这时,天色已晚,经日即将隐人地平经,严七
即在自己的鞍囊内,取出干粮和酒菜,三人一面进餐,一面商讨细节。

  一切熟记后,萧琼华首先关切问:「我们将兰妹妹救出来,送去王樵户家,
他会收吗?」

  严七立即正色说:「他当然会收,而且,我也会尽快的赶去。」

  蓝天鹏一指地上的红脸鞭问:「严世伯,这人怎么办?」

  萧琼华也关切的问:「严前辈预备怎样处置他?」

  严七一笑说:「萧姑娘,请恕老朽暂时保密,到了王樵户家,老朽自会告诉
两位。」蓝天鹏和萧琼华一听,只得不再追问了。于是,两人看了一眼逐渐昏暗
的天色,同时起身说:「救人如救火,那我们先走一步了。」

  严七急忙起身,肃容说道:「少谷主和萧姑娘,武功剑术,虽然均达化境之
绝,但进入崆峒总坛,伯应处处谨慎为是。」说着,又指了指血火龙和小青,继
续说:「二位放心,这两匹宝马,我一定为你们喂好。」

  蓝天鹏和萧琼华谦和笑一笑说:「马匹有何重要,只希望严世伯能够如期赶
到就好了。」说罢施礼,大步向林外走去。

  严七一面急步相送,一面笑着说:「谨祝两位顺利,恕老朽不再送了。」蓝
天鹏和萧琼华,也道声「后会」,展开轻功,直奔西北。

  这时天色已黑下来,原野早已没有了人影。

  蓝天鹏和萧琼华这时是何等功力,一经展开轻功,快如飘风,设非目力尖锐
的顶尖高手,也难发现两人淡淡的身影。陕南地区多河流,但对身怀绝纪轻功的
萧琼华和蓝天鹏地毫不发生阻止作用,他们仅需数条枯木或几块树皮,即可飞渡
过去。

  两人一面飞驰前进,一面暗自核对路线。因为照索子鞭严七所画的路线图,
两人必须在天色大亮之前,进入某陕边境的山区。据严七说。崆峒派的门人弟子
大都贪图享乐,是以,分舵全都建立在城市和大镇甸上,小镇已无眼线巡逻,逞
论山区了。

  蓝天鹏一面飞驰,一面忧心的说:「王虚老道,如此狠毒,居然狠心将自己
的堂妹,关进水牢,令人想来,实在难以置信?」

  萧琼华知道蓝天鹏关心兰香姬的安危,因而宽声说:「你没听严前辈说,水
牢有好多种,你怎知道是泡在水里?再说,有没有关进水牢还是一个问题呢?」

  蓝天鹏一听,不由惊异的问:「怎么?表姐不相信严世伯?」

  萧琼华立即解释说:「他当然说得不假,谁又敢担保不是玉虚设的圈套诱我
们前去?」

  蓝天鹏一听,立即代严七辩论说:「严世伯绝对不会那样作。」

  萧琼华立即接口说:「就怕他自己也被蒙在鼓里。」

  蓝天鹏略微想了想,说:「严世伯久闯江湖,见广识多,为人也极机警,我
想了因骗不了他。」

  萧琼华说:「那样最好,不过谨慎小心总没错。」蓝天鹏深觉有理,立即应
了声是。

  两人飞驰一个更次,便拣一个广阔处坐下休息片刻,同时,绝对远离乡村飞
驰,以免惹起犬吠,惊动了隐居的高人。一路行来,俱都与严七所画的路线相符
无异,而且,到达回陕界的嘉兴镇,天色尚未五更,两人停在镇外商是一阵,要
不要前去索子鞭严七指定的客栈叫门,还是等大亮再去。经过商议的结果,决定
趁天未亮前去叩门,以免人多眼杂,走了消息而波及营救兰香姬的大计。

  嘉兴镇是依着山麓的大镇,但人口也不过数百户,大街上仅有东西一条。蓝
天鹏和萧琼华,进街一看,在坐北朝南的一家,永兴隆客栈的招牌上,果然画着
一个红漆胡芦。于是,两人走至店前,由蓝天鹏在店门上的拉环上,拉了两下。
门内一阵铃响之后,好一会才听到里面有人咳嗽了两声。紧接着,一阵不疾徐的
脚步声,向店门走来。

  蓝天鹏和萧琼华对了一个眼神,表示有人来了。一阵门闩响,店门沉重的被
开了一道宽缝。蓝天鹏和萧琼华一看,只见开门的竟是一个睡眼惺忪的店伙。店
伙见蓝天鹏和萧琼华,衣着不俗,携带兵器,赶紧满面堆笑,急忙又将店门推开
两尺多。同时,哈腰含笑,连加肃手说:「爷,姑娘,请进,请进。」

  蓝天鹏和萧琼华,颔首微笑,迳自走进。店内十分幽静,仅帐房内点着一盏
油灯。店伙急忙关好店门,转身向蓝大鹏两人,肃手恭声说:「爷,姑娘,请随
小的来。」

  蓝天鹏立即挥了一个「稍待」手势,同时,谦和的问:「请问贵东尹当家的
在吧?」

  店伙听得一惊,不自觉的压低声音问:「爷和姑娘是……」

  蓝天鹏急忙按照严七的交代的活,含笑说:「我们是由华容来的。」

  店伙一听,立即以恍然神情点了点头,依然压低声音说:「原来二位是兰府
上来的,请等一等,我去请我家五爷。」说着,转身向帐房走去。蓝天鹏和萧琼
华知道店伙说的「兰府」是指的兰香姬的家,因而断定这家客店的尹五,必然与
兰家有渊源的人。

  这时店伙已走进帐房内,同时,传出一个苍劲低沉的声音问:「是谁呀?」

  只见店伙低声回答:「五爷,是位少爷和姑娘,他们说是由华容来的……」
话未说完,苍劲声音已急声吩咐说:「快请至后店雅院待茶,我马上来。」

  店伙应了声是,接着由帐房内走出来,同时,急忙哈腰肃手说:「爷和姑娘
请。」说着,当先在前引导,退向后店走去。

  由于天尚未曾拂晓,全店旅客仍在睡梦中,是以,每间客室里,都传出「呼
呼」的鼾声。绕过数排长房和几座独院,来到一道粉墙小门楼前。店伙急步走上
小门楼的台阶,举手握住门环,用力拉了三下。蓝天鹏一等店伙放手退下阶来,
立即关切的问:「这是尹当家的眷宅吗?」

  店伙含笑谦恭的说:「早几年是的,自从我家五奶奶去世后,我家五爷就将
内宅作了接待贵客和知已朋友的地方了。」把话说完,门内已传来微的脚步声,
显然是个女人。

  果然,门内响起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问:「是谁呀?」

  店伙立即含笑回答说:「是我,黄嫂。」嫂字甫落,院门已呀的一声开了。

  蓝天鹏和萧琼华一看,只见开门的黄嫂,竟是一个徐娘半老、风韵犹存,衣
着鲜明的中年妇人。

  黄嫂穿着一身蓝缎花边衣裤,头发微微有些蓬松,眼睛惺忪,衣襟上空有两
扣未结,露出些鲜红内衣。店伙一见黄嫂,立即肃手一指蓝天鹏和萧琼华,恭敬
的说:「黄嫂,这两位是华容兰府上的公子小姐。」蓝天鹏和萧琼华立即礼貌的
颔首微笑。

  黄嫂一听说是「华容兰府上」来的,赶紧一整脸色,满面堆笑,一面开门,
一面急忙理发结扣。同时向着蓝天鹏和萧琼华忙不迭的笑着说:「公子,小姐,
快请里面请。」

  蓝天鹏和萧琼华,颔首为礼,逞自登阶向门内走去。店伙一见,即向蓝天鹏
两人哈个腰,也转向向前走去。黄嫂一等蓝天鹏两人走进院门,立即在前引导,
同时,恭声问道:「主母老人家可好?」

  蓝天鹏知道问的是兰香姬的父母吉女侠,只得谦和的说道:「托你的福,还
好。」

  这本是一句客套话,但听在黄嫂的耳里,却慌得急声说:「阿弥陀佛,罪过
罪过,公子爷,您这么说可把我黄嫂折磨死了。」

  蓝天鹏一听,知道黄嫂是兰香姬家中的丫头女仆,是以,也没有再说什么,
倒也雅致,和一向客店中的独院,大致相同。

  这时,另两名侍女,也闻声起来,已将小厅内的纱灯烯起。进入客厅,蓝天
鹏和萧琼华,分别坐在上首两张椅上,侍女立即献茶。这时天色已经拂晓,院中
景物隐约可见,院外店中,同时也传来及早赶路的旅客们的招呼店伙声,一阵急
促脚步,迎壁处人影一闪,急步走进一个灰袍壮健、神采奕奕的白发老人来。

  立在一侧的黄嫂一见,立即谦恭的说:「我家五爷来了。」蓝天鹏和萧琼华
一听,立即由椅上立起来。

  尹五慌得急忙加紧步速,同时急声说:「少侠和姑娘请坐,怒老朽迟了。」
说话之间,已急步登阶走进厅内,同时,连连肃手,热烈的说:「两位请坐,两
位请坐。」

  蓝天鹏没有坐,立即拱手自我介绍说:「在下蓝天鹏……」话刚开口,尹五
的脸色一变,立即向蓝天鹏递了一个眼神。蓝大鹏顿时惊觉,立即住口不说了。

  尹五立即望着黄嫂和两个传女,吩咐城:「公子和小姐还没用早膳,黄嫂,
带他们两人去准备吧。」黄嫂恭声应是,和两个侍女退了出去。尹五一等黄嫂三
人走出厅去,立即望着蓝天鹏和萧琼华,再度肃平低声说:「蓝少谷主和这位姑
娘请坐。」

  蓝天鹏趁机一指萧琼华,介绍说:「这位是在下的表姐萧琼华。」

  尹五又向萧琼华呼了声「萧姑娘」,蓝天鹏和萧琼华依然归坐,尹五则陪坐
在一张侧椅上。

  尹五落座后,首先关切的问:「少谷主可是碰见严七弟了?」

  蓝天鹏颔首说:「不错,在下正是奉严世伯的指示前来。」

  尹五一听,连连颔首说:「好好,我一直担心他碰不到少谷主呢?没想到这
么快?」

  萧琼华立即插言问:「严前辈走时,曾和前辈讲妥去找我鹏弟弟。」

  尹五毫不迟疑的颔首说:「是的,嘱目当今武林,能救我家小姐的,只有蓝
少谷主了。」

  蓝天鹏一听,断定尹五以前必然也是兰家的从仆。但是,萧琼华却继续问:
「为何不去请吉女侠?」

  尹五毫不隐瞒的说:「我家主母,多年封剑,久已不历江湖,再说,她老人
家也不是玉虚的对手。」

  蓝天鹏立即接口说:「我们现在就是准备去救兰姑娘……」

  尹五一听,立即离住躬身说:「老朽先在这里代表我家主母,先谢谢蓝少谷
主和萧姑娘了。」

  蓝天鹏和萧琼华,急忙欠身还礼说:「前辈不必多礼,大家都是自家人,而
且救兰姑娘早日脱险,也是义不容辞的事,现在有几个问题请你答复。」

  尹五一面归座,一面坚定的说:「请少谷主和萧姑娘有话尽管问,老朽知道
的照实陈报。」

  蓝天鹏首先问:「严世伯过去后,可有崆峒总坛派来高手追来?」

  尹五摇摇头,说:「没有,我曾叮嘱在门前招来客人的店伙,要他们特别注
意。」

  萧琼华接口问:「有没有可疑的人物?」

  尹五依然摇摇头,说:「也没有发现,这条路多是西上山区收购皮货的生意
人,很少有武林人物出现,以崆峒派的八成不会前来此地。」

  蓝大鹏听罢,接口说:「现在请尹前辈为我们准备三天的干粮途中吃,我们
准备中午时分离去,以后的食物,到化平之后再准备。」

  尹五忙不迭的连连颔首应是说:「是,是,老朽稍时亲去准备。」

  这时,黄嫂一人已将早餐送来,由于靠近山区,尚有两项野味。早餐完毕,
流大鹏和萧琼华,分至两厢休息,尹五则自去准备蓝天鹏两人携带的干粮等物。
蓝天鹏和萧琼华,倒床小睡,醒来立即盘漆调息,院中则有黄嫂暗中警卫,以免
警扰蓝大鹏两人的休息。

  两人调息完毕,精神焕发,疲意尽褪,各在房中阶研自己的刚柔剑式,因为
再有三两天,便要深人虎穴,拯救兰香姬,所遇之人,虽非顶尖高手,也极可能
遇上玉虚,便要分个胜负高低。是以,两人一有时间,便各自潜心研究剑式,并
在暗中,以指代剑,勤加练习。中午不到,院口有了尹五的声音,蓝天鹏和萧琼
华闻声分别从厢房内走出来。

  尹五一见,立即谦和的问:「少谷生他萧姑娘休息好了吗?」

  蓝天鹏和萧琼华同时含笑说:「休息好了,东西可曾备齐?」

  尹五笑着说:「完全准备好了。」

  蓝天鹏看了一眼天色说:「既然准备好了,为了争取时间,现在就走吧。」

  尹五也不挽留,立即谦恭的说:「老朽在前头带路。」

  于是,尹五在前,蓝天鹏和萧琼华在后,出了后店门,即是一片树林,尹五
则直向林中的一座小屋走去。蓝大做人尹五手中并没有拿什么东西,而迳朝前面
的小屋,断定他所准备的食物,已事先放在小屋内。

  走至小屋前,尹五一人走了进去,稍顷,即提四个挂袋和两圈车索出来。尹
五先将四人挂袋分别交给蓝天鹏和萧琼华,又提着两圈细索说:「行走山区,有
这两圈丝索,可以节省许多时间,而且,方便得多。」

  蓝天鹏和萧琼华分别接过来一看,只见细索粗如柳条,十分轻柔,一端系有
飞抓,暗活扣,制作得十分精巧。看罢,两人同时赞声说:「很好,这东西不但
可以飞渡深涧悬崖,而且可以缚兽捆人。」

  尹五特别提醒说:「最大的用处恐怕还在水牢。」

  蓝天鹏立即似有所悟的说:「果真照严世伯说的那样险恶,这两圈飞抓丝索
实在用得着的。」

  萧琼华已将食物袋带在纤腰弯带上,立即催促说:「我们走吧。」

  尹五一听,立即举手指着正北说:「少谷主两位可由此地迳奔正北,地势不
但愈走愈高,而且俱是绵延树林,除了樵夫猎户处,可说绝少行人。」

  蓝天鹏和萧琼华一听,立即拱手说:「尹前辈,再见了。」

  尹五也赶紧抱拳,人钦的说:「祝两位一路顺风。」

  蓝天鹏和萧琼华,再说一声多谢,展开轻功,就在林隙间如飞向北驰去——

  一阵飞驰,果然尽是连绵不断的树林,而且地势愈向北愈高,渐渐进入了起
伏的丘附山区,由于光线逐渐暗淡,两人打了一个手势,凌空而起,直飞树端,
展开绝世轻功,踏向北驰去。

TOP

0
             第十六章 夜探崆峒

  这时已是西末时分,红日早被正西的巍峨山势遮住。入夜时分,蓝天鹏和萧
琼华已进入山区,借着东六月亮,向北飞驰。两人带了干粮食物,早已决定星夜
飞驰,因为早一分将兰香姬救出,早一分解除兰香姬的痛苦。

  每当飞驰一个多更次,两人便拣一有泉有水而又洁净的地方休息片刻,以便
观察山势,谈些应行计划的事情或吃些东西。一连两天两夜,就靠这一种方法,
极顺利的到达了崆峒山南麓。

  两人借着红日刚落,暮色未浓之际,根据索子鞭所说的方位地形,极快的找
到了那个山洞。山洞外有一株落地松,恰遮住了洞口,绕过落地松,尚有一个斜
伸通道,一丈之外,斜伸向内,看来的确极为严密。进入洞内,果然在洞口的石
台上放有油灯火种。蓝天鹏先打着火种将油灯燃起来,洞内景物立即可见。

  萧琼华游目一看,洞不太深,但里面却置有床几等物,床上有芦席、被褥,
看罢,不由迷惑的说:「奇怪,严七他们为何知道此地有个密洞,而崆峒派的人
不知?」

  蓝天鹏一面打量,一面解释说:「此地距崆峒派总坛纯阳宫,山地尚有四十
里,而山中大小洞窟,何止逾千,这个洞在山边,即使早经发现,也不会特别注
意。」

  萧琼华不解的问:「这里面放置床几用具,还不应该注意。」

  蓝天鹏略微沉吟说:「我想这也是最近的事,以前并没有这些东西。」

  萧琼华不以为然的说:「何以见得?」

  蓝天鹏毫不迟疑的说:「据严世伯话意中,了因似乎知道这儿有这么一个秘
密弯洞,但他近年苦练剑术,很少下山,所以我们才判断这些床几是最近才放置
的。」

  萧琼华愈加不解的问:「这些床几是谁放置的呢?」

  蓝天鹏立即肯定的说:「当然是严世怕他们放的。」

  萧琼华又追问了一句:「你认为没有兰香姬和了因。」

  蓝大鹏毫不迟疑的说:「如果他们是为了预防了尘等人的叛谋,他们两人当
然知道。」

  萧琼华立即不解的说:「这就奇怪了,既然了因和兰香姬志趣相投,共同抵
制了尘等人的阴谋,为何救出兰香姬后,不在此地会合等候严前辈而偏要舍近求
远,跑到六盘山下的王樵户家见面?」

  蓝天鹏想了想说:「我想是为了防止了因追来吧。」

  萧琼华立即不以为然的说:「这就不对了,兰香姬被人救走,了因该高兴才
对呀。」

  蓝天鹏立即解释说:「这就是他的矛盾处,他虽然希望兰香姬被人救走,但
他又觉得人在总坛的水牢中被外来的人救走,这对他的颜面和崆峒派的名誉关系
很大,在争面子上,他必须将兰香姬截回去。」

  萧琼华冷冷一笑说:「届时由我断后,我倒要看看他了因有何本事?」

  蓝天鹏一听,也没有表示反对,于是两人进些饮食,盘坐调息完毕,又计划
了一番进入崆峒总坛后山的方法和路线,吹熄了油灯,径自走出来。

  洞外一片昏,天上小星闪闪,远近镇甸上灯火点点,已是掌灯时分了。两人
辨认一下方位,展开轻功,径向深处驰去。

  蓝天鹏穿的是银衫剑客的银衫,佩的是昔年地才魔女的银虹剑上面都嵌有晶
莹的宝石,星夜飞驰,幻起次闪毫光,远远看来,蓝大鹏的快速身影,宛如掠地
流星般。

  萧琼华虽然没有亮银衫嵌宝石,但她的剑穗上也有一颗核桃大的鲜红宝林,
在她电掣飞驰的速度上,也幻起了一道隐约红线。一阵飞驰,已人群峰之间,两
人登上一座峰头向北一看,只见十数里外,数处灯火点点,唯独中央部分一片昏
暗。

  蓝天鹏看罢,不由迷惑的说:「奇怪,围绕着纯阳宫的几个分坛都有灯光,
怎地位在正中原纯阳宫内,反而一片昏暗。」

  话未说完,萧琼华已揣测说:「纯阳宫住在广岭森林间,多是准天古木,灯
火不易外泄,所以不易发现,几处分坛,俱属新建,自然容易看见。」

  蓝天鹏转首望着萧琼华,征求意见间:「表姐,我们可否先到近处这个分坛
看看虚实。」

  萧琼华立即正色说:「当然可以,不过我们绝不能让他们发现,否则,要想
救出兰妹妹就难了。」

  蓝天鹏会意的颔首说:「小弟晓得。」说罢,当先向前驰去。

  两人驰下半峰,即是一道婉蜒内仰的深涧,而且形势逐渐上升,渐渐形成一
座纵岭,终点却是一座峰头。到达了望宽广处一看,那片灯火点点处,就在一两
里外,而且,一片木石混合建造的房屋。整齐的排列在那座峰腰的广大平崖上。
萧琼华看罢,立即提议说:「我们去时应该由崖下向上升,或由左边树林接近,
因为我对你银衫和儒巾的宝石非常担心。」

  蓝天鹏早在继承银衫银剑之始便已下定了决定,不管在任何紧急情况之下,
绝不损及银衫剑客的衣剑,即使丧及生命,也不辱没银衫剑客当年的崇高声誉。
这时,他虽听出表姐萧琼华有意暗示他将儒巾的肋带上的宝石解下,但他却佯装
不解。于是,他同意的微一颔首说:「表姐说得极是,我们就由峰脚升上那座平
崖。」说完,当行向前驰去,萧琼华无奈,只得紧紧跟在蓝天鹏身边。

  驰至峰脚下,又越过一座谷,已到了那座平崖下。蓝天鹏虽不愿取下银衫上
的宝石,但在行动上,却特别注意隐蔽,因为他的被发现与否,关系着拯救兰香
姬是否尤其至钜。

  两人仰着察看了一下形势,立即腾位而起,直向平崖上升去。看看半至崖巍
两人立即挥了一个手势,同时,屏息凝气,缓缓向上攀去。到达地巅,两人先悄
悄探首察看,发现附近的近十数丈内,虽然布满了乱石小竹,却没有潜伏着暗桩
和警卫。

  两人迷惑的看了一眼,似乎觉得有些奇怪,根据在方才峰头上看到的景象,
最近的房屋,距离崖边最多也不过二二十余丈,像如此靠近分坛的崖边,居然不
派暗桩,的确令人不解。

  于是,两人腾身纵落崖上,借着杂树乱石,近向二十丈外的一片房屋前,轻
灵的飘飞过去。前进中,一面打量里面的动静,一面注意附近有无可疑之处。只
见这处分坛,房屋虽然整齐,但却没有围墙,而各处房屋内,有的一片漆黑,有
的灯火明亮。将至近前,发现里面仍有不少人活动,都是劲装疾服的的壮汉,而
且,高声谈笑,行动随便,好象是旅客住在客栈内。

  蓝天鹏看了这情形,不禁摇了摇头,玉虚上人想以这些黑道人物作后盾,进
而称霸中原不啻痴人说梦。因为,任何人看得出,这是一群乌合之众,只是给那
些绿林大盗设一个作奸犯案的临时避难所。蓝天鹏看了这情形,本来可以毫不忌
惮的走进去,但因为有萧琼华,不得不设法由暗处潜人了。

  正待举步,萧琼华已冷哼一声,低声说:「我以为声势浩大的崆峒。组织如
何的严密,势力是多么的雄厚,原来竟是如此的散漫松驰。」

  蓝天鹏听罢,立即催促说:「我们可以由那几栋没有灯光的房子处进入。」
说着,举手指了指西南角上的几栋小窗无光的房屋,根据建筑的形式,显然是这
处分坛的仓库。

  两人进入几栋仓库后,小心的逐渐深入,渐渐进入灯光明亮处。蓝天鹏悄悄
一指头上,两人腾身飞上房门。两人游目一看,房面同样的未设暗桩。只见十数
栋外的中心地带,特别建有一栋大屋,由于里面灯光辉煌,似乎是这座分坛的大
厅所在。蓝天鹏看罢,立即望着萧琼华,悄声说:「这情形与严世伯讲的情形完
全不同,不知道是什么组织?」

  萧琼华不屑的说:「管它是利害组织,总之是玉虚招来的一些亡命之徒。」

  两人谨慎的观察,小心的向前接近,接近一座能够看见大内情形的房面上,
两人立即隐下身形。

  蓝天鹏凝目一看,只见大屋内,一共坐着六七人之多,正在品茶谈话。正中
首位上,是一个白发独眼老人,另一个瘦削老人,手里拿着一根旱烟杆,正在那
里喷云吐雾。

  左面坐的是个双耳已被割去的中年长衫人,另一人则是一个三角眼,扫帚眉
鼠耳钩鼻的中年人。还有一个是豹头环眼,坦胸露背的虬须大汉,脸上的一道刀
疤,精光发亮,红皮烁烁,在灯光下看得十分明显。

  右面坐的三人,由于蓝天鹏和萧琼华在房面上位置过份偏右,几个人的面貌
俱都无法看见的。但是,其中一人的衣着,却看得熟悉,似乎就是厉山双魔的恶
仆,这次搬弄是非的歹徒胡虎。

  蓝天鹏看罢立即悄悄碰了一下萧琼华,同时,悄声说:「表姐,你看到那个
身穿灰绿长衫的中年人吗?」萧琼华又望了大屋外间一眼,立即点了点头。

  蓝天鹏继续说:「那厮就是厉山双魔的恶仆胡虎。」

  萧琼华「噢」了一声,有些惋惜的说:「这厮算他命大,为了顾全大局,就
让他再多活几天吧。」说话之间,大屋中的众人,突然发出一阵哈哈大笑,看他
们的情形,似乎谈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恰在这时,不远处的黑暗通道中,匆匆走来一人。虽然在黑暗中,但由于他
头上的金影,蓝天鹏立即断定那是崆峒派的金簪级人物。于是凝目一看,不由脱
口悄声说:「表姐,那人就是了尘。」萧琼华凝目一看,只见了尘,身穿灰袍,
背插长剑,道警上横插一支金簪,正神色得意的急急走来。

  看了这情表,萧琼华立即悄声说:「了尘八成是来报告什么好消息。」

  蓝天鹏赞同的颔首说:「很有可能……」话未说完,了尘已转过屋角,到了
大屋面前。

  屋内众人一见,纷纷起身,同时谦和的说:「了尘道人来了。」

  了尘一见众人,立即装腔作势的在门口一稽首,含笑宣了个佛号,同时,继
续谦和的说道:「诸位请坐!诸位请坐。」于是,方才坐在上首的独眼老人,仍
坐在原位,而另一拿着旱烟杆的瘦削老人,则将大椅让给了了尘。

  了尘方自落座,上首的独眼老人已笑着问:「道长这等时候光临,可是总坛
来了什么消息?」

  神情得意的了尘一听,立即愉快的点点头说:「不错,是有了一件令诸位可
喜的消息。」众人一听,齐声「噢」了一声,俱都目不转睛的望着了尘。

  了尘得意的捻了捻额下的几根黄须,笑着说:「方才总坛接到南郑分舵来的
消息,蓝天鹏那小子和另外一个绿衣女子,刚刚到达南郑的城南不久,突然失去
了踪迹……」

  话未说完,屋内众人再度迷惑的「噢」了一声,瘦削老人不解的问:「那个
姓蓝的小子为何突然失去了踪迹?」

  了尘哈哈一笑说:「这可以证明他们碰到了严七。」

  蓝天鹏和萧琼华听得心头一震,他们深怕索子鞭严七和兰香姬用的是阴谋诡
计。但是他们在许多事实上证明,他们的想法是错误的,可是眼前的了尘,却用
狡黯的神色和语气谈严七,这不能不令两人怀疑。心念间,已听了尘继续得意的
说:「只要他们碰到严七,姓蓝的那小子一定来救兰香姬……」

  独眼老人点着头说:「道长,你可不能小觑了严七,他未必肯让蓝天鹏前来
上当。」蓝天鹏和萧琼华一听,一颗心顿时放下来,因为,他们根据独眼老人的
一句话,断定严七和了尘是敌对的。

  心念未毕,了尘已正色说道:「绝对会来,姓蓝的那小子对兰香姬已经着了
迷,就是严七阻止也阻止不住,何况严七也急切想把兰香姬救出来。」

  一旁的灰发老者,插言问:「这么说,蓝天鹏是一定会来了?」

  了尘毫不迟疑的说:「那是当然。」

  瘦削老人则不以为然的说:「南郑分舵何时发现蓝天鹏等人的踪迹?」

  了尘立即解释说:「第一批信鸽刚到,他们今天午前发现蓝天鹏等人,据说
那边的人正在密切注意,天明前定然有第二批消息。」

  蓝大鹏一听,顿时明白了这是严七使的疑兵计,当崆峒派知道了他们到达南
郑的消息,实际上,他们已到了总坛了,在时间上,他们就有了两天的领先,救
人自然方便。

  有了这一招,蓝天鹏和萧琼华对严七的机智机谋,又多了一层认识。心念间
又听了尘继续说道:「贫道方才又发现了大批信鸽,通知由总坛到南郑的所有分
舵,任何人不得对姓蓝那厮刁难,要他们佯装不知,加速对方的早日到来。」

  另一虬须大汉,粗豪的大声问:「道长,你看那蓝天鹏还有几天可到?」

  了尘略一沉吟说:「贫道以为,即使姓蓝的那小子星夜兼程,也得四天以后
到达。」

  独眼老人关切的问:「蓝天鹏要是投柬拜山,公然要人怎么办?道长方才不
是说,他对兰香姬已着了迷,万一他硬说兰香姬已和他暗结白首,已是他的未来
矫妻。」

  话未说完,了尘已满面怒容的说:「那样得有点凭据。」

  独眼老人感慨的摇摇头说:「道长闯荡江湖数十年,难道还不明白武林的规
律,谁的武功高谁就有理,到了那时候……」

  了尘未待独眼老人说完,突然怒声说:「到那时自然有上人对付。」

  独眼老人见了尘发怒,不由也将脸色一沉,不高兴的说:「道长,蓝天鹏与
老夫一不沾亲,二不带故,我这样提醒你,是要你在心理上有个准备,蓝大鹏仗
技上山,恃技要人,你也好有个准备。」

  了尘见独眼老人不高兴,神色也缓和了下来,同时,婉转的说:「贫道痛恨
那小子入骨三分,是以一提到蓝天鹏贫道心里就不禁有气,方才的怒言怒语,绝
对不是对才英雄你,老英雄也不必介意。」

  独眼老人也强自挤出一丝笑意说:「老朽也不会生你道长的气,不过道长还
是多想几条妙计来对付蓝天鹏和那个绿衣女子……」

  了尘冷哼一声,傲然沉声说道:「各种方案,各种妙计,早已设好,俱已安
置,就等姓蓝的那小子来送死。」

  瘦削老人突然插言问:「这么说就是蓝天鹏偷袭劫牢,道长也准备好了?」

  了尘一听,阴沉的老脸上,不由露出一丝得意微笑说:「那是道上上之策,
只是他姓蓝的小子敢来劫牢,那就是死路一条,佛祖也救不了他,怕的是那辈不
敢来。」萧琼华一听,不由以肘碰了一下满面煞气的蓝天鹏。

  又见那个满面虬须的壮汉,粗声粗气说:「道长,你用的是什么锦囊妙计,
一定能将那小于弄死?」

  了尘冷冷一笑,目闪怨毒的看了全屋的众人一眼。阴沉的说:「那在诸位都
是自己人,就是贫道说出来,也不怕走露了消息。」

  独眼老人等人一听,齐声颔首说:「那是当然。」

  了尘听了,愈加宽心的说:「贫道现在将兰香姬,绑在水牢的中央岩石铁桩
上,距离水面仅有两三尺余,水中的剧毒水蛇纵出水面,刚好咬不到她的双足。
蓝天鹏和萧琼华一听兰香姬没有被捆泡在水里,一定找不到暗门人口,他必须先
设法进入水牢上方的监视小屋,点倒牢中的弟子,再由软梯进入牢内。」

  独眼老人一听,立即不以为然的说:「姓蓝的那小子会那么傻吗?他一定要
下去将兰香姬救上来。」

  了尘毫不迟疑的说:「那厮一见兰香班被绑在水中央,水蛇纷纷纵出水面去
咬,他的心早就乱了,必然是暇不思索,匆匆进内去救,那是埋伏在水年箭孔外
面的弟子们一见,一声叱喝,万箭齐发……」

  话未说完,众人突然有两人脱口惊「啊」,说道:「那兰姑娘岂不也被乱箭
射死了吗?」

  了尘得意的冷冷一笑,说:「那本来就要被上人处死的,现在以她来作饵,
射死本派一大仇敌,她也总算将功折罪了。」

  蓝天鹏一听,顿时大怒,不由挺身就要从出去。伏在他身畔的萧琼华,早已
有备,立即伸手将他按住,同时,悄声说:「难道你忘了小不忍则乱大谋的古训
吗?」

  蓝天鹏浑身微抖,切齿恨声说:「这是披着一张人皮的野兽豺狼。」

  说话之间,又听那个穿长衫的人说:「道长之计果然妙绝,这是的的确确的
一石二鸟。」

  话未说完,那个灰发老人,却提醒说:「道长也不要大乐观,万一下去的不
是蓝天鹏,而是那个绿衣少女……」

  了尘立即肯定的说:「绝对不会,姓蓝的那小辈一见了兰香姬,必然奋不顾
身的下去。」

  瘦削老人提醒说:「如果蓝天鹏和兰香姬的关系,没有道长说的那么密切,
下去救兰香姬的必然是那个绿衣少女。」

  独眼老人立即附和着说:「不错,蓝天鹏带了一个少女来,极可能就是为了
救人时的助手。」

  了尘仍固执的说:「姓蓝的小辈,自离开梵净山后,他身边就没少过美丽少
女,这一次不知在什么地方又碰上了一个多情的……」

  话未说完,瘦削老人立即以恍然的口吻,急声插着说:「对了,果真那样,
下去救兰姑娘的必是那个绿衣少女,须知那个少女不呷酸,她怎会眼看着自己的
心上人去抱另一个美丽少女?」

  萧琼华一听,不自觉的娇靥一红,心中暗骂一声:老鬼精。

  心念间,已见独眼老人,正色说:「道长,老朽奉劝你,赶快回去,时间还
早,明后天再布置也不迟。」

  独眼老人继续热心的说:「还有,你不能忽视了严七的聪明机智,老朽是深
深知道他的厉害了。」

  了尘心清已开始焦燥不安,但他仍骄横的说:「难道他还是西天取经的孙悟
空?」

  独眼老人见了尘已经有些语无伦次,只得摇摇头,说:「老朽担心的是水牢
的暗门,你不能肯定严七不知?」

  了尘突然毫不迟疑的正色说道:「他知道了就可告诉蓝天鹏由暗门进去劫牢
呀!你那万箭穿心的上上之策,不就心机白费了吗?」

  了尘一听神色大变,目闪惊急,再也坐不住了不由倏然站起来,微一颔首,
焦急的说:「多谢老英雄提醒,贫道要先走一步了。」

  话声甫落,门外突然慌慌张张地跑来一个灰袍青年道人,三步两步的奔进了
大屋门内。蓝天鹏和萧琼华一见,心中一惊,两人同时有事种不妙的感觉掠过心
头。只见那个青年道人,一见了尘,便喘息着急声说:「大师伯,不好了,消息
有了变化了呀。」

  了尘听得神色再变,顿时愣了,其余人等,也纷纷起立,有的尚关切的脱口
呼出一声惊啊!独眼老人较为沉着,立即关切的问:「消息又有了什么变化?」

  青年道人喘息着急声说:「方才南郑又来了封消息,说是第一封信是严七逼
发的,蓝天鹏和那个绿衣女子,早在两天前已前来崆峒,而且,那个绿衣少女,
还乱剑杀了花里粉蝶呢。」话未说完,了尘等人俱都惊呆了。

  独眼老人首先一定心神,急忙一拍了尘的肩头,慌急的说:「道长不好,快
牛水牢,兰香姬这时恐怕已被蓝天鹏救走。」

  惊呆的了尘,急忙一定心神,怒喝一声,飞身纵出屋外,沿着来时的通道,
疯如狂般急飞驰而至,眨眼已消失在夜色中。隐在房面上的蓝大鹏和萧琼华,一
见了尘急急驰去,自然知道因该立即跟踪了尘前去。但是,大屋中的独眼老人等
人,也纷纷纵出屋外,齐向了尘去的方向追去。

  萧琼华一见,立即懊恼的说:「这些人真多事。」

  蓝天鹏一听,立即起身悄声说道:「不管他们,机会稍纵即逝,我们快追了
尘。」说罢,沿着一排长房,如飞追去。

  萧琼华一面飞身紧跟,一面警告说:「表弟,我们绝对不能过份接近,只要
被他们发现了,一切计划都落空了。」

  蓝天鹏立即回答说:「小弟知道。」他虽然如此说,但他的快速身法,却仍
然丝毫未减。

  出了分坛,即是一道修筑在崖边的人工山道,根据当前的山势,似乎在数里
外的几座高峰之间。蓝天鹏凝目一看,仅这一会的工夫,了尘已到了百丈之外,
而急急在后追赶的独眼老人等人,却仍在眼前。看了这情形,蓝天鹏心中一动,
立即悄声说:「表姐,我们走树林间,摆脱这些人的视线。」说罢,踅入斜奔右
边,身形疾如闪电,立即幻成一道银线。

  萧琼华知道无法阻拦,只有跟蓝天鹏快速飞奔,万一被了尘或暗桩发现,那
就索性前去向玉虚公然要人。由于蓝天鹏和萧琼华的身法奇快,冷眼之间,已追
至了尘身后不远,由于了尘功力不弱,是以,两人也不敢过份向前。看看身后的
独眼老人等人,依然急急追来,但距离已经拉远。

  萧琼华看了这情形,有些担心的说:「表弟,你应该特别注意掩蔽,这样迫
下去,即使了尘没有发现,后面追来的独取老人等人,也会看见。」说话之间,
发现前面的了尘,一闪己蜇身驰向西北,沿注一座峰角,加速速度,急急驰去。
蓝天鹏和萧琼华一见,断定了尘先去水牢察看,根据由峰上急泻而下的瀑布,水
牢可能已经不远。正在打量间,果然前面的了尘身影一闪,立即消失在树荫间。

  萧琼华一见,立即消声催促说:「表弟要快,失掉了尘便找不到水牢的后门
了。」

  于是,两人追至了尘失踪处,那是一处生满了树林的平崖,而且,由树林深
处有灯光。这时,隆隆瀑布声,震耳膜,劲风强劲,寒气袭人。打量间,两人已
进入树林。萧琼华趁机回头察看,发现独眼老人等人,都还没有跟来,想必是追
失了了尘的行踪,都上去了总坛。

  进入林内,在隆隆泻瀑声中,夹着「哗哗」水响,断定水牢就在附近。前进
间,蓦见前面一座圆形石室,而且,四周都有三角形的石窗。

  萧琼华一见,大吃一惊,急忙悄声说:「表弟,止步。」

  蓝天鹏似乎是也看出来了,立即停身悄声说:「表姐,前面就是水牢嘛。」

  萧琼华点点头说:「因为我们是跟了尘前来,没有按照严前辈的路图前进,
根据石屋的形势和峰上的瀑布,前面一定是水牢了。」蓝天鹏赞同的一颔首,两
人立即轻灵的向圆形石室走去。

  前进不足十丈,蓦由圆室内传来了尘的宽心话声:「还好,兰丫头仍然在下
面,你快去通知弓箭手,火速进入位置,今天晚上,明天绝早,姓蓝的那小子,
一定会到。」接着,一个灰衣背剑的青年道人,逞由石室内,飞身而出,直向正
东驰去。

  萧琼华一见立即一推蓝天鹏,悄声催促:「你将他截住,我去监视了尘。」

  尘字出口,两人几乎是同时以闪电般的快速身法,分向右屋和那个青年道人
扑去。蓝天鹏就在身形滑过青年人的同时,出指点了对方的黑憩穴。紧接着,转
身而回,提起昏睡的青年道人,腾身飞上一株茂盛大树,顺手将青年道人放在一
处四叉枝干上,飘然纵下树来,现向石室前驰去。

  尚未到达石室前,已听到了尘在里面狂妄的笑着说:「姓兰的丫头,安心的
等吧,不出两三个时辰,你那心上人蓝天鹏便来和你并肩同死了……哈哈……」
话未说完,蓝天鹏已到了石室前。

  萧琼华闻声转首,立即向着蓝天鹏,悄悄指了指三角窗内。蓝天鹏凑近三角
窗口向内一看,只见室内尚有四个青年道人,了尘正望着地下的圆孔在讲话。看
了这情形,蓝天鹏断定圆孔的下面,即是兰香姬。由于心情的激动和焦急,蓝天
鹏恨不摆级吐冲进去,立毙了尘,但是被萧琼华示意阻止了。

  只见了尘望着地下圆孔,继续哈哈一笑说:「兰丫头,你为什么不讲话呀?
可是怕心上人前来救你,结果葬身此地,来个乱箭穿心吗?」

  话未说完,底下已传来兰香姬的忿怒恨声说:「了尘,你枉为二代弟子中的
大师兄,为人阴险,狡猾狠毒,象你这样无德无能之辈,怎配担任一派至尊的掌
门人,你将以何服众?」

  蓝天鹏一听兰香姬的话声,再度看了萧琼华一眼,但是,萧琼华仍要他安心
稍待。

  蓝天鹏无奈,只得再望着室内。只见了尘神色凄厉,满面怒容,一脸的怨容
绕着圆孔走动,恨恨的指着下面,切齿恨声说:「姓兰的丫头,你死在眼前,尚
敢逞口舌之能……」

  话未说完,下面的兰香姬又恨声说:「告诉你,我不会死,而蓝天鹏也不会
来……」

  了尘立即嘿嘿一笑说:「据我得到的消息,蓝天鹏和一位美丽的绿衣少女,
已经星夜赴来了。」

  兰香姬听了,略微一辽沉默,想是判断那位美丽的绿衣少女是谁?最后,她
仍冷冷的说:「告诉你了尘,你赶快到纯阳宫前去等蓝天鹏,他带着绿衣少女,
绝不会前来此地……」

  话未说完,了尘已冷着面孔,冷冷一笑说:「姓兰的丫头,你休想对我打歪
主意,道爷这几天,决心守在此地,寸步不离,定要你和蓝天鹏死在水牢里。」

  兰香姬冷冷的一笑说:「去不去由你,到时候你可不要后悔。」

  了尘忿忿的说:「贫道决心已定,绝不动摇,绝不后悔。」

  兰香姬冷冷一笑说:「等待蓝天鹏对我大堂哥说出你和了净两人的阴谋诡计
后,怕你后悔就来不及了……」

  话未说完,了尘已象疯了般的指着圆孔,连连的厉声说:「闭嘴,闭嘴,我
不要你说,我不要你说。」说罢,又转首望着立在一侧的四个青年道入,厉声说
道:「你们都出去,都出去站远些。」四个青年人同时稽首,恭声应是,鱼贯向
室门走去。

  萧琼华一见,立即向蓝天鹏挥了一个手势。蓝天鹏会意的点点头,一等四个
年青道人走出了室门,立即跟踪下去。

  走至两丈附近,蓝天鹏飞向前扑,就在伸双手,戟指分点就近两个道人的同
时,那边绿影一闪,萧琼华也点倒了另外两人。两人游目一看,就近有几座大岩
石,蓝天鹏和萧琼华一手一人,就将四个年青道人放在石后。

  萧琼华转身向蓝天鹏悄声叮嘱说:「我们要见机办事,不到万不得已,绝不
和了尘等人照面。」

  蓝天鹏会意的一颔首,两人再向圆形石室前走去。到达石室三角窗下,听到
兰香姬还在讲话。只听兰香姬讥声说:「当时厉山老二,曾公然将你和了凡、了
净三人暗中图谋,决定软禁我大堂哥,杀了因和我,共掌崆峒门户的事告诉我,
如果我答应了厉山兄弟的好事,他兄弟两人,保证你们三人绝不杀我。」

  说未说完,在上面静听的了尘已象热锅上的蚂蚁般急得他绕着地了圆孔不停
的打转,同时,连连恨声说:「孽障!孽障,该死,该死。」

  又听下面的兰香姬,娇哼一声,讥声说:「信不信由你,蓝天鹏做事,向来
讲求一次成功,他绝不会先来此救我,再去找我大堂哥玉虚上人。」

  了尘突然止步,对着圆孔问道:「何以见得。」

  兰香姬毫不迟疑的说:「这可以由龙凤会派出大批精英高手,捉蓝天鹏为死
去的两个长沙分堂香主报仇的事为证,蓝天鹏听说后,立即亲赴括苍山,一举击
败了金线无影,而解决了双方的仇嫌。」

  话未说完,了尘已冷冷一笑说:「他前来一定是找师父比剑……」

  兰香姬立即接口说:「不错,但是他如果碰到了严七叔,他便会先求救人,
后求比剑,也许因为救我,而免却了比剑。」

  了尘不解的沉声问:「为什么?」

  兰香姬毫不迟疑的说:「如果蓝天鹏向我大堂哥揭穿你和了净等人的秘密,
他自然就不会再相信我将剑式传给蓝大鹏的事。」

  了尘怨毒的哼了一声,恨声说道:「现在有胡虎在此当面作证,不怕师父不
信。」

  兰香姬冷冷一笑说:「我怕的就是胡虎已被了净杀了,落得个死无见证,他
活着出来作证,也量他没那份狗胆,敢在我大堂哥面前,不实话实说。」

  了尘不解的问:「说什么?」

  兰香姬哼一声说:「说什么?自然是厉山兄弟,强抢蒋老庄主的女儿带往观
内成婚……」

  话未说完,了尘已厉声说:「胡说,你休要含血喷人。」

  兰香姬冷冷一笑,说:「我不是冤枉厉山兄弟,了净和松峰是不是要受以处
分,以及你们三人阴谋是不是被揭破,全看蓝天鹏到达后,怎么说了。」

  了尘听得神色惊奇,目光游移,终于,毅然恨声说:「好,我倒要看看姓蓝
的那小辈,是怎样的向师父开口,嘿嘿,只要有我了尘在场,他们的离问计,休
想得逞。」说罢,飞身纵出室外,直向正东驰去,同时左右回顾,怒声说:「你
们回去,好好看着。」

  萧琼华一见,大吃一惊,立即拾起个松子,纤子一弹,松子直向了尘射去。
这颗松子,看似慢,实则疾,就惊异无人回答,倏然刹住身势的同时,松子不偏
不斜,恰好击在了尘的黑憩穴上。了尘闷哼一声,一个踉跄,旋身栽倒地上。

  萧琼华一见立即催促:「表弟,快把了尘也送至石后去,我去石室救人。」

  蓝天鹏应了声是,飞身纵至了尘倒身处,俯身提起了尘,直向那几座岩石后
奔去了呢。到达石后,将了尘和那几个青年道人放在一起。当他飞身再纵向石室
时,萧琼华已将尹五准备的细索,缘绳而下。

  蓝天鹏由于知道暗室中尚无弓箭手,所以放心不少,但他仍不能大意,立即
俯身下看,一看之下,立即格外不安了。只见石室圆孔下,是一润水汹涌的大水
牢,不探首向下,看不见四周情形和水牢范围有多大。但是,兰香姬却被捆在中
央巨石的铁柱上,浑身捆满牛筋豹皮制成的绳索,就是坐在石凳下的双腿,也被
紧紧的捆牢。

  蓝天鹏看了这情形,心头怒火高烧,恨不得马上出去,一掌将了尘毙了。

  但是被捆在水牢中央岩石上的兰香姬,这时已仰面望着沿绳而下的萧琼华,
欣喜惊异的问道:「姐姐,您是……您是不是和鹏弟弟一同来此?」

  萧琼华一面向下滑,一面颔首说:「是的,我表弟就在上面。」

  话未说完,兰香姬已恍然似有所悟说:「您是不是塞外蓝阿姨的女儿琼华姐
姐?」

  琼华一听兰香姬呼自己的母亲「蓝阿姨」,一阵亲切电流立即遍布全身,于
是飘身纵落兰香姬的身畔,含笑说:「姐姐可不敢当,我恐怕要比你小呢。」说
话之间,玉腕一翻,一蓬青源剑光一闪,青冥剑已撤了出来。

  兰香姬知道要斩断牛筋绳,是以,继续兴奋的说:「三年前小妹与我娘去府
上时,姐姐恰巧去了冷香谷,当时蓝阿姨说,你比我早生了六个月。」

  萧琼华一面小心的削断牛筋绳,一面笑着说:「你记得这么清楚。」

  兰香姬立即兴奋的说:「小妹怎能忘记呢?当时因为没有见到你,小妹还不
开心了好几天呢。」

  萧琼华见兰香姬一片真诚,于是一笑说:「真的?那真是太失礼了。」说着
已将足踝上最后一圈盘绳剪断,因而关切的说:「你站起来活动一下看。」

  如此一说兰香姬脸上的笑容立敛,不由黯然摇摇头说:「小妹的脊椎穴,已
被了尘用针定死了,如不用真力吸出来,小妹根本无力走动,只能用两手爬。」
萧琼华一听,立即抬头向蓝天鹏看来。

  蓝天鹏看了萧琼华和兰香姬亲切对话,心中正在高兴,这时一听又惊又怒,
不由望着萧琼华,催促说:「时间紧迫,快将兰姐姐救上来。」

  萧琼华深觉有理,立即将兰香姬抱起,要她双手攀绳上去。兰香姬虽被困了
几天,但她除了两腿不能动外,真气尚充沛,加上时间紧迫,一双玉手,紧握细
索,交线向上攀来。萧琼华不时在下面给她鼓励,深怕她攀不上去,如果萧琼华
也攀上托她的脚部,又怕细索不牢被拉断了。上面的蓝天鹏,同样的怕攀上去,
是以一面鼓励,一面早已伸下手去。

  兰香姬仗着一股少女的自尊矜持和求生欲,终于咬牙苦撑到了尽头,她立即
握住她的手的时候,她的心田不由一阵汹涌,亲切感激之情,油然而生在这些混
合的情感中,尚有一些甜甜的滋味,那就是爱情。

  兰香姬无法再抑制她芳心深处升起的激动和感激,她模糊的视线已看不清她
提出圆孔的蓝天鹏,因为她的热泪,已夺眶而出。

  蓝天鹏觉得应该尽快离开此地,是以他无暇多想,将兰香姬抱在怀里,同时
向着地下圆孔,低声急呼:「表姐,表姐,快上来。」

  来字方自出口,圆孔处绿影一闪,萧琼华已飞升上来。萧琼华急于上来的原
因,就是准备来抱兰香姬,这时见兰香姬已托抱在蓝天鹏的怀里,索性大方的一
挥手,催促说:「表弟,你抱着兰妹妹先走,我在后面掩护你们。」

  一直闭目流泪的兰香姬,一听萧琼华说抱着她先走,一阵羞急,不由急声说
道:「琼华姐姐,小妹认得路径,我们还是一同走吧,万一碰上他们,两个人总
比一个人容易应付。」

  萧琼华一听觉得有理,立即颔首说:「走吧,我们先离开此地。」

  于是两人抱着兰香姬飞纵出石室,直向正西驰去。一阵疾驰,已驰下斜坡,
越过深谷,已到了一座高峰处。蓝天鹏抱着兰香姬,纵驰如飞,丝毫不减他平时
的速度。萧琼华在前,一面前进,一面观察有无暗桩或高手潜伏。正在向峰北疾
走,伏在蓝天鹏双臂中的兰香姬,突然问:「琼华姐,我们去什么地方?」

  萧琼华以为兰香姬知道,因而迷惑的说:「我们不是去王樵户家吗?」

  兰香姬一听,立即摇头说:「王樵户家距此尚有二十里地,况且都是崎岖山
路……」

  蓝天鹏望着萧琼华问:「表姐,你看怎么办?」

  兰香姬立即抢先说:「绕过峰角南边,斜岭上有座山神庙,先到那边将小妹
脊椎穴的针取出来,我们再一起走,岂不更好?」

  萧琼华点点头,说:「好,现在我们就先奔山神庙。」于是,又蜇身回转,
沿着峰角,直奔正南。绕过峰角,西南方果然是一座广大斜岭。

  萧琼华一看广岭情势,不由关切的问:「兰妹妹,你认为岭上山神庙有没有
人?」

  兰香姬毫不迟疑的说:「不会的,因为此地距纯阳宫已远,而且又在后山,
除非情势紧迫,那里从来不安置暗桩。」说此一顿,又有怀疑的说:「自从小妹
关进水牢里以后,有没有派人看守,小妹就不知道了。」

  蓝天鹏一听,立即肯定的说:「根据水牢内未安置弓箭手来看,山神庙里也
不可能有人。」

  萧琼华深觉有理,立即颔首说:「好,那我们就奔山神庙吧。」于是,展开
轻功,径向正南广岭驰去。就在两人起步的同时,正东水牢方向,突然响起数声
惊呼。

  蓝天鹏听得心中一惊,不由急声说:「表姐,他们发现兰姐姐被救了。」萧
琼华一听,反而挥手示意停止,所以两人都停了下来。

  兰香姬因为自腰下还不能移动,心中比较惶恐,因而,焦急的说:「既然他
们发现了,便得脱身,前面有个山洞,琼华姐姐可将小妹藏洞内,你和鹏弟弟先
走……」

  萧琼华未等兰香姬说完,立即反对说:「那怎么可以,万一被搜回去,岂不
是前功尽弃吗?」说罢,又望着蓝天鹏沉声道:「表弟,我看我们索性和他们据
理力争,并趁机向他们要人吧。」

  蓝天鹏也觉得明天再来,不但浪费前去老君庙找汴氏二贼的时间,而往返奔
波,也过份消耗体力。于是,毅然颔首,沉声说:「对,既然和他们据理力争,
我们就在这里等吧。」

  萧琼华一听,立即反对说:「现在你不能和他们照面……」

  蓝天鹏听得一惊,不由急声说:「这怎么可以,姐姐一人……」兰香姬怕有
损萧琼华的自尊,她不能随便插言,但由她的神色看,显然也认为萧琼华一人无
法应付。

  萧琼华立即解释说:「我这样做,只是整治了尘,我一人当然不能应付他们
那么多人,我的意思,我们应该如此如此。」说站,立即将她心中的计划说了出
来。

  蓝天鹏和兰香姬一听,都没有表示意见,显然,两人都关心的意见是否能成
功!就在这时,水牢方向已传来一片喝声和呐喊!蓝天鹏三人转首一看,只见水
牢方向的平崖上,已燃起数十火把,正一面呐喊,一面摇摇晃晃的向这边驰来。

  萧琼华一见,立即以命令的口吻,沉声说:「快把兰妹妹给我。」说着,不
由蓝天鹏分说,已将兰香姬接了过去,同时,催促说:「你必须按照我的计划行
事,否则,从今以后,休想我再理你。」说罢转身,抱着兰香姬,径向广岭上驰
去。

  蓝天鹏到了此时,只得冒险行事,借着树木掩蔽,展开轻功,径向高崖前驰
去。由水牢方向追来的人,举着数十火把已到了崖下,而且,在摇晃的火光下,
能隐约的看到大约有两百多人。随着对方的渐渐驰近,火光已照及岭下,而托抱
着兰香姬飞奔的萧琼华,却尽走地秃无树之处。

  萧琼华诚心要对方发现,特别飞身纵上一方大石上,停身张望。由于萧琼华
的剑穗上,有一颗血红宝珠,加之穿着一身绿亮缎劲衣短剑氅,不出两次,已被
崆峒的人发现。当被追赶的人发现的时候,立即掀起一阵吵杂呐喊声。

  「嘿,快看,在那里了。」

  「啊,是个女人。」

  「快分两路抄追,不要放走了她呀。」

  「不错,她手里还抱着兰姑娘。」

  「好大胆,居然胆敢只身单剑前来救人。」

  「快追呀,正是报告上说的那个绿衣丫头。」

  纷纷乱嚷乱吼中,速度顿时加快,但是就在吵嚷声中,众人身后远处,突然
传来一声内力充沛,声震谷峰的高声佛号:「无量佛,善哉,善哉,贫道已达,
女施主还不止步吗?」

  萧琼华一听,尚未开口,兰香姬已惊惶声说:「琼华姐姐,不好了,我大堂
哥来了。」

  萧琼华冷冷一笑说:「他来得正好,省得我们明天再来了。」说话之间,到
了一片宽广的草坪细石地带,索性停下来。

  这时候数十火把已越过深谷,正急急向岭南来,尤其听了玉虚上人的那声佛
号后,每个人都显得十分兴奋,但却个个禁若寒蝉。只见在数十火把之后,一道
快速灰影,快如风驰电掣般,疾驰而来。而在那道快速灰影之后,尚跟着四道快
速身影,只是愈拉愈紧,疾驰而来。

  萧琼华先将兰香姬放在一方岩石上,同时,叮嘱说:「兰妹,你放心,任何
人伤不了你一根毫发,如果愚姐没有这份把握,也不敢冒这个险,也不敢大胆的
这么做。」兰香姬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这时心里担忧的,却是为了蓝天鹏和萧
琼华,不知他们两人能否闯得下山去。

  就这刹那间,人影一闪,已多了一位白发银须,上插玉辔,面色红润如婴儿
的灰袍老道人。灰袍老道人,目光如灯,手持银鬃佛尘,卓然而立,不怒而威,
他先以严厉的目光看了萧琼华一眼泪视兰香姬,沉声访问:「兰香姬,你还不过
来吗?」

  兰香姬一听,仅低声喊了声大堂哥,立即掩面哭了。就在这时,身后的四道
快速身影也赶到了,虽然个个怒形于色,但却俱都恭谨的立在玉虚上人身后五尺
之处。紧接着,数十火把,两百余众,也赶到了。萧琼华傲然立在右侧,神色自
若,毫无惧色,随意看了一眼玉虚上人,身后的四个金簪道人。

  了尘、了净,她都见过,年青健壮的一人,必是剑术惊人的了因,另一三角
脸,猴儿腮,蓄着几根狗缨胡的自然是了凡。高举火把,以及围成一个半圆形的
两百人中,除了一部分是崆峒派的二三代弟子外,大都是玉虚网罗的黑道人物,
方才的独眼老人等人,也在其内。

  萧琼华看了这情形,断定了独眼老人,赶到纯阳宫,不见了了尘,将消息报
告玉虚上人,才去水牢,发现了兰香姬被劫。正在思索,蓦闻三角脸的了凡,怒
声说:「你这位女施主,好不懂武林规矩,本派掌门师尊问你尊姓芳名,你为何
充耳不闻,故意不理?」

  萧琼华看了一眼了凡,冷冷一笑,说:「本姑娘要回答真正不知道我名字的
人,如果是明知故问……」

  玉虚上人虽然已动嗔念,但他当着这么多黑道人物,又不得不保持他长者之
风,和一派之尊,是以,淡淡的问:「女施主是说贫道明知故问?」

  萧琼华淡淡的说:「如果上人的确不知,也可问问今高足了净。」

  了净最怕的是萧琼华提到他,这时一听,不由大吃一惊。玉虚上人缓缓的回
头,沉声问:「了净。」

  了净早已惊得手心沁汗,赶紧向前稽首,躬首说:「这位女施主,姓萧名琼
华,人称倩女罗刹……」

  倩女罗刹四字一出口,所有在场的人,个个神色一惊,俱都脱口一声惊啊,
莫说玉虚上人动容,就是错卧在大石上的兰香姬也不由一愣。

  这真是所谓人的名,树的影,在场的人,几乎一半以上的脸色,已没有一傲
气,甚或有不少人面露惧意。

  了净见问,不敢说出在玄真观中,只得谎言说:「弟子在此途中,曾与这位
萧女施主相遇,并未交手。」

  萧琼华冷冷一笑,说:「为何不说是在老龙潭玄真观中?」

  就在玉虚上人神色一沉,尚未开口之际,三角脸的了凡,已怒声说:「老龙
潭也是来此必经之地,自然也可称为途中,你夜入本派总坛,劫走叛派弟子,又
见长者,做不为礼,已犯了武林大忌……」

  萧琼华未待了凡说完,已冷冷一笑说:「本姑娘敬的是那些德高长者,礼的
是那些仁慈前辈。」

  玉虚上人一听,再也无法镇定,不由怒声说:「你说贫道无德?无仁……」

  萧琼华慢条斯理的点点头说:「不错,假设你是一个仁慈有德的长者,便不
会把自己的堂妹,关在水牢里,非但用故筋捆紧身体……」

  话未说完,了尘突然厉声说:「她通敌叛派,私授本派剑法。」

  萧琼华却一挥玉手,讥声说:「了尘道长,你何事这么紧张?莫非你心里有
鬼?」

  了尘一听,宛如疯狂一般,翻腕撤剑,同时厉声说:「你方才暗算贫道,又
劫走兰香姬,贫道恨不得食你的肉,寝你的皮!」说话之间,长剑已经撤出,飞
身向前,挺剑便刺。

  在场的众人,因为萧琼华毫无准备,不少人为之一震。就是玉虚上人,也不
由沉声阻止说:「了尘回来……」

  来字尚未出口,只见萧琼华娇躯神妙的一闪,耀眼青芒已现,接着一声娇叱
道:「你也配和我动手?」

  娇叱声中,青芒突然暴涨,惊虹般的一连数问,了尘厉嗥一声,飞身暴退三
丈——但是,就在了尘厉降暴退的同时,众人眼睛一暗,萧琼华手中的青冥剑已
收入鞘内。再看退后三丈的了尘,非但头上的道髯不见了,而颈下的道袍也被萧
琼华的剑划破了两三道。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呆了,即使玉虚上人也愣住了。

  萧琼华冷冷一笑说:「了尘,本姑娘虽不杀你,但你也活不了半个时辰。」

  玉虚上人见自己的大弟子,被人家一个照面就削发破衣,老脸上自然毫无光
彩,因而冷冷的一笑说:「难怪萧琼华萧施主如此狂傲无礼,目无长者……」

  萧琼华未待玉虚上人说完,立即淡淡的说:「上人,现在我们不谈这些,你
的无仁无德我没有谈完呢?」

  玉虚上人一听,再也无法忍耐,不由厉声道:「贫道将兰香姬捆在水牢里,
难道就无德无仁了吗?」

  萧琼华也突然剔眉怒声说:「但是你却在派人严密监守下,还有用钢针定了
她的脊椎穴。」话一出口,全场一片惊啊,玉虚上人和了因都惊呆了。

  玉虚上人面色苍白,浑身微科,突然厉声说:「一派胡言,我都不信。」说
话之间,就待大步向前。

  萧琼华一见,立即剔眉怒声说:「且慢。」

  玉虚上人对萧琼华已有了顾忌,因为方才砍掉了尘的那一招玄奥剑式,他还
没有观察清楚。这才一听萧琼华喝止,只得止步沉问:「你还有什么话说?」

  萧琼华冷冷一笑说:「你既然不信,何不问你的大弟子了尘?你方才唤兰姑
娘时,她为什么没有遵命过去,本姑娘为何一直抱着她跑到此地?」如此一说,
在场的黑道豪杰,立即掀起一阵私议和骚动。

  玉虚上人听罢,立即忿忿的转首去看了尘。转首一看不由怒声问:「了尘,
你好大的胆子,你将兰香姬私自上绑,尚且意尤未足而竟胆敢用钢针,还定了她
的脊椎,你欺师逛行,罪不容赦,你还不举掌自毙。」

  毙字方自出口,一个苍劲声音已朗声说:「上人暂请宽容。」萧琼华循声一
看,正是那个独眼老人。

  只见玉虚上人,特意地放缓声音问:「施主有何教言?」

  独眼老人微一躬身,谦声说:「不敢,老朽以为了尘道长,对姑娘处置,虽
然有些过当,但他为了阻止蓝天鹏前来劫牢,已是不得已之事……」

  话未说完,萧琼华冷冷一笑说:「蓝天鹏决定明天绝早登山投柬,公然向上
人要人,他岂肯前来劫牢?」

  独眼老人立即沉声问:「那你为何前来?」

  萧琼华冷然一笑说:「本姑娘与兰妹妹,将来同是一室姐妹,为了她免受一
夜之苦,特来此地将救走。」

  三角脸的了凡,眼珠一动,突然插言问:「这么说,你是一人前来的了?」

  话声甫落,玉虚上人已嗔目怒声说:「不必和她多说,快把兰姑娘扶回来,
先将钢针取出来吧。」

  萧琼华一听,立即剔眉沉声说:「且慢,哪个敢前进一步,我立即要他血溅
此地,我方才曾有言在先,兰姑娘已是我的同室姐妹,她已是摩天岭香谷未来少
夫人,要取钢针,我们自会动手,用着不尔等费心。」

  玉虚上人一听,突然怒声问:「你说兰香姬已是冷香谷未来的少夫人,这件
婚事,得到何人的允许?」

  萧琼华冷冷的笑,说:「当然是吉女侠,难道还是你这位已入玄门的大堂哥
不成?」

  了凡、了净两人一听,趁机怒声说:「启颤师父,这丫头擅杀本派弟子,一
直与本派为敌,现在又冒犯师父,目无长者,已犯了武林大忌。」

  话未说完,独眼老人等人,也纷纷怒声说:「上人,了凡道长说得对,今天
如让丫头活着走下去,上人还有何面目称霸武林?再说,我们为了替黑道屈死在
她剑下的朋友报仇,宁愿落个齐上围攻,也要将这丫头置死,留下兰姑娘。」如
此一嚷,齐声呼喝,了净了凡,以及恨透了萧琼华的了尘,更是一声厉喝,同时
翻腕撤剑。

  就在了尘等人撤剑鞘的同时,正东高峰上,突然响起一声悠扬长啸。啸声一
起,直冲霄汉,震荡群峰,响彻夜空,在场的人众,包括玉虚上人在内,无不大
吃一惊。众人循声一看,只见正东高峰上,一点亮影,势如流星,挟着那声悠扬
长啸,直向这边广岭前驰来。那点亮影,愈驰愈疾,由一点变数点,最后终于幻
成一道银线,而那些长啸,也变得愈来愈震耳了。

  在场众人,这才个个暗自吃惊,俱都面色大变,知道来了顶尖高手,只是不
知是哪一派的长老人物。那道银线好快,眨眼之间,已到近前,那声长啸虽然已
止,但维绕夜空群峰间的余音,依然不绝。亮影一闪,萧琼华身前已多了一个银
衫银剑,丰神如玉的英挺俊美少年。

  了尘和了净两人定睛一看,面色大变,不由脱口急声说道:「蓝天鹏……」
话一出口,全场一片惊呼,玉虚上人的一张老脸,也变得十分阴沉难看。

  蓝天鹏剑微剔,目间冷辉,威凌的一扫全场,冷冷一笑,说:「尔等这些人
众,个个摩掌拳擦掌,尚有三位道长,手仗长剑,难道要在崆峒派的总坛重地,
表演武林肖小惯用的群打圈斗不成吗?」如此一说,玉虚上人首先心慌,赶紧宣
了声无量寿佛。

  萧琼华一见,立即淡淡的说:「表弟,这位头插玉簪、手持拂尘的道长,就
是崆峒派一派之长的玉虚上人。」

  蓝天鹏见萧琼华已经点明,为了尊重武林规矩,特地上前两步,躬身一揖,
同时,朗声说:「原来是玉虚上人,玉虚前辈,晚生蓝天鹏,方才不知,言语多
有冒犯,特请宽恕不知之罪。」

  玉虚上人见蓝天鹏虽然以礼相见,但称晚生而不称晚辈,心中自然仍有些不
尽悦,但比起萧琼华,根本没将他放在眼内,不知光彩了多少倍。于是,再度宣
了个佛号说:「蓝少谷主,年少英才,仗着一身奇绝武功,飞驰本山,如人无人
之境。」

  蓝天鹏一听,立即欠身说:「前辈与四位高足,以及大江南北的各路英雄,
俱在此围截在下表组,整个崆峒总坛,形同虚设,自然任由晚生飞驰。」

  玉虚上人一听,崆峒总坛,形同虚设,老脸不由一红,立即沉声问:「蓝少
谷主,我们不必多费唇舌,有话请明白说,贫道一一领教。」

  蓝天鹏自然的微一欠身,说:「不敢,晚生本待明晨绝早上山,既然在此相
遇,免却了明晨再来烦扰。就请前辈先说明将兰姐姐禁在水牢的原因和经过。」

  玉虚上人一听,立即怒声说:「她将贫道苦研剑法,私下传授于你,论罪应
当即时处死,贫道念她年幼无知,格外恩慈,才将她禁在水牢思过……」

  话未说完,萧琼华突然沉声说道:「既然格外恩慈,用蛟筋捆绑,用钢针定
穴,这又该怎么说呢?」

  蓝天鹏一想到了尘用如此狠毒的手段对付兰香姬,便不由暗泛杀机,满腹怒
火,不由冷冷一笑说:「前辈,这便是你说的格外恩慈吗?」

  玉虚上人被问得老脸通红,不由怒声说:「这些俱是了尘私下所为,贫道定
要严惩他欺师之罪,但是兰香姬私自授你剑法,所犯之罪,尤甚了尘了。」

  蓝天鹏冷冷一笑说:「要说与人动手过招,为了保全生命与师门声誉,而以
绝技退敌,就认为是以师门绝学之罪……」

  玉虚上人未待蓝天鹏说完,已厉声插言说道:「但她却是一个剑式,反复施
为。」

  蓝天鹏微微颔首说:「不错,那天晚上,兰姐姐一人应付历山兄弟两人,每
在极端危急之下便以一招玄奥剑式逼退厉山兄弟二人,但是,厉山兄弟看出兰姐
姐念他们上人有亲戚关系,不敢将他们罪之于死,是以,愈加纠缠不休……」

  玉虚上人立即恨声说:「但她却连番施展数个不同剑式。」

  蓝天鹏冷冷一笑说:「据晚生所知,仅有一个剑式。」

  玉虚上人坚持说:「数个剑式,贫道尚有人证在此。」

  蓝天鹏冷冷一笑说:「那就请前辈唤他出来,当众说个明白。」

  玉虚上人一听,立即回顾左右两百人众中,沉声郎喝:「胡虎何在?」但是
两百黑道英豪,竟没有发现胡虎跟来,但是,只有蓝天鹏和萧琼华,知道了尘中
了兰香姬的要协计,偷偷将胡虎放走了。

  玉虚上人见没有人应声,甚觉下不了台,立即望着了凡四人,厉声问:「胡
虎呢?」了尘四人,俱都俯首无语。

  玉虚上人一看,断定这件事可能受了了尘等人愚弄,正等说什么,了因已毅
然说道:「启禀师父,弟子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如此一说,了尘和了净等
人,俱都怨毒的目光望着了因,手中提的剑也跃跃欲刺。

  玉虚上人一看,已明白了怎么回事,立即怒声说:「有话回去再说。」

  蓝天鹏冷冷,笑说:「玉虚前辈,这便是了尘道长为何用蛟筋捆绑兰姐姐,
钢针定她穴道的道理了,因为兰姑娘乃你……」

  话未说完,自知大势已去的了尘,突然厉喝一声:「道爷和你拚了。」

  了字出口,神情如狂。双手握剑柄,连人带剑,猛向蓝天鹏刺去。

  蓝天鹏冷冷一笑,未见如何作势,略微一闪,右手疾出如电,振腕一绕,一
握住了了尘的双腕。紧接着趁了尘飞冲之势,反臂一抡同时沉声说:「去吧。」
吧字出口,了尘的身体硬被抢了一个半圆形,呼——的一声,又被摔了回去。

  了因一见大喝一声,飞身前扑,伸臂将了尘接住!蹬蹬蹬,由于来势凶猛,
了因虽将了尘接住,但仍被强劲的惯力,震退了三步。在场的英豪一见,俱都惊
得目瞪口呆,因为崆峒派,金簪级的人物,个个身手不凡,如今竟被蓝天鹏像捉
小鸡般的摔回来,令人怎的不惊?怎的不骇?再看了因放在地上的了尘,早已晕
死了过去。

  就在这紧张混乱的同是了净和了凡已悄悄退进入群中,趁人注意场中之际,
转身狂逃而去。蓝天鹏怕一经点破,玉虚上人必然去追了净两人,那时势当场大
乱,明天还要登山求见,又要耽误了前去甘西老君庙的日程了。是以,立即向玉
虚上人一供手说:「现在兰姐姐私传在下剑式一事,业已澄清,虽然有人暗中布
置,另有图谋。」

  玉虚上人被了尘两次出击的被制丢尽了颜面,早已大动嗔念,同时,他也相
信了兰香姬对他的劝解之言,只要有蓝天鹏在武林的一天,他玉虚上人休想称霸
中原,休想领袖武林。但是,他又不信蓝天鹏的剑术,的确像兰香姬说的那样惊
人,是以冷冷的一笑说:「蓝少谷主,你和萧姑娘星夜闯山劫人,如果你胜了贫
道弟子了因,贫道便既往不究。」

  蓝天鹏微一欠身,感激的说:「多主谢玉前辈,但不知和了因道长,比些什
么?」

  玉虚上人淡淡一笑说:「当然是剑术。」

  蓝天鹏一听,俊面上立现迟疑之色,略微一顿,终于含笑说:「晚生继承师
伯衣剑,设非一派之尊或顶尖高手,绝不撤剑,好在了因道长,即是贵派未来的
掌门继承人。」

  话未说完,在场英豪中,不少人脱口一声惊啊,立即掀起一阵骚动,即使一
直掩面低泣的兰香姬,也不禁惊得倏然抬头。玉虚上人虽然私下确有此意,但却
不愿别人公然揭出来,这时一听,不由瞪目怒声说:「蓝少谷主,你已犯了武林
之……」

  蓝天鹏淡淡一笑,说:「前辈四位高足,三位准备杀师弟叛尊师,难道不应
该立他为贵派一派之尊的掌门人吗?」

  玉虚上人一听,顿时大惊,不由脱口急声说:「你……你说什么?」说罢,
转首后看,除了晕厥在地上的了尘外,了净了凡,早已不知去向。看了这情形,
玉虚上人心里已经明白,群豪又是一阵私议和骚动。

  玉虚上人又惊又恼,又羞又急,不由望着了因问:「了净两人离去,你为何
不加阻止?」

  了因赶紧稽首躬身说:「弟子将大师兄放在地上后,再抬头,二师兄和三师
兄已经不见了。」

  玉虚上人以威凌的目光扫了在场的群豪一眼,沉声问:「本派的两个叛徒,
是由哪几位英雄面前经过的?」

  就立在了因身后不远的几个黑道人物,同时朗声说:「两位道长见了尘道长
失手,神色惊急,私自对了一个眼神手势,便由我等之前走出去。」

  玉虚上人不由懊恼的说:「诸位为何不将两个叛徒截住?」

  那几人一致解释,说:「我等以为两位道长,前去另想办法,谁知道他们是
逃走?」

  玉虚上人冷冷一笑,满脸怨毒的说:「贫道不但要通知本派所有门人分头捉
拿,还要遍发武林贴,请求各大门派,一致捉拿。」

  蓝天鹏在旁立即插言说:「天台的松峰,老龙潭的松云,还有恶仆胡虎,就
在现场还有一位知道他们三人秘密的人……」

  玉虚上人一听,不由急切的脱口问:「是谁?」

  蓝天鹏转身一指兰香姬,郑重的说:「就是兰姐姐。」玉虚上人和了因,以
及在场的群豪等人俱都愣了。兰香姬虽见事情已经揭穿,但她仍不希望蓝天鹏当
群指出来,这时既然心上人说出来了,只有以掩面哭泣表示承认。

  蓝天鹏立即郑重的继续说道:「这便是了尘道长,为什么要用蛟筋捆绑兰姐
姐,还要在她的穴道上定了钢针的原因。」

  了因一听,立即望着神情沉痛忿怒的玉虚上人,躬身说:「弟子斗胆请求,
取出兰姑娘脊椎内钢针要紧,恭请师父格外施恩,俯允停止比剑。」

  玉虚上人一听,立即沉声说:「一派之尊,岂可戏言。」

  蓝天鹏明白玉虚上人真正的用意,立即冷冷一笑说:「何谓戏言?因情势所
迫收回成命的掌门人,何止前辈一人;前辈坚持比剑的目的,也不过要看晚生的
交手过招之时,是否施展前辈所传给兰姐姐的剑式……」

  玉虚上人也不避讳,立即坦白的颔首说:「不错,这正是贫道的意思。」

  蓝大鹏一听,放肆的哈哈一笑说:「银衫剑客,以剑术称尊武林,一生鲜逢
敌手,与今高足过补,何须偷学别人凡俗剑式……」

  话未说完,玉虚上人早已大怒,不由怒轧花:「很好,你不说,贫道反倒忘
了,现在你既提起,贫道也正好向你讨教几招昔年银衫剑客不传之秘。」

  蓝天鹏淡然一笑,说:「晚生来此目的,一是救人,一是完成大师伯昔年未
赴之约会……」

  话未说完,玉虚上人已颔首沉声说:「很好,现在开始吧。」说罢,已向了
因挥了一个手势。

  了因内心毫无制胜把握,因为他深信兰香姬没有骗他,蓝天鹏的剑法,的确
远超过兰香姬和他。这时见师父玉虚上人已挥出比剑开始的手势,只得飞身纵至
场中,翻腕撤剑,长剑在火把的照射下,耀眼生辉,一望而知是一柄宝剑。

  了因撤剑在手,立即一手叩剑,一手单掌合什,微一稽首说:「蓝少谷主,
请亮剑。」

  蓝天鹏见了因仪表不凡,言行谦虚,先有几分好感,加之了因与兰香姬志趣
相投接近,而且,了因现在已是道道地地的崆峒派的未来掌门人,也必须对他客
气几分。于是他抬肘撤剑,轻按哑簧,「卡喳」一响,立即传出一阵嗡然龙吟,
彩华门处,银虹剑已撤出鞘外。这时,全场人众,具都屏息注目,除了数十火把
燃烧的轻响,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了。

  因为,一个是玉虚上人亲授广成子秘芨,而又刚刚坐关期满的了因,另一位
则是时下轰动武林,震惊江湖,昔年一代大剑豪银衫剑客的衣剑继承人。这两人
的比剑,必是他们这一生中,第一次亲眼看到的最精彩,最精绝,而又最激烈惊
险的一场比剑。

  蓝天鹏将剑撤出,叩剑拱手,谦和的一笑说:「了因道长,请赐招。」

  了因也不再客套,为了崆峒派的武林中的声誉,他决定全力以赴,而且,决
心以坐关期间参悟出来的绝招取胜。于是,一引剑诀,朗声说:「请恕贫道有暨
了。」

  了字出口,飞身前扑,先演一招「仙人指路」,看看招式将老,倏变「花吐
百蕾」剑尖幻起无数银花,迳奔蓝天鹏的上中下。蓝天鹏旨在警告玉虚上人,是
以,一等了因的剑势绽出无数银花,身形快如奔电般的一旋,立即幻起五六个亮
银剑影。同时,一招满天花雨,方圆数丈内,立即罩满了耀眼彩霞,光芒远及群
豪,倒身地上的了尘也在剑光笼罩之下。

  群豪只觉彩华耀眼,寒气袭面,本能的纷纷后退,有不少人惊得脱口一声轻
啊!玉虚上人一见,面色大变,只得大喝一声:「蓝少谷主请停止,贫道已经认
输了。」话声甫落,彩华尽敛,蓝天鹏非但银剑人鞘,而且仍立原处。了因一定
心神,飞向退了回去。方才纷纷后退的群豪,不少人面色,仍显得十分震惊。

  蓝天鹏先向了因一拱手,谦和的说:「承蒙道长礼让。」

  了因没想以蓝天鹏的剑术身法,俱都如此神奇,自觉无话好说,仅稽首躬身
还了一礼。玉虚上人一等两人完成武林比武后的应有礼节,立即望着蓝天鹏和萧
琼华,肃容郑重的说:「蓝少谷主,萧姑娘,你们今夜前来,除了救贫道的堂妹
兰香姬,还有何事?」

  蓝天鹏略微想了想,他看得玉虚上人意志颓废,决无野心再企图领袖武林,
是以,淡然一笑摇摇头说:「没有了,多谢前辈。」

  玉虚上人立即惨淡一笑说:「说多谢的应该是贫道,少谷主和萧姑娘,不但
救了贫道堂妹,还救了本派千秋大业根基,贫道教徒不严,训诲无方,自己派中
之事,尚且无能治理,怎能再存颜奢派领袖武林?」群豪一听,立即掀起一阵议
论和骚动。

  玉虚上人慨然一叹,继续说:「贫道年迈,险些断送了本派千年根基,说来
愧对祖师,自明日起,解散各地分舵组织,并于一月之内,将掌门职位供给了因
接替。」

  了因一听,慌得急忙稽首,躬身低呼:「师父……弟子无能……」

  玉虚上人一听,立即挥了一个手势,继续望着蓝天鹏谦和的问:「届时还请
小谷主和萧姑娘双双驾临参加典礼。」

  蓝天鹏连忙道:「在下因为家仇未报,恐怕到时候很难赶来。」

  玉虚上人惋惜的说:「届时两位不到,定然失却不少光彩。」说此一顿,举
手一指兰香姬,关切的问:「贫道堂妹兰香姬……」

  蓝天鹏立即会意的说:「钢针就由晚辈两人代取。」

  玉虚上人莞尔一笑,说道:「她已是你们冷香谷的少夫人,当然应该随你前
去。」

  蓝天鹏听得俊面通红,神情不由一愣。玉虚上人一见,面色立变,不由关切
的问:「怎么蓝少谷主你?」

  蓝天鹏断定是萧琼华刚才讲了什么,立即涨红着俊面,讪讪的说:「噢……
晚辈不知前辈怎的晓得此事……是以感到意外……」

  玉虚上人一听,愉快的哈哈一笑说:「这是方才萧姑娘说的……」

  萧琼华想起该走了,急忙将兰香姬由石上托抱起来。

  兰香姬依恋的望着玉虚,不由戚声喊了声大堂哥。

  玉虚上人再度哈哈一笑说:「香姬,我早已对你说过,你是我们兰家最有福
的人。」兰香姬一听,自然知道是指她嫁给了蓝天鹏,是以羞得娇靥通红。

  蓝天鹏也趁机一揖到地:「前辈珍重,晚辈就此告辞了。」揖罢直身,就在
玉虚上人和了因等人「后会」声中,和萧琼华转身向广岭深去,如飞驰去——

  兰香姬伏在萧琼华的香肩,不停的抽噎,她心里激动,同时,对萧琼华有着
说不出的感激。因为萧琼华是蓝天鹏从小一起长大的表姐弟,根据他们两家的情
势,一个是独子,一个是独女,已是一对不折不扣的小夫妻了。

  她知道,这件事虽然还没有禀告母亲,但她深信,母亲不但不反对,而且还
会格外高兴。抱着兰香姬飞驰的萧琼华,她虽然不十分明白兰香姬为什么抽噎饮
泣,但她深信多少与婚姻有点关系,是以,不便对兰香姬出言安慰。

  在前面一直飞驰的蓝天鹏,突见前面林隙中现出一道石墙,不由脱口的说:
「姐姐,前面可能就是山神庙了。」说罢回头,恰巧暗自哭泣的兰香姬,也正发
声抬头。

  蓝天鹏心中一惊,不由关切的问:「姐姐为什么哭了?可是脊椎内的钢针移
动了?」兰香姬不愿说出自己的心事,但是,也不愿增加蓝天鹏的忧急,是以,
只是摇了摇头。

  萧琼华一看,立即忍笑嗔声说:「你快去看看山神庙里有没有人吧。」蓝天
鹏一听,又关切的看了兰香姬一眼,转向向山神庙门前驰去。

  驰至门前一看,门户尚称完整,庙墙也没有坍塌,院中不大,中间仅有一大
间石砌高脊大屋的。进入屋门一看,里面除了一张柏木大供桌,和一两张长木凳
外,一切山神的陈设都没有了。地下尚称干净,还有随时以石头叠起的临时灶,
灶上还有一个完好能用的砂锅,显然是派在此担任暗桩的人所使用。打量间,萧
琼华已托抱着兰香姬走进来。

  蓝天鹏一见立即吹去供桌上的灰尘,急声说:「就将兰姐姐放在桌上吧。」
萧琼华立即依言将兰香姬放在供桌上,同时,帮她伏身躺好。

  兰香姬一面伏在桌上,一面忧急的说:「前两天小妹还知道钢针的位置,现
在腰部十分疼痛,不知满钢针定在什么地方了。」

  萧琼华立即宽声说:「不碍事,我会解开你的后衫,看清楚了再取。」

  兰香姬一听,有些迟疑的说:「姐姐……是不是让鹏弟弟……」

  萧琼华自然懂得兰香姬的意思,是以正色说:「当然是鹏弟弟为你取呀,你
知道姐姐可没有那么深厚的功力呀。」

  萧琼华立即半玩笑半认真的说:「现在哪个不知鹏弟弟已是你的未婚夫婿,
你还怕什么?」

  兰香姬一听,立即感激的望着萧琼华,真诚的说:「这些都是姐姐的恩赐,
小妹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您……」

  萧琼华听了,心中自然好过些,是以,愉快的一笑说:「快不要说这些吧,
今后我们只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好好服侍鹏弟弟姐姐也就幸福快乐了,还谈
什么感激不感激?」说话之间,不由兰香姬分说,解开她纤腰上的丝弯带,立即
将她背后的黄绿罗衫揭开来。继而,再解开中衣,和贴肉小衣,才露出脊椎穴上
的青红针痕来。

  萧琼华看罢,立即安慰的说:「还好,并没有恶化,仅红肿而已。」说罢,
这才转首对蓝天鹏,招呼说道:「喂,该你来取啦。」

  蓝天鹏一听,又看了一眼萧琼华,立即将右掌轻轻贴在兰香姬的柳腰上,掌
心微凸,扣住针痕,立即暗运真力。真力一骤,徐徐施展「吸」字诀。随着蓝天
鹏的真力加剧,兰香姬不时发出一声娇柔呻吟。

  蓝天鹏逐渐加力,徐徐吸引,直到他的掌心被针头相触,才猛的加力吸引,
将右掌提起来了。右掌一起,兰香姬不由「嘤咛」一声,本能的显示出内心的舒
畅。一旁萧琼华立即将早已准备好的一个小绿玉瓶,凑进兰香姬的柳腰针孔处,
滴了一滴形如水银,清香扑鼻的液体。

  蓝天鹏正在低头看着掌心,取出的二寸钢针,暗暗恼恨了尘心肠狠毒,这时
突闻熟悉的异香,不由脱口低呼:「啊,雪参冰果琼浆露。」

  兰香姬一听,芳心一惊,不由回头察看,同时惊异问:「姐姐……你……」

  萧琼华一面用纤手为兰香姬按摩轻柔,一面笑着说:「我只是滴了一滴,回
头再给你饮两滴一个时辰之后,我们就可上路了……」

  兰香姬一听立即感激的摇头说:「神尼的琼浆露秘武林珍品,滴一滴疗伤,
还说得过去,好好的人,怎可随便服几滴。」

  话未说完,萧琼华已正色说:「兰妹,你别小看了了尘的这枚钢针,如果取
拿不得法,疗治不注意,你的下半体,可能就会报废。」

  蓝天鹏也趁机将手中的二寸钢针,拿起来给兰香姬看。兰香姬明目一看,只
见那枚钢针上,仍沾有少许黑紫血丝,想到了尘的狠毒,不由恨恨的说:「了尘
如果想到有今天,他也许不会这样疯狂般的谋夺掌门宝座,甘愿背个欺师叛派的
罪名吧。」

  萧琼华一面继续为兰香姬按摩伤处,一面问:「兰妹,你看玉虚上人会怎样
的处置了尘?」

  兰香姬略微迟疑的说:「当我这次回来见到大堂哥时,他虽然对小妹在鹏弟
弟面前施展广成子的剑式,极为震怒,但却也听我极力辩白,在我大堂哥他自己
说,他一直到现在,仍无立了因为届掌门的意思。」

  蓝天鹏立即关切的问:「这件事了尘可曾知道?」

  兰香姬说:「恐怕还不知道,就是知道了,他们已经搬弄了是非,也无法更
改了。」

  萧琼华问:「你看玉虚上人会怎样处置了尘三人?」

  兰香姬毫不迟疑说:「这件事当着那么多黑道人物的面被揭破,我大堂哥己
不必再向武林公布了尘三人的罪状,就由解散的那些黑道人物出去宣传就够了。
我想最迟明天,就可能将了尘绑至祖师灵位前,加以处置。」

  蓝天鹏和萧琼华一听,不由齐声惊异的说:「这么快?」

  兰香姬正色说:「我大堂哥虽然年事已长,但他作起来事仍极性急火爆。」

  说话之间,萧琼华已将兰香姬的罗衫复原,同时,关切的问:「兰妹,你看
看是能够坐起来?」

  兰香姬暗自动所,真气虽已畅通,但仍不能运转自如,但她不便直说加蓝天
鹏两人的烦心,是以笑着说:「针口处已不痛了。」说着,显然有些吃力的坐起
来。

  萧琼华一昂,立即笑着说:「我的傻妹妹,还是服几滴琼浆露吧。」

  兰香姬这次没有再坚持,仅谦逊的说:「小妹服一两滴就好了。」

  萧琼华愉快点点头,说:「好吧,这里没有杯子,只有滴在你的口里了。」
说着,又示意兰香姬盘膝坐限,并将绿玉瓶的小塞取下来。

  兰香姬知道伤势不轻,是以盘膝坐好,立即仰面张开嘴来。萧琼华一等兰香
姬将口张开,丝毫没有考虑,将玉瓶凑近兰香姬的樱口倒了一下。兰香姬感觉宛
如喝了一大口冰凉琼液,清香满口,知道萧琼华倒得不少,心中一惊,闭口已经
来不及了。

  只觉一股清凉,顺喉而下,直凉到心头,正待说什么,萧琼华已拍着她的香
肩笑着说道:「兰妹,将动功调息,将灵气纳人体内,我和鹏弟弟为你在门外护
法。」兰香姬又慌张又感激,正待说什么,萧琼华和蓝天鹏已愉快的走向门外,
她只得依言闭目调息。

TOP

0
             第十七章 多情玫瑰

  萧琼华和蓝天鹏走至院中,就在一张长石凳上并肩坐下来,蓝天鹏目不转睛
的望着萧琼华,似乎有许多话要说。萧琼华轻轻吁了口气,说:「总算把事情一
交解决了,不然,明天又要跑一趟纯阳宫呢。」蓝天鹏似乎没有听似的,依然望
着萧琼华轻声低呼说:「表姐……」说着,伸手握住了萧琼华的一双柔手。

  萧琼华虽然强自镇定,但蓝天鹏这等的热情,仍禁不住心跳脸红,于是故装
不知的唔了一声,深情的问:「什么事?」

  蓝天鹏吞吐良久,终于说道:「表姐,小弟真不知该怎么说才好?」

  萧琼华「噗哧」一笑说:「不知怎么说,就不好说了。」

  蓝天鹏却笑着说道:「不过小弟不说,你也知道小弟要说什么?」

  萧琼华当然知道蓝天鹏要说什么,但她却有意捉弄蓝天鹏说:「奇怪,你不
说姐姐怎知你要说什么?」

  蓝天鹏听得一愣,正待说什么,远处蓦然传来一阵急速的衣袂破风声。蓝天
鹏和萧琼华同时一惊,凝神一听,断定来人不止一人,而且,正向着山神庙这面
驰来。机警的萧琼华,挺身而起,立即纵进大石屋内,定睛一看,盘坐供桌上调
息的兰香姬,依然闭目端坐,鼻法鬓角,尚渗着油油的香汗。也就在这时,衣袂
风声已止,显然来人都已停在庙外。

  蓦闻有人沉声问:「若是他们三人躲在庙内怎么办?」

  又听另一个人,沉声说:「哪还不简单,我们就每人一个火把,丢在庙里去
烧死他们。」

  蓝天鹏飞身纵至庙门向外一看,只见前面和左右林中,正有三五个人影,鬼
祟闪动,尚有三五人影,也正如飞驰来。一看这情形,蓝天鹏心知有异不由沉声
喝问:「什么人在此鬼祟走动?」

  林中几人见是蓝天鹏,俱都神色一愣,缓缓走了出来,同时齐声说:「原来
是蓝少谷主在庙里,我等不知,打扰了。」

  蓝天鹏凝目一看,只见由林内分别走出来的五人俱是劲装疾服的黑道人物,
最前面的一人就是方才在分坛大屋内看到的两耳被削的中年人。

  就在蓝天鹏打量间,急急驰来的五人也到了,当前一人,正是方才在岭下发
话,企图群攻围斗,夺回兰香姬的独眼老人,另外一人,则是那个拿旱烟杆的老
者,和那个虬髯大汉,其余两人,似乎没有见过。

  也就在这时,蓝天鹏身纤影一闪,萧琼华和兰香姬都出来了。蓝天鹏见兰香
姬也出来了,心头一喜,宽心大放,不由亲切的看了她一眼。兰香姬自觉现在的
身份已不同了,在欢喜之余,不由有些羞涩的深情含笑的看了蓝天鹏一眼。

  萧琼华柳眉微剔,娇靥凝霜,一眼看到庙外立了近十人之余,不由沉声问:
「表弟,这是怎么回事?」

  蓝天鹏立即回答说:「小弟还没问。」说话之间,独眼老人已和失去双耳的
长衫中年人交换了一意见,最后由独眼老人向着蓝天鹏三人,一抱拳,含笑谦和
的说:「原来是蓝少谷主和萧姑娘仍在此休息……」

  话未说完,萧琼华已冷冷的说:「怎么,在此地休息不得?」

  独眼老人亲眼见过萧琼华的厉害,虽然心中不快,但也得强自一笑说:「哪
里,老朽只是感到意外罢了……」

  萧琼华无心和他多扯,因而插口问:「你们结伙带众,不回你们的纯阳宫,
又到此来何事?」

  独眼老人一整脸色说:「我等奉上人的法谕,四出追找了尘了凡……」

  萧琼华冷冷一笑说:「他们逃跑应该向东,你们却悄悄跑到此地来要烧山神
庙,分明是暗自跟踪,再看是否有机可乘……」话声甫落,当场十人,俱都惊得
面色一变。

  因为这个罪名要是被萧琼华安上了,敢说没有一个人能保得住性命,莫说还
有鼎鼎大名的蓝少谷主和兰香姬,就是只有萧琼华一人,这些人也甭想活命。是
以众人神色一变,不自觉的齐声说:「老朽等奉上人之命,追截了净三人,时间
急迫,就此告辞,少谷主与两位姑娘,我们后会了。」说罢,十数人等,转身就
等离去。

  萧琼华却突然沉声说:「慢着。」独眼老人等人一听,纷纷止步,俱都以惊
异的目光向萧琼华望来。萧琼华立即目注独眼老人,沉声说:「本姑娘还有几句
话没有警告你。」

  独眼老人一听,虽然心中暗吃一惊,但他听到「警告」两字,断定不会要他
的命,是以,故意显得十分镇定。但是,其余人等,却俱都为他暗自捏了一把冷
汗。萧琼华继续没声说:「根据你方才的乘人之危,企图以群殴夺回兰姑娘,就
该挖去一目,割去舌头……」

  独眼老人听得神色一变,其余人等也惊得浑身一战。因为任何人都知道,以
独眼老人的功力绝不是倩女罗刹的对手,如果对方要杀独眼老人,真可说比俯腰
拾芥还容易。萧琼华继续说:「如今,姑念你正追拿了净等人,本姑娘暂且饶你
一命,将来你的私德不改,那时当心本姑娘定要你肩上的人头。」

  一直未发话的兰香姬见在场的数十人等,俱都发愣不定,只得沉声说:「还
不快去追人呢。」

  独眼老人一听,吭也没吭一声,当先向南驰去。其余人等也纷纷展开轻功,
紧紧跟在独眼老贼,纷纷离去。

  萧琼华随即转首问道:「兰妹现在是去王樵户家见严前辈,还是回纯阳宫见
上人?」

  兰香姬毫不迟疑的说:「小妹还是先去见严七叔,再去见我的大堂哥,而且
这次小妹被关在水牢内,我想家里也可能知道了。」

  蓝天鹏立即赞同的说:「对,兰姐姐最好回华容,见过伯母后,再去见你的
大堂哥。」

  兰香姬见蓝天鹏对自己的母亲由吉前辈,改呼了伯母,芳心一甜,不由娇靥
一红,立即望着蓝天鹏,颔首说:「对,我决定和严七叔先回华容去。」

  萧琼华见一切已商量妥当,立即提议说:「好了,我们现在走吧。」于是,
三人展开轻功,沿着广岭,直奔正西。

  兰香姬服过了雪参冰果琼浆露后,痛苦全失,真气畅通,这时经展开轻功,
发现她的功力已经大有进步。由于有了这一发现,她的内心,对萧琼华的感激,
是无法形容的,她只有暗自决定,将来她和萧琼华共事蓝天鹏时,不管萧琼华怎
样对她,她都要容忍迁就,绝不和萧琼华争风吃醋。

  蓝天鹏和萧琼华,见兰香姬的飞驰速度,愈驰愈疾,知道她的功力又有了进
步,是以,也逐渐加快速度。由于兰香姬认识路程,天色刚拂晓,便到了与蛇铜
山相连的六般山麓。进入六盘山手,蓝天鹏不由担忧的说:「不知道严世伯赶来
了没有?」

  兰香姬却坦然的说:「如果他说妥了赶来,一定早到了。」

  蓝天鹏却不以为然的说:「如果不出事,当然可以赶到,万一出了事,恐怕
就难说了。」

  萧琼华却宽心的说道:「不会吧,严前辈久历江湖,为人机警,也许不会出
事。」

  蓝天鹏却忧急的说道:「如照严世伯的计划,应该是我们到达此地的一天之
内,再放红脸鞭,可是,我们刚到不久,而且,刚发了第一批假消息,接着不到
一个时辰,便又发出了真实的情形,所幸我们两人都没有宿店休息,否则,岂能
救出兰姐姐?」

  萧琼华一听,不由迟疑的说:「这的确令人可疑……」

  话未说完,兰香姬已插言的说:「有没有出来,马上就知道了。」说着,举
手一指前面的浅谷说:「看,那几座茅屋,就是王樵户家。」

  蓝天鹏和萧琼华,循着指向一看,只见靠近浅谷的北面竹林内,果然隐约看
见四五栋茅屋,而且,正冒着炊烟。由于有竹林环绕,看不见门户,也看不见有
人走动,一切是静悄悄的。这时天色已经黎明,过山近景,均可一目了然。蓝天
鹏看罢,首先担忧的说:「看这情形,严七叔可能还没有到。」

  萧琼华却不以为然的说:「里面静并不见得严前辈还没到……」

  蓝天鹏却肯定的说:「如果到了,两匹马拴在竹林里,至少也该有点感觉动
静。」如此一说,萧琼华和兰香姬,都有些担心了。看看将至竹林前,几栋茅屋
后,突然传来一声烈马低嘶。

  蓝天鹏三人一听,不由惊喜的同时欢声说:「严世伯来了。」

  「严前辈真的被我猜中了。」

  「严七叔在江湖上,是出了名的老狐狸精。」

  就在三人话声甫落,到达竹林前缘的同时,茅屋方向也传来严七和另一个苍
劲的声音,兴奋的说:「少谷主他们也到了。」说话之间,索子鞭严七,和一个
一身土布衣裤的白发老人,已由竹林内,急急的飞奔出来。蓝天鹏三人一见,当
先刹住,停在竹林前。

  严七和布衣老人一到近前,先由布衣老人向兰香姬行礼,恭声说:「老奴韩
地,迎接小姐。」

  兰香姬也不还礼,立即肃手指蓝天鹏和萧琼华,介绍说:「韩二叔,这位就
是蓝少谷主,这位是蓝女侠的女公子。」

  韩二赶紧再向蓝天鹏和萧琼华行礼,并恭声说:「吉府老仆韩二,参见少谷
主和萧姑娘。」

  蓝天鹏和萧琼华赶紧还礼,谦逊的说道:「不敢当,韩前辈以后不要如此称
呼。」

  一旁的严七催促说:「天光已经亮了,有话请到里面再说吧。」于是,蓝天
鹏三人在前,严七和韩了在后,进入竹林,径向茅屋前走去。前进间,蓝天鹏游
目一看,只见当前一座大茅屋,其余数间,有左有后,俱都建筑在原有竹林的空
地上。打量未完,已经到了当前的大茅屋前,一个十八九岁的布衣少女和一个十
四五岁的少女,恭谨的立在茅屋前。

  主人韩二一见,立即吩咐说:「快去叫你们的父亲母亲叔叔、婶婶来见少谷
主和萧姑娘……」

  话未说完,蓝天鹏已停步阻止说:「晚辈还有正经事,急欲商谈……」

  严七一听,立即向韩二说:「二哥,少谷主也不是外人,我看就免了吧。」

  韩二一听,只得颔首应「好」,并吩咐少女说:「叫他们快些准备饭菜。」
少女恭声应是,转身去了。

  蓝天鹏和萧琼华一夜奔驰,他们的确有些饿了,是以也没有再阻止。进入茅
屋后,发现竟是三明两暗,横长一共五间,里面陈高虽然都是木凳竹桌,但都十
分整洁。略微谦让,依然是蓝天鹏上坐,其次是萧琼华和兰香姬,韩二和严七,
则在一旁恭陪。一等众人落座,蓝天鹏首先关切的说:「方才在此途中,我们还
担心严世伯不能如期赶来呢。」

  严七一听,果然懊恼的一叹说:「老朽也到此不久,最多半个时辰,方才我
韩二哥还担心少谷主和萧姑娘,恐怕已无希望将我家小姐救出来了……」

  话未说完,兰香姬已惊异的问:「怎么?七叔你果真差点出了事?」

  严七点点头,懊恼的说:「这真是百密一疏,没有想到的事,现在老朽提出
来,大家也好增一项经验。」如此一说,蓝天鹏三人,格外注意听了。

  严七叹了一口气,继续说:「少谷主和萧姑娘走后,老朽先回卸下马鞍,喂
上草料,自己也躺在枯叶上睡了一会,然后才解开回红脸鞭的穴道,给他吃了点
东西。之后,老朽就命他自己少打歪主意,只有合作,才能保全性巨命,将来救
出了小姐,老朽答应他,绝不会亏待他。」

  「当时那小子自知无法逃脱,是以,事事答应,于是,老朽和;他谈些武林
故事,消磨时间,间而谈些软硬鞭法,那小子倒很注意听。」

  「两人相安无事,每逢老朽要睡觉或累了,便先点了他的穴道,等老朽醒了
再为他解开,因为这件事关系小姐的生命,少谷主和萧姑娘的安危至大,任他说
破了嘴皮,和赌咒他绝不会跑,我还是点了他的穴道再睡觉。」说至此处,蓝天
鹏三人都不自觉的笑了。

  但是,心情沉重的严七,却没有笑,他继续说:「这样相安无事,直到第二
天的三更时分,我才命他急速上马,和我一同前去南郑分舵,将发现少谷主和萧
姑娘的消息,设法发出……」

  话未说完,兰香姬突然迷惑的问:「南郑分舵设于城内,三更时分,你们乘
马如何进城?」

  严七慨然一叹说:「老奴为防他逃走,误了大事,所以在上更时分,曾经点
了他的膝下穴不骑马怎能前去?将要到过南关大街之际,我突然想到每个分舵的
城外,都有负责联络的眼线,因而,立逼红脸鞭引我前去,至于老朽选择三更时
分以后的时间前去,是因为夜间分舵上人少,一旦发生变故,比较容易应付。」

  「到达眼线站门前,我先解了红脸鞭的穴道,并警告他,只要一打歪念头,
我立即格毙他,当时那小子倒也听话,我们进入眼线后,招呼我们的是一个大头
目,我立即暗示红脸鞭将消息告诉给大头目,要对方转告他们负责的香主。」

  「红脸鞭也识趣,立即紧张的告诉大头目,要他尽快报告,他们负责香主连
夜进城,告知分舵,发出讯鸽,通知总坛。大头目觉得事态严重,不敢作主,要
去喊醒他们的负责香主,我怕香主认得老朽,于是急忙插言说,分舵主仍在监视
蓝天鹏之中,为了分舵主的安全,我们不能久留,并告诉那个大头目,以红脸鞭
的说法通知他们香主去办就好了。」

  「我怕久停生变,便匆匆的出来了,我们又回到了林中拉血火龙和萧姑娘的
小青,决定连夜南下,再拖一天,便安全了。我们出了树林,沿着官道南下,也
是我觉得那厮一直合作,不时赌咒,又觉得消息已经发出,也就没有再点那厮的
穴道。」

  说至此处,蓝天鹏却插言说:「那厮便趁机跳下马来了?」

  严七一听,立即不服气的说:「小姐,老奴追随了您这些年,您还不了解老
奴的轻功吗?老奴叫红脸鞭,那厮由老奴的眼下逃走,那我还有何颜面见您?」

  兰香姬却雅气的一笑,说:「这就怪了,你方才不是还说一时大意,上他当
了?」

  严七老脸微红,懊恼的一叹说:「说来惭愧,只怨老朽没学过水功。」

  如此一说蓝天鹏和萧琼华,不由脱口说:「用厮一定是跳进了十二里河?」

  严七立即黯然颔首说:「不错,少谷主和萧姑娘猜中了,那厮乘马在前,老
朽故意落在他的马后,催马驰上河桥,老朽还要照顾后面的血火龙和小青,自然
的回头哈喝几声。就在我回头喝马之际,那厮猛地催马向前疾奔,待老朽警觉,
那厮已腾空一跃,趁势纵人桥下。」

  「老朽大喝一声,纵马向前,待追至桥栏向下一看,只见一团水花,那厮已
沉入水中,不知是死是活了。老朽立于桥上,握石以待,只要那厮冒出水来,我
必砸死他以消心头之恨,可是,久久未见那厮再浮上来……」

  萧琼华镇定的说:「他既然敢跃水,必然精于水功,否则,听命行事,既无
被杀之虞,又何必自己投河找死。」

  严七赞服的一点头说:「萧姑娘说的不错,老朽望着桥下滚滚河水,久久未
见那厮上来,加之天色又黑,又恐怕遭那左暗算误了大事,是以才星夜兼程,匆
匆赶来。」

  兰香姬在旁关切的说:「这么说,你也是刚到不久了?」

  一直未曾发话的韩二人却抢行笑着说:「七弟到此,也不过半个时辰。」话
声甫落,两个少妇和两个少女已将饭菜送来。众人起立让少妇等人移椅摆桌,然
后依序就座。

  略饮薄酒后,韩二首先愉快的问:「看我家小姐,精神奕奕,气色极佳,外
传上人将小姐禁于后山水牢,恐怕所传不实吧。」

  兰香姬一听,不由娇哼一声,恨声说:「那还会假?」于是,由兰香姬将离
开严七后经过,从头又说了一遍。当她说到了尘用钢针定住兰香姬道时,韩二和
严七都不由恨声说:「了尘这恶道终紧不得佛佑,必遭恶报。」

  兰香姬一听,立即沉声说:「他呀,这时恐怕早已身首异处了。」

  韩二和严七听得暗吃了一惊,不由震惊的问:「既然少谷主没杀他,何以会
身着异处?」兰香姬娇哼一声,即将在岭下,被上人追及后的经过说了一遍。

  韩二听罢,首先感慨的说:「了尘三人有意弑师叛派,久有所闻,只是未有
凭证,不敢对他们三人采取行动,没想到当面叫少谷主揭破了。」

  兰香姬又忿忿的说:「哼,现在了凡和了净又逃了。」

  严七和韩二听得一惊,不由关切的问:「方才不是说他们两人也在场吗?」

  兰香姬却说:「是呀,可是他两人趁大堂哥不注意时,退入人群中跑了。」

  严七说完,接着又关切的问:「少谷主已经救出了我家小姐,还打消了玉虚
上人称霸武林的野心,现在是否转回冷香谷?」

  蓝天鹏立即黯然说:「杀父之仇未报,焚庄之恨未雪,怎有颜面回故里?」

  严七党声说:「君子报仇,十年未晚,对氏二贼既然有心躲避,一时找来恐
也不易。」

  萧琼华立即解释说:「丐帮长老侠丐马前辈已经踩到了对氏二贼的踪迹。」

  韩二和严七同时「噢」了一声,不由齐声问:「现在二贼在什么地方?」

  蓝天鹏接口说道:「二贼被先师惩戒后,心存恐惧,相偕逃往五毒姥姥处学
艺……」

  话未说完,韩二神色一变说:「五毒姥姥的巢穴,不是在五指山吗?」

  蓝天鹏微一颔首说:「是的,现在已被琼江钓叟逐出了海南,流亡到甘西老
君庙附近的一道险河边,重新建筑了一座宅院……」话未说完,韩二已正色警告
说:「五毒姥姥非比等闲人物,她不但可炼制毒药毒水,还擅长饲养有毒动物,
其中最毒的是蛇、蝎。蜈蚣和蜘蛛……」

  兰香姬见韩二长他人之威风,立即不服气插言说:「她既然这么厉害,为何
还被琼江钓叟赶出海南岛来?」

  韩二略微迟疑才说:「也许是以毒攻毒吧?」

  蓝天鹏虽然有些忧急,但想到侠丐马五叔早已去了老君庙,因而宽心的说:
「马五叔早在那里安排了,他老人家自会指点我们如何做。」

  韩二赞同的颔首说:「那是当然,不过少谷主去时,对经过五毒姥姥庄院的
河水,亦不可放过检查。」

  蓝天鹏会意说:「那是当然,不过晚辈去时,尽量不要惹起对方的注意。」

  严七眼珠一转,突然说:「你们三人三马,浩浩荡荡前去……」话未说完,
就在萧琼华一愣之际,兰香姬已插嘴说:「琼姐姐和鹏弟弟去,我不去了。」

  严七急忙道:「小姐,你最好是跟少谷主和萧姑娘一块到甘西跑一趟,不但
可以看看西边的风光民俗,也可和少谷主多学习一些绝技。」岂知,兰香姬却毫
不考虑的说:「不,我回家去……」

  严七立即反对说:「你回去作什么,有什么事老奴……」

  兰香姬立即微红着娇靥,言不由衷的说:「我被关在水牢里,我娘一定急坏
了,我要回家给她老人家看一看,她老人家才会放心。」话未说完,严七有些焦
急的说:「哎呀,由老奴回去代您说不是一样吗?」

  冰雪聪明的萧琼华,早已看透了严七的心意,因而笑着说:「这件事恐怕严
前辈不能代办。」

  严七和韩二一听,不由同时惊异的望着萧琼华,迷惑的问:「怎么?出了什
么事吗?萧姑娘。」

  萧琼华愉快的一笑,亲切的看了一眼兰香姬,风趣的说:「你们小姐已是冷
香谷的未来少夫人,这件事能不回去和吉前辈商量商量吗?」

  兰香姬一听,不由通红着娇靥对萧琼华娇羞不胜的说:「琼姐姐,你……你
这么说……」

  惊喜发呆的严七和韩二,不由兴奋的脱口说:「真的呀,这下可好了,我家
小姐的心事,总算如愿以偿了。」兰香姬一听,简直羞的无地自容,倏然起身,
离座就要逃走。

  兰香姬突然又想起一个问题,于是问道:「那以后我去哪里找你们?」

  萧琼华突然笑着说道:「兰妹妹如果没事,可以去龙凤帮找鹏弟弟的两位师
姐。」

  蓝天鹏一听,不自觉的脱口阻止说:「表姐,兰姐姐……」话未说完,萧琼
华已淡雅的一笑说:「以前虽然有些嫌隙,现在保证已没问题,不过贤妹去时,
应以向她们报告鹏弟弟的行踪消息为由,保险待你为上宾。」

  如此一说,老经世故的韩二和严七,自然听出萧琼华的话意,同时两人也明
白了,将来冷香谷的少夫人,绝不止萧琼华和兰香姬两人,兰香姬却会意的说:
「姐姐是要小妹在龙凤会的总坛等你和鹏弟弟回来?」

  萧琼华立即颔首说:「不错,我想你一定会受欢迎的。」

  严七也在旁愉快说:「就这么决定了,说不定届时老朽也去找份工作做。」
众人哈哈一笑,蓝天鹏和萧琼华,同时飞身上马,就在彼此互道「珍重」声中,
沿着山径,直向正西驰去。

  蓝天鹏和萧琼华离开六盘山东麓,直奔官道,径向正西。两人沿道前进,俱
都默默无言,对道上来往的行旅客商,也视若无睹。蓝天鹏的不讲话,是因为乍
然离开了如花似玉的兰香姬,心里头总有些怅然若失,虽然还有一位貌若天仙的
表姐在身旁,似乎没有两人都在眼前来得好。

  冰雪聪明的萧琼华不讲话,则是看透了蓝天鹏的心事,觉得这时候不说话,
不如不说的好,是以了默默的和蓝天鹏并骑轻驰。半个时辰过去了,前面突然驰
来一匹快马,就在两人的身侧飞驰过去了。

  蓝天鹏一定神,才发现那人是个身穿黄衣的西域人士,是以,本能的向后看
了一眼。就在他转首之际,突然发现身边的表姐萧琼华,柳眉微皱,明目前视,
似乎有着满腹心事。心中一惊,这才惊觉冷淡了表姐,两人好久没有谈话了。

  蓝天鹏经过几番和女孩子的交往,已经摸清了一些女孩子的心理,这时他断
定萧琼华的娇靥罩霜完全是为了冷落了她。但是,由于他的智慧高,他故意关切
的问:「表姐,你是否也许想到老君庙后,如何对付五毒姥姥的事?」

  岂知机智仍高他一筹的萧琼华,却冷冷的说:「不是,我乍然离开兰妹妹,
心里一直甩不掉她的影子,好像总觉得少了什么似的。」

  蓝天鹏一听,知道萧琼华已看透了他的心事,俊面顿时通红,但他却既不承
认,也不否认的说:「刚刚离开时,小弟也是一样,但一想到如何进入五毒姥姥
的庄院,如何手刃对氏二贼时,我一切都不去想了。」

  一谈到「对氏二贼」,萧琼华恨恨的说:「不管五毒姥姥的庄院里如何毒,
我虽粉身碎骨,化作一滩血水,我也要手刃对氏二贼。」如此一说,两人的心情
都同时沉重起来,而且,沿途不但和丐帮的弟子经常保持联络,同时也格外注意
可疑的人物。

  经过和丐帮弟子联络的结果,凡是侠丐交待的人,一律是转告蓝天鹏,来时
要尽量保持隐密,不可明目张胆的前进。但是,蓝天鹏和萧琼华,却以为侠丐担
心蓝天鹏的武功不敌,才命他特别隐密行迹。

  蓝天鹏和萧琼华,虽然没有特别隐密行迹,但也做到绝对避免与人冲突,或
插手多管事情了。为了早日到达,两人沿着青海与甘肃的交界地带贯穿而过。再
人甘肃地境时,已到了祁连山主峰以北的祁台山麓了。但是,再和丐帮的弟子联
络时,又警告他不但要住店小心。

  还要注意饮食,因为五毒姥姥接到蓝天鹏西上的消息,可能对所有和蓝天鹏
衣着相似的武林少年人物,暗中下毒。不过,五毒姥姥是由对氏二贼口中得知蓝
天鹏的衣着像貌的,但是,对氏二贼,却没想到蓝天鹏又换上了银衫剑客的银衫
和银剑。其中,最令五毒姥姥和对氏二贼竟想不到的便是蓝天鹏的身畔还有一个
萧琼华,而且在对氏二贼的想像中,萧琼华也许冰死雪中了。

  当然,侠丐马五离开的早,他自然也不知道蓝天鹏已换了衣着,而且,还带
了一个萧琼华。蓝天鹏和萧天华听了丐帮弟子的转告,更加提高了警觉,是以,
每次打尖用膳,都要用碎银试一试莱饭,以防有毒。但是几天过,都安然无事,
显然五毒姥姥的人还没有发现或辨认出他和萧琼华。

  这天中午,两人乘船流过了临河渡口,随着成群的商旅,拉马向岸上走去。
就在这时,一声烈马怒嘶,径由岸上的镇街上传来。蓝天鹏本能的举目一看,目
光一闪,顿时一呆。萧琼华本来并未注意,但由于蓝天鹏的目光外泄,而且神情
一呆,立即敏感的抬头向镇口看去。

  只见一匹高在「乌云盖雪」健马上,赫赫坐着一个一身黑绸劲衣,紧紧裹着
玲珑娇躯的青年女子。黑衣年青女子,背插双刀,大约二十五六岁年纪,远远看
来,脸型标致,皮肤细腻,一看便知是个美丽女子。由于对方的黑马奇快,萧琼
华仅仅打量了一眼,黑衣女子便冲到了近前。这时,萧琼华才看清黑衣女子,不
但长得狐媚艳丽,而且丰满的娇躯和她那份特有的气质充满了对男性的诱惑力。

  萧琼华心中一怔,本能的觑目去看蓝天鹏。还好,蓝天鹏拉马前进,正转首
望向别处,看也不看一眼飞马驰至的黑衣女子。但是,黑衣背刀的狐媚女子,一
见蓝天鹏,却目光一亮,神情又惊又喜,本能的勒了一下飞驰的马势,樱唇动,
欲言又止。接着看了一眼萧琼华,又猛的领缰一催马腹,继续向渡船河边驰去。

  这种种情形,自然被萧琼华看了个清清楚楚,芳心自然暗暗生气,方才背刀
的狐媚女子,分明与蓝天鹏相认,但见同她在一起,才打消了招呼的念头。

  当然,她也断定蓝天鹏一定认识那个黑衣背刀的狐媚女子,只是碍着她的面
不敢和对方招呼,所以才故意偏过头去。有心向他责问,又觉得他既然对自己这
个未婚妻子有所忌,最好装不知,一旦揭开了他的秘密,反而公开了这个问题,
万一他恼羞成怒,索性去和那个黑衣背刀女子叙旧,岂不反害了自己。

  但是,细一想来,越想越不是滋味,原先本是她一个少夫人,冷香谷大小上
下,哪个不听她使唤吩咐?如今,仅仅半年分离,便恋上了兰香姬、皇甫慧和欧
阳紫,丁梦梅、高莲英等人。现在,如果再要他惹上这个妖丽动人的狐媚女子,
将来那里还会有她萧琼华的好日子过?心中越想越气,越想越委屈,几乎想一横
心肠,飞身上马,绝崖而去,永远不再理他。

  继而一想,又觉不妥,我现在已是他唯一亲人了,我若骤然离开他,他一定
很难过,万一因情绪有变,而出了差池,又怎对得起已死去的舅父舅母呢。

  再说,现在亲仇未报,二贼未戮,怎能因私情而误大事,那又和一般世俗女
子有何区别,将来传到皇甫慧等人的耳里,岂不徒令她们讥笑。但是,如果就这
样的任由他去随便结交美丽少女,到处风流多情,将来冷香山庄后宅的几座高楼
丽阁上,必然挤满也冷香谷的少夫人。

  萧琼华思前想后,却听蓝天鹏压低声音说:「表姐,你可知道方才飞马过去
的那个黑衣女子是谁?」

  萧琼华心中正待准备借题发挥,立即娇哼一声,沉声说道:「我怎知道她是
谁?」

  蓝天鹏并未注意萧琼华的态度和声音,继续压低声音说:「她就是铁臂头陀
的女弟子,对氏二贼的师妹,人称黑玫瑰的呀。」

  萧琼华发现与她的想法完全走了样,不由芳心一阵惭愧,同时,也大感意外
的脱口一声轻「啊」,同时,也因内心的想象,而不自觉的说:「我看她好像认
识你嘛?」

  蓝天鹏毫不迟疑的说:「是的,小弟在高家楼曾和她照过面,只是那时候我
还不知道她是对氏二贼的师妹。」

  萧琼华一听,不由焦急的说道:「这一下我们的行踪不是被她发现了吗,万
一……」话未说完,已上岸到了镇口前。

  蓝天鹏立即接口说:「表姐,我们先驰出镇去,她一定会追回来。」萧琼华
一听,心里又升起一股醋劲,不由沉声问:「你怎的知道她一定会追来?」

  蓝天鹏毫不迟疑的说:「你没看见她,渡船都开了,她仍然立在河边。」

  萧琼华心中一惊,急忙回头,果然,黑玫瑰仍立在河边上,而且立在马侧两
臂扶着鞍垫,似乎在写什么!于是,心中一动,立即悄声说:「她正在写什么,
可能是要通知潜伏在的眼线,转报给五毒姥姥……」说此一顿,突然拉马止步,
坚定的问:「表弟,你看我们要不要过去将她除掉?」

  蓝天鹏立即正色阻止说:「不可,那样反而误事,而且就我看,她为人好象
并不坏。我想,我们还是自己提高警觉,还是立即改道,反正距老君庙已不太远
了。」

  萧琼华却不以为然的说:「如果要让她将消息传出去,对我们非常不利。」

  蓝天鹏立即接口说:「万一在这里动上了手,愈加引人注意,这几个月她的
武功有没有进步小弟不知,但她那两囊歹毒暗器,却不得不注意。」话未说完,
萧琼华已娇哼一声,说:「我还给她有打暗器。」

  蓝天鹏略微迟疑的说:「我们还是走吧,河边的人太多,万一伤了无辜,总
不太好。」说着,当先认镫上马。

  萧琼华无奈,只得随同上马,但仍忍不住,沉声问:「就这样任由她将消息
传到五毒姥姥的耳朵里去吗?」

  蓝天鹏一面策马前进,一面解释说:「地此距老君庙最多半日行程,我们应
当尽快找到马五叔再行商议。」说着,回头看了一眼渡口,继续说:「黑玫瑰发
出消息后,可能会跟踪而来。」

  萧琼华立即追问了句:「若是她不跟来呢?」

  蓝天鹏无可奈何的说:「那就算她命大。」说话之间,已穿过了镇街,两人
一抖丝缓,放马直奔正西。

  前进不足一里,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急如骤雨的烈马蹄奔声!

  蓝天鹏心中一动,回头一看,只见一匹黑色健马,载着一个娇小人影,如飞
驰来,一看便知道是黑玫瑰。是以,冷冷一笑说:「表姐看谁来了?」

  萧琼华回头一看,不由娇哼一声,沉声说:「这真是自己找死?」

  黑玫瑰的乌云盖雪果然奇快,就在蓝天鹏两人回头察看的刹那间,她已纵马
如飞的冲了过来。蓝天鹏对黑玫瑰的动作,感到非常奇怪,一般人跟踪盯梢,大
都远远跟随着,像这种跟踪方法,他还是第一次看到的方式。

  就在蓝天鹏迷惑间,黑玫瑰已飞马驰至,黑马一声怒嘶,就在蓝天鹏马侧,
风驰电掣般的驰了过去。

  也就在黑玫瑰而过的一刹那,只见她突然一回头,望着蓝天鹏低声说:「鹏
弟弟接着。」着字出口,玉腕已扬,纤指一弹,一点白影,直向蓝天鹏射来!蓝
天鹏无暇多想,右腕一绕,立即将那白影接住。萧琼华一听那声「鹏弟弟」,心
中不由有气,本待阻止蓝天鹏小心有毒,但是,蓝天鹏已伸手接住了。

  只见蓝天鹏匆匆将白团展开,竟是一张纸条。而且,他仅仅看了一眼,立即
递了过来,同时,急声说:「表姐快看,不知她在搞什么鬼。」

  萧琼华略微拨马,伸手将纸条接过来,低头一看,只见上面潦草的写的着:
「小兄弟:前途危险,姐姐在前面松林等你。」

  萧琼华看罢,不由娇哼一声,忿忿的说:「真是不知害臊。」说罢,又忿忿
的望着蓝天鹏,沉声问:「你打算怎么办?」

  蓝天鹏毫不迟疑的说:「先看看再说。」

  于是两人抬头再看,前面六七里外,果然横亘一座松林,而黑玫瑰的座骑,
已被它自己铁蹄扬起的滚滚灰尘掩没了。蓝天鹏和萧琼华,并不放马追去,依然
以原来的速度前进。萧琼华又看了一眼手中的纸条,娇哼一声说:「方才她扶在
马鞍上写东西,我以为她是通知五毒姥姥的人,原来是写这个。」

  蓝天鹏立即接口说道:「不管她方才是写什么,稍时我们一定要提防她有诡
谋。」

  萧琼华不由直觉的啧声说:「看她这么亲切的称呼,还会有什么诡谋?」

  蓝天鹏却正色说道:「她既然是对氏二贼的师妹,自然为了她的两个师兄退
敌,再说,我在辰溪城用掌劈断了她师父铁臂头陀的右臂,她不可能不知。」

  萧琼华一想,越发觉得不可大意,因而正色说道:「这妖姬恐恐怕是用苦肉
计,我们可得格外小心。」

  蓝天鹏毅然沉声说:「稍时姐姐在旁押阵,看小弟对付她。」

  说话之间,距离松林已经不远。而黑玫瑰却停马在距道路七八丈外的林外,
正向他们两人望来。

  蓝天鹏和萧琼华,知道黑玫瑰是在等他们,是以,两人一拨马头,径向黑玫
瑰停马处驰去。黑玫瑰一见蓝天鹏两人拨马,也引马驰进林内。

  蓝天鹏和萧琼华,看看驰近松林,俱都暗凝功力,以防万一,同时,也将马
速减低了少许。两人一进松林,即见早已下马的黑玫瑰,轻倚马鞍,就立在五六
丈外。蓝天鹏和萧琼华,飞身下马,顺手将丝终丢在鞍头上。径向黑玫瑰身前走
去。

  黑玫瑰也直身,依然懒懒的倚着马身,望着蓝天鹏,一挑眉梢狐媚的一笑,
慢条斯理的问:「鹏弟弟弟,别来无恙?」

  蓝天鹏一看黑玫瑰那付随便相,心里就有气,因而沉声说:「哪个和你称兄
道弟,上次我是不知道你是二贼的师妹,你将在下引来此地,究竟有何目的?」

  话未说完,黑玫瑰已格格一笑,刁钻的说:「我引来的并不止你一个人吧?
别忘了还有你的未婚妻。」说着,顺手指了指娇靥凝霜的萧琼华。

  萧琼华娇哼一声,嗔声说:「你有什么话快些说,我们没有多少时间和你在
此胡扯。」

  黑玫瑰晒然一笑说:「萧姑娘,我们两人是第一次见面。既无怨,又无仇,
你哪里来的这股子怨气?好象我要夺跑你的未婚夫似的。」

  萧琼华虽觉对方说的也不无道理,但她已经动了杀机,不由怒声说:「黑玫
瑰,你秽名四播罪恶太多,今天本姑娘绝不会将你放过,现在不必多说,快撤出
你背后的双刀来。」

  黑玫瑰神色自若,似乎有恃无恐,淡然一笑说:「萧姑娘,你别生气,既然
都知道我是一个秽名四播的女人,更不会将蓝天鹏由你手里夺去,而且,我也比
蓝少谷主大了七八岁年纪。」

  萧琼华没想到黑玫瑰竟毫不讳的直说出来,不由气得娇靥通红,又羞又急,
因而,未待对方话完,已嗔目怒声问:「你撤不撤兵刃?」

  黑玫瑰淡淡的摇摇头说:「我的本事没你的大,斗不过你,你若是觉得非杀
我不可,你杀好了。」

  萧琼华一听,竟然娇哼一声,冷冷一笑说:「你道我不敢?」敢字出口,急
翻玉腕,跄踉一声龙吟,青华电闪,长剑已撤出鞘外。

  黑玫瑰一见,依然毫无惧色的问:「你要杀我,当然可以,但也总得有个正
当的理由。」

  萧琼华见黑玫瑰一直神色自若,十分镇定,虽然见自己华撤出剑来,依然不
慌不惧,似乎有恃无恐。因而,怒声说道:「因为铁臂头陀是你的师父,对氏二
贼是你的师兄,你在此地出现,必然也投靠了五毒姥姥……」话未说完,黑玫瑰
突然「格格」笑了。

  萧琼华一见,不由怒声问:「你笑什么?」

  黑玫瑰依然笑着说:「我笑你们两人,都是冰雪聪明,智慧极高的人,这时
都在这里进了牛角尖。」

  蓝天鹏和萧琼华一听,不由同时迷惑的问:「你这话什么意思?」

  黑玫瑰耸耸肩,摊摊手,依然风趣的说:「本来嘛,如果一个秽名四播,人
人视为蛇蝎的女人,敢在你黑道女煞星倩女罗刹萧姑娘的面前卖弄玄虚,还要讽
言冷语,这不是自己找死吗?」

  萧琼华立即冷冷一笑说:「你自己知道最好。」

  黑玫瑰继续说道:「再说,明明知道对氏兄弟两人是蓝少谷主的杀父毁家仇
人,身为他们师妹的我,而偏偏要来找蓝少谷主拉关系,这也可称之为在饿虎之
前把虎须了。」

  蓝天鹏却不解沉声问:「你既然知道是死路一条,又何必故意前来送死?」

  黑玫瑰突然一沉娇躯,冷冷一笑说:「因为你两位的生命,握在我的手里,
当然我有恃无恐。」

  萧琼华却突然一剔柳眉,怒声说:「本姑娘现在杀了你,看你以何自恃。」
说话之间,飞步向前。

  蓝天鹏一见,立即脱口阻止说:「表姐住手。」

  萧琼华并不是个没有心思的女子,她之所以如此,只是要尽快揭开黑玫瑰自
恃前来的谜!这时听蓝天鹏一喝阻,立即刹住了身势,她手中的青冥剑尖,距离
黑玫瑰的咽喉,最多也不过一尺但是,黑玫瑰依然神色自若,樱唇绽笑,毫无一
丝惧意,似乎早已断定萧琼华不会杀她似的!

  这时一见蓝天鹏为她解围,立即望着蓝天鹏,掀眉挑逗的狐媚一笑,近乎有
些轻挑的说:「鹏弟弟,谢谢你啦……」

  萧琼华一见,不由气得恨声说:「你不真认为我不敢杀你。」说着,不自觉
的将剑举起来。

  黑玫瑰却淡一笑说:「少夫人,除非你不想重振冷香谷山庄在武林中的清高
声誉,你的剑不妨斩下来,我能在蓝少谷主的面前,死在他夫人的剑下,就是永
坠丰都再不轮回,我黑玫瑰也是心甘情愿的。」

  萧琼华心中一冷静,早已没有了一丝怒意,但她仍忍不住恨声说:「杀了你
还怕污我的青冥剑。」说罢,退后数步,翻腕收了宝剑。

  蓝天鹏趁机追问说:「姑娘将在下引来此地,究竟为了何事,希望尽快说出
来……」

  岂知,黑玫瑰却答非所问的说:「你知道我叫邬倩珠……」

  蓝天鹏趁机打断黑玫瑰的话,微一欠身说:「邬姑娘,在下时间宝贵……」

  黑玫瑰突然一整脸色,说道:「好吧,我这里有一封信,你拿去一看便知道
了。」说着,顺手在前鞍囊里抽出一个封好的信来,轻巧的一抛,直飘蓝天鹏的
面前。

  蓝天鹏接过一看,脱口一声轻「啊」,面色不由一变,同时急声说:「是马
五叔的。」

  萧琼华以为侠丐被制,芳心一惊,身纵至蓝天鹏身侧,探首一看,只见信封
上潦草的写着:「烦面交蓝世侄天鹏亲启,马世叔字。」

  蓝天鹏一等萧琼华看罢,立即拿信就要折开,就在他将撕未撕一刹那,蓦闻
黑玫瑰揭示说:「喂,小兄弟,先看看后面的封号,是否动过了。」

  如此一说,蓝天鹏果然翻过信来察看后面,只见后面连缝处,写着「马五寄
于老君庙」等字样,合缝完好无损。

  蓝天鹏看罢,顺利撕开封口,将里面的信笺取出来。展开一看,只见上面写
着:「天鹏贤侄,遇邬姑娘可随之来,不必见疑,唯需食分桌,睡分房,诸事不
可违乎礼,切记,切记,世叔马五字。」

  蓝天鹏一等萧琼华也抬起头来,才望着黑玫瑰拱手说道:「方才在下与愚表
姐,十分失礼,还望邬姑娘勿怪。」

  黑玫瑰随便的一笑,毫不在意的说:「算啦,这也不怨你们,如果我不卖关
子,早拿出马前辈的信来,我们这时恐怕早过祁北镇了。」

  蓝天鹏谦和的笑一笑,将手中的信故意展示了一下,谦逊的问:「这封信,
邬姑娘是否还要过目?」

  黑玫瑰爽快的挥一挥手,笑着说道:「算啦,还是不看的好,如果我真的要
看,恐怕你又迟疑了……」蓝天鹏一听,暗呼厉害,俊面不自觉的红了。萧琼华
当然没有说什么,但她对黑玫瑰的定力和机智,却也暗暗佩服。

  黑玫瑰继续风趣的说:「我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我心里有自知之名,要想
叫人家说好话,只有等待来世重新投胎了。」

  萧琼华为了表示一点方才的歉意,因而也和声说:「那也未必,我们有句劝
人向善的佛诫语,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只要一个人改恶向善,不但令人忘了他
以前的恶,而且还对他肃然起敬呢……」

  黑玫瑰凄然一笑说:「如果人人都有容人的美德,我早在十八岁那年就学好
了。」

  萧琼华却正色说:「现在改也不迟呀。」

  黑玫瑰突然又明朗的一笑说:「现在我们不谈这些,还是先谈正经事吧。」

  蓝天鹏立即接口说:「也好,敢问邬姑娘现在投靠何处?」

  黑玫瑰毫不迟疑的正色说:「对人雄两人投靠了五毒姥姥,我当然也在她那
里了。」说此一顿,立即又改口说:「不过,姓对的两人是前来投靠的,而我却
是奉命前来捉他们的呀。」

  萧琼华柳眉一餐说:「你是说,你是来捉对氏二贼的?」

  黑玫瑰立即正色说:「这有什么不可?他们未得师父允许,又拜他人为师,
而他们前去找冷香谷找蓝老英雄报仇,事先也未报告师父……」

  蓝天鹏不由迷惑的问:「这么说,令师铁臂头陀没有来了?」

  黑玫瑰见问,立即无可奈何的耸耸肩说:「一只铁臂被你的金掌震断了,他
还敢在江湖上跑吗?」

  蓝天鹏立即面带愧色的说:「非常抱歉,在下实在不知今师对对氏二贼前去
冷香谷的事根本不知……」

  话未说完,黑玫瑰一挥手说:「你大可不必为这件事感到不安,他身为佛门
子弟,作的孽也够多的了。」

  萧琼华立即将话拉回正题问道:「令师没来,你一个人能捉住对氏二贼两人
吗?」

  黑玫瑰耸耸肩道:「这要是在中原,可说是有如探囊取物,不费吹灰之力,
哼,现在他们两人自知铁臂头陀不会放过他们,两人对我已提高了警惕。」

  蓝天鹏心地淳厚,不自觉的关切的问:「既然二贼已经见疑,你看他们会不
会向你下手?」

  黑玫瑰向着蓝天鹏狐媚的一笑,感激的说:「谢谢你的关心,鹏弟弟,现在
他们一心要对付你和萧姑娘,已无暇来防我了。」

  萧琼华看了黑玫瑰的媚态,心中虽然有气,但她为了顾全大局,只得忍下这
口气,而且仍强自谦作的问:「这么说,五毒姥姥他们已经知道我们前来了?」

  黑玫瑰轻哼一声,说:「何止知道你们前来,还知道了你们的衣着。」说此
一顿,突然又似想起什么问题一般急声问:「噫?不是说,和你们在一起的还有
玉虚老道的小堂妹兰香姬吗?」

  蓝天鹏和萧琼华,同时一惊,不由齐声惊异的问:「奇怪,这消息他们是从
哪里得来的?」

  黑玫瑰得意的一笑说:「怎么样?使你们大感意外?告诉你,他们昨天傍晚
才知道这个消息。」

  蓝天鹏不由迷惑的问:「他们怎样知道的?」

  黑玫瑰淡淡一笑说:「五毒姥姥被逐出海南岛后,对琼江钓叟恨之入骨,发
誓终有一天要打回去,活剥那个老魔头的皮,但是,她也知道自己势单力物孤,
所以便向玉虚下功夫,决心协助他称震中原,领袖武林,然后要玉虚协助她打回
海南岛,收复五指山,杀了她的劲敌琼江钓叟。」

  话未说完,蓝天鹏似有所悟的说:「这么说,玉虚上人处,派的有五毒姥姥
的弟子了?」

  黑玫瑰立即点点头说:「不错,而且派有四十个之多,昨天晚上他们星夜赶
回,才知道玉虚老道的美梦,被你和萧姑娘给点醒了。」

  萧琼华关切的问:「五毒姥姥怎么说?」

  黑玫瑰正色说:「五毒姥姥当然很失望,因为玉虚的失败,也正等于她悲惨
的命运的判决——势必老死去老君庙了。」

  蓝天鹏一听,不由忿忿的说:「这么说,五毒姥姥十分恨我了?」

  黑玫瑰点点头说:「最初,毒老婆子也只不过暗自懊恼而已,后来,对人雄
两人伏地大哭,说少谷主是他们两人的血仇大敌,他们断定你和萧姑娘还有兰香
姬,一定会来老君庙找他们兄弟两人,在那种情形下一定会向五毒姥姥要人。」

  萧琼华一听,不由冷冷一笑说:「何止向她要人,连五毒姥姥也要斩了为武
林除去一大祸害了。」

  黑玫瑰继续说:「当时五毒姥姥一听,顿时大怒,发誓要将你们三人毒死在
老君庙。」

  蓝天鹏也忿忿的说:「本来我只是前来除对氏二贼,既然五毒姥姥自己要涉
于此事,在下就不妨趁机为民除害了。」

  黑玫瑰继续说:「经过回来的几个徒弟执行后,五毒姥姥当然也知道少谷主
和萧姑娘的厉害,是以他们就决议智取!首先派出大批的人,先至沿途侦察,看
看少谷主和萧姑娘是否已来了甘西,其次是对庄上的人重新编组。」

  经过大家的决议,第一组是年青的女弟子,来守周近百里以内的河川港口,
每人发给十数朵极为歹毒的鲜花,这种花香艳至极,一旦发现了少谷主,立即迎
上前去要求你买花,并要你们闻一间花香,这种花香,含有剧毒,只要你一闻,
不出片刻,便失去知觉,死在马下。」

  蓝天鹏和萧琼华听至此处,也不由暗吃一惊,不由齐声说:「若是我们不买
呢?」

  黑玫瑰爽朗一笑说:「那她们就大方的送给你们每人一朵,自动的给你们插
在鞍头上了。」

  蓝天鹏想了想,觉得这一招的确厉害,因而不自觉的问:「插在鞍头上,也
会令人昏眩吗?」

  黑玫瑰正色说:「当然,你们放马飞驰,香气迎风散飞,不出半个时辰,你
便会栽下马来。」

  萧琼华却关切的问:「他们还有什么诡谋?」

  黑玫瑰说:「其次是派人跟踪,前去客栈中的饭菜中下毒……」

  蓝天鹏插口说:「这一点,我们早已注意了,还有呢?」

  黑玫瑰继续说:「如果下毒之人没有得手,就在你们的马鞍上,放上一两个
剧毒蝎子和红蜘蛛。」

  萧琼华不由迷惑的问:「什么红蜘蛛?」

  黑玫瑰郑重的解释说:「红蜘蛛是五毒姥姥耐心饲养的所有毒蜘蛛中最毒的
一种,只要它的毒丝撒在你身上露肉的部位立时经肿,半个时辰便溃烂流水。」

  萧琼华却不解的问:「难道放蜘蛛的人就不怕?」

  黑玫瑰正色说:「当然怕,不过他们的身上都涂了防护花膏,而且在未施放
红蜘蛛时,都是把它们放在一个小罐里,等到用时才放出来。」

  蓝天鹏一听,不由焦急的间:「不知对马匹有何影响?」

  黑玫瑰正色说:「当然也会溃烂而死啊。」

  蓝天鹏一听,不由感激的说:「多亏倩姐姐前来示警。」

  因为他在高家庄就与黑玫瑰姐弟相称,刚才是因为对黑玫瑰有所怀疑才称她
为「邬姑娘」,这时误会已除,人家也一口一个鹏弟弟,自然也就换回了称谓,
萧琼华听得是直皱眉头,心里更不得劲,因为她对黑玫瑰的观感不佳。

  而黑玫瑰则被这声「姐姐」叫得心花怒放,深深地看了蓝天鹏一眼,笑着说
道:「你先别谢,我还没有说完呢?」

  蓝天鹏和萧琼华,同时一惊,不由齐声问:「还有哇?」

  黑玫瑰轻哼一声,得意的说:「多的是,若不是我也请求一件急事溜出来,
我看,最多今天傍晚,你们二位恐怕就要着了他们的道儿。」

  蓝天鹏心中一惊,不由急声问:「这么说,他们已知道我们前来此地了?」

  黑玫瑰摇摇头,说:「最初他们一直没有想到,直到昨晚五毒姥姥的徒弟回
来,他们才知道你和萧姑娘的衣着。」

  萧琼华却迷惑的自语:「五毒姥姥的徒弟,怎的会知道我们要来老君庙?」

  黑玫瑰立即解释说:「五毒姥姥的徒弟们并不知道你们前来,而是对人雄两
人心里有数断定你们会来找他们报仇。」

  萧琼华听得精神一振,不由急声问:「这么说,直到现在他们还不知道是否
已经前来了?」

  黑玫瑰略微想了想,说:「昨天晚上和我一块出来的约有二十几人,他们是
否已经发现了你们,我就不知道了。因为我先去找了侠丐马前辈,由他老人家写
了封信,我才出来,不然,我怕一旦遇到你们,任我说破了嘴你们也不相信,岂
不白费了我一番苦心。」

  蓝天鹏被说的俊面一红,只得讪讪的说:「只要姐姐正正当当的和我们谈,
我们一定会相信的。」

  黑玫瑰狐媚一笑,娇哼一声,斜视着蓝天鹏,嗔声说:「不这样引你们来此
怎么成,万一河边上有五毒姥姥的眼线看在眼里,那该怎么办,这样再追来岂不
安全?」

  萧琼华最怕黑玫瑰向蓝天鹏施媚眼,是以,赶紧岔开话题问:「马前辈现在
什么地方?」

  黑玫瑰立即似有所悟的说:「噢,我忘了告诉你们了,侠丐马前辈已离开了
老君庙现在就在前面山区中的一家樵户家里居住。」

  蓝天鹏一听,不由迷惑的说:「奇怪,他为什么离开了老君庙?」

  黑玫瑰立即解释说道:「是我昨晚警告他的,因为五毒姥姥已经对他起了怀
疑,因为当初琼江钓叟将她赶出五指山时,马前辈也正在海南。」

  蓝天鹏这时突然发觉黑玫瑰的话中漏洞,因而迷惑的说:「奇怪,今晨我尚
和丐帮的弟子联络过,他们并未说马五叔离开了老君庙。」

TOP

0
             第十八章 五毒姥姥

  黑玫瑰格格一笑说:「我的傻弟弟,我昨晚警告过马前辈后,他老人家才决
定的,我连夜飞马疾驰,直到这时才遇到你们,他们丐帮的弟子就是飞毛腿,也
不会一大早,就会将消息传到临河那边呀。」

  蓝天鹏想了想,觉得这话也不无道理,立即颔首说:「好吧,我们先去见马
五叔吧。」

  黑玫瑰得意的一笑,一面认蹬上马,一面狐媚的笑着说:「对了,我的小兄
弟,别疑神疑鬼的,跟着姐姐去,保险你安全无事,见到你的马五叔。」

  蓝天鹏看了萧琼华一眼,双双上马,跟着黑玫瑰驰出松林来,举目一看,一
座绵延山区,就横在十数里外了。蓝天鹏和萧琼华默默的跟在黑玫瑰之后,任由
她放马飞驰。横亘前面的山区,看来并不十分远,但也足足跑了半个时辰才至山
麓。这时红日已落西山,山麓暮色已极浓重,进入山区后,必然一片漆黑,这不
能不令蓝天鹏和萧琼华提高了警惕。

  心念间,前面已是山口,黑玫瑰一面游目察看,一面减低马速,似乎在找寻
什么似的。蓝天鹏和萧琼华对了一个眼色,并没有言语。黑玫瑰看一阵,不由停
下马来迷惑的说:「奇怪,就是这座山口嘛,怎的没见马前辈派人来接?」

  蓝天鹏一听,不得不接口说:「姐姐是说,你和我马五叔分手后,曾经约妥
在此会面?」

  黑玫瑰有些迟疑的说:「这一带总称为祁北山区,前面的剪形山口,也没有
错,马前辈说妥的派人在此等候,怎的会没有人影?」

  萧琼华故意提醒说:「也许马前辈还没有赶来。」

  但是黑玫瑰却肯定的说:「绝对不会,我和马前辈在一起离开的。」接着有
些懊恼的说:「可是我曾问马前辈住在什么地方,可是马前辈说,他一定会派人
在山口等我,当时我便知道马前辈还不十分相信我……」

  蓝天鹏一听,不自觉的双颊一热,赶紧不好意思的说:「马五叔绝对不是,
也许说的不是这座山口。」

  黑玫瑰却肯定的说:「不会的,这就是剪形山口,当时马前辈还给我画了一
个地形图呢。」

  如此一说,蓝天鹏和萧琼华都感到迷惑了,两人不自觉的自语说:「奇怪,
照说,应该有人等候呀,为什么未见有人出来呢?」

  黑玫瑰目光一亮,突然急声说:「会不会遭了五毒姥姥手下的人杀害?」

  蓝天鹏和萧琼华,同时一惊,不由急声问:「你看会吗?」

  黑玫瑰正色说:「五毒姥姥已对马前辈起疑,如果在马前辈未离开老君庙前
便抢先赶到,马前辈也许遭了毒手了。」

  如此一说,蓝天鹏和萧琼华都不由惊呆了,他们不是怕五毒姥姥的厉害,而
是惊于侠丐马五的遭了意外。就在蓝天鹏发愣之际,蓦闻黑玫瑰说:「让我先去
山口内看看。」看字出口,纵马向前,直向山口内冲去。

  蓝天鹏一见,急忙一定心神,不由大声说:「让我随你去。」说话之间,一
抖丝经,放马追了过去!但是,如飞冲向山口的黑玫瑰却猛的一勒马络,黑马一
声怒嘶,前蹄倏然扬起一个人形旋立,回身停住。

  蓝天鹏没想到黑玫瑰会突然停马,血火龙和乌云盖雪险些撞个正着,紧急间
一拨马首,擦身而过。由于这一惊险场面发生的太快,直到蓝天鹏擦马驰过,萧
琼华才惊得脱口娇呼,纵马跟了上来。

  黑玫瑰当先勒住马势,望着蓝天鹏冷冷的问:「你为什么要跟我去?是不是
怕我将你们甩出此地,一个人溜了?」

  蓝天鹏却毫不迟疑说:「倩姐姐,你说哪里去了,方才你说的那等紧张,万
一马五叔出了意外,此地必有五毒姥姥的人埋伏,万一你措手不及那还了得?」

  黑玫瑰一听,不由狐媚的笑了,同时深情的问:「这么说,你是关心姐姐的
安危了?」

  蓝天鹏被黑玫瑰看得心中怦然一动,只得颔首说:「那当然……」

  黑玫瑰未待蓝天鹏说完,立即「咯咯」一笑说:「我的好兄弟,只要有你这
一句话,不管是真是假,姐姐为你就是死了,也心甘情愿了。」说罢,又向蓝天
鹏抛了个深情荡人的媚眼,娇声说:「我们走吧。」说罢,拨马向山口走去,似
乎根本没萧琼华这个人似的。

  蓝天鹏策马跟进,萧琼华看在眼里,芳心又惊又气,她觉得黑玫瑰的胆子也
太大了,居然当着她的面向蓝天鹏调情。她心里在想,黑玫瑰必然有她的可恃之
处,否则,这个尤物怎敢在我的面前如此放荡形骸?难道她不怕死?

  由于有了这一想法,萧琼华为了顾全大局,只得暂时忍下这口气,如果黑玫
瑰所自恃的功劳,不能功过相抵,她休想再活下去。心念方毕,山口内的草丛中
突然有人压低声音问:「前面来的可是邬姑娘和蓝少谷主吗?」

  蓝天鹏三人一听,同时纵马向前——黑玫瑰抢先急声问:「你可是马前辈派
来等候的人?」说话之间,蓝天鹏三人同时纵马到了那堆青草前。只见青草丛里
走出一人,竟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小乞丐。小乞丐见问,立即跪在地上磕了头说:
「是的,是五祖师父叫小的来了。」

  黑玫瑰一等小乞丐站起来,再度沉声问:「你怎的现在才来?」

  小乞丐赶紧恭声说:「小的早来了……」

  话未说完,黑玫瑰已怒声问:「我们来了半天,你为什么不出来?」

  小乞与见问,不由讪讪的说:「小的去方便了……」

  黑玫瑰想起方才的焦急,险些和蓝天鹏发生误会,须知误会一起,首先是她
到霉,萧琼华第一个不会饶她。想到可气处,不由怒火倏起,是以未得小乞丐说
完,立时剔眉怒声说:「方便了这么久?」久字出口,手中马鞭已顺手挥出,径
向小乞丐抽去。

  蓝天鹏一见不由大吃一惊,这一鞭抽下去小乞丐不死也得休养几个月,是以
一则身形,伸手一握,同时阻止说:「姐姐不要……」说话之间,右手一绕,应
声扣住了黑玫瑰握鞭玉腕。

  岂知,黑玫瑰毫不生气,反而「格格」笑了,同时娇声笑着说:「小兄弟,
你当真我会打这小花子?告诉你,打狗还看主人,我怎会这么不懂事故,竟用马
鞭子去找马前辈派来等候我们的人?」

  蓝天鹏听得一愣,缓缓松开了黑玫瑰的玉腕,不由迷惑的问:「那你是为了
什么?」

  黑玫瑰咯咯一阵娇笑,但当她发现萧琼华娇靥透煞时,却立即改口说:「我
在试试你是否有一付仁慈心肠,而且,也看看外间传说的是否确实……」

  蓝天鹏立即沉声问:「外间传说些什么?」

  黑玫瑰毫不迟疑的说:「外间传说你的轻功绝世,反应敏捷也属第一,方才
经我一试,果然不虚。」

  蓝天鹏淡然一笑说:「提起轻功来,我尚不及我表姐的十之六七。」

  黑玫瑰神色略微一动,依然镇定的问:「真的?若不是你告诉我,我还真不
知道呢?」说着,以警惕的目光看了一眼萧琼华。

  萧琼华却淡雅的一笑说:「你怎听我表弟胡说,我除了杀人比他强外,他没
有一样输给我。」

  黑玫瑰何等人,焉有听不出萧琼华含有严重警告她的意味在内,但她喜怒向
不形诸于色,是以咯咯一笑说:「萧姑娘的厉害,恐怕普天之下,没有人不知道
的了。」

  蓝天鹏深怕两人急执起来,赶紧向小乞丐催促说:「你在前面带路吧,恐怕
他们都急了。」小乞丐恭声应是,转身向深处驰去。

  蓝天鹏一等小乞丐展开身法,立即向黑玫瑰肃手谦和的说:「姐姐,请。」
黑玫瑰也不客气,纵马向前追去。三人在小乞丐的引导下,沿着一道山道岖径,
直向深处驰去。

  由于天色已完全暗下来,月光只能由树中洒下来,是以,三人都不敢放马飞
驰。穿过两座松林和广谷,前面已到了一座断壁缺口。

  三人尚未到达,前面引道的小乞丐已向着缺口处,压低声音问:「二师叔,
邬姑娘和少谷主他们来了。」话声甫落,缺口处立即纵出一道人影。

  蓝天鹏凝目一看,竟是一个衣衫破旧而手脸清洁的中年人。纵出来的中年人
除了衣衫破旧外,看不出什么地方是一个乞丐,因为一般丐帮弟子起小便弄得蓬
头垢面,一手油泥,似乎不如此不足以代表是丐帮弟子。心念间,破衣中年人已
和小乞丐打了一个招呼,接着向黑玫瑰抱拳说:「在下马师祖正在里面静候姑娘
光临。」

  黑玫瑰略微一点头,转身一指蓝天鹏介绍说:「这位就是蓝少谷主。」说着
又指着萧琼华继续说:「这位是少谷主的表姐萧姑娘。」

  破衣中年人,手即上前数步,深深一揖到地,恭声说:「丐帮三十六代弟子
孔学人,参见蓝少谷主和萧姑娘。」

  萧琼华仅在马上微笑颔首以示还礼,蓝天鹏则拱手还礼说:「孔当家的请免
礼,我马五叔现在哪里?」

  破衣中年人孔学人,躬身回答说:「就在里面等候,请随小的来。」说罢,
转身向断崖缺口处走去。

  蓝天鹏三人,则跟在身后。

  小乞丐先是恭立一侧,一等蓝天鹏三人策马走过,立即躲进一丛绿草中,想
必是担任警戒去了。进入断崖缺口转弯向北,再向西一拐,竟是一座方圆仅十数
亩大的死谷,在月光下清楚的看到谷内野花满地,绿竹成林,环境雅静至极。

  在谷南面疏落的竹林里,建有三座茅屋,中间最大的一间内,有明亮灯光透
出,而且有人谈话声。

  蓝天鹏胯下的血火龙,一见前面灯光,首先发出一声长嘶,其余两马,也紧
跟着齐鸣。

  马嘶方落,中间茅屋内,立即纵出数道人影,当前一人,首先沉声问:「是
邬姑娘和蓝世侄吗?」

  蓝天鹏一听,正是侠丐马五叔的声音,不由飞身下马,同时急声说道:「五
叔,是我。」

  说话之间,身形如行云流水般,已到了侠丐面前,屈膝便拜,并恭声说道:
「小侄蓝天鹏叩见五叔。」

  侠丐哈哈一笑说:「傻小子,快起来,你知道我老人家不喜欢这一套。」说
着,将蓝天鹏扶起来。

  蓝天鹏起身一看,不由一呆,因为原来披着讨饭袋,一脸油污白胡子的马五
叔,这时却手面干净白须如银,衣衫虽然破旧,但却干干净净,原来披在身上的
讨饭袋,也早已没有了踪影了。

  侠丐见蓝天鹏发愣,再度哈哈一笑说:「有关我老人家为成公子哥儿的事,
咱们回头再谈,现在咱们先迎贵宾邬姑娘进屋里喝茶。」

  说话之间,转首再看,侠丐发现和黑玫瑰一块走过来的还有萧琼华,先是一
愣,接着似有所悟的问:「怎么?不是说你还带了玉虚老道的小堂妹吗,怎的现
在只剩下了一个绿衣的呢?」

  话未说完,萧琼华已急上两步,屈膝叩头恭声说:「晚辈萧琼华,叩见马前
辈。」

  蓝天鹏则赶紧补充说:「她就是小侄的表姐,我姑母蓝亦兰的女儿。」

  侠丐一面伸手做着相扶之势,一面哈哈笑着说:「原来是你呀,十五年前我
在冷香山庄的大厅上喝酒,你那时还梳着两个小辫子,那是就是一个精灵的小丫
头。」

  一等萧琼华起立,继续感慨的摇头,说:「人说女大十八变,临上轿的时候
还变一变,这话真的不假呀。」

  萧琼华早已被侠丐说的娇靥通红,这时见他仍有滔滔不绝之势,只得含笑插
言说:「马前辈,您尽顾讲话了,可冷淡了我们的贵宾邬姑娘。」

  侠丐赶紧敛笑故意慌张的说:「抱歉,抱歉,邬姑娘快请里面坐。」说着,
连连伸手肃容。

  黑玫瑰却也爽朗的一笑说:「我在您老人家面前怎敢称贵宾,还不一样的是
个晚辈吗?」侠丐哈哈一笑,也不客气的当先走向屋内。

  蓝天鹏让黑玫瑰走在前头,自己和萧琼华跟在身后,这时,他才发现含笑立
于屋门一侧的老花子和另一个中年花子。老花子和中年花子,均向蓝天鹏等人含
笑颔首,以示欢迎之意。蓝天鹏发现两人,同样的破衣整洁,脸无污泥,他想,
可能是甘西地带的丐帮弟子俱是如此吧。

  心念间,众人已走进屋内,侠丐也不客气,径自坐在上座上,黑玫瑰虽然是
客,但她却自动坐在侧椅上。蓝天鹏游目一看屋内,两明一暗,另一明间,正有
两个小花子在摆桌杯碟和碗筷,桌的中央已了了四色小菜。打量间,蓝天鹏和萧
琼华已在黑玫瑰的对面两张侧椅上,双双坐下来。

  侠丐马五一等蓝天鹏落座,立即望着肃立门侧的老花子和另一个中年花子,
说:「你们师徒两人,也来见过蓝少谷主和两位姑娘。」

  蓝天鹏一听,这才知道老花子是另一中年花子的师父,方才前去迎接的中年
花子孔学人,想必也是他的徒弟。心念间,老花子两人,一人在前,一人在后,
面向上方,躬身长揖由老花子恭声说:「丐帮三十五代弟子李彦弟子苏邦,参见
蓝少谷主和两位姑娘。」

  蓝天鹏和萧琼华以及黑玫瑰同时起立,齐声说:「李当家的请免礼。」

  侠丐一等李彦两人直身,立即笑着说:「酒菜已摆好了,大家入席吧。」蓝
天鹏转首一看,只见那面桌上,果然已摆满了酒菜。于是,众人依序就席,安置
好马匹的孔学人,也恰好进来。

  侠丐一等两个小花子将酒满好,立即含笑举起杯来,说:「来,大家都举起
杯来,让我们先敬邬姑娘一杯。」蓝天鹏等人一听,也纷纷举起杯来。

  黑玫瑰赶紧举杯谦逊的说:「马前辈如此客气,益令晚辈惶恐无地,今天能
顺利的见到您老人家,总算是晚辈的运气。」侠丐和李彦四人一听,不由同时一
愣,只有萧琼华面一红。

  黑玫瑰继续笑着说:「要不然,我这时的尸体,恐怕早挺在山口外边了。」

  侠丐自然明白黑玫瑰的意思,赶紧含笑正色说:「哪里会?傻小子虽然有时
糊涂,但遇到重大事故,他比谁都清楚。」

  说着,立即举杯齐眉,郑重的说:「老花子对你的前来示警,暗中协助,使
老花子免得老毒婆暗算毒手,老花子对你只有感激。」

  说着,看了一眼蓝天鹏和萧琼华,继续说:「有关傻小子和萧丫头对你的怀
疑,实在说,也是人之常理,就拿我老花子说吧,最初还不是对你特别警惕?」

  黑玫瑰见侠丐坦诚公布的说出来,心中听了不但舒服,也着实钦佩他的精于
处世,是以赶紧笑着说:「这是一定的道理,晚辈怎能不知?」

  侠丐趁机爽快的说:「好!这样最好,来,让我们大家干了这杯。」于是,
众人举杯,一饮而尽。

  侠丐一等小花子满上酒,立即望着蓝天鹏和萧琼华,正色说:「这次幸亏有
邬姑娘不辞劳苦,飞马前去接你们两人,否则,你们这时说不定已着了那老婆的
道了。」

  蓝天鹏感慨的摇摇头说:「小侄确没想到五毒姥姥竟叫人在渡口强卖毒花和
在饭莱中下毒。」

  侠丐轻哼一声,正色说:「何止卖花下毒,那老毒婆的名堂可多着呢!你们
打垮了玉虚使她绝了回海南老巢的唯一路子,她怎能不恨你们人骨?」

  萧琼华却关切的问:「不知五毒姥姥预定怎样对付马前辈?」

  侠丐哼了一声,说:「用火攻。」

  蓝天鹏和萧琼华一听是用火攻,客不动容,因为他两人为,用火攻大不了烧
毁几栋茅屋。但是,侠丐却望着蓝天鹏,郑重的说:「傻小子,你可是小觑五毒
姥姥的火?告诉你傻小子,她用的是毒火箭,不但火焰的本身有毒,就是火焰散
发的烟都有强烈的毒性,只要你闻进鼻孔少许,便当场晕厥倒地。」

  蓝天鹏听得一惊,不自觉的脱口说:「竟有这等厉害?」

  黑玫瑰晒然一笑,接口说:「最厉害的是五毒姥姥选了四十几名门徒,到时
候将马前辈的住处,团团围住,一声轻响,一齐发射,试问,当马前辈和丐帮的
弟子们由梦中惊醒出来察看的时候,已经有多少火箭可以射出?」

  蓝天鹏见黑玫瑰一直盯着他问,只得说:「至少每人三支。」

  黑玫瑰立即正色说:「是罗,试问,一百二十支熊熊火箭落在住处,试问浓
烟已到了什么程度,在毫无防备的情形下,你焉能不吸进鼻子里?」蓝天鹏觉得
即使知道有毒,也不能一直不呼吸,是以,连连颔首称「是」。

  萧琼华却关切的问:「五毒姥姥决定什么时候前来?」

  黑玫瑰毫不迟疑的说:「就是今天晚上。」

  蓝天鹏听得心中一惊,脱口急声说:「那我们怎么可以还在此地饮酒?」

  侠丐哈哈一笑说:「傻小子,等你着急,那边丐帮的弟子们,早已遭了老毒
婆的毒手了。」

  蓝天鹏被说得默默不语,但萧琼华问:「后来怎样处置的?」

  侠丐不说,却向着黑玫瑰嘟一嘟嘴,说:「这件事多亏了邬姑娘,还是由邬
姑娘说得比较详细。」蓝天鹏和萧琼华一听,又一起向黑玫瑰望去。

  黑玫瑰第一次谦和一笑说:「我知道老群庙附近潜伏着五毒姥姥手下的人,
而且我也知道他们身上的识别记号,我离开马前辈后,立即赶到老君庙。我在庙
前找到领班的人,立即告诉他们,要他们速去向五毒姥姥报告,就说我发现马前
辈率领着几个丐帮弟子,沿着山区,直奔正东,看情形,可能是去迎接蓝天鹏去
了,要她听候各方面的报告后,再采取行动。」

  蓝天鹏却一蹙剑眉,不解的问:「五毒姥姥相信吗?」

  侠丐立即接口说:「我们老地方没有人啦,她不信也得信。」

  蓝天鹏一听,不由笑了,继而,关切的道:「五叔,我们什么一时候去?」

  侠丐饮了口酒问:「你是说找五毒姥姥?」

  蓝天鹏颔首说:「是的,小侄深怕夜长梦多,如果对氏二贼风闻小侄前来,
再转逃他处,再想找到他们可就难了。」

  侠丐立即淡然一笑,说:「傻小子,你放心,对氏二贼自觉这是他们唯一保
全狗命的地方,只有在此地将你们置死,否则,逃到哪里都躲不过丐帮弟子的耳
目。」

  蓝天鹏有些激动的说:「既然这样,那再好也没有了,小侄到此恨不得马上
手刃二贼。」

  话未说完,侠丐已接口说道:「不行,傻小子,现在只能引五毒姥姥他们出
来,我们都不能前去……」

  蓝天鹏和萧琼华一听,不由齐声不解的问:「为什么?」

  侠丐立即望着黑玫瑰,说:「还是由邬姑娘说比较仔细些。」

  黑玫瑰立即正色说:「因为在五毒姥姥的山庄四周百里之内,几乎无一物没
有剧毒,也几乎没有一处没有毒蛇毒蜘蛛。」

  萧琼华却不解的问:「像邬姑娘你,是怎样进出?」

  黑玫瑰毫不迟疑的说:「五毒姥姥的门人弟子,均走中央一条路,这条道路
警戒森严,桩卡密布,不是他们山庄上的人,休想进入。」

  蓝天鹏毅然沉声说:「我们公然前去持柬拜访,当面向五毒姥姥要人……」

  话未说完,黑玫瑰已摇摇头说:「不行,那是自己送死。」

  蓝天鹏一听,顿时动了他的倔强个性,立即沉声说:「我确不信五毒姥姥的
山庄内,竟会如此厉害。」

  黑玫瑰冷冷一笑说:「他们向你献茶,你可以不喝,他们请你落座,你可以
不坐,但是你和萧姑娘前去,却不能双脚不踏他们的地皮。」如此一说,所有在
座的人都愣了。

  萧琼华心中一动,不由关切的问:「邬姑娘是说,五毒姥姥的山庄内,每一
寸土地上,都在事先撒了一层毒粉或者植有细小的毒草之类?」

  黑玫瑰颔首说:「不错,这种毒粉,能透皮肤,而后渗人脚心,钻进体内,
令人麻痹致死。」

  萧琼华故意迷惑的问:「奇怪,像邻姑娘你,及五毒姥姥的门人弟子,难道
他们都不怕毒气由脚心渗进体内?」

  黑玫瑰到了这时,不得不坦白说:「因为他们每人的鞋底中层,都夹了一张
薄薄的铅片呀。」

  蓝天鹏听心中一喜,不由关切的问:「这么说,姐姐的鞋底中,也夹有一层
薄薄的铅片了?」

  黑玫瑰只得颔首说:「不错,凡是住在五毒山庄的人,鞋底下都有一片。」

  话未说完,蓦见萧琼华的明目一亮,脱口娇叱:「什么人?」娇叱声起,早
已飞身而出——亮影一闪,蓝天鹏也紧随萧琼华之后,飞了出去。侠丐马五以及
黑玫瑰等人,也纷纷走出门外。举目一看,只见前面一点暗影,宛如一缕灰线,
踏着竹细梢,直飞对崖。而随后追出的蓝天鹏,身形也如掠地流星般,踏枝向前
飞去,但他的身形却落了至少三丈距离。

  别人看在眼里,但都觉得萧琼华和蓝天鹏轻功惊人,但看在黑玫瑰的眼里,
这才相信萧琼华的轻功,的确高出蓝天鹏一筹。当然,如和黑玫瑰相比,即使是
蓝天鹏,也不知要高出她多少倍。就在黑玫瑰心念电转的一瞬间,突见凌空飞向
对崖的萧琼华,再度一声娇叱,突然青芒瀑涨,夹着一着耀眼匹练,一门已到了
崖上。也就是萧琼华娇叱的同时,对崖上已燃起一团火花。

  黑玫瑰一见,不由脱口惊呼:「哎呀不好,五毒姥姥的毒箭队来了。」话声
未落,崖上已匹练翻滚,同时传来数声惨嗥。紧接着,蓝天鹏也凌空而上,金星
飞洒,扇影如林,惨叫之声,此声彼落,连呼不绝,那点火呢随之熄灭。

  在场的几人中,能够踏枝飞行的仅侠丐一人,五人怕崖上人多,以防蓝天鹏
和萧琼华有失,纷纷向崖刚驰去。等待侠丐五人飞上对崖,蓝天鹏已收起皇甫慧
赠给他描金指扇,萧琼华也已经收起了她的青冥剑。但方圆不到十丈的崖岭上,
却横七竖八的倒满了尸体,身首并处,血流如注,有的人仍在觉得颤抖。

  黑玫瑰为了证实她说的没错,立即指着地上的尸体说:「马前辈请看,他们
每个人身上都有弓箭。」

  侠丐和蓝天鹏等人虽见他们带有弓箭,但没有仔细看,这时低头一看,除了
箭头上缚有鲜红的绵絮外,看不出有何特别。黑玫瑰立即指着箭头上的红绵说:
「最毒的东西,注在这些药棉上。」

  蓝天鹏立即接口说:「我一见他们有弓箭,立即将那支火把震灭。」

  侠丐立即赞声说:「傻小子,这就是你的聪明处。」

  一旁的黑玫瑰,突然迷惑的问:「马前辈,晚辈见您称呼蓝少谷主,总是先
呼傻小子,蓝少谷主机智超人,您怎的这样称呼他?」

  话未说完,侠丐早已哈哈一笑说:「这小子是大事聪明,小事糊涂。」

  说此一顿,突然望着黑玫瑰,郑重的问:「邬姑娘,你想一想,这小子可曾
有过小事糊涂的事?」黑玫瑰桃花眼一闪动,立即想起了在高家楼遇到女扮男装
的欧阳紫,而蓝天鹏跟随左右还一口一个「欧阳兄」,因而颔首说:「不错,有
过!可是倒也傻得可爱。」

  俊面微红的蓝天鹏,故作不高兴的说:「现在是什么时候,五叔还有心情开
小侄的玩笑?」

  侠丐马五哈哈一笑说:「现在五毒姥姥的奸谋被我们揭破了,正是开心的时
候,五叔心里当然高兴……哈哈……」

  笑声未完,老花子李彦,已查了一遍尸体数字回来,恭声说:「回禀师祖,
一共二十具尸体。」

  黑玫瑰听得暗自一惊,再也不想到萧琼华和蓝天鹏两人竟在十丈方圆之内,
刹那间,连斩二十人,这不能不令她心骇。她心念电转,却郑重的道:「这仅是
昨晚决定的一半人数,另一半可能仍在别的区域找马前辈。」

  李彦接口说:「看情形,他们原先并不知道我们在此,可能是在山区寻找,
无意间撞上了吧。」

  蓝天鹏立即颔首说:「可能是方才血火龙它们欢嘶将他们引来的。」

  侠丐立即赞同的说:「对,傻小子说的对,一定是马嘶把他们引来的。」说
此一顿,游目看了一眼蓝天鹏等,关切的问:「既然此地已被他们发现,我们最
好尽快采取行动,要不,就另外换地位置。」

  老花子李彦,迟疑的说:「这要看他们之中,是否有人逃,如果一个也没逃
掉,大可不必另迁别处。」

  蓝天鹏和萧琼华,俱都心切家仇,是以齐声说:「不知道他们是否真的知道
我们在此,或是寻找撞上的,我们都应该及时采取行动,否则,他们有了警惕,
要想再进入山庄,必然更增困难。」

  侠丐马五略微沉吟说:「对,傻小子说的对,我们决定即刻回去。」说罢,
转首望着黑玫瑰,郑重的说:「现在请邬姑娘马上转回五毒山庄作个内应。」

  话未说完,黑玫瑰已面有难色的说:「不是晚辈怕死,不敢转回五毒山庄,
而是我来此途中,万一被人发现和蓝少谷主在一起,回去也是送死……」说此一
顿,游目看了一眼满地的尸体,继续说:「这些人的前来,听到马嘶找来,因是
原因之一。如果说他们派出的眼线,暗中发现我带着蓝少谷主和萧姑娘前来此地
也并非不可能的事,何况他们昨天已知道了蓝少谷主的衣着和像貌。」

  蓝天鹏等人一听,纷纷颔首,侠丐首先说:「唔,邬姑娘说的这话,很有道
理。」说着,游目看了大家一眼,郑重的说:「我看由邬姑娘作向导,现在我们
就去五毒山庄吧。」

  蓝天鹏首先赞成的说:「对,现在去也许他们根本毫无防备,因为他们断定
二十个人前来放毒火箭,一定会成功。」

  黑玫瑰却不以为然的说:「根据这次来的人数,和昨夜决定的人数作判断,
五毒姥姥也许还不知道这些人已发现了我一们呢。」

  蓝天鹏却不同意黑玫瑰的说法,他也以询问的口吻说:「他们昨夜决定派四
十个人,你可曾看到他们派出?」

  黑玫瑰摇摇头说:「没有,他们只是这么说的?」

  蓝天鹏继续说:「那便有可能改派二十个,现在我们去,应该怎样进入五毒
姥姥的中枢地区,请你立即我们前去,只要一见了五毒姥姥,便可手刃对氏二贼
了。」

  侠丐马五也在旁要求说:「我看邬姑娘不可再迟疑了,早日解决了对人雄兄
弟,你也好早日回中原向令师复命,免得他等得焦急。」

  黑玫瑰略微迟疑说:「并非晚辈不肯,实在没有安全引导大家进入山庄的把
握。」说着,又看了众人一眼,继续问:「我们去时,都是哪些人去?」

  侠丐一听,知道黑玫瑰答应了,立即正色说:「我想人愈少愈好,就我们四
人前去吧。」说着,指了指蓝天鹏和萧琼华,以及黑玫瑰和他自己。

  黑玫瑰也是如此想法,于是,颔首赞可后,又一指满地尸体说:「这些尸体
最好快些处理。」

  李彦立即接口说道:「老花子已派孔学人召集人去了,最多一个时辰就埋好
了。」

  黑玫瑰又望着萧琼华,说:「少谷主和马前辈都可以在这些尸体的鞋内抽出
铅片来垫在鞋里,萧姑娘你怎么办?」

  萧琼华淡然一笑,说:「我的剑靴是天蚕绒底,百毒不侵,这一点你尽可放
心。」

  黑玫瑰一听,立即兴奋的说:「那太好了,现在就请马前辈和少谷主打一双
铅片吧。」

  李彦和苏邦立即在就近的两具尸体的鞋底内,抽出两双薄的铅片来,顺手交
给了蓝天鹏和侠丐马五。黑玫瑰一等蓝天鹏和侠丐将铅片垫好,立即心情沉重的
说:「我们走吧。」吧字出口,展开轻功,当先向正西驰去。

  侠丐马五,一等黑玫瑰起步,即向蓝天鹏和萧琼华施了一个「各自谨慎」的
眼神,展开轻功,迳自追去。蓝天鹏和萧琼华,自然会意。两人紧跟侠丐身后飞
驰,仅用六成功力,已经绰绰有余了。绕过一座高峰,又越过一座深谷,而山势
愈走愈底。再驰上一座矮岭,眼前视界顿时开阔,十数里外的山脚下,现出了一
片灯火。在前飞驰的黑玫瑰,首先举起来示意众人停止。

  黑玫瑰站在一块岩石上,一等蓝天鹏三人停止,立即一指山下说:「那片火
光处,就是五毒山庄了。」

  蓝天鹏一看眼前山势,这才发觉他们通过的是一支祁北山的分支山区,而且
狭窄细长。这时,循着黑玫瑰的指向一看,只见那片灯火闪闪烁烁,十分明亮,
照得浓荫中的房脊屋影,隐约可辨。

  五毒山庄范围极广,而一道山区伸出的大河,将至山庄前,一分为二,恰巧
绕过庄的两侧,而后,又合为一条巨流。

  看了这情形,蓝天鹏不由关切的问:「进入五毒山庄负责渡渡船徒众和头目
一定记得她有马……」

  侠丐双眉一皱,不解的问:「何以见得?」如此一问,蓝天鹏的俊面顿时红
了,久久才讪讪的说:「邬姑娘艳美无比,那些徒众必然格外注意。」

  话未说完,侠丐已凝重的点了点头,赞声说:「有道理,有道理。」

  黑玫瑰听了,自然心中高兴,但是萧琼华却嗔瞪了蓝天鹏一眼,但是看了侠
丐的凝重神色,知他说的是实话,心中方始好受些。蓝天鹏继续说:「万一他们
见邬姑娘没有乘马,必然见疑,以小侄之见,五叔先在远处学一两声马嘶,再学
一声烈马惨嘶,然后叫邬姑娘去要车马船,谎说座马已失前蹄,并希望他们派几
个人下来帮忙。」

  侠丐一听立即兴奋的赞声说:「要得,好小子,有你的,别说学马嘶惨叫,
就是学马哭,我五叔也会,小子别忘了,五叔就是马老五……」话未说完,萧琼
华和蓝天鹏都笑了。

  岂知,黑玫瑰非但没笑,反而担忧的说:「晚辈就怕他们已经知道我曾和蓝
少谷主和萧姑娘三人同时飞驰,离开渡口,而后没有了踪迹……」

  侠丐一听,立即宽声说:「你放心,到时候我老花子在你身后把风,苗头一
不对,我们就硬冲。」计议已定,四人展开轻功,直向山麓驰去。一到山麓,侠
丐立即双手拢在嘴前,仰天学了一声烈马欢嘶。

  侠丐一学马嘶,蓝天鹏和萧琼华,以及黑玫瑰,俱都又惊又喜,赞不绝口,
实在是太像了。一方面是侠丐学的像,一方面是侠丐内气充足,声音宽宏再加上
深夜山前的回音即使真马,恐怕也分不出是不是发自它们的同类。

  侠丐一声嘶罢,余音久久不绝,根据声音的宏亮,至少传出七八里外,就是
侠丐自己听到,也不禁得意的说:「走啦,保他们疑真不疑假。」

  于是,四人展开轻功,继续向前飞驰b顷刻到达一道平坦乡道上,侠丐再度
学了一声马嘶。又前二里多路,黑玫瑰即向侠丐低声说:「马前辈,再有一里多
路就到了河边了。」

  侠丐一听立即双手拢嘴,摇头扭腰摆屁股的学了一声烈马惨嘶,声音颤抖令
人惊心较之方才的欢嘶,尤为逼真。

  一声嘶罢,侠丐却凝重说:「我们走罢。」说着,就待和黑玫瑰起步驰去。

  但是黑玫瑰却有些迟疑的说:「晚辈希望蓝少谷主不要离开河岸太远了。」

  侠丐看出黑玫瑰担心日间和蓝天鹏在一起的事,被五毒姥姥派出的眼线看见
了,为了宽慰她,立即望着蓝天鹏,叮嘱说:「傻小子,一看苗头不对,你和萧
丫头就下手。」

  蓝天鹏心中一动,觉得下手之前,不能不问清楚,因而关切的问:「那些人
是被迫前来,还是……」

  话未说完,黑玫瑰已斩钉截铁的说:「俱是无恶不作之徒,无一善类。」

  蓝天鹏一听,立即颔首说:「你放心去吧,我和表姐自会注意。」黑玫瑰一
听,这才放心的和侠丐一同向前驰去。

  蓝天鹏和萧琼华不敢大意,因为这关系着手刃亲仇能否成功至巨,而且,有
侠丐一同前去,也不容两人大意。两人远远跟随,一直保持一段适当距离,而且
尽量以树木掩蔽,因为有了方才的马嘶,对方必然早已注意。一阵飞驰,前面已
传来隐约水流声,蓝天鹏知道距离河边已不远了。果然,只见前面飞驰的侠丐,
闪身隐进道边树丛中,缓缓跟进,而黑玫瑰继续向前飞驰。

  到达河边,黑玫瑰立即向一簇绿竹前走去。侠丐机警的看了一眼河边,就在
距河边最近的一株矮树后隐住身子。蓝天鹏和萧琼华不能过份接近,因为黑玫瑰
骗人来去抬马匹,在下手之时,也不能离得河边太近。是以,两人拣了一处适中
的位置,隐在一丝高草之后。

  蓝天鹏在腰内取下个带刺有孔的按铁钉,交给萧琼华,说:「表姐,这些是
师父发明的子母倒刺九棱钉,非常霸道,自小弟学成后,还没有用过。留在身上
也没用,今天就赠给这些恶徒们吧。」

  萧琼华将钉接过来一看,不由惊异的说:「这就是丁前辈准备对付欧阳前辈
的呀。」

  蓝天鹏微一颔首说:「是的,稍时我们为使对方不能发声惨嗥,必须先打他
们的哑穴。」萧琼华立即会意的颔首应了声「好」。

  举目再看,黑玫瑰已在那簇绿竹内,拿出一甜瓜大小的灯笼来。接着,她就
是竹下打着火种,提出红灯,径向河边走去。蓝天鹏一见,心情多少有些激动,
因为他报仇之心太切,他认为这次再让对氏二贼逃脱了,也许永无报仇之日子。
凝目细看对岸,在河水湖熟,月光下,看不见对岸有何动静,这时,他又有些担
心有没有船只了。

  打量未完,河边黑玫瑰已将红灯提在腹前,这由背后绕了三圈,接着,将灯
高举过肩。蓝天鹏一候黑玫瑰作完了灯号,立即凝目看向对岸。果然,靠近对方
的左边浓荫中,有一条船影,徐徐划出来。

  立在河边的黑玫瑰,立即回头向侠丐低声说:「马前辈当心,他们来了。」

  侠丐淡然一笑,宽声说道:「邬姑娘,你放心有傻小子为你保驾,你还怕什
么?」

  黑玫瑰一听「傻小子」,芳心不由一甜,立即颔首笑了,看情形她虽然有些
担心对方窥破但想到蓝天鹏和萧琼华的骇人武功,她的信心倍增。一阵「叭叭」
水响,那艘大船已破浪驶来,就在一眨眼的时间,船已驶离对岸。

  蓝天鹏凝日再看,只见那艘大船上,除了尾部有一尾舵高出船面外,整个船
面上,俱是平板显然是艘车马船。船头上傲然立着一人,光头无须,环眼浓眉,
裂着一张阔而厚的大嘴,袒胸露臂,一望而知绝非善类。

  在船舷的两边,各立四名黑巾包头的壮汉,俱是一式紧身衣裤,个个坚眉瞪
眼,显得十分神气,一柄雪亮短刀,上式插在胯右。一这些人有蓝天鹏和萧琼华
两人看来,俱是酒囊饭袋,唯一令两人注意的,是船尾那个掌舵的瘦削老人。瘦
削老人,头戴竹笠,半帽檐拉得很低,但那炯炯有神的眼光仍不时由帽檐下射出
冷芒。

  老人穿一袭破旧黑衫,足登草鞋,静静的摆动着后舵,直驶过来,大船的前
进就靠他摆舵的力量。虽然,船是斜流而来,有一半是借着水的推力,但老人的
这一份功力,也足够惊人的了。

  立在河边上的黑玫瑰浑身一颤,立即吹熄了手中的红灯,趁将红灯送回绿竹
丛中的同时,焦急压低声音说:「马前辈小心掌舵的老头,晚辈以前没见过。」
说话之间,趁机将灯笼放进竹丛里。

  侠丐马五,看出苗头不对,立即低声说:「邬姑娘小心,他们可能已发现你
和傻小子在一起了,你要多用脑筋。」

  黑玫瑰略微迟疑,放下灯笼,立即奔至河边,向着七八丈外的大船,连连招
手,焦急的压低声音说:「当家的快来救我,快来救我。」

  船上做立的凶汉,立即没声问:「有什么事急得在乱叫?」

  黑玫瑰继续焦急的说:「我差一点被蓝天鹏杀了……」

  说话之间,大船「哗」的一声,带起一阵水花,已冲到岸边上来。

  就在船头上岸边的同时,凶汉已飞身纵至黑玫瑰身边,急声说:「到底怎么
回事,快上去向龚老前辈报告。」说话之时伸手就要握黑玫瑰的玉臂。

  黑玫瑰为防对方用意不善,身形一闪,挥手向凶汉的左手掴去,同时叱声说
道:「你是什么东西,伸手拉拉扯扯?」凶汉没想到黑玫瑰会掴他,这时再想闪
躲,已经来不及了。叭——的一声脆响,一个耳光打了正着,凭他是个粗壮高大
的凶恶汉子,也被打得一声闷哼,身形摇晃,一连退了两步。

  就在凶汉被打的同时,一道宽大黑影疾扑船头,同时怒声说:「住手……」
喝声中,稳会船尾的黑衫老人,已到了船头。

  被打了一个耳光的凶汉,正待厉声喝骂,但听了黑衫老人的阻止,立即刹住
身影,怒目望着黑玫瑰,不敢再说什么了。而黑玫瑰依然得理不让人的瞪着凶汉
沉声说:「我自然坐向袭老前辈报告,要你上来拉拉扯扯?」

  话未说完,黑衫老人已沉声问:「你可是对氏双雄的师妹邬倩珠姑娘?」

  黑玫瑰这才向着黑衫瘦削老人,拱揖恭声说:「是的,晚辈正是邬倩珠,敢
问您老人家可是龚老前辈?」

  黑衫瘦削老人见黑玫瑰执手甚恭,阴沉的脸色稍霁,颔首唔了一声,大刺刺
的说:「不错,正是我老人家,你方才说蓝天鹏差点没杀了你,是何意思?」

  黑玫瑰继续躬身说:「晚辈今天中午时分,在渡口遇见了蓝天鹏和他的未婚
妻子萧琼华,但是,当时蓝天鹏没有发现晚辈……」

  黑衫老人冷冷一笑,插言问:「你怎的知道那蓝天鹏没有看见你?」

  黑玫瑰毫不迟疑的说:「晚辈昨晚向姥姥自动请命前去诱蓝天鹏前来送死,
正因为晚辈曾和他在高家楼会过面。」

  黑衫老人又冷冷的问:「你们谈得很投机是不是?」

  黑玫瑰赶紧摇头说:「没有谈片语只字,只是在入席时,小的在他的斜对面
前进,两人虽未谈话,目光却有数度接触……」

  话未说完,黑衫老人,突然哈哈一笑,说:「因而你们眉来眼去,暗生情愫
了是不是?」

  黑玫瑰一听,突然抬起头来,肃容望着黑衫老人,沉声说:「龚老前辈,晚
辈尊敬您是长辈,或让晚辈先上船去,将船驶离开河边,再向您老人家报告?」

  黑衫老人一听,立即脸色一沉,冷冷的问:「为什么?」

  黑玫瑰愈加不安的急声说:「因为晚辈怕蓝天鹏和萧琼华追上来,那时您我
都没有命了呢。」

  话未说完,黑衫老人已怒声说:「胡说,尔等惧怕那厮,我老人家在此守渡
口,却正是在等那厮和他的妻子萧琼华来……」

  黑玫瑰一听,反而愈加忧急说:「前辈,您老人家并不清楚蓝天鹏的武功,
他的确到了惊世骇俗的境地,他不但可胜了尘而且还力举五虎……」

  话未说完,黑衫老人再度哈哈一笑,傲然沉声说:「几分蛮力,岂能敌老夫
的七绝磷火呢。」

  隐身暗处的蓝天鹏一听,不由茫然看了一眼萧琼华,但是,他根据萧琼华靥
上的茫然神色判断,她必然也是不知道黑衫老人的来历。但是,侠丐马五却不由
惊呆了,但他无法通知蓝天鹏和萧琼华,要他们提高警,以防止船上的老怪物。

  心念间,又见黑玫瑰躬身说:「当然,老前辈有独步武林的七绝磷火,可是
晚辈有什么,只不过是些喂有浅毒的暗器而已,现在就请老前辈协助晚辈去救马
匹。」

  话未说完,黑衫老人已不屑的说:「一匹畜牲,何必冒险去?」

  黑玫瑰一听,立即解释说:「晚辈的座马,是一匹千中选一的乌云盖雪,平
坦大道日行千是城,此番逃脱蓝天鹏的毒手,全仗这匹宝驹。」

  黑衫老人眼珠一转,问:「你的马现在何处?」

  黑玫瑰回身一指说:「距此地最多一里。」

  黑衫老人眉一皱,面有难色,久久才说:「目前情势紧急,为一匹马去冒险
太不值得。」

  黑玫瑰一听,故意慌张的说:「既然老前辈不敢去,我们还是快些离开此地
的好,万一蓝天鹏他们追来了,我们大家都没命了。」说话之间飞身纵上大船。

  黑衫老人一见,顿时大怒,不由厉声说:「谁说老夫不敢,看你吓成这付样
子,岂不是给五毒姥姥的人丢脸。」

  黑玫瑰立即委屈的说:「像您老人家武功高,当然不怕,我们技薄功浅,又
是一个女孩子家,遇到蓝天鹏和萧琼华那等厉害人物,怎能不怕?」

  黑衫老人冷哼一声,忿忿的说:「什么厉害人物,都是你们这些人为他们吹
嘘起来的,走,你的马在什么地方,你在前头走,领老夫前去。」

  黑玫瑰仍有些胆怯的纵下船来,已望着凶汉和船上的壮汉,说:「最好他们
也去。」

  黑衫老人唔了一声,命令的望着凶汉说:「你带四五个人随老夫去,其余的
留在船上。」说罢,随在黑玫瑰身后,大步向前走去。凶汉恭声应了个「是」,
即向股上的人一挥,立即走下五个壮汉来,其余三人,则守在大船上。侠丐虽然
隐身岸上,但却不敢下手,直到黑玫瑰和黑衫老人以及凶汉等人走过去,他才悄
悄向后退去。

  蓝天鹏和萧琼华一见黑玫瑰和黑衫老人走上岸来,也双双向树林深处退去,
不出数丈,恰好遇到侠丐马五。侠丐马五一见蓝天鹏和萧琼华,立即焦急的悄声
说:「傻小子,你们两人等会可小心那个老怪物。」

  蓝天鹏立即迷惑的悄声问:「五叔,那个老头是谁?」

  侠丐郑重的说:「他就是南蛮怪物七磷叟……」

  萧琼华却迷惑的悄声说:「奇怪,这些人物都没听『神尼』老人家说过。」

  侠丐马五说道:「像五毒姥姥和七磷叟这些人物,正派的侠义人士都不屑一
提,何况是宇内三奇的神尼?」

  蓝天鹏却不解的问:「这老怪物有什么厉害之处?」

  侠丐正色说:「就是他的七绝磷火弹这种磷火弹,见风封喉,遇水溃烂,也
不能吃糖,也不能吃盐,既不能用火烤,也不能乱涂药……」

  萧琼华立即忿忿的说:「只有用他自己的独家解药。」

  侠丐一听,立即哼了一声说:「说他是怪物,一点也不假,因为连他自己也
没有解药。」

  萧琼华立即正色问:「这么说连他们自己中了磷火弹,也是死路一条了。」

  侠丐毫不迟疑的说:「那是当然。」说此一顿,觉得迷惑的道:「奇怪,他
原先和五毒姥姥确曾有一段时间搞得火热,不知为了什么两人又闹翻拆伙了,现
在这老怪物怎的又来了?」

  萧琼华揣测说:「我想他是今天刚到,您没听邬姑娘说以前没见过他吗?」

  一提「邬姑娘」,萧琼华和蓝天鹏不由同一惊,齐声焦急的说:「糟糕,尽
顾讲话了。」

  侠丐说罢,突然双手拢嘴,仰面发的一声长嘶。蓝天鹏心中一惊,不由急声
说:「五叔,这样不是引他们来吗?」

  侠丐立即正色说:「这时邬姑娘不知该有多少焦急,因为路上既没有马匹,
也没见我们跟去,再不将他们引来,恐怕邬姑娘的命都没了。」说罢,望着蓝天
鹏两人,叮嘱说:「我花子去引他们,你们看情形再过去。」说着,便向深处走
去,同时,两手乱打树枝,不时发出一声低嘶,好似黑玫瑰的马正向深处徐徐奔
去。

  侠丐奔不多远,果然传来黑玫瑰的呼声:「嘿子……嘿子……」呼声愈来愈
近,显然是向这边寻来。

  蓝天鹏和萧琼华深怕七磷叟一见侠丐马五就向黑玫瑰下手,是以,两人也连
忙向这方向追去。刚刚追至一片林空处,数丈外突然响起一声暴喝:「你们是什
么人?」

  蓝天鹏心中一惊,深怕把事弄糟了。循声一看,竟是方才那个立身船头的中
年凶汉,正向这边奔来。也就在蓝天鹏转首察看的同时,绿影一闪,寒光耀眼,
萧琼华一声不响,身剑合一,飞身已到了凶汉的身前。

  凶汉一看,魂飞天外,脚步尚未站稳,惊呼的嘴尚未张开,青芒过处,鲜血
飞溅,人头已飞离双肩。也就是凶汉被杀的同时,另三名壮汉,也正急急忙忙的
追过来!三名壮汉一见,俱都大惊失色,惊魂尚未清醒,三道乌光一闪,已分别
打在他们的哑穴上,身形一旋,昏睡在地上。萧琼华一见,立即纵了过去,挥剑
就要斩出。

  蓝天鹏立即阻止说:「表姐,饶了他们吧。」

  吧字方自出口,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厉喝:「什么人?」

  也就在七磷叟扑至林空的同时,不远处,也响起黑玫瑰的低声惊呼:「老前
辈,他们追上来了,他就是蓝天鹏和萧琼华。」

  七磷叟一听,也不由大吃一惊,立即刹住了身势,以怨毒的目光打量了蓝天
鹏和萧琼华一眼,冷冷一笑说:「蓝天鹏,这叫做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
自来,嘿嘿,如果你两人愿意落个完整尸首,快些举掌自毙,免得老夫动手,否
则……」话未说完,身后不远处,突然传来两声闷哼和沉重的倒地声。

  七磷叟惊然一惊,回头一看,原来是黑玫瑰点倒了那两个壮汉。

  看了这情形,七磷叟顿时大怒,厉降一声:「贱婢你敢骗我。」厉噪声中,
十指箕张,飞身向黑玫瑰扑去。

  黑玫瑰一见,惊惶娇呼:「少谷主救我。」娇呼声中,转身飞逃。

  也就在黑玫瑰娇呼的同时,亮影一闪,蓝天鹏已到了七磷叟的面前,为了避
免惊动对岸的警卫,蓝天鹏一声不响,伸手扣住了七磷叟七磷叟的右腕。紧接着
低喝一声:「去吧。」吧字出口,振臂一扭,七磷叟一声问哼,一个干枯身体,
立被甩起一丈多高,翻翻滚滚直向林中飞去。

  七磷叟一心想追杀黑玫瑰,做梦也没想到蓝天鹏不但身法奇快,臂有神力,
而且他的擒拿手更是神奥玄奇。蓝天鹏的亮影在他眼前一闪之际,便知不妙,正
待双掌推出,右腕已被扣住了,尚未撤手身形已被抛起老高。

  七磷叟虽然仗着七绝磷火弹成名,但数十年苦修,功力也不可轻视,是以,
身形尚落地,大喝一声,挺身展臂,斜飞落去。也是七磷叟作恶多端,他身飞落
之处、正距离一黑玫瑰不远。黑玫瑰大吃一惊,她知道黑玫瑰落地后,首先其冲
的便是向邬倩珠,想想她焉是这怪物的对手。

  是以急中生智,一声不响翻腕撤刀,就在七磷叟尚未落地之际,飞身向前,
手起刀落立将老怪物劈为两段!黑玫瑰作梦也没想。在天南一生杀人无数,今天
却也没逃脱挨人一刀,但是,他趁刀风扑耳之际,本能的仰面发出一声厉嗥。

  这声厉嗥,是老怪物怒极而发,声尖音锐,刺耳难闻,加之夜半更深,这声
厉曝,令人听来毛骨惊然,刺耳惊心。

  蓝天鹏和萧琼华心中一惊,不由焦急的说:「这声尖嗥,恐怕七八里外都听
到了。」

  黑玫瑰却庆幸的说:「如让这老怪物一还手,打出他的七绝磷火弹来,极可
能我们三人都逃不脱。」

  说话之间竟蹲下身去,在七磷叟的两只大袖中,分别摸同四个似白色似粉红
大如鸡蛋的圆球来。接着,她飞身纵至蓝天鹏两人的面前,笑着说:「这就是老
怪物的七绝磷火弹,你们两位看。」说着,分别给了蓝天鹏和萧琼华每人一个。

  蓝天鹏两人接过来一看,只见七绝磷火弹,里面鲜红,在外面却包了一层坚
硬的白皮,膝陇透明,不知是什么制成。蓝天鹏两人看罢,立即交还给黑玫瑰。
黑玫瑰谨慎的放进自己的皮囊内,同时,风趣的说:「稍时见了五毒姥姥,叫她
也尝尝她老相好的玩意。」如此一说,蓝天鹏和萧琼华都忍不住笑了。

  黑玫瑰装好七绝磷火弹,突然惊异的问:「噫?马前辈呢?」

  蓝天鹏和萧琼华同时一惊,也不由迷的说:「奇怪,马五叔怎的一直没有回
来?」

  黑玫瑰突然似有所悟的说:「马前辈一定是去了河边。」蓝天鹏深觉有理,
于是,三人展开轻功,远向河边驰去。看看将至河边,蓦见侠丐一人,一手拖着
一个壮汉的腿,正向林里拉来。

  萧琼华一见,飞身纵了过去,首先兴奋的低声说:「马前辈,你是怎的将他
们点倒的?」

  侠丐一面将两个壮汉,丢在树下,一面笑着说:「我老花了见你们碰上了怪
物,知道在那儿也没有用,索性来收拾他们三人。」说话之间,蓝天鹏和黑玫瑰
也到了眼前。

  侠丐继续笑着说:「我到了此地,这三个家伙正在船上聊天,如果我飞身上
船去点他们的穴,必定惹得他们又嚷又叫,势必惊动对岸的人过来察看。我想,
还是把他们叫过来下手比较安全,于是……」

  蓝天鹏立即风趣的接口说:「于是,您老人家就又学马叫。」

  侠丐赞许的一点头说:「不错,我老人家就在这附近,故伎重施,一面轻打
树枝,一面学马低嘶,果然,船上的这三个家伙,精神一振,齐声说,咦!这可
能就是那位邬姑娘的马了吧!」

  另一个人,则怂恿说:「走,我们过去看看,能抓住它,就抓住它!」

  结果,这两个家伙不肯,只那一个人过来。说着,指了指另外一棵树下倒着
的壮汉。

  蓝天鹏三人一看,原来船上的三个壮汉都被侠丐解决了。黑玫瑰看得有趣,
不由笑着说:「这两个您老人家是怎么解决的?」

  侠丐笑着说:「第一个进来就被我点倒了,我老花子更加快了拍打树枝和低
嘶,船上的两人疑为他们的伙伴一个人捉不到,于是两人也来了。」

  蓝天鹏笑笑说:「七磷叟已被邬姑娘杀了,我们可放心过河了。」

  侠丐一听七磷叟是黑玫瑰杀的,不由惊异的问:「真的?真的是邬姑娘你杀
的吗?」

  黑玫瑰脸都不红,依然笑着说:「马前辈,您怎的这么看不起人,您不相信
可看看晚辈的刀上还有血呢。」

  侠丐断定这中间必有蹊跷,但他也懒得问,因而连连颔首,说:「相信,相
信,我们赶快上船过河去,船过来的时间太久了。」说着,当行向河边走去。

  蓝天鹏和萧琼华,立即跟在侠丐身后,黑玫瑰则一面前进,一面担忧的说:
「船过来的时间久一点没有关系,因为船在这边不能回到原码头上去,担心的倒
是老怪物那声惨叫。」

  说话之间,四人已到了河边,侠丐当先纵至船上,等待蓝天鹏,萧琼华和黑
玫瑰纵上船面,侠丐已在船尾撑好舵。蓝天鹏正愁无人掌舵,这时一见,不由关
切的压低声音问:「五叔,您会吗?」

  侠丐故意一瞪眼,低声说:「不会又怎么办?难道我们不过去吗?」

  萧琼华对侠丐的个性还不十分了解,这时一听,不由焦急的说:「马前辈,
这大的水流可不是闹着玩的。」说话之间,船已调头,显然有些飘然不定。

  侠丐马五,却满不以意的说:「你放心丫头,保你流不到大海里去。」去字
出口,双腕加劲,大船竟斜流而下,直向对岸驶去。蓝天鹏三人一看,这才都安
心的笑了,侠丐也得意的笑了。船至中央,对岸的情看向愈真切,除了摇曳的树
影,一切都静悄悄的。

  黑玫瑰看了这情形,有些担心的说:「看对岸这么静,可能已听到了老怪物
的嗥叫声。」

  蓝天鹏不由焦急的问:「你看我们在什么地方上岸最安全?只要和五毒姥姥
照上了面,那我们四人就安全了。」

  黑玫瑰却忧急迟疑的说:「通常最后庄布置较松懈,可是那边的水流大,不
容易靠船。」侠丐一听,也不答话,后舵一拨,顺流而下。

  看看将至庄后,侠丐猛的一拨后舵,大船斜冲如飞直向岸前奔去。侠丐露了
这一手绝技,不但黑玫瑰叫绝,就是蓝天鹏也自叹弗如。就在这时,后庄岸边水
面上,突然现出无数水纹,一致向大船迎来。

  黑玫瑰一见,不由脱口惊呼:「大家小心,这是剧毒水蛇,它们可能会窜跃
到船上来。」

  如此一嚷,岸上的树林中立即响起数声大喝:「什么人的船,不靠码头?」

  侠丐一面加速冲岸,一面沉声说:「是我老人家。」

  黑玫瑰也大声说:「是龚老前辈去接我。」我字方出口,碰的一声,船已撞
在岸上。

  蓝天鹏和萧琼华觉得事情已极紧急,就趁头撞岸的同时,两人腾空而起,直
向岸上落去。

  黑玫瑰一见,大惊失色,不由尖声惊叫:「不要……」但是,已经迟了,蓝
天鹏和萧琼华,已双双踏在一张极薄的陷网上,身形同时向下坠去!也就在蓝天
鹏两人陷网的同时,一声鼓响,弓响箭发,无数羽箭,逞由岸上数丈外的草丛后
纷纷射来,分奔黑玫瑰、侠丐和蓝天鹏与萧琼华。

  立身船尾的侠丐见乱箭齐发,不由震耳一声大喝:「小心乱箭。」大喝声中
奋力折断舵杆,一面挥舞,一面飞身上岸。

  船头上的黑玫瑰,早已撤下背后双刀,舞成一座光幕刀山,将射来的飞蝗箭
一一砸飞了!由于侠丐及时大喝,使踏网下陷的蓝天鹏和萧琼华,及时警觉,一
面飞舞箭扇,一面施展身法步,两个悬空飞旋,飞纵出网外。但是,七八丈的一
排草丛后,羽箭仍如飞蝗般射来,而且,距离近,箭劲疾,箭势越来越猛,愈来
愈快。

  蓝天鹏一纵出陷网,立即看清楚了来箭方向,手中格扇一挥,正待向发箭处
扑去,蓦闻正在接近草丛的黑玫瑰,大声说:「不要过来,小心闪躲。」只见她
说话之间,突然丢掉右手单刀,以左手刀护住全身,右手猛的掷出——一点灰白
物体,直向发箭如雨的草丛后飞去。

TOP

当前时区 GMT+8, 现在时间是 2024-5-20 14:57